季寒州在心里一遍遍地唾弃自己。
可手却很实诚,不动声色地又捏了捏狗皇帝的手臂。
那些澡豆在他的揉搓之下,淌出越来越多的乳白泡沫。
手指间黏腻得很,季寒州每次都从狗皇帝的手背,一路推到肩胛骨的位置。
把泡沫揉搓成更细软的白乳,顺着狗皇帝的手臂,淌入了暖池里。
这些澡豆有一种淡淡的香气,跟民间用的澡豆不一样,闻起来有点像沉香,又有些像梨花香。
总之很好闻,季寒州从前很清贫,没见过什么好东西。
忍不住就凑过去,想探究清楚,这澡豆到底是什么香。
哪知刚好卫淙转过头来看他,季寒州就这般阴差阳错,一不小心,唇瓣就直接贴了上去。
只是那么一瞬,他的眼睛就陡然睁大了。
轰隆一声,脑子就懵了,完全顾不得思考,为什么男人的嘴唇这般温热柔软。
为什么狗皇帝跟别的臭男人不一样,不仅不臭,唇瓣还很香甜。
季寒州什么都顾不得了!
短暂的大脑缺氧之后,第一反应就是逃命!
胆敢偷亲当今皇上,他就是有九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季寒州霍然推开卫淙,连滚带爬地往外头冲!
生怕跑慢一步,就要被卫淙下令拉出去乱棍打死!
哪知这池边湿滑得紧,季寒州才一站起来,根本没站稳,脚下就哧溜一声。
竟然噗通一声,跌入了暖池之中。
该死的!
他就是只旱鸭子,水性奇差无比!
“救命!啊,救命,咕嘟咕嘟……救命!咕嘟咕嘟,救……我!”
季寒州整个人泡在了暖池里,手脚并用地开始挣扎。
可越是挣扎,越是下沉。
更糟糕的是,他是以倒栽葱的姿势,跌入暖池的。
头朝下,两腿在水面上来回扑腾。
怎么都没办法在水里站起来。
季寒州吓得要死,只觉得口鼻尽数被温热的池水淹没了。
挣扎期间,又喝了好几口水,脸憋得通红无比。
手脚胡乱扑腾,试图抓到什么东西。
蓦然,季寒州抓到了什么,长长的,非常粗,一只手握不过来,他为了保命,只能用两只手一起握。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凭感觉的话,有些像蛇。
季寒州来不及考虑,为什么狗皇帝有跟水蛇一起洗澡的怪癖。
但古往今来,有怪癖的皇帝也不少啊,听闻当今皇帝,还曾经把自己的亲皇叔关进笼子里当狗养。
还逼着自己的亲皇叔吃狗食,甚至,还为自己的手足兄弟指婚,娶到男人都算好的。
有时候狗皇帝蒙上眼睛,搭弓放箭,箭矢指中谁,就命谁成亲。
哪怕箭矢指中了一条狗,一只猫,也必须就地完婚。人和狗完婚,传出去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不堪受辱的臣子,当场自刎的大有人在。
因此,与水蛇共浴,也算不得什么稀奇事儿。
季寒州本来就不怕水蛇,相反,他还挺喜欢吃蛇肉的。
当即也管不了这水蛇是不是狗皇帝圈养的爱宠了。
先活命要紧。
季寒州拽着这根救命稻草,就拼命往水面上挣扎。
耳边都是哗啦啦的水声,隐隐能听见几声沉闷的痛哼,但在水下,根本听不真切。
季寒州快被憋死了,整个肺部都快炸开了。
哪里还管得了别的,更加大力地拉扯。
即便一条小小的水蛇,根本不足以将他带上岸去。
但生死面前,这条水蛇已经不是蛇了,这他妈是救命稻草啊!
哪知季寒州这么一拉一拽,不仅没能如愿往上扑腾扑腾,反而被一座庞然大物,狠狠撞了一下。
原本季寒州就是头朝下,双腿在水面上扑腾的。
如此这般一撞,把他撞得头晕目眩,手下意识一松,整个人就沉到了池底。
就在季寒州以为,自己这次一定会活活淹死时,腰就被一双大手掐住。
一阵天旋地转,总算让他的头朝着上面了。
才一破开水面,季寒州就大张着嘴,呼呼呼地喘气。
俊脸通红无比,卖力地呼吸着代表着“生”的气息。
还没等他喘够气,肩膀蓦然一痛,就被卫淙不轻不重地打了一掌。
季寒州根本没有防备,身子往后一仰,再一次跌入池中。
吓得他哇哇乱叫,手脚并用地在暖池里扑腾。
“救命!救命啊!我不会游水!我不会游水!”
“救命!”
“咕嘟咕嘟……”
卫淙:“……”
卫淙的脸黑得像块炭,冷眼旁观,不为所动。
他倒是要看看,面前的狗奴才到底还想装疯卖傻到什么时候!
该死的!
这个狗奴才真是色胆包天!
居然敢用他的臭嘴,染指一个帝王的唇瓣!
更可恶的是,方才这个狗奴才,还胆大包天地在水底下,双手齐握他的……他的……
不可饶恕!
卫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难看,目光冰冷地看着在暖池里苦苦挣扎,很快就要淹死的狗奴才。
就想看看这狗奴才到底能装到什么时候。
这暖池里的水,有这狗奴才的腰高么?
怎至于如此?
不是装模作样,装腔作势,又是什么?
只怕就是勾引男人的小伎俩罢了。
这种勾引男人的货色,卫淙从小就见过不少,对此可谓是厌恶至极。
一直到水面上的气泡渐渐消失,咕噜咕噜的声音,也逐渐停了下来。
卫淙这才反应过来,问题的严重性。
那就是狗奴才真的不会水。
不仅不会,可能还是那种彻头彻尾的旱鸭子。
一入水就六神无主,惊慌失措,就好像卫淙特别畏惧轮椅,特别畏惧黑暗一样。
狗奴才很畏惧水!
卫淙浓眉一蹙,心道,就这么淹死狗奴才,真真是便宜他了。
竟敢以下犯上,藐视皇威,就应该让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此一想,卫淙伸出长臂,一把揪住季寒州的衣领,将他整个人从水里捞了上来。
再游回池边,顺势将狗奴才也丢了上去。
卫淙扯过龙袍,随意披在身上,这才单膝跪地,抬手探了探季寒州的鼻息。
竟然没气了。
这么容易就死了?
卫淙觉得无比地烦躁,他还没来得及好好教训教训狗奴才,这狗奴才怎么敢死?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