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收费高昂,也提供午餐。两个人不纠结了,干脆回酒店吃午饭。
buffet。
时筠端着两个装得满满的盘子回了位置,刚坐下,魏枞应从桌对面伸出手弄掉了她头发上在烧香时站在纸灰。
知道时筠看不见,好奇是什么东西,他说是纸灰。
她哦了一声,用勺子挖起一勺子蛋糕:“这是菩萨佛祖的赐福。”
魏枞应吃得不多,一份牛排一杯红酒。
还有一些牛排的配菜。
他拿起刀叉,切了一块牛排递到时筠嘴边。时筠一怔,他其实没有喂自己吃过东西,虽然他喝过自己喝过一口的奶茶,他之前也帮自己切过牛排。
银色的叉子陷在玫红色的牛肉里,他手举着。
时筠慢慢凑过去,闻见了他手腕上沾着的烟熏松木的香味。昨天买的那根劣质的红色手绳他也还戴着,小核桃的吊坠左右来回晃动着。
牛排原本的肉质就很不错,有一种入口即化的感觉。口红沾到一些在银色的餐具上,看她张嘴吃下之后,他继续切着,然后自己吃了一块。
拿起红酒杯抿了一口酒:“国内佛祖菩萨可不像是耶稣,他们不吃荤。你刚被赐福,你就开荤腥?”
所以那块牛排也是故意喂她吃的?
时筠瞪了他一眼,无语:“魏枞应,你真幼稚。”
有的时候时筠真的觉得他那些岁数都是白长的,他少年心性,但其实和幼稚不成熟又相却甚远,或许是有的时候很有担当。
他总是喜欢用调笑的语气和她讲话,但他其实不是一个乐观阳光派。
下午他们回房间去补觉,时筠往外面跑了一趟她没往床上坐,还是坐在了床尾的贵妃椅上。
他回来之后冲了个澡就准备往床上一躺。
时筠给爷爷奶奶打了个电话,报了平安。电话挂断之后时筠想到魏枞应早上把外套给自己穿了,怕他感冒。她没穿拖鞋,直接下地从行李箱里翻出自己带来的常用药品,在袋子里找到了一袋感冒灵冲剂。
魏枞应刚从浴室出来就看见时筠光着脚踩在地毯上,他走到贵妃椅边上拿起了她的拖鞋放到她脚边:“穿鞋。”
魏枞应脱了浴袍丝毫没在意时筠就在旁边,旁若无人地换了睡衣。
短袖睡衣直接套头穿上,将洗澡前摘下来随手丢在被子上的手表拿起来放在床头柜显眼的位置。
时筠叠了叠冲剂的包装纸,当做搅拌棒,把手里的杯子递给他:“吃药。”
魏枞应倒是不觉得自己会感冒,但是‘李时珍小姐’态度非常强硬,最后他还是喝掉了。
-
不到饭点的时候群里在摇人,问他们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地点约在一个小胡同里。
也不知道林枋怎么找到的。
时筠被魏枞应从睡梦里拖起来,困意大于食欲,她不想动,魏枞应就使诈给她报菜名。
她防御力太低,最后失败了。嘴里叼着牙刷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洗漱,魏枞应手脚麻利早就好了,手里拿着一直在震动的手机,就倚着门框也不催她。
看她慢条斯理地刷了牙洗了脸,午觉睡的脸颊稍有些水肿,她刮了刮眼眶,从包里翻出口红补了一下。
从卫生间出来,将刷牙时候扎起来的头发重新放下来,表情还有点懵,翻出袜子穿上鞋,出门的时候再检查一遍包。
一切都像是开了05倍速,魏枞应也没说什么,就在那边站着看着她。
等一切都弄完了,已经是距离林枋给魏枞应打电话的半个多小时了。
他等得也不生气,看时筠都弄好了之后将房卡拿了放在她背包夹层里,没等她开口直接把包背自己身上了。
一只手调整着包的肩带,一只手朝她伸着。
时筠挠了挠胳膊上昨天被咬的蚊子包,把右手递到他手心里。
五点多的天一点要黑的迹象都没有。
她穿得随意,魏枞应穿得也随意,上衣上还有被时筠睡觉抱着弄出来的褶子。
这家店是下午的时候林枋和向邵远迷路的时候偶然发现的,一尝味道,特别好。
所以晚饭也约这里了。
他们是最后到的,四周看着装修很一般,但人不少。辣子的味道沁在空气中,时筠一闻见就打了两个喷嚏。
桌边留了两个挨着的位置,时筠挑了那个靠近楚粤的位置。
还没上菜前,林枋就在吹嘘这里的店铺是有多么多么好吃了。
蒋栩扬给楚粤烫着餐具,手里动作没停,还不忘损他:“这么好吃就挖回首府啊,你砸钱给老板开个饭店,你当投资人。商机。”
“别说,说不定还真行。”说着,林枋真的起身朝着后厨走去了。
那头几个人看着后厨的方向等待着林枋闹笑话,楚粤跟着笑了两声之后,问时筠今天的日出好不好看。
楚粤和蒋栩扬他们上午去逛了老街,下午去了附近的森林公园,也很好看。
两个人交流着今天的所获,说着明天交换一下今天的目的地。
林枋也不知道有没有挖墙脚成功,反正回来的时候带着几瓶冰镇的啤酒,反正今天晚上也不开车,将几瓶啤酒用筷子撬开之后一个个传过去。
真正来度蜜月的那两个人没喝。
时筠拿了一瓶,手刚握上瓶身,瓶身很凉。
林枋还在那里开啤酒,看见时筠喝酒就在那边起哄:“喝了就要喝完。”
时筠的酒量喝一瓶还是可以的。给啤酒杯里满上,白色的啤酒泡沫从杯口溢出来,没有碳酸饮料消泡那么快,时筠抿了两口上面的绵密的泡沫,拿着酒瓶重新满上。
这里的地方特色菜都是偏辣口,还有一大特色就是驴肉火烧。
店不大,但是客人还不少。
成箱成箱的啤酒从冰柜里搬进去又搬出来。
饭菜没有那么符合时筠的口味,她吃得不多。
因为辣,她那瓶啤酒喝得有点快。
魏枞应给她夹了一筷子菜,以为她是中了林枋那个低端的激将法:“不能喝就不喝。”
时筠嚼着菜,然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没事。”
大瓶下去,她依旧面不改色。
就像是魏枞应第一次在烧烤摊遇见她的时候一样,喝了很多也不上脸。
大家交换着今天的行程,林枋他们一个旅游景点也没有逛,一点也不像是来旅游的。
林枋说自己也有收获,那就是发现了这家店。
梁梦仪话一直不多,看着兴致也不高,难得开口也是损人:“那你干脆接下来的旅游别跟着了,你就在这里住一个月,天天来吃。”
林枋:“那不行,我还等着赚魏枞应的手表呢。”
蒋栩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当时即没有听见包厢里三个人说的话,昨天晚上也没有和他们一起去打麻将,本能地多问了一句:“什么?”
林枋想说,但是突然想到时筠可能也不知道这件事,一时间应不应该说他也决定不好,毕竟他又不是魏枞应肚子里的蛔虫,哪能猜到魏枞应想不想让时筠知道这件事。
看向魏枞应的时候,梁梦仪弯腰将椅子边上一瓶还没有开瓶盖的啤酒打开:“没什么,爱情呗。”
听着总有那么一些奇怪。
主角的魏枞应好像是耍赖不承认了,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用勺子喝了汤。
三言两语就把一顿饭的气氛给搞没了,林枋也不好全怪梁梦仪,也是他自己先把这句话给说漏嘴的。
为了缓和气氛,他提议玩游戏。
林枋嘴里叼着筷子,正在玩在网上看的深水炸弹,找了个小杯子在里面倒了杯白的,然后将嘴里的筷子拿起来,并排放在啤酒瓶上,然后将装着白酒的小杯子放在筷子上。
一群常去灯红酒绿的人,想不出一个好玩的酒桌游戏。
最后玩了个俗套但不无聊的真心话。
没有大冒险,大冒险就是喝掉那个‘深水炸弹’。
还是进阶版,得被桌边每一个人都问一次真心话。拒绝回答任意一个问题就去大冒险。
时筠给自己攒人品,她一个都没有提问。
可惜那群损人还是损到了她身上。
林枋和向邵远尽问些恋爱细节,比如“别顾忌魏枞应面子,摸着良心说跟他睡倒底舒不舒服”。
时筠听见这个问题,下意识看了眼魏枞应,他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然后也略有些期待地看向时筠。
回答完他们这些问题,就在她以为要有请下一个受害者出场的时候,梁梦仪开了口:“听说你很喜欢魏枞应,之前找的男朋友和魏枞应特别像的。有多喜欢啊?有多像?”
没有人注意到楚粤的脸色和其他全场的人都不一样,她脸色一变,有些紧张地看着时筠。
而她是一个很好的伪装者。
早上才跪在三千神明面前,真诚祈祷的人现在说着无人知晓真假的话。
她对上梁梦仪的视线,嘴角挂着笑:“很喜欢。”
说完,时筠扭头看向旁边的魏枞应。
他也喝了酒,不知道是喝酒上了脸,还是被这简单的三个字弄得面红耳赤。
魏枞应手背托着脸,大方迎上了时筠的视线。饭店的装修很省钱,头顶拉着几根电线,上面吊着黄色的小灯泡,引来蛾子撞击着灯罩。
灯光洒在她身上,这里多山,也有夜风刮过漫山的树枝吹到山下。
魏枞应突然在脑子里蹦出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话。
——这是他的夏天。
这么想着,一阵风刮过院子上方,电线晃动,灯光也晃动。
这是他的夏天,有炎热、有野蔷薇的绿叶、有不知来处的风,和面前这个说很喜欢他的人。
以前魏枞应不觉得一个人的目光可以这么打动人,眼前这个人是他见过最好的‘山鲁佐德’。
或许,她已经不再是山鲁佐德了,是别的什么。
四周有点嘈杂,他手搭上时筠的肩膀,然后凑过去,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话。
手里勾着她的头发,喝了酒之后的嗓子有点沙沙的,很有质感,语气很低,就他们两个能听见。
“别看了,要被你看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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