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容来了。
大街上,万人空巷。
朝堂中,众臣也喜气盈盈。
“楚国来使昭容公主到!”
随着太监的一声唱喏,昭容公主缓缓走进。
她环视一周不见沈重。
这才微微躬身,对上首的慕容菲烟道:
“楚国景昭容,见过陛下。”
“贵使免礼。来人,与贵使赐坐。”
楚国是九州大国。
其体量便是三个燕国加在一起,也不可比拟。
大国上使前来,待遇自然不同。
那知,慕容菲烟的话音刚落,便听景昭容道:
“不必,敢问陛下,沈大人何在?”
此话一出,三姓官员皆色变。
想想上次楚使的遭遇,大家开始密语了起来。
“若非昭容公主,是为沈重而来?”
“唉,上次王家得罪了楚国,她该不会是来寻仇的吧?”
“极像。否则,怎会一上来,就要找沈重呢?”
“可陛下允沈重不上朝,这该如何是好?”
四周的声音,并未影响景昭容半分。
亦未影响到御座上的慕容菲烟。
但听她一声冷笑,不善的道:
“朕允国师可不上朝,公主有话,与朕说便可。”
“沈大人的事,恐怕还得他自己做主吧?”
“敢问公主,是来出使燕国呢,还是为沈爱卿而来?朕劝公主,还是莫要忘了本分。”
“本宫自是为燕国而来。可若没有沈大人,燕国又何值楚国高看?”
两人的针锋相对,吓怕了朝堂上的众臣。
话到此,众人才明白景昭容的意思。
暗忖燕帝不要激怒楚国之余,又想到了沈重。
有了楚国的这番表态,只怕日后要动他,又更不易了……
“既然如此,那公主且去驿馆吧。等沈爱卿闲了,朕自会命他去的。”
“可本宫听说,沈大人住在千鸟院,陛下也常去啊。”
“怎么,朕的行动,难道你也想管吗?”
“不然,本宫只想借陛下一步。不知陛下,可敢应允?”
这番交谈,足以让朝臣们心惊肉跳。
田吉坐不住了,忙站出来道:
“陛下,依臣看,不如把沈大人……”
“不必!”两人异口同声。
女帝看了众臣一眼,颇有些恼怒的道:
“你不是想去千鸟院吗?好,朕这就陪你去!”
……
朝堂上,两人针锋相对。
然而千鸟院中,却又是一番场景。
“陛下,昭容适才有不妥之处,还望陛下海涵。”
“那里,公主为沈大人说项,朕感激还来不及,又岂敢怪罪。”
“陛下大度,却是昭容小气了。”
“公主切莫客气,你我年纪相仿,不如姐妹相称吧。”
此时两人面带微笑,惺惺相惜。
那有刚才剑拔弩张的气势。
身旁的沈重一脸平和,似也早了然于胸。
唯独匆匆赶到的郑雅兰,见此情景才算松了口气。
她看看三人,又想自己。
唉,相比她们。
自己着实还是嫩了些啊……
“陛下,公主,坊主,还请凉亭歇息。”
片刻之后,四人分座凉亭。
郑雅兰正襟危坐,身体不敢放松。
沈重见她身体僵直,忙给她倒了杯茶。
忽听景昭容一笑,对沈重抱拳道:
“蒙沈兄相助,齐国密探已散。还望沈兄手下留情,莫再让锦绣坊的人进楚都了。”
“妹妹这是那里的话。妹妹此来,姐姐已知心意。日后,你我两国同休息,共进退。自家人之间,朕不会同室操戈。”
“既如此,便多谢姐姐了。妹妹来此,也有一事要告知。”
“是吗?妹妹如此慎重,必是大事。我等在此,先行谢过妹妹了。”
听着女帝的侃侃而谈,郑雅兰的眼神更灰暗了。
她历来认为,女帝只是空有其表。
若无郑家相助,岂有今天?
但此时见她言谈举止丝毫不落下风,心中才知她的厉害。
这么说来,真正不知天高地厚的。
便只有她吗?
“世人只知楚有千机阁,燕有锦绣坊。魏有不良帅,夏有一品堂。然而本宫最近发现:赵国似早有准备。
日前,本宫捉拿了他们一批密探。得知,他们的名字叫:
神女司!
只可惜,却没问出其他。”
“公主,这神女司中人,可大多都是女子?”
“确实,而且她们……”
“而且她们多为烟花柳巷女子,故轻易不好查证。”
闻听沈重的话,景昭容的眼睛亮了。
他这么说,必是对神女司也有了提防。
“这么说,沈兄也知道了。”
“对方来者不善,沈某也只好勉为其难应战了。”
“如此,昭容可否略尽绵薄之力?”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两人的言谈,充满了默契。
让女帝和郑雅兰,都有些意难平。
慕容菲烟恨不得脱下龙袍,与沈重并肩作战。
郑雅兰的心里,却多了几分凄苦。
原本只以为,是他贪恋美色。
现在才知,他一举一动竟有如此深意。
这般英雄人物,她便是终其一生,怕也配不上他了……
……
齐国后宫
“这便是你的成果?”
看着面前的书和酒,姜玉秀的肺都要气炸了。
吓得谢庸到嘴的话,愣是咽了回去。
“陛下息怒,老臣没想到,王家竟如此不堪一击。老臣深知无法交差,拼死将这些带了出来。只要陛下有用,老臣便是死也瞑目了。”
“死,你是不是想的太便宜了些?你那宝贝儿子呢,就没一点儿用吗?”
“臣是陛下的臣子,岂能与那逆子私通?自他投靠沈贼之后,已被臣自宗族除名。”
“一派胡言,你当朕那么好糊弄吗?”
“陛下,臣句句属实,恳请陛下明查啊!”
“滚,你给朕滚!”
伴随着咆哮声,谢庸灰溜溜的跑了出来。
他暗自庆幸刚才的机智。
倘若实话实说,只怕此时已经身首异处了……
打发走谢庸,女帝又在宫中发泄了起来。
以前沈重在时,她事事都交与沈重。
现在他一走,才知可用之人无几。
踌躇半天,她忽然想到一个人……
“孩儿拜见母后,祝母后安康吉祥。”
“行了,有什么事直说吧。你的祝福,哀家可得掂量着点儿。”
“母后,日前,朕派谢庸去了一趟燕国……”
听女帝说完,太后笑了。
她心知这是姜玉秀没了章法,向她求援来了。
只是这女儿心狠手辣,她也不得不防。
“怎么,这么明显的计策,你都看不出来吗?”
“孩儿明白,故此,并未对谢庸如何。”
“是吗?皇帝可不是这么当的。谢庸出去一趟,拼死才回来。你这个皇帝,便连一点儿奖赏也没有吗?”
“奖赏?可朕交待他的事……”
“好了陛下,哀家言尽于此。剩下的,你自己考虑吧。”
见皇后再次颂经,姜玉秀微不可察的皱起眉头。
带着几分疑惑,她缓缓离开了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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