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个壮士饥餐齐虏肉,笑谈渴饮姜氏血。”
“姜玉秀,这可是你自毁长城,怨不得他人。”
“如此大才,怎不生我楚国。空奈何啊!”
御书房。
楚皇看着信报连声赞叹。
楚使虽去,却正逢沈重出兵错失交臂。
如今战报传回,除了忿恨前使无能,别无他法。
“父皇,儿臣这就启程,前往燕国见他。”
“唉,容儿啊,你看不明白吗?这仗一打完,燕国如何还肯放人啊?”
“可是孩儿与他素有交情,他定会……”
“燕帝与他,不也有交情吗?”
楚皇也有些无奈了。
初时,他觉得女儿小题大做。
现在这心里,也充满了浓浓悔意。
若是当初再坚决一点。
这大才,应该就属于他了吧……
“容儿啊,父皇知道你的心思。该说的话,朕都已经交代过了。现在,只能等使臣回来,咱们再作打算了。”
“父皇,您都和他说什么了?”
“唉,朕说,若是他肯来,便把女儿嫁给他。”
景昭容的脸上,闪过了一抹羞色。
未久,便化作了一片愁容。
“他为人看似随和,实则傲骨铮铮。父皇,您说他会不会?”
“你不是把信给他了吗?想必看到信,他便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了。”
“对了父皇,出使前,使臣必不知前线战果,倘若他……”
“这,倒也是。”
楚皇点点头,随即把太监叫了进来。
“去,快马加鞭告诉使臣,让他莫与燕国冲突。”
……
武安之战的结果,同样传到了魏,赵两国。
魏帝紧急下令,命使臣改变计划。
然赵帝则不然……
深宫中。
赵帝看着那首满江红,对面前的黑衣女子道:
“这件事,你怎么看?”
“齐帝必败!”
“嗯,你就这么看好沈重?”
“回陛下,臣与他交过手,深知他的厉害。此人,绝不能任他喘息。否则,必为后患。”
“这样啊!”
赵帝抓着信报,慢慢的坐了起来。
沈重虽是难得的人才。
但若是不用我用,那便……
“你说燕赵……?”
“陛下,必有一战!”
“嗯?”
“沈重曾有言: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是极,是极,正理啊!”
略略叹了两口气,赵帝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将手中信报一捏,狠狠说道:
“你组建神女司已有多年,该让她们亮亮相了。另外,传令使臣,让他拖魏国下水。”
“是,陛下!”
房间里,女子的身影一阵扭曲。
随即,消失不见了……
……
盛京
大街上,人声鼎沸。
行人车水马龙,商贾络绎不绝。
这是九州最繁盛的都市之一。
人群中,沈重看着叫卖的小贩,还是有些遗憾:
终是比以往差了许多啊!
忽然,有人从他身旁插过,手心被人递上了一张纸条。
他眉头一皱,转身拐到了旁边的小巷……
“沈大人人呢?”
“这,刚不是在这儿吗?”
“走,速禀报坊主。”
两人走后,沈重从小巷里走了出来,看着那张纸条微微笑了……
吱~
大门开了。
沈重踏进院门的瞬间,立刻有两人迎了出来。
“属下恭迎沈大人驾临!”
“不敢,既然邀沈某前来,便说事吧。”
“沈大人,我家官人在堂内等候,请大人移驾。”
两人很有礼貌,身子始终半弓。
看的出来,是一等一的好手。
他轻轻一笑,跟着两人走进了内堂……
“哈哈哈,能得沈大人前来,蓬荜生辉啊。”
“客气,再怎么生辉,也架不住这宅子要被卖了吧?”
“能请大人入院,便是卖也能卖个好价钱呀。”
“是啊,千机阁占过的地方,总要沾点福气才是啊。”
三句未到,主人的脸色就变了。
自邀请沈重开始,他自认并未露出破绽。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知道他底细呢?
难道,他在使诈?
“大人说笑了,在下……”
“沈某自认执掌情报多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只不过,水至清则无鱼。楚国曾为救沈某犯险。这面子,还是要卖的。”
“沈大人大才,在下佩服。还请上座!”
主人不敢再狡辩了。
明人不说暗话!
再死不承认,便是自讨苦吃了。
“实不相瞒,前任臣使自作主张,陛下颇为愤怒。他命小人前来,务必亲见沈大人。”
“多谢楚皇厚爱。沈某劳他老人家挂心,愧不敢当。”
“那里那里,沈大人高才。鬼崽之主,天下闻名。武安之战,九州震惊啊。今日能得见沈大人,屈某三生有幸!”
屈姓?这楚皇下的血本不小啊!
这屈姓多为皇亲国戚。
楚皇命他来,想必不是单纯拉拢这么简单。
“其实屈某来,是我皇旨意。只是屈某到时,沈大人已在前线。故……”
使臣也有些郁闷。
他来的时机不巧,两人正好错过。
回来之后,沈重又忙于应酬,根本无法分身。
本想先见见燕帝,又怕误了楚皇的心意,只好等到了现在。
“让屈大人受累,沈某愧不敢当。只是楚皇的好意,沈某恐怕要……”
“不急,沈大人看过信,再作定论!”
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了沈重。
那上面还带着体温。
沈重看了楚使一眼,缓缓拆开了信笺。
这一看,眼睛顿时亮了……
组建猎隼司前,他曾周游诸国。
行至魏国时,与一游历的少年赵容相遇。
两人一见如故,互相称兄道弟。
临别前,那少年告诉他乃是楚人。将来沈重若遇难,他必全力相助。
他只当那是戏言。
想不到,他竟真的来了。
更想不到,那少年,竟是翩翩公主。
只是如今……
“这……唉~”
沈重一声长叹,转身别过了脸。
这一叹,便到了黄昏!
看见他清冷的身影,楚使心中也多了几分怅惘。
易地而处,他也同样不知所措。
能思绪至此,足见沈重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取纸笔来!”
下人迅速端上了笔砚。
不多时,一首七言律诗便显现: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娟。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玉暖日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最后一个字落下,楚使着急了。
“沈大人,你不再考虑考虑了吗?公主她对你……”
“请回禀陛下,沈某愿代燕帝与楚皇结永世之好。若是日后公主有难,沈某便是拼了性命,也会搭救。只是……”
沈重咬咬牙,正色道:
“燕帝待我不薄,她正值危难,我怎能弃之不顾。楚皇的好意,沈某只能抱歉了。”
“大人,你可知:不为我用,便为我敌?赵魏二使已到,邀我同逼燕帝?”
“屈大人肯告知此事,沈某感激不尽。正巧,某也有礼物送上。”
他回过身,将一面腰牌和一封信递给了楚使。
看着手里的东西,楚使有些愣了。
“此物足以让大人交差。不过上朝,还是大人独自前往的好。天已晚,沈重告辞了!”
说罢,他转身潇洒而去。
望着他的背影,楚使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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