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人离开，神父走到凌婉身边，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孩子，你遇到了什么事吗？”
凌婉摇摇头，又点点头。
神父看凌婉穿着打扮、体态样貌，便知道她应该是殷实人家的女儿，不过这么晚了，她还在外面游荡，猜测她可能遇到了什么事，离家出走了。
于是微微收敛了一下严肃的面容，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这么晚了，你吃了东西了吗？”
说起来凌婉还真没吃完饭，不过她修炼已经引气入体，饥饿感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不过神父的嘴唇干裂起皮，精神状态也有些萎靡，凌婉觉得他才是真正需要补充食物的那个人，便朝神父摇了摇头。
神父便从侧门出去，不一会儿端了个托盘过来，托盘上放着两杯清水，两块干面包，他再次做到凌婉身边，让她自己选一份。
神父倒是出乎意料的体贴。
这其实是一种避嫌，避免凌婉不放心食物来源而拒绝。
凌婉便随便选了一份，慢慢地嚼着。神父也陪着她。
一时间，空荡荡的教堂只有两人咀嚼食物的声音。
两人吃完，神父将餐具收好放到一边，再度开口，“孩子，我们这一生会遇到许许多多的事情，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如果你愿意，或许可以和我说说你遇到了什么？同样的事情，在你的角度看起来很艰难，但换一个角度，兴许会有不一样的感悟呢。”
吃了东西后，神父看起来要精神许多。
不过也不排除他强打精神。
凌婉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神父，你知道亚伦·盖瑞先生吗？”
神父的表情先是迷惘，接着意识到什么，看凌婉的眼神变得十分犀利，打量凌婉的时候充满了审视的味道，再不复一开始的和善。
他没回答凌婉的话，而是肃着一张脸质问凌婉，“你是谁？”
“黎明审判所的一个小人物，神父大可不用如此紧张。”
神父端着餐盘站起来，从表情上来看，大概是“老子好心都喂了狗”的意思，他摆出了送客的架势，“教堂马上也关门了，小姐还是请回吧。”
凌婉也跟着站起来，不过她没走，而是跟在神父身后，他走到哪里凌婉跟到哪里，“神父，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神父走到通往教堂后面的门前，挡住凌婉的去路，他没有回头，“不认识，不知道。你可以走了。”
“是吗？可据我所知，盖瑞先生出事的那天晚上，他来见过你。”
神父，“我没有见过这个人。”
凌婉，“你有证人吗，神父？”
神父，“光明神可以为我作证。”
凌婉下意识地回头去看那座伫立在教堂中央的光明神像，巨大的神像占据了视野的大半空间，上面是雕刻精美浮雕的穹顶，五彩的琉璃使得灯光折射出一道道光晕，笼罩在神像周身，好似真神降临一般。
让人有种顶礼膜拜的冲动。
凌婉冷了脸，“神父，你的光明神知道你用祂的名义欺骗世人吗？”
神父一直背对着凌婉，闻言转过身来，他身形本就高大，在他面前，凌婉就像个小孩子，再加上他那不苟言笑的表情，如果是个普通人，说不定真要被吓住了。
“小姐，天色晚了，请回家去。”
“我不回，我偏不回，你能奈我何！”
神父目光沉沉地看了凌婉一眼，放下餐盘，拽着凌婉的胳膊就往大门走。
这人力气出乎寻常地大，凌婉竟然被他拽得走了好几步，才抓住椅子停下来，“喂，你这是袭警，袭警知道吗？这是犯法的！哪怕你是神父，也会被关进监狱。”
凌婉疑心他可能也有魔法种族的血脉，但她并没有从这人身上感受到异常的能量波动，也就是说，这就是个力气大了一点的普通人而已。
神父去掰她的手，“黎明审判所名声在外，我早就耳闻，我既然能呆在埃里克南，自然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光明神与我同在。”
这话说得。
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凌婉就是想问问亚伦·盖瑞和他聊了什么，她就是被那个神像给刺激了一下，一时间口不择言，没想到会触到他的逆鳞。
而神父这反应明显就有问题，凌婉想了想，没再和神父硬来，顺着他的力道被带到教堂大门外，随着“砰”一声响，教堂大门阖上。
这次是她失算了，下次她再来，一定要撬开神父的嘴巴。
晚上的时候，凌婉去了盖瑞夫人家。
夜已经很深了，盖瑞家的仆人已经入睡，但茱莉亚的房间却还亮着灯。
凌婉悄声来到阳台上，阳台门关着，帘子也拉了下来，凌婉阳台上站了一会儿，毫不意外地，她听到了房间里传出来的、一男一女压抑的喘/息声。
这可真是个惊喜。
看来茱莉亚杀人的动机具备了，就是不知道她具不具备那样的能力。
就是……为什么时间会这么长？不都说基本上十多分钟就差不多完了吗？
半小时过去了……
一小时过去了……
两小时……好吧，没到两小时，两个人终于完事。
里面的声音才渐渐平息下来，凌婉抓住机会，赶紧敲敲阳台门，示意门外有人。
屋子里一片寂静。
凌婉有敲了三下。
极轻极轻的脚步声慢慢地朝阳台走来，凌婉靠着阳台栏杆，警告说，“我只是有一些疑惑需要请茱莉亚女士解惑，问完就走，请不要节外生枝。”
但凌婉的话没什么效果，就在她说完之后，窗户门猛地被拉开，一道影人闪出来，强劲的拳头盖帘地落下。
凌婉弯腰躲避，大半个身体都在阳台外，对方一脚踢到凌婉小腿上，这导致凌婉重心失衡，整个人往外摔去。
但这个人显然并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他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就见凌婉在半空翻了个身，伸手抓住阳台栏杆，一个借力，便又回到阳台上，还顺便踢出一脚，在那人脸上留下一个鞋印子。
凌婉这一脚完全没有留手，直接将人踹得撞到墙上，墙体上的几块砖都被撞碎了。
而这人也着实皮糙肉厚，竟然没撞出个好歹，只见他摇了摇头，清醒之后，眼神变得凶悍起来，下一刻，便挥拳朝着凌婉袭来。
凌婉眼睛眯了眯，瞧瞧，她看到了什么？
一只毛茸茸的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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