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辛看着被五花大绑在厅的男人:“楚姐,咱们下手会不会太狠了一点?”

    楚若渝双手抱胸:“放心,只是晕过去了而已。”

    钟辛这才放心,刚刚这男人突然闯进来,站在门附近的钟辛和楚若渝被吓了一跳,男人拿着头盔的手还没举起,就被谢知行一挥衣袖甩出的竹叶击中眉心,随后晕了过去。

    楚若渝转过头对谢知行说道:“谢道长,直接弄醒他问话吧,咱们不耽误时间了,问完话赶回去还能在普陀山吃个饭。”

    谢知行正拿着那本刑法讲义在翻阅,闻言,抬手一挥,男人逐渐醒了过来。

    “你…你们是谁?”男人晕晕乎乎醒过来,甩了甩头,确定自己不认识这几人,接着开口:“我跟你们素不相识,要是劫财,你们自己拿了东西就走吧,我只当没看见,也不会报警。”

    钟辛倒了一杯水给他:“你放心,我们肯定不是小偷,如果我们要偷东西,何必还等你醒过来,直接拿东西走人就是了。”说完环顾四周,后半句“你这屋子里看上去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给咽了回去。

    男人揉了揉后勃颈,还是一副警惕的样子。

    楚若渝敲了敲钟辛捡起来放在桌子上的头盔:“你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大方吗?”

    “什么?”男人不解地望向楚若渝。

    “被别人偷走了原本属于你的光明人生,也无所谓?”楚若渝将头盔推过去,接着道:“你从小家境不好,父母没什么文化,所以拼命供你读书,你在学校省吃俭用,学习也非常用功,成绩也不错,家里都很欣慰。可惜,你高考失利,家中又横生变故,只能出来谋生。”

    “你,你到底是谁,我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男人的手藏在身后,隐约有些颤抖。

    “可是你原本应该考入一所好大学,在校园里呼吸自由的空气,而不是早早的进入社会体验人情冷暖。你会选一份喜欢的专业,一边打工一边读书,然后找一份稳定且体面的工作,你会有点小积蓄,能够带农村的父母来大城市养老,也能早点检查出体面的病因,并及早治疗。”楚若渝慢悠悠补充道。

    “没有意义的事情不必多想,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闲聊了,你们爱走不走。”说完男人一把薅过头盔走向门口。

    “看来你并不意外,如果你真的觉得没有意义,又为什么要准备司法考试呢?”楚若渝抽出谢知行手上看的教材问道。

    “我不管你们是谁,也不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跑来我家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你们要说就说,说完就赶紧走。”男人打开房间大门,示意道。

    “我猜的没错,”楚若渝了然道:“看来你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张海义。”

    钟辛觉得自己又跟不上楚若渝的思维了,怎么又突然对着眼前的男人叫“张海义”,钟辛突然道:“啊,他是张海义,那那……那个张海义是谁?”

    真正的张海义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我就是张海义,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楚若渝看他终于承认,也不再逗他:“看你气数已尽,过来给你打个招呼。你准备准备身后事吧,三天后会有人过来带你走。”

    说完对着钟辛和谢知行道:“走吧。”

    回去的路上,钟辛还在绕弯子:“楚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成了张海义,难道是借尸还魂??”说完自己还有点后背发凉。

    楚若渝不由好笑:“少看点玄幻小说,有个事还需要你帮忙去跑一趟。”

    “楚姐,有什么事你直接吩咐?”钟辛顿时觉得自己那些脑洞大开的想法也有些不好意思。

    “你有认识的记者吗,最好是本地做人物走访的,你看能不能找几个认识的媒体朋友,去挖掘一下这位真正的张海义背后的故事。”楚若渝交代道。

    “没问题,我回去联系记者。”钟辛回道。

    “走吧,咱们回普陀山吃饭,钟辛,你上次说这附近有哪家比较好吃的素斋来着,今天我请!”楚若渝大手一挥表示不用气。

    几人来到了普陀山一家远近闻名的素斋餐厅——素心斋。素心斋装饰古色古香,共两层,一层是自助餐形式,六十八元一位;二层是点餐模式。

    楚若渝带着两人直接上了二层,照着招牌菜点了一桌:罗汉菜、二东白雪、丝雨孤云、芙蓉出水。

    等菜间隙,楚若渝倒了杯茶递给谢知行:“谢道友今日怎么看?”

    钟辛也望向谢知行,希望他谢大哥能给个通俗易懂的解释。

    谢知行像是对手中的茶水十分满意,闻了闻才放下:“事情都不是如你所料吗?”

    楚若渝点点头。

    钟辛:……你们讲事情的时候能不能有个开头结尾,我没有你们两的默契啊喂!

    十分好奇的钟辛,只好硬着头皮举手发问道:“那个,我其实没太明白。”

    楚若渝盯着菜单目录,头也没抬:“你哪里不明白?”

    哪里都不太明白,仿佛梦回高数课堂的钟辛羞愧地低下了头:“咱们在郊区见的那个才是正在的张海义,那贾大叔他儿子是谁,为什么昏迷不醒,还有楚姐你说贾大叔说谎,他说什么了?”

    楚若渝依旧没抬头,仿佛对菜单上的主菜很感兴趣:“你都说了,咱们刚刚见的那个男人是真的,剩下那个自然是假的喽。”

    “假的?贾大叔他儿子是假的?难道当年出生的时候被医院弄错了?所以楚姐你才说他被偷换了人生?这是什么八点档狗血剧本……”钟辛有理有据的推测。

    楚若渝内心叹气,这没看百八十集台剧编不出这样剧本,只好偷偷在桌下用脚踢了踢谢知行,眼神示意道:“你来!”

    谢知行暗自好笑,开口道:“没有那么夸张,咱们今日下午见到的是真的张海义。至于贾立军的儿子,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贾立军家里的摆设,那个摆设是防止鬼差和妖邪入内的布置。”

    “啊?”钟辛开始回想:“难道是清晖大师给他布置的,他此前就去普陀山找过清晖大师!”

    “不错,除了这些,贾立军说他儿子以前调皮捣蛋,学习成绩不好,后来开始奋发图强,考上了好大学。可惜小渝在问张玉芳关于她儿子成绩如何提高的时候,张玉芬却说不出来细节。”

    “可能是张阿姨也不太懂高中的知识?”钟辛道。

    “一个常年在家专心照顾儿子的母亲,怎么可能对他的学习变化一点都不了解?”谢知行摇头道:“儿子出事不送去医院,却要请大师做法。这件事你不觉得诡异?”

    “这的确是有点,我妈当初也是经常去医院做检查,来回折腾没少遭罪。”钟辛感慨道。

    “最关键的一点其实还是贾立军的态度,他很坚信儿子虽然出事了,但却不至于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所以才一直寻找大师去化解此次危机。以及今日我们在真正的张海义家,也发现了颇多疑点。”

    “啊,是楚姐说的偷换人生吗?”钟辛接话。

    “我虽然还不太熟悉现如今人间的法度,但下午我问过你是否人人都能有机会学习并考取功名,答案是可以的。那为什么张海义不去考试改变命运呢,他家中所有的摆设都可以看得出他很爱读书,所有的教材虽然都不是最新的版本,却依然被保存的完好,说明他很珍惜。”谢知行循循善诱。

    钟辛啪的一声拍手道:“对,我刚刚就发现了,他的法考教材是两年前的版本,按理说,备考这种考试,一般都会用最新的教材。所以,是他两年前准备考,但是没考上?”

    谢知行继续摇头:“不,他的教材写满了批注,而且字迹不错,说明他很勤奋用功。教材上还有一句他写的\生活原本沉闷,但跑起来有风\。这样推断,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一次考不过就放弃。”

    “对哦,那他为什么不考了呢?”钟辛疑惑。

    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楚若渝也终于将目光从菜单中移开:“还能为什么,既然不是他不想考,那就是他考不了。”

    “考不了?!”钟辛脑回路绕了三路十八弯,终于趋向正确答案:“难道,难道是假的张海义取代了他的身份,所以他没法参加考试???”

    楚若渝和谢知行欣慰般的同时舒了一口气:“没错。”

    “可可可…他是怎么办到的?这怎么可能?”钟辛被自己推出来的结论震住。

    “不知道。”楚若渝摊手。

    “啊,楚姐,你不知道吗?”钟辛连续震惊。

    “我又不是百晓通,什么都知道!反正现在我们已经知道被勾魂的应该是真的张海义,他可能冥冥之中感应到了,所以对我们的到来只是惊讶,并不是完全意外。然而鬼差根据张海义这个身份找到了贾立军儿子,鬼差勾错了魂,才导致贾立军儿子如今昏迷不醒。”楚若渝好心解释道。

    “别多想了,吃饭吧,吃完我们去会会这个勾错魂的鬼差!这道白玉翡翠看着不错,谢道长今日还要跟我辛苦跑一趟,多补补。”楚若渝殷勤地夹菜道。

    谢知行毫不气的享受着楚若渝的贴心服务。

    钟辛摇着一块豆腐,脑子里还在转山路第十九个弯。

    ……

    察查司驻人间办公点。

    一身考究黑色西装的男人坐在暗红色沙发上,轻敲椅背,对着眼前瑟瑟发抖的拷着锁链的男人说道:“怕什么?”

    “这位判官大人,您是不是弄错了,生死簿上的那个人真不是…不是我!”男人颤颤巍巍地结巴道。

    “哦,你不是很喜欢冒名顶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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