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来人！献给首领的羔羊在这里！快来人！”张流方操着一口口音奇怪的南土语“咣咣咣”地砸着大门，金属震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午夜中如同炮仗一样，一下惊醒了打瞌睡的守卫。
下半夜的巡逻总是无趣又累人，储备粮的大量减少迫使首领下令不许再随意捉弄。
守卫们一下丧失了守夜的大半乐趣。
“a！”守卫骂了几句，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他谨慎地没有开门，而是贴在门前，不耐烦地问道：“干什么？！不想活了？”
“守卫大人！”张流方谄媚地道，“我们发现了那只逃跑的小羊羔，想要把他送给首领！”
“什么？”守卫狐疑地从门缝里看了一眼。
张流方连忙提着手中面色苍白闭着眼的谢星宴凑近了门缝，道：“是小羊羔！小羊羔！肉质鲜嫩，异变极低！”张流方强调了几句。
他不断的强调和献媚的语气让守卫升起一丝好奇，他犹豫了一下，朝远方的同伴招了招手。
同伴走了过来，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这守卫便走了过来，打开了门。
张流方端着一张讨好的笑脸，指了指手中的谢星宴，道：“小羊羔！小羊羔！上好！极品！”
谢星宴听不下去地抖了抖睫毛。
守卫却没注意到，他伸手拨拉了一下谢星宴，像是菜市场打量猪肉一样挑拣了一会儿，才满意地朝同伴点点头。
两人说笑了几句，便要凑过来抬谢星宴。
突然，两个守卫伸出的手顿在了半空，像是被什么东西摄去精神一样，迷迷瞪瞪地松了开来。
谢星宴单手撑地翻过身来，另一手飞快将守卫撂倒在地。
“咚”一声，后脑勺沉沉磕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守卫头一歪，立刻便失去了意识。
与此同时，张流方也动作飞快地敲晕了另一个守卫。
他们身后，人群沉默无声地鱼贯而出。
突然，有人抬脚狠狠一踹。
随着她的动作，接二连三地有人伸手伸脚往两人身上招呼。
第一个抬脚踹去的中年妇女抹了抹眼睛，赤红着眼眶，低声说着什么。
张流方听了几句，便露出一个又愤恨又同情的神色，道：“这个守卫吃了她的儿子。”
“……”谢星宴皱皱眉。
“继续走吧。”他等了一会儿，见所有人都出来了，才捡起守卫们身上的武器，递给张流方。
张流方却转手递给了那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愣住，几秒后才颤抖着手接过。
武器的末端是一柄尖刀。
在精密的热武器随时都可能失效的时代，冷兵器尚且还能发挥一丝作用。
张流方捡起守卫腰间的钥匙串，抓紧时间往下一个集装箱走去。
谢星宴沉默地走在他身侧。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回头看去。
只见黑暗中，一个佝偻又矮小的身影高高举起了尖刀，然后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鲜血溅了出来，滚烫地洒满了地。
谢星宴听到一声压抑又解脱的哭嚎。
“真惨。我简直不敢想我的囡囡要是被人当做……算了，稍稍代入一下就要心碎了。”张流方一把一把地试着钥匙，接着“咔哒”一声，锁开了。
月光随着大门的打开而溜进黑暗的集装箱内，箱子里的人麻木又沉默地看着他们。
“自由，或者死，来吗？”张流方笑了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
所有人的目光一震。
接着是争先恐后的出逃。
就这样，两人一个接一个地走过那些围成一圈的集装箱。
无数人沉默又激动地在这个月光皎洁的黑夜里奔逃。
像是一场无人欣赏的默剧。
守卫还是被惊动了，吹响了敌袭的号角。
但这时候，无数被像猪一样毫无尊严圈养着的储备粮们已经夺下了主动权。
他们带着抢下来的武器开始进攻。
谢星宴的预估是错误的。
不需要张流方挂帅上阵。
与基地有着深仇大恨的人不在少数，仇恨的力量是他们最好的盔甲。
无数人悍不畏死地冲了上去，与守卫们展开搏斗。
没有武器，就靠身体。
弹药耗尽，就用刀刺。
数量庞大的复仇大军对上装备精良的基地守卫，势均力敌。
谢星宴被这气氛感染，竟也生出一点视死如归的壮烈心境。
他揉了揉眉心，压下那因为刚刚又动用了精神力而带来的疼痛，观察了一圈，视线锁定在了一个男人身上。
“他出来了。”
谢星宴神色微凝，隔着漫天的怒喊和无尽的黑暗遥遥望去。
仿生眼将所有信息扫进眼底。
未知对象，灵师，危险性：c
他的精神力所剩无几，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燃血带来的疼痛。
只有一击之力，必须一击必杀。
谢星宴谨慎地缩在掩体后，仿生眼不停地分析着这个灵师的一切信息。
攻击以热武器为主，并不使用灵师技能，对射向自己的攻击却毫不在意。
“是防御型灵师。”不知何时，在战场上杀了个来回的张流方又回到了谢星宴的身边。
他抹了抹脸侧的血痕，神色凝重：“是龟。”
谢星宴皱起了眉。
“龟类灵师普遍防御性较强，技能也多以防御为主。”
“有一个比较普遍的技能，护心甲。”
“能够凝出一块防御极强的龟甲，挡在自己的要害前。这块龟甲的位置不是固定的，会随着灵师的心意出现在身上任何地方。”
“龟甲的防御能达到c+级，极为接近b级的防御力。”张流方显然对灵师非常有研究，把自己的猜测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此外也有一些盾牌类的技能，范围不再局限于自身，但防御性相比护心甲略有下降。”
谢星宴思考了片刻：“也就是说，我想要一击必杀，很难。”
张流方不同意也不反驳，道：“一半的可能性吧，你能够一击杀死异变蛇，纵然蛇类不是以防御见长的，也可见那可怕的攻击力。”
“我有个想法。”
谢星宴看着那杀人如麻且肉眼可见越来越兴奋的龟类灵师，道：“你说。”
“你那催眠还能用吗？”
谢星宴摸了摸徽章：“能用是能用，但这只是一级铭文，对付c级灵师，只能造成一瞬间的晃神。”
“够了。”张流方笃定道，“不是都说高手过招，一息之差就能决定成败吗？”
“我去做诱饵吸引他的注意力，你催眠他的同时放箭，他肯定来不及放技能。”
谢星宴眉头蹙起：“不行。”
“他在一瞬间就能杀死你。”普通人对上灵师，根本没有半点胜算。
但凡那一下没有控制成功，张流方就得填命进去。
“而且就算我阻止了他，守卫的集火一样会要了你的命。”
“我的精神力只能再激活一枚四级铭文，如果用了火羽长箭，就不能再用治疗铭文，你受伤的话，我救不了你。”燃血的负担太重，早就抽空了谢星宴的精神力，眼下也是压榨再压榨，如果他不是高级铭文师，早就扛不住了。
张流方却大大咧咧地笑起来：“我连住址都告诉你了，要是我死了，你替我照顾女儿。”
“你别觉得你占便宜，”张流方止住了谢星宴的话，半是温柔半是遗憾，“你的能力一看就不是池中物，我女儿的异变度已经很高了，以我的能力，根本救不了她。但你不一样，你是灵师，会拥有普通人难以企及的资源和权力，你有办法救她。”
“更何况，这是我们大家的战斗，没道理放你一个人对付首领。”
“你看，于公于私，我都应该上去。”张流方笑眯眯地伸手拍了拍谢星宴的肩，接着摸出脖子上的羽毛项链，“送给你了，算作朋友的临别赠礼。”
谢星宴没动。
张流方索性直接把项链挂在他脖子上，道：“我走了，祝我们都能成功。”
他转身冲向战场。
谢星宴的喉咙动了动，却没拦他。
张流方是个不算高的男人，在本应该壮年的年岁接连遭遇了数场变故，又在这个吃人的地狱里受到非人的蹉跎，他看起来远比实际年龄要苍老。
但眼下谢星宴似乎又在他身上看到了那矮小身形下的意气风发。
火舌从枪尖喷涌而出。
灵师被理所当然地吸引了视线，狞笑着将武器口转向了他。
谢星宴的精神力疯狂涌出，一瞬间便点亮了两枚铭文。
深紫色和金红色铭文浮空，在燃烧着火光的黑夜里格外不起眼。
灵师的动作却戛然而止。
一枚拖曳着金红色尾焰的长箭如同流光一般在那一瞬间便到达了他的眼前。
“！”他猛地回神，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漂亮的金红色在眼前放大。
接着便是永恒的黑暗。
划破了黑暗长空的光箭照亮了整个战场。
也让所有人见到了首领的死亡。
片刻的死寂后，人群中一声大喊。
所有储备粮振奋起来，高喊着冲向了茫然无措的守卫。
守卫们群龙无首士气大跌，短短几分钟便节节败退丢盔弃甲，不得不飞快撤离战场，跨上载具四散逃命。
欢呼声在这一刻响起，响彻了整个浸满鲜血的荒原。
谢星宴的脸色惨白，破开人群走向那孤身一人躺在冰冷土地上的张流方。
张流方正盯着天上的明月，嘴里还乐呵呵地哼着歌。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他那身又脏又破的衣服被鲜血浸透，和脚下的大地融为一色。
见到谢星宴，他依旧笑眯眯的：“这外国的月亮，好像也没比咱们国家的圆。”
谢星宴神色平静，拳头却紧紧握着。
张流方又开始唱起来。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下半夜的巡逻总是无趣又累人，储备粮的大量减少迫使首领下令不许再随意捉弄。
守卫们一下丧失了守夜的大半乐趣。
“a！”守卫骂了几句，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他谨慎地没有开门，而是贴在门前，不耐烦地问道：“干什么？！不想活了？”
“守卫大人！”张流方谄媚地道，“我们发现了那只逃跑的小羊羔，想要把他送给首领！”
“什么？”守卫狐疑地从门缝里看了一眼。
张流方连忙提着手中面色苍白闭着眼的谢星宴凑近了门缝，道：“是小羊羔！小羊羔！肉质鲜嫩，异变极低！”张流方强调了几句。
他不断的强调和献媚的语气让守卫升起一丝好奇，他犹豫了一下，朝远方的同伴招了招手。
同伴走了过来，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这守卫便走了过来，打开了门。
张流方端着一张讨好的笑脸，指了指手中的谢星宴，道：“小羊羔！小羊羔！上好！极品！”
谢星宴听不下去地抖了抖睫毛。
守卫却没注意到，他伸手拨拉了一下谢星宴，像是菜市场打量猪肉一样挑拣了一会儿，才满意地朝同伴点点头。
两人说笑了几句，便要凑过来抬谢星宴。
突然，两个守卫伸出的手顿在了半空，像是被什么东西摄去精神一样，迷迷瞪瞪地松了开来。
谢星宴单手撑地翻过身来，另一手飞快将守卫撂倒在地。
“咚”一声，后脑勺沉沉磕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守卫头一歪，立刻便失去了意识。
与此同时，张流方也动作飞快地敲晕了另一个守卫。
他们身后，人群沉默无声地鱼贯而出。
突然，有人抬脚狠狠一踹。
随着她的动作，接二连三地有人伸手伸脚往两人身上招呼。
第一个抬脚踹去的中年妇女抹了抹眼睛，赤红着眼眶，低声说着什么。
张流方听了几句，便露出一个又愤恨又同情的神色，道：“这个守卫吃了她的儿子。”
“……”谢星宴皱皱眉。
“继续走吧。”他等了一会儿，见所有人都出来了，才捡起守卫们身上的武器，递给张流方。
张流方却转手递给了那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愣住，几秒后才颤抖着手接过。
武器的末端是一柄尖刀。
在精密的热武器随时都可能失效的时代，冷兵器尚且还能发挥一丝作用。
张流方捡起守卫腰间的钥匙串，抓紧时间往下一个集装箱走去。
谢星宴沉默地走在他身侧。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回头看去。
只见黑暗中，一个佝偻又矮小的身影高高举起了尖刀，然后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鲜血溅了出来，滚烫地洒满了地。
谢星宴听到一声压抑又解脱的哭嚎。
“真惨。我简直不敢想我的囡囡要是被人当做……算了，稍稍代入一下就要心碎了。”张流方一把一把地试着钥匙，接着“咔哒”一声，锁开了。
月光随着大门的打开而溜进黑暗的集装箱内，箱子里的人麻木又沉默地看着他们。
“自由，或者死，来吗？”张流方笑了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
所有人的目光一震。
接着是争先恐后的出逃。
就这样，两人一个接一个地走过那些围成一圈的集装箱。
无数人沉默又激动地在这个月光皎洁的黑夜里奔逃。
像是一场无人欣赏的默剧。
守卫还是被惊动了，吹响了敌袭的号角。
但这时候，无数被像猪一样毫无尊严圈养着的储备粮们已经夺下了主动权。
他们带着抢下来的武器开始进攻。
谢星宴的预估是错误的。
不需要张流方挂帅上阵。
与基地有着深仇大恨的人不在少数，仇恨的力量是他们最好的盔甲。
无数人悍不畏死地冲了上去，与守卫们展开搏斗。
没有武器，就靠身体。
弹药耗尽，就用刀刺。
数量庞大的复仇大军对上装备精良的基地守卫，势均力敌。
谢星宴被这气氛感染，竟也生出一点视死如归的壮烈心境。
他揉了揉眉心，压下那因为刚刚又动用了精神力而带来的疼痛，观察了一圈，视线锁定在了一个男人身上。
“他出来了。”
谢星宴神色微凝，隔着漫天的怒喊和无尽的黑暗遥遥望去。
仿生眼将所有信息扫进眼底。
未知对象，灵师，危险性：c
他的精神力所剩无几，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燃血带来的疼痛。
只有一击之力，必须一击必杀。
谢星宴谨慎地缩在掩体后，仿生眼不停地分析着这个灵师的一切信息。
攻击以热武器为主，并不使用灵师技能，对射向自己的攻击却毫不在意。
“是防御型灵师。”不知何时，在战场上杀了个来回的张流方又回到了谢星宴的身边。
他抹了抹脸侧的血痕，神色凝重：“是龟。”
谢星宴皱起了眉。
“龟类灵师普遍防御性较强，技能也多以防御为主。”
“有一个比较普遍的技能，护心甲。”
“能够凝出一块防御极强的龟甲，挡在自己的要害前。这块龟甲的位置不是固定的，会随着灵师的心意出现在身上任何地方。”
“龟甲的防御能达到c+级，极为接近b级的防御力。”张流方显然对灵师非常有研究，把自己的猜测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此外也有一些盾牌类的技能，范围不再局限于自身，但防御性相比护心甲略有下降。”
谢星宴思考了片刻：“也就是说，我想要一击必杀，很难。”
张流方不同意也不反驳，道：“一半的可能性吧，你能够一击杀死异变蛇，纵然蛇类不是以防御见长的，也可见那可怕的攻击力。”
“我有个想法。”
谢星宴看着那杀人如麻且肉眼可见越来越兴奋的龟类灵师，道：“你说。”
“你那催眠还能用吗？”
谢星宴摸了摸徽章：“能用是能用，但这只是一级铭文，对付c级灵师，只能造成一瞬间的晃神。”
“够了。”张流方笃定道，“不是都说高手过招，一息之差就能决定成败吗？”
“我去做诱饵吸引他的注意力，你催眠他的同时放箭，他肯定来不及放技能。”
谢星宴眉头蹙起：“不行。”
“他在一瞬间就能杀死你。”普通人对上灵师，根本没有半点胜算。
但凡那一下没有控制成功，张流方就得填命进去。
“而且就算我阻止了他，守卫的集火一样会要了你的命。”
“我的精神力只能再激活一枚四级铭文，如果用了火羽长箭，就不能再用治疗铭文，你受伤的话，我救不了你。”燃血的负担太重，早就抽空了谢星宴的精神力，眼下也是压榨再压榨，如果他不是高级铭文师，早就扛不住了。
张流方却大大咧咧地笑起来：“我连住址都告诉你了，要是我死了，你替我照顾女儿。”
“你别觉得你占便宜，”张流方止住了谢星宴的话，半是温柔半是遗憾，“你的能力一看就不是池中物，我女儿的异变度已经很高了，以我的能力，根本救不了她。但你不一样，你是灵师，会拥有普通人难以企及的资源和权力，你有办法救她。”
“更何况，这是我们大家的战斗，没道理放你一个人对付首领。”
“你看，于公于私，我都应该上去。”张流方笑眯眯地伸手拍了拍谢星宴的肩，接着摸出脖子上的羽毛项链，“送给你了，算作朋友的临别赠礼。”
谢星宴没动。
张流方索性直接把项链挂在他脖子上，道：“我走了，祝我们都能成功。”
他转身冲向战场。
谢星宴的喉咙动了动，却没拦他。
张流方是个不算高的男人，在本应该壮年的年岁接连遭遇了数场变故，又在这个吃人的地狱里受到非人的蹉跎，他看起来远比实际年龄要苍老。
但眼下谢星宴似乎又在他身上看到了那矮小身形下的意气风发。
火舌从枪尖喷涌而出。
灵师被理所当然地吸引了视线，狞笑着将武器口转向了他。
谢星宴的精神力疯狂涌出，一瞬间便点亮了两枚铭文。
深紫色和金红色铭文浮空，在燃烧着火光的黑夜里格外不起眼。
灵师的动作却戛然而止。
一枚拖曳着金红色尾焰的长箭如同流光一般在那一瞬间便到达了他的眼前。
“！”他猛地回神，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漂亮的金红色在眼前放大。
接着便是永恒的黑暗。
划破了黑暗长空的光箭照亮了整个战场。
也让所有人见到了首领的死亡。
片刻的死寂后，人群中一声大喊。
所有储备粮振奋起来，高喊着冲向了茫然无措的守卫。
守卫们群龙无首士气大跌，短短几分钟便节节败退丢盔弃甲，不得不飞快撤离战场，跨上载具四散逃命。
欢呼声在这一刻响起，响彻了整个浸满鲜血的荒原。
谢星宴的脸色惨白，破开人群走向那孤身一人躺在冰冷土地上的张流方。
张流方正盯着天上的明月，嘴里还乐呵呵地哼着歌。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他那身又脏又破的衣服被鲜血浸透，和脚下的大地融为一色。
见到谢星宴，他依旧笑眯眯的：“这外国的月亮，好像也没比咱们国家的圆。”
谢星宴神色平静，拳头却紧紧握着。
张流方又开始唱起来。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