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令熙赶紧说：“但是很快就发现他不合适啊，认识你的时候早就没什么联系了。”
张逢宁追问：“那他知道你有男朋友之后呢？”
“……他有来找我说本来想毕业完表白的，没想到我这么快……我就说谢谢你你挺棒的希望你遇到更好的人，就完了。”
张逢宁已经气得语无伦次：“她还说你挺棒的，她怎么这样啊！”
张逢宁继续在那边呱哇乱叫，钟令熙已经笑得前俯后仰，她好想看看他此刻的表情。听出来她在笑之后，张逢宁更抓狂了：“她还笑！我很急啊，很急！”
“好啦，”钟令熙终于好好安抚他，“妹妹永远都是你的妹妹。”
张逢宁还是气呼呼：“但是这个人也太垃圾了吧，能不能告诉大家他这样缠着你啊？”
“我觉得他这次高明就高明在这里，他没找我聊私事，但就是一直找我，如果不知道他之前喜欢我就会觉得没什么，但是我到处去跟别人说他之前喜欢我，这……又很尴尬。”钟令熙顿了顿，说：“反正我已经退掉了所有的社团，断了他的借口。”
“啊？”张逢宁替她委屈了，“咱们也不用这么委屈自己吧。”
“我有跟师姐聊过，师姐说导师项目很丰富，好好做就已经够了，而且还不如直接找外面的实习更有水平，”钟令熙冷静地说，“而且我就两年嘛，其实过完今年就要开始找工作，很快就过去的。”
张逢宁也跟着平静了：“确实，那咱就好好学习，再去外面实习，过了今年其实就没什么时间在学校了，而且……”张逢宁坏笑两声，“明年我就在深州了！”
钟令熙笑了起来：“好嘛，哥哥要好好考试。”
“那妹妹也要离那个垃圾远一点，不可以理他，他要是再缠你你就告诉我。”
“告诉你你要怎样？”
“我要生气。”
钟令熙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张逢宁笑死。她灵机一动：“哥哥，你现在跟我开地理共享。”张逢宁按她的话照做，钟令熙边操作边说：“截好了！”
一分钟后，钟令熙发出了一条朋友圈。图片里，广袤国土上标记着一对南北相望的猪猪，手捧《养猪指南》的猪猪在北，肥头大耳的猪猪在南。配字只有四个数字——2183——深州到京州的距离，确切来说，是深大到京大的距离。
短时间里，朋友圈的红点数字急剧蹿升，老同学都在喊：“脸呢！”新同学在喊：“我就说这是情头！”
天送助攻似的，第二天上课前，班里一个女生见到钟令熙就问：“你跟男朋友异地这么远啊？”
“是啊，”钟令熙大方回答，“他明年毕业就过来。”
这一问，不明真相的同学也都了然了。教室很小，刘家豪就坐在附近，他不会听不到。
第二天下课很晚，钟令熙准备和舍友一起去吃晚饭。一出教室，杜雨桐就扯了扯钟令熙，试探道：“熙，那个……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钟令熙急速看去，一个高挑结实的男孩站在教室后门，他穿着长裤卫衣，手臂上还搭着一件外套，与周围短袖短裙的同学们格格不入，这不是她来自北方的哥哥还能是谁？
“这怎么可能……”钟令熙傻掉了，但双脚没忘记先向张逢宁奔去。等她近了，张逢宁张开手臂，将撞进来的她完完全全收进怀里，低声唤：“妹妹。”
似乎直到这声“妹妹”，钟令熙才敢完全确认是他，哽咽着：“我的天啊，你什么时候？你不是跟我说你有面试所以不回消息？你骗我？你不用考试了吗？”
她一连问了好多，张逢宁干脆一个都不回答，就这么好好抱着她。
这个位置站得极妙，同学们无一不路过，张逢宁又高，谁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舍友们最后走过来，皆是喜闻乐见，钟令熙向双方做了介绍。杜雨桐说：“你都不知道他要来吗？”
“我不知道，”钟令熙还是惊魂未定，“你刚才说是不是我男朋友我都以为肯定不是。”
杨雯一脸羡慕：“从京州过来吗？今天坐飞机来的？”
张逢宁开个玩笑：“下次我把你男朋友也带过来。”
大家一阵哄笑，舍友们便不多打扰了。
张逢宁拉着钟令熙的手往外走，她又开始问个不停：“你怎么穿这么多？这个卫衣还是加绒的。”
张逢宁大步流星：“你知不知道京州有多冷？现在又没开暖气。”
“原来你冬天的衣服这么丑啊，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谁给你买的衣服啊？”她抓过他手里的外套满是嫌弃地查看。不等张逢宁回答，她又抬头看他：“你剪头发了？”
张逢宁低头冲她一笑：“那不是来接你要帅一点。”
“你怎么找到我教室的？”
“你们学院又不大，没几个教室上课，转一下就找到了。”
“你几点到的？”
“三点半，坐地铁过来。”
钟令熙从“三点半”开始刨根究底：“三点半，那不是12点就起飞，那不是至少11点到机场，那不是九点半得出门，你还说你早上起来去图书馆，我问你起床没有的时候你已经在路上了是不是？”
“对啊。”张逢宁一承认，钟令熙就再也忍不住了，将他一扯，跳起来亲吻他。
似乎穿得有点多，张逢宁的后颈全是汗。他的衣服好厚，她从来没有隔着这么厚的衣服跟他亲吻拥抱过。她有多久没有亲吻到这张脸了，7月20日分别，八月，九月，今天10月20日——天哪，他们竟然分离了整整三个月！
算出了这个可恶的数字，钟令熙更不愿意放开张逢宁了。她吻得太火热，张逢宁就地搭起了帐篷，他不得不放开她：“妹妹……我们去酒店。”
“开好了？”
“嗯。”
“那，你现在要怎么走过去？”她好故意。
“能走。”张逢宁听起来很冷静。
一公里多的路，本来要么骑车要么走路，但现在，每多一秒都是折磨。上了出租，钟令熙翻身倒进张逢宁怀里，吻了好一会儿又开始问他：“你的考试呢？”
“线上考，有几场也是在这边考。”
“你什么时候买票的？”
“昨天下午跟你打完电话。”
“买第二天的会不会很贵？”
“还好，现在淡季，1600。”
钟令熙呜呜咽咽往张逢宁怀里钻，心疼他又花了这么多钱。终于轮到张逢宁也问了问题：“你舍友见过我吗？”
“暑假的时候就给雨桐看过，跟她对比身高差，”钟令熙甜蜜地望着他，“她比她男朋友肩膀高一点点，我刚好到你肩膀。”
运动裤松垮得没有一点遮掩力，张逢宁又是坐着，实在过于明显。钟令熙媚眼如丝地看着他：“他怎么一直这样啊？”
张逢宁的声音哑了几度：“想你的时候就会兴奋，兴奋就会一直这样。”
还好路途很短，没有为难他太久。
京州的那些夜晚，让他们对彼此的身体都太熟悉，两个人都知道如何让对方最快乐。钟令熙一边取悦他，不忘一边取笑他：“湿疹好了吗？”
张逢宁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脸部肌肉了，笑得好难看：“早就好了。”
分隔三月，如此情浓，张逢宁却还是停留在京州夜里的隐忍。钟令熙伸手去捞张逢宁的手，他也让她快乐得声音颤抖：“哥哥在忍什么？”
张逢宁闭着双眼，压抑呼吸，没做声。钟令熙翻身攀上张逢宁的胸膛，再质问：“为什么可以让我看你，你却不看我。”
张逢宁还是没有睁眼。他很清楚她想让他看什么，可他哪里是不看，他是怕太危险。
日暮已落，阑珊灯火在窗外点亮，进门时谁也没心思开灯，此刻只能凭借远处微光看清彼此的脸庞。
钟令熙不想再等下去了：“哥哥……我们做/爱好不好？”
张逢宁愕然睁眼，与她四目相对。头脑一片空白，嘴里胡乱说了句：“这里没有……”
这借口太过明显，钟令熙推开他，翻身背了过去。身后只剩一片未平复的呼吸声，半晌，张逢宁才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开了口：“妹妹……我比较保守，有了这种关系，我就一定会负责。”
钟令熙心头一震，问：“那要是之后你发现你没有那么爱呢？”
“如果不是很爱，我根本不会让这种关系发生。”张逢宁声如洪钟。
所以，他并没有很爱她吗。钟令熙如遭雷噬，心脏一阵绞痛，声音都不清楚了：“知道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张逢宁幡然意识到说错了话，他靠近过来，却没碰她，“我……我本来是想……”
张逢宁卡了很久。他不敢说，她就等着，她丢掉了所有的矜持和羞耻奋不顾身，他当然要给她一个答案。张逢宁沉了口气，开口已是笃定：“我本来是想，等我拿到深州的offer，就带你去开一个五星级，我都已经想好了……”
在张逢宁看不见的地方，钟令熙笑了。地狱到天堂，原来是这种感觉。
“哦。”钟令熙用力地说。
张逢宁终于敢抱紧她了：“宝贝，我怎么会不想呢。”
天哪。钟令熙浑身酥软，没了一点劲儿。她还是他的心肝宝贝，所以她还是可以肆无忌惮：“好能忍哦。”
“我很痛苦。”张逢宁承认。
钟令熙翻身钻进他怀里：“那妹妹一点也没有帮你好受吗？”
“当然有啊。”他笑了。
耳鬓厮磨，张逢宁忽然问：“宝贝刚才是不是很害怕？我说如果不是很爱就不会发生这种关系的时候。”
钟令熙不喜欢这样虚掩的表达，但现在无暇纠正他。她答：“是。”
张逢宁用力抱紧了她：“我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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