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苞实习结束,也离开t大了。
寝室一下子空空的,只剩下两个人。武笛和贝薰在各自的床架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倍感无趣。
——去美国好好休养,有家人陪伴和照顾,那对于木漪也许是一个解脱。武笛想通,穿好衣服下了床去,决定恢复活力,重新开始校园生活。她要去武术馆加倍练习,无论是否参加复活赛。
吃完午饭,她走出食堂,就看到正植迎面走来。
她放缓步子,“阿植,你怎么不回我消息?”
正植一怔,摸出手机,“哦,我没看手机,看到了当然会回你。”
武笛瘪嘴,“阿植,你不觉得很不公平吗?最近我老是心不在焉的,我都受不了自己这种样子了,走火入魔似的。我们这算是谈恋爱了吗?可是,你好像还跟以前一样,心态没什么变化。”
“正常。”他说。
武笛:“……”
那些心情,入睡前的失眠,收不到短信回复的猜疑,看见对方和异性走在一起的场面……所有百转千回,早就体验过不知多少回。一个人不会为太过熟悉的事改变心态。
“下午没课?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里?”
“龙门。”
“啊?能参观吗?我是外人……”
正植抬起眼,盯向她,揽过她的肩往前走,“也不完全是。”
厂房负二层,偌大的地下空间,钢筋水泥的一切构成灰色龙门。
一路经过各间练习室,武笛看见不同的人在习武,感到非常新奇,特别像进入电影空间。过一间办公室门口时,里面传出戏谑声:“哇哦,靓女光临。”
“jason,你很闲。”正植头也不回地应里边一句,继续走。
里面的人立刻闪出来,跟上两人步子,同武笛打招呼,一秒钟自来熟,逮着人不停地问这问那。
聊了一会儿,武笛忽然退后,示出拳来,“可以领教一下龙家拳吗?”
jason一愣,看向正植。
正植皱眉看着武笛。
武笛嘻笑一下,“只是切磋一下而已,对龙家拳的速度好奇。”
jason撇撇嘴,勾过正植的肩膀,指着他说,“我可不敢跟你切磋,你还是找这个人私下见识吧。阿z这个人,对拳法有无比精确的计算,他了解人的躯体好比了解无数种方程式,而且他自己就是一个方程式,他有自己的解。很有意思的。”
武笛的拳还搁在半空。正植把她的双手按下去,没有放开,说起另一件事——“去参加复活赛吧。”
晚上,两人回到山上。
武笛与身旁人同行时保持着一定距离,生怕武馆知道她和阿植交往的事。
她怕吓到老爸和席叔他们,当然,老妈肯定会很高兴,但搞不好也会受惊到晕过去。开什么玩笑!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常常放学一起回家,并肩走过那么多黄昏的街道,碎碎念过那么多琐事,就像家人一样的存在,居然变质。
“阿植,再见!”武笛止步。
正植瞄一眼前方,“不急,我送你到家门口。”
“不!”武笛几乎是立刻喊道,喊完,又微微一笑,“不、不用。我是说,我可以自己走回去,只有十米远了。”
“以前不都是在那个位置分开的?”他抬手,随意指了指两家房屋中间偏左的树下,与此同时,不管不顾往那里走去。
武笛赶紧跟上他,知道自己不那么擅长撒谎,干脆迅速坦白道:“阿植!我暂时还不想大家知道我们的事。”
他没有停下脚步,“为什么?”
武笛只能快步跟上他,“我、我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在和一个朋友谈恋爱,或者说,和一个类似弟弟的人交往。感觉怪别扭的,但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要再适应一下。”
又说到“姐弟”,正植沉默了。
武笛拍一下他的臂膀,“哎呀,我本来就比你年龄大一个月啊。”
“是吗?”
她感觉阿植在咬牙吐出这两个字,但看他表情,又是波澜不惊的。她笑一下,“反正,这又没什么,我一时缓不过来而已。”
“好啊,”此时,两人不觉已过了树的位置,来到武馆关闭的大门前,他止步,抬起懒洋洋的双眸,睫毛在月下扫出阴影,轻声说一句,“缓不过来是吗?我帮你。”
话音刚落,武笛的后脖颈被人扶住了,脑袋被迫往上抬,随着腰间那只手的力量踮起脚来。
武笛没有这样近距离跟人“交手”过,下意识出拳,拳头却被他一下子裹住,随即整个人跟随他一个翻转,后背大力贴在了门板上。
人站住不动了。
广袤月色下,视线是那么脆弱。声控灯在附近亮着,黑色薄外套晃过白糊糊的光。这一次,贴近到如此地步,她才触觉到这件熟悉的黑色夹克根本不是尼龙的,像是纯天然纤维,有着羊毛的质感,或者是极细的棉氨,舒适感极佳。
声控灯灭了。
有什么软软的东西覆盖在唇上。
武笛睁大眼,不过睁眼与闭眼没差别。周身爬出酥酥麻麻的、不受控制的、意识游离的感觉。她无路可退,此刻真正感觉到眼前人作为“阿z”时的力量感,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好似铁丝禁锢着她,她动一下,随即被收得更紧。更像阿z的,是他无形中的压迫感与控制感。
武笛不知道,一个深入的缱绻的吻,是可以将一个人全身点燃的。她甚至感到头皮发麻,双腿软了。
不知多久,他的唇离开了,她终于得到凉爽畅快的呼吸,可他还没离远,又凑来猛蹭一下唇瓣——很短暂地,只是摩擦一下。
那一下犹如电击般的警告。
他隔着几厘米距离,审视一个犯人般审视她的反应。武笛夜盲,当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却清楚自己脸上肯定是一副番茄炸了的样子。
他松开了她,勾起嘴角,往隔壁自己家走去了,“晚安。”
人走了,武笛才僵硬地贴着门板蹲下去,又猛地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找钥匙去开门——同时她转身,吓个半死——
身侧的半边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
也许一开始是虚掩着的。
灯光下,那院子里,坐在露天大长桌边刚聚餐完的众人,如兵马俑黑压压地站了一堆,全都望着这个方向。
她以为大家会惊呼,会追问,会打趣……没想到,大家只是愣几秒,就纷纷散开了,该干嘛干嘛。席叔要外出办事,经过武笛,顺嘴说一句:“新一季报名时间出来了,找时间写个宣传计划啊。”
老爸则更是一脸淡然,招招手让武笛过去,“阿笛,看见我新出的那本书没有?出版社只寄给我一本样书,可别弄丢了。咦,我记得早上还看它出现在桌上……”
武笛凑过去小声问:“然后呢?”
“什么然后?”
“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我有什么要问你的?”武师傅仰着头想了想。
“……”
武师傅用食指点了点空气,“啊你是不是要准备复活赛了……”
武笛忍不住跺脚,“老爸!你没看见吗?刚才,哦不,最近,我、我和阿植关系都很近……”
“你们不是一直那样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武师傅脸色严肃了一些,有些担忧地打量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脸色不好,生病了?”
“我们……我们哪有一直那样!”武笛红着脸,闷闷地跑楼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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