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如期而至。

    林池的户口在高中时从墨村迁了出来,自己落了一户,户主是她,也只有她。

    从派出所办了身份证,又去银行补办了卡,也没啥事,就是排队耗时较多,弄完这一切已经接近响午。

    江词说带她去吃好吃的,一如既往的尿性,去了商场,选了家连锁店,味道寡淡,也就黄桂粥深得她心,连吃了两碗。

    “吃完没事我们去看看我妈吧。”

    这几年她一直想去,江词总不愿带她去,常年不在家,时机也总是不合适。

    她放下汤勺,有些激动的说:“好啊。”

    陵园在郊区,江词开车,开了近乎两个小时。

    林池路边买了了一束菊花,红色和黄色的。

    前几日刚下了场大雪,再加上寒冬腊月来祭拜的人很少,陵园就像是被大雪掩埋,一眼望去,满目皆白。冰雪覆盖着石碑,一座座石碑,绵延的没有尽头,江词踏着雪很容易得找到位置。

    碑文上的照片被雪覆盖,江词将雪抹去,照片中的人,笑的温柔文雅,眉宇之间与他几分相似。

    江词摩挲着照片,忽然笑了:“妈,我晚上自己一个人住挺害怕的,你该干嘛干嘛去,别总来找我,那么大年纪该投胎过新生活去,我现在很好,不劳你挂心,管好你自己就行。”

    回去的路上,林池犹豫再三,还是握住他的手说:“要不然我搬去同你住吧。”

    江词转动方向盘:“别了,我怕林叔打我。”

    林池气结:“你怕他干什么,他管不了我。”

    江词轻笑:“你还真当自己无法无天没人管得了你?”

    林池挽着他手:“这天下间也就你管得了我,也就你对我好。”

    江词左手掌着方向盘,右胳膊被她抓的严实:“把你的爪子挪开,我开车了。

    车子在路上,一路畅通,她晕车的毛病时好时坏,这会神清气爽,一点儿也不难受,从腿间的塑料袋里掏零食,往江词嘴里塞了颗话梅。

    话梅酸得他眯了眯眼:“少吃点,别等下晕车又闹吐。”

    林池又撕开了一包辣鱼,吃得津津有味:“我今天一点儿也不晕。”

    她又拆了包肉松面包,套着塑料袋,举到他嘴边。

    江词吐了嘴里的核,咬了口面包。

    “吃这么多零食,晚上回去还吃不吃饭了。”

    “吃啊,晚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不过冰箱里没什么菜,等下去超市买点菜。”

    江词将面包吃完,又灌了两口水,想起说:“晚上高中同学聚餐,你忘记啦?”

    林池一拍脑门:“我把这事忘的彻底,不行先回家,我要化个妆。”

    “化妆干嘛?”

    林池拍了拍他的小脸:“男朋友那么帅,我也不能太差,不能给你丢面子。”

    江词点头:“嗯,那你打扮漂亮点。”

    “你这是嫌我丑,拎不出门?”

    林池斜睨:“我是没你那个叫什么桑琼的校花漂亮,会弹钢琴会主持,你们俩郎有貌女有才,郎有情妾有意,萧伴琴,琴随萧,天作之合两相依,校论坛高高置顶,流量不菲啊!”

    江词诧异:“你怎么进的校友论坛。”

    想当初第一次见z大校友论坛上传的视频,她气得几天没吃饭。他们一对狗男女,一人弹钢琴一人抱吉他,唱着小情歌。深情又款款。

    给她整郁闷了好多天。

    现在想起来,醋意依旧浓厚:“什么时候会弹吉他的啊,同学几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弹吉,小情歌唱的不错啊。”

    江词淡笑:“好多年没弹了,弹的不好。”

    林池闷的难受,去拧他胳膊:“说,你是不是看上她,准备外面搂一个家里藏一个。”

    被拧的龇牙咧嘴,他说:“家里这个太凶,藏不住。”

    晚上高中同学会,他俩去的晚,主要是林池衣服换了一件又一件,磨磨蹭蹭,跟去参加选美似的。

    江词在楼下等得极不耐烦,他对面坐着林振国,虎视眈眈的瞪着他。

    他心虚,也不敢说什么。

    想上楼去催,又怕被打。

    两人面对面坐着不说话,也很尴尬,他艰难地客套句:“林叔,今天下班这么早。”

    林振国捻着一本新华字典,很敦厚,在手里试试重量,扫了眼过去,说:“今天礼拜天。”

    哦,礼拜天休息。

    江词寻思着这本字典几时落下来,要不要躲开,砸下来会不会当场砸懵逼,林池终于姗姗下楼,踩着欢悦的步伐,全没在意室内的剑拔弩张。

    “穿裙子不冷么?”坐上车江词才问。

    “漂亮么?”她反问。

    齐脚淡黄色长裙,花格子毛衣背心,搭配白色毛呢大衣,她身形颀长,高高瘦瘦,长裙让她看起来更加高挑,往那儿一站不说话,显得清冷又美好。

    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灵气又青春,略微施点腮红,美得不食烟火。

    江词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说:“要风度不要温度,美丽又冻人。”

    “难得从你嘴里夸我句美丽,冻死也值得。”

    在车上,她问:“林振国有难为你么。”

    “没有。”

    “不应该啊,照着他的脾气起码要拿字典砸你。”

    江词斜了她一眼,心想,你要再晚下来会那本敦厚的字典应该是砸他脑门上。

    过了一会儿,她拨动着手指头,盘算着:“还有两年,我们才可以领结婚证,搞不懂为什么女的法定结婚年龄要年满二十周岁,男的年满二十二周岁。不公平啊。

    江词诧异地望向她:“这么早结婚?”

    林池蹙眉:“摸都摸了,难道你不想负责。”

    他不敢说话,专心致力于开车。

    四周空气有点窒息。

    林池对他明显抵触的情绪,很不高兴。一路上不再搭理他。

    包间里,围着一张圆桌,几乎坐满了人。一张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林池从那些面孔中捕捉到一张艳丽的容颜,化了灰她都记得。

    来之前,群里压根就没提起黎茉要来的事。

    她的心乱糟糟的,又闷又沉,反应过来第一时间望向江词,而江词跟没事人似的,找位子顺便给她拉到身旁落座。

    人多座位有限,临时又添加了几张塑料凳,她与他并肩而坐。

    这次同学聚会,汪洋牵头。

    他很是抱歉地说:“订桌子的时候也不知道具体要来多少人,没想到大家都挺给面子,这已经是酒店内最大的包间,将就挤一挤吧。”

    目测起码有二十多号人,属实多,一张大圆桌坐的满满当当。

    听说这小子家里拆迁分了不少钱,一跃而起成了拆二代。

    江词尤为惋惜,咂咂嘴说:“你要是跟了他,也成了富二代,看见门口的保时捷么,那副驾驶就是你的位。”

    林池夹着面前的椒麻鸡,糊了一嘴辣油,也是叹气:“谁知道了,也不知道保时捷坐着舒服不舒服。”

    江词说:“肯定比我的大众坐着舒服。”

    林池说:“大众也不是你的,是你老子的。”

    江词吹鼻子瞪眼:“操,他的就是我的。”

    “我记得你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

    江词脸色阴郁,训她:“多吃菜,少说话。”

    能让江词吃瘪,心里舒坦极了,连红酒都多喝了两口。

    一直坐落在一旁默不吭声的黎茉,幽幽开口:“听说,江词在z大被校花追,人气还是不减当年。”

    江词扒拉着面前的八宝鱼,吃得有滋有味,闻言,抬起头,眸光明亮:“隔着那么远你也能八卦到。”

    黎茉笑,笑如花开:“校友论坛高高置顶,不看也不行啊。”

    “哦,你那儿信息挺发达,都能翻墙到z大校友论坛。”

    黎茉看着他:“你的事,我向来关心。”

    合着两人打情骂俏,压根就不把当事人女朋友放在眼中,林池也不是善茬,她说:“唉,今天真热闹,就是顾一没在很是遗憾。”

    有人附和:“是啊,顾一怎么不来。”、

    “在太平洋那边醉生梦死了,心心念念着某人,小胖墩瘦成了小竹根,想到他就心疼啊。”林池胡扯道。

    远在美丽国刚刚睡醒顶着鸡窝头的顾一,连打一串喷嚏,骂道:“哪个王八羔子又在讨论老子。”

    黎茉顿时没了心情,拿起酒杯敬着林池:“我就佩服你的大度,管他周边莺莺燕燕,一如往日待他如初。”

    林池回敬:“我只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管他什么桑什么茉,他只能是我的。”

    众人鼓掌,这说的霸气!、

    席散,一群人吵吵闹闹没尽兴,又要去k歌,林池五音很费,本不想去,又不想扰了江词雅兴,一同跟着去。

    他们唱歌,林池闷头啃鸭脖。黎茉挨她身旁坐下,不动声色地开了两瓶啤酒,递她面前一瓶说:“喝酒。”

    林池吐着骨头,回拒道:“今晚喝太多,不能再喝了。”

    黎茉说:“怕什么,有江词在。”

    林池说:“我怕你喝醉。”

    黎茉捋着棕色发丝,绚丽的灯光下,渲染的她美得不真实,她说:“至今我还没喝醉过。”

    “那你也挺可怜的,人生地不熟借酒消愁,给自己喝成了海量。”

    黎茉淡笑不语,握着一罐啤酒连喝了几口。

    林池见她自己喝着怪可怜,同情心泛滥,握着啤酒同她的相碰:“来,姐姐陪你喝点。”

    黎茉说:“这些年你过得挺不错的。”

    “凑合,主要吧,有美人相陪。”

    “你是不恶心我,心里不舒坦是吧,”

    林池颔首:“差不多。”

    “听说那个校花智德美兼得,曾豪言壮语,不拿下你家江词不罢休。”黎茉摆明了要反抗,要恶心她到底:“校友论坛都说他俩是天生一对,才子佳人,天生缘分,灵魂伴侣…。”

    林池打断她:“你这搁我面前说成语了。”

    “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世人都说他们匹配。”

    “那又怎样,你不也是美得跟狐狸精似的,怎么样不还是手下败将。”

    黎茉给她鼓掌:“你很牛逼。”

    过了一会,她又问:“顾一现在挺好的吧。”

    啤酒越喝嘴越干,她又开了瓶,啜了口,胡扯道:“他啊,是废了,现在整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在大洋彼岸可怜吧啦,这会啊,还不知道在哪个小酒鬼卖醉。”

    闻言,黎茉脸色不太好,喃喃自语:“是挺可怜。”

    音乐唱到高潮部分,实在太吵谈话进行不下去,两人干脆闭嘴不谈,专心喝酒。

    在喝酒上,越喝越勇,黎茉找到知己,喝得很是酣畅。

    轮到江词唱歌,她俩兴奋的鼓着掌,比着谁的巴掌拍的响,黎茉没她粗鲁,揉着手骂她“疯子。”

    林池也不甘示弱,骂她:“弱鸡。”

    用鸡形容女生实属不好,她又改了口,骂她“傻逼。”

    黎茉挽起衣袖,这架不打不行了。

    两人还没动手,门被从外推开,推开的还有室外一缕明亮的光。

    那光打在门前的一对男女身上。

    林池下意识地骂了句:“狗男女。”

    声音掩埋在歌声中,当事人听不见,黎茉听得清,她附和:“确实狗男女。”

    来的人是宋延,几年不见,越发的人模狗样,打扮起来更加不是东西。

    宋延关上门,赔着笑说:“不好意思,来晚了,自罚三杯。”

    拿着酒杯敬江词,江词唱完最后一个音符,麦克风丢他手中说:“你们唱。”

    一屁股坐在林池身旁,一手揽着她的肩。这个动作让林池很满意,心悦得往他嘴里塞根鸭脖。

    江词连忙吐了出来:“我不吃辣的。”

    “这特么是五香的。”

    江词“哦”了声,又说:“我特么不吃鸭脖。”

    他俩的对骂落在黎茉眼中,让她卡顿了好大一会,才喃喃说:“他这是顾一附身了么。”怎么满嘴脏话。

    林池解释:“他这人很能装,相熟了你就发现,不过你也没机会同他相熟。”

    黎茉“切”了声。

    刘绵绵跳楼的事,十传百,在座的几乎都知道,至于死因众说纷纭,林池听到的小道消息就是,被宋延始乱终弃,受不了异地恋的苦,大一移情别恋,也不知道眼前他带来的姑娘是不是那个别恋的主。

    不过他俩的恋情也不好说,分了合合了分,在一起时恩爱伴侣,羡煞旁人,分开时刘绵绵死缠烂打死不撒手,也不算太好看。

    说到底,事实如何,他们外人也不得而知,只是为那花季少女跳楼所感不值,将怨气发泄在他身上。

    林池和黎茉去了洗手间,黎茉掏着化妆包对着镜子补妆。她的容貌以前就很好,现在更加出众,林池站在她面前,镜子一照,再一对比,难免自卑。

    她幽幽地说:“狐狸精够美啦,补啥补。”

    黎茉嗤笑:“虽然知道你在夸我美,但是我不太喜欢狐狸精这个词,麻烦你下次再夸我,换个优雅点的词。”

    林池洗了手打算直接走人,黎茉喊住了她。

    她说:“你们是要打算去德国?”

    林池被她这句话整的迷茫:“德国?去什么德国啊,谁要去啊。”

    看得出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黎茉疑惑:“最近江词一直向我咨询留学德国的事,我以为你们俩要一起出国。”

    听到这,她的脑子很懵,一时半会还真是接受不了。直到回到包间,她倚靠在沙发上,四周嘈杂的声音,她的心乱糟糟的。

    其实,她有怀疑的,怀疑是黎茉的恶作剧。

    但是,选大学那事让她对他的信任度大大降低。

    就是问他,也是问不出所以然。

    他向来有自己的主见。

    汪洋往她手边递了杯酒,她接了过来,却握不住,杯子摔在地面,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江词在不远处视线转了过来,停在她的脸上。

    他的五官结构和谐,脸部线条完美,灯光下,帅得动人心魄。

    那是她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想要随之一生的人。

    可明明两个人那么近,心却那么远了。

    她不懂他,从一开始都不懂。

    她开始变得很敏感。

    假期的日子太闲,她将所有的专注力放在他的空间,翻着他的各种说说,寻找点蛛丝马迹,可是他向来不爱玩这些,总共发的说说加起来只有5条,最后一条是他们的合照。评论量高的惊人,这说明他的□□好友多到爆。

    她像个变态,挨个空间逛过去,盯着动态辨雌雄。

    让她终于捉到蛛丝马迹的是除夕那条动态,简简单单的拜年短信,评论排着队新年祝福。

    她从头像进了校花的空间,全是她的自拍照,生活琐事,好在通通与江词无关。

    这让她眉心稍稍舒展。

    臆想的第三者破坏没有照进现实。

    当天晚上,她便收到好友请求,一看头像,她就抖了三抖。

    靠,频繁逛空间忘删记录。

    她心虚得很。

    犹豫再三,加还是不加。

    转念一想,她是江词正儿八经的女朋友,她怕什么。她颤巍巍地点了确定,很快,对方发来信息:想着你偷看还挺费劲的,不如大大方方的看。

    自打高中来,围着江词打转得女生太多,情书高高的垒起来起码有一墙高,但是她独自面对的却是第一次,还是很棘手的。

    她斟酌再三,回了句:听说你觊觎我的男朋友。

    很快,对方回句:是的。

    ……

    这年头当第三者都是这么理直气壮的么?她的火腾腾腾得往上窜。于是,她噼里啪啦打了一堆脏话骂了过去。

    骂完还是不解气,好想去扯她的头发打一架。

    果然人不能太闲,自找不痛快。

    对面的校花估计很难消化这么长的一条“关切”问候,正在输入中不停的出现又消失。

    过了好久,对方回句:“我还以为江词的品位有多高,原来是满嘴脏话粗鲁不堪的乡野村姑。”

    心情瞬间低落谷底,思量再三,她拨通了顾一的电话。

    幸好,没关机。

    电话很快接通,顾一麻木道:“林池,老子要去妇联告你骚扰。”

    她哭丧着脸:“有人骂我是乡野村姑。”

    顾一嗤笑:“那又怎么样,我还骂你是土鳖了。”

    “可是,你骂同她骂不一样。她觊觎我男人,要挖墙脚。”

    顾一不以为意:“这年头挖的人还少么,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能不能有点正宫的出息。”

    “可是…”

    顾一打断她:“别给老子可是,这事放一放,先说说咱俩之间的爱恨情仇。”

    她迷茫:“啥,啥玩意。”

    顾一翻个身,话筒里能清晰的听到他磨着小虎牙的声音,照着他这么个磨法也不知道那两颗虎牙磨平了没,他冷冷地说:“听说我在异乡他国醉生梦死,要死不活?”

    她心虚:“这谁诽谤造谣了,我可没说你要死不活。”

    顾一冷笑:“林池,你等着,等着老子回去给你门牙打掉。”

    新年一过,假期就开始倒数,她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粘着江词粘的紧,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江词指了指一旁的林言说:“林池,我觉得你现在同林言一般小。”

    林池扑在他身上跟个八爪鱼似的,手脚并用:“只要你让我天天抱着你,跟他那么大我也愿意。”

    林言人小鬼大,长期电视剧熏陶,语不惊人死不休,他砸吧砸吧自己小嘴,很是郑重地口吻说:“姐姐,你那么大块头怎么还要抱抱,羞不羞。”

    林池脸红,瞪了他一眼:“小屁孩,姐姐乐意,你管得着么。”

    林言冷哼:“你再喊我小屁孩,我就告诉我爸,让他拿字典揍你,给你屁股打烂。”

    “小屁孩小屁孩小屁孩,让他打我啊打我啊。”

    林言双手抱胸气的很凶。

    江词拧她耳朵:“你多大个人怎么欺负小孩。”

    她的耳朵在发炎,红肿的厉害,本是藏在头发里看不出来,江词一拧,她疼的嗷嗷叫。

    手感不对,他俯身凑近了看,耳畔是他炙热的气息,耳朵更痒了。

    “怎么肿的这么厉害?”江词问。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只要一戴耳环就发炎。”

    耳洞处明显有化脓的迹象。

    江词长吁:“你多大个人怎么自己都照顾不好。”

    麦当劳店内。

    小家伙狗都嫌的年龄一会摸摸这一会碰碰那,跟屁股长钉样,坐不安顿,林池怀疑他有好动症,寻思着抽空带去医院检查。

    将林言安置在一旁圈起来的小型儿童游乐场内,林池威胁他:“不许打架,不许欺负小朋友,不然麦旋风没有了。”

    林言信誓旦旦的保证,欢快地踢了小鞋子就爬进了球池。

    确保在视线范围之内,林池去排队。

    再转回来,听到游乐场里哪家孩子哭得嗷嗷叫,她心蹦蹬一下,担心别是林言又惹事。

    她担心的没错,扒开人群,林言姿态很有范,一脚踹着小娃娃的半边脸,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含糊不清地说:“还敢不敢抢我东西”。

    脚下的小娃娃嚎啕大哭,闻声赶来的家长一把将林言提溜起来,大声叫着:“这谁家的孩子,怎么欺负人。”

    林池手脚慌乱,连忙接过林言,不停的赔礼道歉。林言在她怀里张牙舞爪,气势汹汹,要不是林池抱着,很有可能上去找人家家长厮打。

    林池头疼,也不知道这孩子继承了谁的优良传统,秉承拳头能解决一切矛盾,不过一般情况下他不会先动手打人,事出肯定有因。

    对面孩子家长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士,看着书生气息,见林池诚恳道歉,脸色也不是多难看,只说孩子要好好教育,不能动不动就打人。

    林池虚心点头配合。

    没几分钟,孩子母亲闻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看到林池愣了一下。

    不可置信地开口询问:“这是林池?”

    林池抬头,眼前正是高中二年半的班主任张女士。

    张女子抱过孩子微笑着说:“几年不见变化这么大,从背影完全没认出是你。”

    林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两人寒暄几句。

    张女士又惋惜地说:“江词这孩子你们现在还有联系么,我真是觉得他是特别的可惜,第一次高考那会理综交了白卷,第二次高考不听劝非要报z大,他的成绩在z大属实可惜,可是孩子就是犟地不听劝,总是拿着前途开玩笑,你们要还有联系你就劝劝他,听说z大有个去德国的交流生机会,他是十拿九稳的,机会有限不能一而再的拿前途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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