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很长的一段距离,走到最开始询问的那家宾馆,江词将两人的身份证摊在桌面,开了唯一的那一间房,林池闷不吭声站在身后。

    拿房卡,开门,一路上两人谁也没理谁。

    林池的臭脾气再见到江词出现的那一刻,便什么都冰消瓦解。

    前一秒恨的牙痒的想一口咬死他,后一秒便心里暗自很爽。

    但是她不敢表现的过于明显。

    一路走来,努力维持着哭泣的姿态,以及脸上刻意挂着的不满。

    江词将行李箱丢在一旁,进了卫生间,很快便传来哗哗地流水声。

    林池忍不住的频繁望过去,宾馆的卫生间设计的极其有情调,磨砂玻璃,人的轮廓清晰地映在上面。

    她心里痒的很。

    没一会江词走了出来,身上套着睡衣,刚洗的头发被吹干,林池别扭的将头望向另外一边,不看他。

    江词也没打算理她,掀起被子睡在一角。

    他始终擅长冷暴力。

    林池在直接倒床睡和去洗澡之间徘徊了良久,最终还是不想在第一次同床共枕留下过于邋遢的印象,还是不自在地拿起睡衣进了卫生间。

    她洗澡的时候,江词睁开眼,嘴角难得的挂着一丝笑意。好心情地又闭上了眼。

    接近五点的夜,身心俱疲,困意袭击而来,挡都挡住。

    林池洗好出来的时候,他睡的香甜,伴随着轻微的呼吸声。

    一点儿也不吵。

    她半躺在床上,静静地打量着他的五官。鼻子、眼睛、嘴巴,哪一样都是她喜欢的。

    可就是脾气她不喜欢。

    明明刚刚生了那么大的气。

    明明刚刚独自丢下自己。

    还又一次的对她使用冷暴力。

    凭什么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凭什么还有好心情可以睡的安稳。

    她越想越气,抬起脚,一脚将他踢下床,再立即佯装成熟睡的姿态。

    江词从床上坠下的时候怔忪了许久,想怒不怒地样子,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掀起被子睡了过去。

    两人分别据守着一张床的一角,中间的空隙足够塞下第三个人。

    刚睡下还没半个小时,便被锲而不舍地敲门声吵醒,林池踢着江词,江词踢着林池。

    磨磨蹭蹭了好久,江词才下床开了门。

    被门外四个穿着制服戴着大檐帽的警察吓了一跳。

    其中一名警察掏出警官证说:“我们刚刚接到报警有人举报有一女孩被强行拖进宾馆,请你配合我们的检查。”

    江词翻着口袋掏出身份证,交了过去,警察翻看,仔细辨别对照,对着早已吓醒的林词再三询问:“你们俩什么关系。”

    林池懵逼。

    经过一系列匪夷所思难以启齿的灵魂拷问,警察才依依不舍地将身份证交还两人手中,说了句:“打扰了,感谢你们的配合。”

    两人对突如其来的一番盘查,呆滞了好大一会,倒是林池忍不住笑出了声。

    江词黑着脸,咬着牙:“笑什么,还不是你惹的事。”

    林池冷哼一声,没理他,又抱着被子躺回床上。

    两人原本困倦的睡意被这一折腾,彻底失了眠。

    过了好久,林池才小心翼翼地翻身抱住了江词,江词拍打掉她的手。

    她哎哟一声,暴脾气又来了。

    明明是他惹她生气,丢下他,冷暴力。反过来她主动,还打她。

    她很生气。

    又伸手去搂着他腰。

    江词又拍打一次,力气用的很足,顿时手腕红了一片。

    她属于倔强地脾气,有着一股子不服输,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

    这次没抱他,她对准他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猝不及防的一口,江词疼的嗷嗷叫,却舍不得拍打她的脸。

    他恼凶成怒:“你给我松嘴。”

    林池咬的更卖力,连着将今晚加之前的怨恨一并发泄。

    江词不能真的上手打她,他甩着胳膊,几经挣脱,甩不开,只好作罢,任由她咬。

    林池咬着,眼泪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泪水滴答在他的胳膊上。

    她松开了嘴,翻过身,默默流泪。

    屋里静悄悄地,两人谁都没动。

    过了半响,江词动了动,终于是长吁一声,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语气异于平日的温柔。

    他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两人相处以来,吵架、生气,模式好像一成不变,永远是互相冷暴力,江词永远不会第一时间去哄,永远是等着她自行慢慢消化,将那些所有不好的情绪消化掉,他才突然的出现,再道歉,再和好。

    永远都是这样。

    这一次,却突然不同。

    林池愣了下,翻身就急不可耐地扎入他的怀里。

    她一如既往地没骨气。

    她问:“江词,你喜欢我吗?”

    江词没说话。

    她又问:“江词,你是不是压根就不喜欢我,只是因为我追的紧你才勉强同意的嘛。”

    江词还是没说话。

    她的暴脾气,被磨的去了棱角。

    一片黑暗,她轻易地摸到了他的脸,手指划过了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巴。

    最终停在嘴巴上,软软的触感。

    江词将她的手指抓在手心时,她忽然靠近,就那么轻易地吻住了他的唇。

    一如既往地笨拙,莽撞。

    她的心跳的很快。

    第一次她强吻了他,第二次他主动亲吻。

    这算是第三次,还是她强吻。

    她的技术很烂,只会用嘴堵住他的嘴。

    他一动不动,可以说毫无反应。

    就像是在亲一块木头,一块板砖。只是恰巧,这块木头是温热的。

    嘴压着嘴,再没接下去的一步。她油然而生出一种无力感,这种无力感包裹着她,压抑着她。

    她没有正在亲吻的一切美好感触。

    一瞬间,那些过往的片段像电影般在脑中快速地放映一遍。

    她想到了第一次见他的样子。

    她想到了在默镇的新年。

    她想到了东离山。

    她想到了两人近乎一年的冷战。

    她想到了他妈妈的去世。

    她想到了大一一年的电话短信。

    想着想着,眼泪就止不住的流。

    明明那么喜欢他啊,喜欢到一见他便什么也不管不顾,可是喜欢却不一定都能得到应有的回应。

    在这么一瞬间,她突然想放弃了。

    松开了嘴,她说:“江词,你要不喜欢我的话。”后面的一句话,似乎极其困难,困难到只要一想起心口就钝痛,这种痛感快速得传遍四肢,让她止不住的颤抖。

    她接着未说完的那句话:“不如我们分…。”

    这个“手”是未完成时,却意外地堵在江词的嘴中。

    他的吻没有一丝温柔,像带着踢桌摔椅子的气势,让她想起高二下学期被猴子打,他一脚踹开书桌的架势。

    一点也不温柔。

    他将她压在身下,嵌固双手,粗鲁蛮横地吻,吻的她即将窒息。

    是想生生给她封堵死的错觉。

    四周的空气稀薄,出气多,进气少,直到肺部传来钝痛,他终于松开了嘴。

    得以片刻的呼吸。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泪顺着眼睑滚落,落在了他的手上。

    他心里一颤,终是不舍。

    黑暗里,他用嘴唇轻轻扫过她的眼睛,动作一改刚才的粗暴,温柔极了,他嗓子有些沙哑地说:“不想分手的话就少在我面前提分手二字。”

    林池哭着不敢回他。

    那么一瞬间,她是真的想放弃了。

    可是说出口的时候她就后悔。

    在爱情面前,死不撒手又怎么样,只要在他的身旁。

    怎样都好。

    她可以不要尊严,只要他。

    江词再次吻回去,便温情许多。他的舌头很轻易地滑进她的口腔,追逐着她的舌头。

    抚住她的手指,十指交缠。

    缠绵悱恻。

    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午时,林池望着身旁半躺着玩手机的他愣了一下。

    江词从手机中侧目扫了她一眼,口气不太好地说:“你是猪吗,这么能睡。”

    她有那么一丝尴尬,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江词轻笑着说:“我在玩游戏了。”

    但还是将她搂在怀里。

    林池笑嘻嘻地望着他,他低头自然而然地亲啄了额头一下。

    她估计能被这个吻兴奋一整天。

    她搂住他的腰说:“我饿了。”

    “都快中午12点了,能不饿吗?”

    “额,你不是12点的飞机吗,现在来得及吗?”林池想起来慌张地问。

    江词看了她一眼:“我改签了,改成晚上5点。”

    “那么说,你还可以多陪我几个小时。”

    江词低不可闻地嗯了声,又说:“起来吧,带你去吃好吃的。”

    林池高兴的捧着他的脸,连连亲了好几口。

    江词擦着脸上的口水,慢悠悠地说:“我刚要通关被你害死了。”

    林池掀开被子准备起床时,脸上迅速染上一抹红色,她的脸又烫又红。

    江词循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一丝不易察觉地红晕爬上了脸。

    林池尴尬:“那啥,我们昨晚好像没做那啥吧。”

    江词干咳一声,敲打着她的头:“生理期你自己都不记的吗?”

    林池懊恼:“我的一向不正常,记也没用啊。”

    江词从床上下来的时候,睡衣也很明显地被印染了一片,一大片红色,触目惊心。

    他表情挺淡定的走进了卫生间,换好衣服,林池问他:“要不要我把睡衣洗了啊。”

    他说:“算了,我晚上回去洗。”

    “哦”

    江词从卫生间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很自觉地说去下楼帮忙买点东西。

    林池舔着脸说:“我用惯了七度空间。”

    江词“哦”了声,只是步伐稍显凌乱。

    没一会,他回来的时候,提了一大黑塑料袋,林池怀疑他是给她近三个月的用量都买齐了。

    林池去卫生间的时候,特厚颜无耻地问了句:“江词,你这熟练的程度,是不是没少给女生买。”

    回她的是江词的怒不可遏的一字:“滚”

    铿锵有力。

    退房的时候,意料之中被扣了100元人民币,林池心疼坏了。

    江词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拉着她的手:“走啦,带你去吃好吃的。”

    他口中所谓的好吃的就是指大型商场里的连锁餐饮。吃的多了,感觉像是同一流水线制作出来的,味道着实一般,还没在校门口的路边摊好吃。

    鱼刺剔掉,江词才将鱼肉夹入她碗中,林池很享受着被他伺候的感觉。

    她说:“我觉得这烤鱼还没我做的好吃,等我过年回家给你做。”

    江词嗯了一声,又夹起一块剔掉刺的鱼肉放她碗里。

    点餐的时候,特意要求不要放辣,但是出来的烤鱼多多少少还是带点辣味,江词是一丁点辣椒都不喜欢吃。

    全程下来几乎是没吃,就是不停的给她夹菜。

    一条鱼吃了一大半,她吃不下去。

    江词随便扒拉几口白米饭,又领着她去商场买了一堆衣服和零食。

    大包小包,两人四只手都快提不过来。

    江词将她送到校门口,忙着赶飞机就不往寝室楼下送,林池抱着他就是不撒手。

    校门口人来人往,都赶在这天返校。

    他像是哄小孩似的,轻轻拍着她的背。

    她说:“怎么办,我舍不得你走。”

    “你昨天还骂着让我滚了。”

    “你是女的吗,那么记仇。”

    江词笑着推开她:“再晚真的赶不上飞机了。”

    时间急迫,林池捧起他的脸,抓紧时间又亲了几口,讨点福利。在江词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就抓起袋子往校园跑,边跑边说:“我讨厌看你走的背影,你看着我的就行。”

    她是在女生寝室楼下碰见了魏未。

    魏未隔着人群瞄见了她,吹着口哨,调侃地说:“去哪几夜春风啦。”

    她今天心情好,没骂他,费力地提着购物袋从他面前路过,瞥了眼:“艺术楼的女生都快被你给拱完了,咱能换个系拱嘛。”

    魏未不乐意:“纵观整个学校的女生,我就觉得艺术楼的姑娘最漂亮,特别是你们系的高贵一枝,光是名字就霸气侧漏,我很喜欢。”

    林池骂道:“眼睛啥时候瞎的,看过医生了没。”

    魏未将双手插入上衣口袋,笑的一脸□□:“她晚上请哥哥吃饭,要不要一起去?”

    林池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怕食物里有毒”

    艺术系向来僧多肉少,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他们环境设计的还稍微好点,今年男生突破十位数,用老师的话说,这届男生较之以往,挺多的。

    好在b大偏向理工,整体男生多过于女生,可以不用饥不择食。

    班长是个男生,脸长的特秀气的,就是身高不太秀气,目测190以上,往哪儿一杵,跟人墙似的。

    高贵一枝特别娇小,站他面前就像,就像提个开水壶一样。

    林池觉得这个比喻的非常生动形象。

    早操

    林池半微阖着眼跑,没留意摔了一跤,没啥大碍就是牛仔裤蹭了点灰。班长跟在一旁跑,看到她,扶了起来问:“摔伤了没”。”

    “没事,就是裤子脏了点。”

    班长是个心善又负责的小伙,曾在军训时弹的一手好吉他,成为不少女生的爱慕对象,不过后面了解,这人品味有问题,那么多美女,却挑了个开水壶,关键开水壶对他没意思,只是爱使唤他。

    “林池同学,有没有兴趣参加校运会啊?”班长问。

    “咋滴,你家女神不想参加。”她特直截了当地说。

    班长干咳:“也不是,就是觉得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参加怪可惜的。”

    “谢谢班长关心,我也觉得怪可惜的,抽签没抽到我,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我也没办法啊。”

    班长诱惑:“你要是参加校运会,最近半个月的早操可以不用参加。”

    林池挑眉:“以公谋私?”

    “算是,就问你愿不愿意。”

    林池相当爽快的答应。

    4x100男女混合接力赛以及跳远对她来说完全是小意思,还能换来半个月不用参加早操,不同意的人才是脑子有泡。

    抽到同魏未一组男女混合接力赛还是挺出乎意外的。

    魏未一脸迷茫:“怎么不是高贵一枝我可是花了钱的。”

    林池问:“花多少”

    他说:“一顿小烧烤。”

    林池拍了拍他的肩:“你可以考虑请我吃顿小烧烤。”

    “凭什么?”

    “凭我是替你家小可爱参加的哦。”

    星期六没事,练了一个下午,林池在四人中算是中等速度,没拉后腿,倒是魏未看着人高马大的,跑起步来,吭哧吭哧,跟没吃饱饭似的。

    林池鄙视了他一个下午。

    秋天的夜来得早,魏未将瓶子中的纯净水一口饮尽,站起来说:“走呗”

    “去哪?”林池问。

    “你不是要吃小烧烤吗?”

    两人出门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夜市街。

    天将黑未黑,夜市街已经灯火通明,路两旁的小食摊沿路摆满了半条街,熙熙攘攘,吵吵闹闹。

    林池自认为不是善良的人,逮住一次宰魏未的机会,那些平日里舍不得吃的统统叫了一遍。

    一张不大的桌子,被她摆的满满当当。

    魏未开了一瓶啤酒,对她说:“叫这么多到时候吃不完,我全塞你嘴里。”

    林池啃着鸭头,狼吞虎咽:“你放心,吃不完我打包带走。”

    她喜好辣,这一桌子菜全是随她口味。尤其这烤鱼,专门点的变态辣,红汤打底,上面撒满了密密麻麻的一层青椒红椒。

    她吃了一块烤鱼,辣的直吐舌头,就着手边的冰镇可乐猛灌了几口。

    魏未皱了皱眉头,将离她最近的一盘圣女果端到自己面前,冷不丁地说:“你吃相可真蠢。”

    林池又拿起个鸭头啃:“是没你那个一根粉丝吃半天的女朋友吃相,文雅。”

    她咬重最后两字。

    魏未似是被噎住,不太冷的天气打了个颤:“别提她,想起她我鸡皮疙瘩就起一身。”

    “兴许人家想起你也是鸡皮疙瘩起一身了,一天换个女朋友。”

    魏未耸肩,无所谓地说:“我管她怎么看,我自己开心就好。”

    烤鱼盘下架着火炉,咕噜咕噜汤汁沸腾,滋滋冒着热气。

    鱼皮被烤的焦香,每一块鱼肉都是外焦里嫩,搭配着香辣酱料,林池吃的想翘脚趾头。

    魏未夹了口鱼肉放进嘴里,十分认可这个味道。、

    连着多吃了好几口。

    林池诧异:“你蛮能吃辣的嘛。”

    一口烤鱼,一口啤酒,额头微微渗出了汗,他说:“我小时候在重庆待过。”

    “那你会说重庆话吗,我们系有个重庆的姑娘说话特别逗。”

    “哈板儿

    “什么意思?”

    “夸你长的可爱”

    林池吐了一口鱼刺,不太相信。

    叫的太多,两人的胃就那么大点,还剩下不少烤串,魏未倒没真将那些没吃完的塞她嘴里,让老板又加工了下打包带走。

    吃太多,两人决定散步回去,反正离的也近。

    这会刚接近八点,正是人流鼎沸。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

    小吃街的尽头,一位不算年轻的歌者戴着一顶牛仔小帽,穿着特别扎眼的花衬衫,下摆塞入那泛旧破烂不堪的牛仔裤里,坐在一把带着靠背的圆凳子上,抱着把老旧吉他,旁若无人地自弹自唱着一首粤语歌。

    他的嗓音是那种独特的烟嗓,沙哑,浑厚。很有年代感。

    魏未与他沟通了几句,歌者很爽快的把吉他递给了他。手指拨动琴弦,悦耳的音符在指尖流淌,歌声随之而来,不同于刚才歌者的声音。

    他的歌声与平时说话很不一样,细腻温柔,似乎带着一种魅惑,很让人着迷。

    让人,神魂颠倒。

    吉他版的《日不落》,一开口吸引路人纷纷驻足,不少女生甚至拿起手机拍照。咔嚓的声音,还有相机特有的光芒,打在了他的脸上。

    那一刻的他,耀眼极了。

    女生们很大胆,也不吝啬,用各种赞美词夸耀他,身旁的不锈钢盆里顿时被塞满了钱,林池眼尖的从一堆绿色紫色蓝色中发现了一张红色。

    她望了眼红色的主人,挺面熟的,就是不知道是第几个女朋友。

    魏未把吉他还给歌者的时候,身旁围着莺莺燕燕,一堆着女的,索要联系方式。

    他倒是大方,不过也不尽是肥瘦不挑,来者不拒,梭巡了一圈,挑了两个长的好看的姑娘给了□□号。

    林池很自觉地与他保持着两三米的距离,以防又被误伤。

    走了好长的一段距离,林池才感慨:“现在的小姑娘真肤浅,你除了脸蛋和身材外加唱歌好听之外还有啥,人品真是渣到爆棚。”

    魏未皮笑肉不笑地说:“没办法,现在的小姑娘就好这口。”

    林池顿了下,上下打量他,摇头:张萌要是知道她朝思暮想的偶像是你,估计要从宿舍楼的楼顶上跳下去不可。”

    魏未自是听不懂,他蹙了蹙眉,迷茫地问:“张萌?这名字挺熟,是不是我们系的啊,她也暗恋我?”

    林池冷笑:“你是人民币,人人都爱你。”

    “差不多吧。”

    林池看了他一眼。

    他的皮囊确实长的好,属于人堆里一眼就能看见的。他笑的时候,昏暗的路灯打在他的脸上,在半明半暗中,是另一种绝色。

    她眼中没有一丝情愫,很平静,也很郑重地说:“你这样乱玩,就不怕遇到个特别喜欢的,错过了。”

    魏未嗤笑,瞥了她一眼:“长这么大还不知道特别喜欢一个人是怎么个喜欢法。”

    “所以就一直这么随便玩?”

    魏未没回她。

    起风了。

    暴雨骤然而下,豆大的雨珠打在身上有点疼。林池一路跑回寝室楼,成了落汤鸡,头发,衣服全被雨水打湿。

    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她刚进踏进寝室,戛然而止。

    真好气哦。

    她洗了澡,换了身棉质的睡衣,江词买的,粉色的,上面还带着kitty,十分庸俗以及烂大街的款式。

    在整个寝室楼,她撞衫很多次。

    她站在阳台,外面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着雨,不过这会是小雨,雨水打在玻璃上,不轻不重。

    江词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

    依旧的那么好听。

    说了几句便挂断。

    张萌怀里抱着个塑料盆来晒衣服,她斜了一眼:“这就说完拉?”

    林池嗯的声点了下头,头发湿漉漉的,发梢处还在滴答着水。

    张萌皱眉:“淋了雨,头发也不擦,不怕感冒嘛。”

    林池笑嘻嘻的扯下阳台上晾晒的毛衣,擦着发梢,想到什么,对她说:“我得到一个对你来说算是晴天霹雳的坏消息,你想不想听。”

    张萌震惊:“胡歌出轨啦?”

    林池摇了摇头。

    “霍建华出轨啦?”

    林池摇头。

    “他俩出柜啦?”

    林池不大确定。

    “那无所谓啦,只要不是我偶像,就行。”

    林池诧异:“你偶像只有他俩”

    “目前就他俩,后面再有我再跟你说。”

    她试探性地问了句:“你最喜欢的dj,那个你以前天天晚上要听的dj。”

    张萌转动着眼珠,想了一圈,才想起个大概:“今年开学他就没主持过,我倒是忘了这么号人,他也出轨啦。”

    林池摆摆手,得,我把你的爱想的有点儿深。

    校运会结束,林池同魏未基本没什么交集,魏未日理万机的应付于各种女朋友,林池功于各种稀奇古怪的课程,每日不是画室就是实训室。

    功课繁重。

    忙完了那阵,寒假便来了。

    有了上次教训,这次回去她机智多了,直接坐的拼车前往飞机场,江词提前买好的机票。

    她曾自我安慰,林家不管他,江家管她。

    也算好命。

    在候车厅遇到魏未,挺意外的。

    他正儿八经的端坐在咖啡店里,穿着黄色宽松针织毛衣,像一只慵懒的猫,居然是林池很喜欢的颜色,未免多瞅了两眼。

    隔着厚重的透明玻璃,他抬头时对上了她的目光,微微愣了下。

    林池背着粉色的双肩包,依旧是江词买的。

    她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又继续往前走。

    对面的女生循着他的目光望向窗外时,并没看到什么人,不免有些疑惑地问:“你在看什么啊。”

    魏未勾起嘴角,一如既往得勾人心魄,他说:“刚刚好像看到了熟人。”

    “是谁啊,高中还是大学同学。”

    魏未并不打算与她讨论这个话题,端起面前的咖啡,不紧不慢地说:“宝贝,一想到整个寒假见不到你,我就心里难受,怎么办,一分钟也舍不得跟你分开。”

    女孩脸色红润,她抚上了他的手指:“想我了,可以给我打电话发视频啊。”

    魏未嗯了声,声音魅惑极了。

    离起飞还有一个小时,她闲的发慌,拿起手机给江词发信息,可是这货似乎很忙,十条短信,半天才回了一条,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一个简单的嗯字,让她没了继续发下去的心情。

    与江词谈恋爱,就像没谈一个样。他不会说好听的话,两人也不会粘的紧,有时候一个星期一个电话,基本都是她在找他。

    如果要说他不好,那似乎也不合适。相隔两地,他几乎是竭尽所能的将所有能给的,最好的都给她。

    会给她寄成箱成箱的零食。

    偶尔逛个商店看到漂亮的衣服也会买来打包寄给她。

    银行卡每月会定时打上钱,数额不多,但是足够她可以眼不眨的买那些建筑模型材料。

    手机话费更是不用管,从没有停机过。

    作为一个男朋友,他算是合格的。

    除了对她说爱。

    张萌在圣诞节那天终于如愿以偿的脱单了,她心心念念的篮球队长王浩主动表白,手捧着一束玫瑰花站在女生寝室楼下。

    羡煞旁人。

    表白的时候林池这瓦高度数电灯泡杵在一旁,掌心拍的火辣辣地疼。

    王浩动情地说:“张萌,我很喜欢你,可不可以当我的女朋友。”

    张萌落泪,将刚涂抹的美宝莲睫毛膏晕染,哭起来像个鬼样,王浩一点儿也不嫌弃地将她搂入怀中。

    这或许才是让人羡慕的爱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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