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虞睡了极为漫长的一觉。再醒来时,家中一片漆黑,只有阳台上的窗帘被晚风轻轻吹起,露出远处星星点点的灯光。

    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从沙发上起来,懵懂地环顾一圈。

    四下安静,寂无人声。

    从身下摸出手机,点亮屏幕,幽暗的灯光映照在沈虞面颊。她看到时间——

    21:36。

    沈虞眨了眨眼,懵了。为什么温折还没回来?

    她又打开微信,找到温折的聊天框。只是,聊天记录还定格在四个小时前。

    在这期间,温折没有给她只言片语的回复。

    沈虞握紧手机,再次奇怪地往四周看了看。一瞬间,以为自己进入了异次元。

    她摸索着从沙发上下来,光着脚找拖鞋。但半晌没找到,索性光脚踩在地上。

    冰凉的瓷地砖,凉得沁人。

    沈虞蹙着眉,边去开灯,边给温折打电话。但刚刚拨通一声,就被掐断。

    她再拨,继续被掐断。沈虞心跳了跳,走到玄关前,准备开灯。

    但刚刚碰到开光,突然,厚实的木门上传来一声响动。

    沈虞动作一顿,屏住呼吸。

    寂静中,门口的动静逐渐清晰起来。沈虞直勾勾盯着门,听到了自己突然加快的心跳。

    下一秒,木门被从外面推开。大门打开的一瞬间,屋外浓烈的香烟味涌入鼻畔。

    沈虞从墙壁角探出一双眼睛,看见昏暗声控灯映照下,男人颀长挺拔的身影,轻轻喊出声:“…温折?”

    没人答应。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厚重的关门声,隔绝了屋外声控灯的光亮。

    沈虞被这诡异的氛围弄得心底满是不安,伸手欲开灯,下一秒,放在开关上的手被男人强制按在墙上。

    随之而来的,是涌入鼻畔的刺鼻的香烟味。

    这是…抽了多少啊。

    沈虞瞪大了眼睛,正要开口询问,抬眼却王望进温折漆黑的眼。他急促的呼吸落在她的鼻畔,脸侧,下颌线绷紧,满身的气息都散发着喷薄的侵略性。

    最终是沈虞先受不了,她难耐地别过脸,“你…怎么才回来?”

    温折依旧是看着他,微凉又含有淡淡烟草气息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白细的右颊,哑声笑了:“有点事。”

    “可…我等了你好久。”说起这个,沈虞还有些委屈,她埋头环抱住温折的腰:“你怎么都不回我消息?”

    温折:“等我?”

    “等了我多久?”

    “四个小时。”

    “那你知道我等你多久吗?”温折低头,额头和她相对,轻声问。

    男人目光深邃灼人,沈虞愣了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以为温折早已经看透了一切。

    “什么…等了我多久。”

    温折表情似笑非笑。

    “啊?”沈虞想了想,问:“你是回来过看见我在睡觉,然后又走了吗?”

    温折没再答,依旧看着她。

    两人在黑暗里无声对视,气氛诡异又安静。

    沈虞想要伸手开灯,但手刚抬一半,就被按下。

    温折更紧密地将她按在墙上,几近相贴,他呼吸浅浅,从她额头一点点往下吻,复又咬上她莹白小巧的耳垂,宛若情人般和她低声耳语:“小虞今天做了些什么?”

    “在学校。”沈虞被他弄得痒,意欲侧开脸,却被强按住后脑,“…写论文。”

    “然后呢。”轻柔的吻来到脖颈。

    沈虞纤长眼睫上下颤抖,从喉间溢出声嘤咛,“去了酒庄,超市。”“买…买东西。”

    “买了什么?”

    “酒。”另一样东西,沈虞打死不好意思说出口。

    但温折不依不饶:“还有呢?”

    “没了。”

    温折扯了扯唇。突然,沈虞锁骨被男人用力咬了口,他没留手,泄愤般用力,“怎么一点也不诚实。”

    沈虞被咬得一缩脖子,想躲开,但这个动作却激怒了凶兽般的男人。

    “你发什么神经…嘶。”

    胸前好几颗纽扣掉下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一瞬间,清凉的空气接触皮肤,沈虞一激灵,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打横抱起扔上了沙发。

    黑发缠绕着挡住视线,沈虞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睁眼便看见温折修长手指把玩着她下午买回来的那几盒…冈本。

    一瞬间,沈虞脸涨得通红,“你,你不要误会。”

    温折却始终看着她,另只手轻转着开酒器。清脆的一声响,他打开了红酒盖,歪头轻轻笑:“误会什么?”

    沈虞被他笑得脊背微凉。

    她感觉…温折今晚非常不正常,瓷白端正的面庞无端显得妖冶,像个,衣冠禽兽。

    而她,衬衫裙衣襟散乱,露出雪白的皮肤。

    温折一步步缓步走近,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她面上。

    突然居高临下地抬手。

    冰冷沁凉的红酒倾泻而下,倒在沈虞身上,从散乱的衣襟往里流,沾湿了雪白的衬衫和细腻的肌肤,又像用颜料侵染了一副洁白的画。

    沈虞惊呆了,完全不知道温折发的什么疯。

    待反应过来时,大半瓶的红酒已经从衣领口往下流,顷刻间便一点点蔓延了全身。

    便是修长笔直的双腿,也沾染了红酒昳丽的痕迹。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面无表情,像是欣赏画卷一般,唯有一双眼露出摄人的欲念。

    沈虞低骂了一声,到现在,火气已经直升到头顶,她撑着身体便要从沙发上起来,嘴上还在骂:“温折你发什么疯…唔。”

    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温折便直接跪上沙发,捏住她的下巴堵住她嘴,撬开齿关,不给一丝反抗的余地。

    靠!

    红酒流下,流得到处都是,从沙发滴上瓷白的地砖。温折一点点吻去沈虞脸侧溅落的酒渍,接着是脖颈,锁骨。

    沈虞被亲得全身发软,浑身都使不上力,手臂半分都推不开铁一般坚固的男人。

    她听见温折拆包装的声音,脑子里嗡嗡作响。

    也终于忆起…他不是说要和她求婚吗。这,就是求婚吗。

    被洒红酒,被狎昵,被强迫的委屈齐齐涌上心头,沈虞没有反抗,只是闭上眼睛。

    但眼泪还是从眼角缓缓流出。

    她不是不愿意。但为什么要这么欺负人。

    身上的人再次强势地覆上来。

    温折继续吻她,漆黑的瞳孔饱含令人心惊的欲色,已不含几分清明。直到他吻到一丝咸涩的泪珠,突然,停顿下来。

    他眼眸涣散了瞬,随后聚拢,慢慢回了神。

    然后看见清冷月色下,女人纤长眼睫下一滴滴流出的眼泪,顺着下巴往下,到刚刚被他吻过的红酒渍。

    温折猛地直起身,眸中满是懊悔和无措。

    该死的,他到底在干什么?

    他沉默地把人抱起,闭了闭眼,哑声道:“对不起。”

    沈虞抽噎着,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她看着自己的满身狼藉和凌乱,沙哑着嗓音:“你这个混蛋。”

    温折低眸,“我是混蛋。”

    “你欺负我。”沈虞把眼泪全擦在他肩上,贝齿咬着下唇,受尽了委屈般:“你怎么能这样欺负我。”

    温折闭上眼,只觉头疼欲裂。而回来时,满腔的愤怒和无力,也都在她的娇气的哭声里消失殆尽。

    他轻拍着沈虞的肩膀,又吻去她的眼泪:“不哭了。”

    沈虞闹了好一会儿,最后大概是哭累了,赖在他怀里,又睡着了。

    温折沉默地把人抱起,忍着满身的火给她洗去了满身酒渍,最后用浴巾包着人回房间,再用被子死死盖住,不露出一丝春光。

    他坐在床边,微凉的指尖,一点点描摹女人的眉眼。

    不得不承认,事到临头,他还是退缩了。

    今天听到录音的那一瞬间,温折曾早脑中排练过数种收拾沈虞的方法。

    恨极的时候,恨不得用最坏的方式弄脏她。

    这个女人,真的够狠。狠到总能随便几句话碾碎他的心。

    想到此,温折恨不过,再次用力掐了下沈虞的脸,眸中闪过一丝暗芒。

    既然这么喜欢演,他就陪着她继续演。

    他倒要看看,她能装到哪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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