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升起风马旗,

    不为祈福,只为守候你的到来。

    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

    蓦然听见,你颂经时的真言。

    ——仓央嘉措

    2011年3月的时候,裴疏惟跟他母亲因为他工作的事情闹矛盾,裴疏惟想做他的公司,蒋女士却想让他继承裴家祖辈的产业。

    裴疏惟为了缓解压力带着程迦去了西藏,由于到了西藏那天天已经很晚了,酒店没房间了,就租了一家藏民小哥的民房住。

    早上裴疏惟还没醒,程迦套着一件单薄的就起来洗漱,听到水流的声音还没睡够的裴疏惟倒底有些起床气。

    程迦蹑手蹑脚的趴到床边,尽量让拖鞋不发出任何响声。

    “程迦,你老鼠偷食呢?”,裴疏惟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不耐烦道,本来一双欧式双眼皮没睡够变成了单眼皮。

    程迦有些不乐意了,说好要陪她的,自己跟头猪似的吃了睡睡了吃。

    她走过去直接把窗帘敞开,一片耀眼的阳光让屋子彻底明亮起来,裴疏惟察觉到程迦有些愠怒,待她坐到床边一把将她的小蛮腰扯过去,他一翻身将程迦塞到了身下。

    “哟,程程还生上气了?”,他眉开眼笑地说道,舌头划过牙槽,一阵痞笑,“这不是昨晚的行动过于猛烈,消耗大于生产嘛!”

    裴疏惟不知廉耻地话让程迦忽而有些不知所措,脸颊上渐渐升起两朵飞霞,见程迦这副模样,裴疏惟顿时起了轻佻之意,他的手又自然而然地在她腰际盘旋。

    程迦不怀好意地凑到他耳边,“你还行啊?”

    “当然了,你猜临走时梁择川这小子给我行李里塞了什么?”,他笑道,看程迦的眼神就像狼对着猎物。

    “什么?”

    “六味地黄丸。”

    他刚说完,就已经飞快地解开了程迦最里面的衣服。

    程迦骂道:“裴疏惟,你大爷的。”

    “程程,留着气一会儿骂啊。”,他眼疾手快地从抽屉里拿出那一长条东西,冲着程迦光明正大地得瑟。

    电视屏幕上泰坦尼克号终于沉默在渺茫的冰河中,裴疏惟如释重负般趴在程迦的身上,在她脖颈间吐气如云。

    程迦想,可能今天她把裴疏惟八辈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我去洗澡。”,裴疏惟伸展了一下起身时,偶然看见程迦白皙的胳膊上明显的青筋,他附上去顺着脉搏吻了过去。

    收拾完已经中午十二点了,裴疏惟带程迦来了一家这里普遍的藏式饭店,程迦惊讶于裴疏惟竟然没有带她去什么五星级的。

    这家饭店装修就像是在藏民小哥家里面的模样,收银台上还放着一台招财猫,看起来好久了,老板很热情地走过来招待我和裴疏惟,他穿着一身湛蓝色的藏服,比裴疏惟还高一点,黑黑壮壮地,笑起来还有两个虎牙,尤其会说一口流利的北京话。

    “阿惟,这是新女朋友?”,老板笑意盈盈地看着程迦,问裴疏惟道。

    “这是丫鬟。”,裴疏惟贱嗖嗖道,程迦皮笑肉不笑地使劲掐着他的腰,他才改口道:“这他丫是我祖宗。”

    老板招呼了一下,让裴疏惟点菜,他点了一大桌,什么耗牛肉,石锅藏香鸡,酸奶,青稞酒…

    “裴疏惟,你点一些就够了,你点这么多,吃死你啊!”,程迦挑眉道。

    裴疏惟换了一张十分真诚的模样,道:“这不是今天累坏我们程程了嘛,得让我们程程多补补。”

    程迦冷笑一声,翻了个白眼,“你自己想补就说。”

    她剜下来一块藏香鸡,尝了尝,高原的肉鸡果然和别处的不一样,口感不同,汤也鲜,裴疏惟瞧见了程迦的神色,喊道:“刘老板儿,多来两只鸡带走。”

    老板拉开帘子露出半张严肃的脸,沉了一口气,“这次可不是请您的啊。”

    裴疏惟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

    程迦把整只鸡扒拉到自己面前,冲着裴疏惟没骨气地笑了笑,“还是多补补,要不你补鸡屁股?”

    裴疏惟真想拿着青稞酒的酒瓶子砸死程迦,“程迦,你大爷的。”

    “老板是你朋友?”,程迦边吃鸡边问道。

    “废话,不是我朋友是你朋友吗?”裴疏惟畅快地喝着青稞酒,老干部似的左手手掌扶在膝盖上。

    程迦又问道:“什么朋友?”

    裴疏惟有些不耐烦,“大学同学,前几年毕业的时候,川子和我一起来过这边。”

    程迦有些诧异,“清华大学啊!为什么他毕业不留在北京?”

    “本来我已经给他找了工作,在我妈那边的公司,他呢非要回来继承他家的店。”

    “哦。”,程迦点了点头。

    他们走的时候,刘老板不仅把他们那两只鸡放到后备箱,又塞进去了几包耗牛干,一箱青稞酒,他拍了拍裴疏惟的肩,“多塞给你点,怕你想我。”

    裴疏惟抱了抱他,“走了啊。”

    他问道:“去哪唉?”

    裴疏惟说:“冈仁波齐峰。”

    临走时,两个人用他们的秘密手势告别,程迦没有看懂,坐到裴疏惟车库里的那架珍藏的越野车上后冲老板热情的挥手告别。

    “好了,都远了,别挥手了,他近视。”,裴疏惟瞥了一眼后视镜道。

    程迦问道:“现在去哪儿?”

    “阿里。”,裴疏惟说道:“边防证看看在哪个兜儿里,一会儿路上有检查站,回来的时候更多。”

    “带着带着,这包里呢。”,程迦伸着脑袋看向车窗外的旷野,清脆盎然的绿色一望无际,一列一列五彩的风马旗翻扬着。

    裴疏惟从后视镜看了看程迦,蹙眉沉声道,“你把头伸回来,危险。”

    程迦撇了撇嘴,这会儿倒是正经了,只不过她脑子忽悠忽悠地,好像脑浆在晃动似的,她揉了揉太阳穴。

    裴疏惟说道:“你这可能高反,我给你来包里塞了藿香正气水,记得隔一会再喝那瓶百分之五十的葡萄糖,补充体力。”

    程迦听到补充体力四个字的时候,不禁展眉一笑。

    裴疏惟一只手握着方向盘打转,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似笑非笑道:“你吃笑屁啦。”

    到了冈仁波齐脚下的塔钦时,已经有很多朝拜者了,程迦掏出包里的藿香正气水喷了喷,走下车,看见裴疏惟从后备箱拿出登山杖。

    裴疏惟瞥了她一眼,平静说道:“给你带的,下垭口时需要。”

    程迦巧笑嫣然地冲他鞠躬致谢,“感谢裴先生的良口用心。”

    裴疏惟翻了一白眼,“阴阳怪气!”

    下午三点,他和裴疏惟走在这条朝圣之路上,裴疏惟给她普及关于冈仁波齐的事,程迦记得有部电影就是讲冈仁波齐的,还意外斩获了意大利中国电影节最佳影片奖。

    “它神山之首,世界的中心,无数佛教信徒穷极一生都要到达的地方。”,他沉静地说着,语气中满是崇敬,他眼神望着无垠地碧野,无限虔诚。

    程迦第一见这样的裴疏惟,好像他也向那万千信徒中的一个,仰望着神明。

    程迦问道,“我们算朝圣者吗?”

    他看向程迦,眼神柔和细腻,仿佛四月的茶蘼,六月的阳光,“怎么不算呢?”

    他继续说:“朝圣者转山一圈,可以洗清一生罪孽。转山十圈可以在百数轮回里免下地狱受苦受难,转山百圈,成佛升天。”

    途中程迦看见一位大约有七十岁穿藏服的老者,心无杂念地磕长头,那个虔诚的背影在程迦心里久久回旋。

    朝圣者,跋山涉水,无关风雨。

    走了好久,终于到了垭口,民房那个藏民小哥跟她说,藏民在翻越垭口时,会撒隆达,敬祝山神,祈祷平安。

    程迦看着附近这些藏民挥洒的隆达,嘴边默念着福报。

    裴疏惟从口袋里掏出那么厚一层的五彩的隆达纸,程迦又问道,“阿惟,带笔了吗?”

    他好像跟个哆啦a梦似的,从衣服内侧口袋掏出一只中性笔递给程迦,挑眉问道:“你用笔干嘛?”

    她自作聪明地说道,“给你祈福。”

    说完,她已经挥洒自如地来很多隆达上签上了裴疏惟的名字,一阵风幽幽而起,她抓起那把写了裴疏惟名字的隆达扬在风中,任它们飘零在孤野中。

    裴疏惟看着她在风中凌乱的头发,替她拨了拨眉眼间的秀发绕到而后,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像是烙印一般深深刻在他的心底。

    她肆意放飞地笑着,声音轻灵,“你猜,我刚刚祈福求的是什么?”

    不管她求什么,裴疏惟祈求的都是她。

    还没有去布达拉宫,裴疏惟接到他祖父的一通电话,听见那头老爷子的批评还是严厉的,他就带着程迦回北京了。

    离开西藏前,程迦走到一家玉石店,那家店铺熏着梵香,店主带着一串深褐色的佛珠,他的收银台上还放着一本经文。

    程迦有意无意地挑选玉石,这家店的玉石都是挂在墙上的,不只是她袖口上的扣子无意挂着还是怎样,牵引走墙上的两块玉石,一块青色,一块琥珀色。

    她本想着放下,可是她越看越入迷,两块玉石竟然出奇的入了她的眼。

    店主笑着很和蔼,一缕微风悄然掠过经书四五页,他说道,“施主是与这玉石有缘,不如买了去。”

    程迦看了标价,也不贵,就掏了现金放在收银台上。

    她有感觉玉石有些单调,问道:“店主可不可以给我来这两块玉石上刻上点什么呀?”

    店主热情地答应了,问道刻什么的时候,就很简单的让店主来那个青色的上面刻上俩字母,c和j。

    她无意掠过店主那个经文上的一行用双引号的藏语写的句子,她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店主笑了笑说,大概的意思就是倘若缘不由己,祝你一世平安。

    …(回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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