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听, 顿时来了兴趣。
然而阿祥一声低喝,打断他们的八卦之心, “没证据的事别乱说。”
说着, 他不悦地横了眼说话不过脑的林平,握紧手中筷子,继续道:“再说了, 贺哥不允许办公室发生恋情, 他总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
这一幕落在了厌的眼里。
他扫了下其他几人满脸的不以为意,若有所思了起来。
周琦是工作室唯一的女孩子。
刚大学毕业不久就进了工作室, 还没经过社会的历练,保留了一身的活力与朝气。
她长得也很白净,瓜子脸,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又相处了大半年,像阿祥这样平时没怎么接触过女孩子的死宅会护着她,或是说喜欢她也不奇怪。
那阿祥知不知道时未厌跟贺塘的关系?
这些都是他以后的员工。
他可不想留个曾经跟贺塘同流合污的人来膈应自己。
观察了片刻, 见阿祥面上只有对林平口无遮拦的怒气,心中有了数, 便放下筷子, 抽了张纸巾, “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我先过去找贺哥。”
说完,他走到紧闭的房门边,敲了两声,静默几秒后,手刚摸上门把手, 门就从里面被人拉开了。
几乎是门刚被拉开一条缝,一道人影飞速冲进了浴室,旋即‘砰’地一声带上了浴室的门。
周琦笑得及其勉强地站在厌面前,说道:“贺哥说回来得匆忙,身上的衣服都没换,一股馊味,就想借用一下你的浴室冲个凉,让我回他房间去拿衣服。”
竖起耳朵往这边偷听的几人听到周琦的话,脸上再度浮现出八卦之色。
尤其是刚才被瞪了一眼的林平不服气地望向阿祥,圆溜溜的眼睛里好像在说‘看吧,这就是证据’。
不然好端端的跑阿厌房间洗什么澡?
回自己的房间不是更方便?就几步路的事。
阿祥望着笑得有些尴尬的周琦,看到阿厌让开位置,脸色有些难看地放下碗筷,说了句我先回房休息会,却在二楼堵住了要去贺塘房间帮忙拿换洗衣物的周琦。
这边的厌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流声,刻意将房门敞开。
周琦取完衣服回来,把衣服递给厌,让他送进浴室的时候,厌发现她眼眶都是红的。
他下意识瞄了下客厅,发现阿祥不在,心中顿时有了猜测。
接过衣服时,心说小姑娘就是小姑娘,眼眶这么一红,在本就怀疑她跟贺塘关系不纯的人眼中,不是更加坐实了她与贺塘之间的关系?
厌对周琦没有什么意见,毕竟给她发工资的是贺塘。
且她跟时未厌的关系也说不上多好,对方也没有提醒时未厌的义务——同样的,对方既然选择替贺塘隐瞒,承担了不属于她的污名猜测,那他也没必要帮忙澄清。
他接走衣服,敲开浴室的门。
不多时,贺塘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穿着套头的灰色高领针织衫,把脖子裹得一丝不漏。
这是厌第一次认真打量贺塘。
他坐在电脑桌前,望着身材修长且偏瘦的男人,五官很出色,身量看着挺高,约有一米八六,但长年熬夜的面色是不见阳光的苍白,眼睑处的青影很重,就衬得双眼无神且暗淡。
典型的纵欲过度。
厌收回目光,“说吧,找我什么事。”
这不咸不淡的口吻惹得贺塘眉头一皱。
他抬步上前,正要开口,余光扫到敞开的房门,从他的方向还能看到在餐厅里吃饭的人,脚下的步子一顿,心中的喜色也淡去了几分,压低声音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那你觉得我该对出轨的你是什么态度?”厌扭过头,颇为认真地问道。
贺塘面色微变了一瞬。
但他到底是老油条,又或是吃准了‘时未厌’软弱的脾气,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这怪谁?”
这三个字直接把厌给砸懵了。
他目光跟着对方走到门边,看着对方关上房门上了锁,不敢置信道:“所以,你出轨还是‘我’的错咯?”
“难道不是你的错吗?”
贺塘转身靠在门板上,反问道:“我跟你在一起快一年了,你都不让我碰,我尊重了你,那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所以你的意思是,就因为‘我’没让你碰,你出轨就是理所当然?”厌继续忍着恶心发问,
“我是个男人,功能正常的男人。”
贺塘没有直说,只一步一步走到眼前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厌,想到对方直播间昨晚出现的土豪,忽地笑了一下,蹲下身来,仰头自以为很宠溺地说:“你放心吧,外面的那些人都只是我泄欲的工具,我心里最爱的人还是你。”
“……呕!”
厌一个没忍住,直接呕出了声来。
他修身养性了好几世的脾气一朝破功,捏了捏拳头,抓起桌上的键盘,还没来得及动手,贺塘却被他呕吐的声音气得眼中笑意一滞,噌地一下站起来,“时未厌,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厌从未见过把出轨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人。
他冷笑了一声,忽地站起来,发现这厮竟然还比他高了那么一点,本就恶心得不行的他心里就更不爽了,原先的忍忍也霎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抄起手上的键盘对着他脑袋砸了上去——
‘砰’地一声响。
键盘被砸成了两半。
他犹是不解气,抬起脚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贺塘的膝盖弯踹了上去,对方膝盖一软,当即跪到在了地上,他抡起拳头呼向对方的脸。
“啊——”
尖叫声穿透门板传到了客厅。
惊得正在餐桌上聊八卦的几人当即放下碗筷,匆匆跑到房门口,痛苦的呻吟忽地戛然而止。
几人面面相觑。
唯有周琦满脸的着急,拧了门把手,没拧开,便重重地拍门喊道:“阿厌?贺哥,你们没事吧?”
听到动静的阿祥也从楼上跑了下来。
看到周琦满脸的着急之色,藏在黑框眼镜里的眼眸暗淡了一瞬,“怎么了?”
“暂时还不知道。”
阿飞拉开周琦,把耳朵贴在门板上,片刻后,才郑重地说道:“里面的人好像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林平错愕地说:“为什么啊?刚才贺哥回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现在不是疑惑的时候。”阿祥一把拽开阿飞,抬脚重重地往房门上一踹,嘭地一声,房门应声而开,就见里面的场景与所有人所想大相径庭。
所有人都怔在了原地,目瞪口呆地望着满脸戾气的厌坐在贺塘的后背上,双脚踩着他的双臂,纤细的手抓着他的头发,把他的嘴按在地上来回摩擦。
“……本来还想忍忍的,可你大爷的恶心得我差点没把刚才吃下去的饭都吐出来!”
“你说说你,长得人模狗样,怎么就偏偏生了张臭嘴?”
“又谁给你的自信,觉得我非你不可?”
……
厌全然无视闯进来的人,一身狠劲地摩擦贺塘那张臭嘴。
可听到他这番话的几人再度陷入了震惊当中。
还是周琦最先反应过来,嘴里喊着‘贺哥’,人也冲过去想拉开厌。
阿祥抬手想去拉她,厌一个厉眼扫过去,黑沉沉的眸光如化不开的黑雾,裹藏着锋利的刀芒,直接把周琦震慑在了当场。
气氛僵持了好一会儿。
看不过眼的阿祥走过来,不动声色地挡在周琦身前,“阿厌,不管你跟贺哥有什么私人恩怨,贺哥到底是你的老板,你这么折辱他,是不是过分了点?”
“你觉得我过分?”厌问他。
“毕竟你签约了咱们的工作室。”阿祥提醒道。
他也是前不久才从周琦的嘴巴里撬出贺哥跟阿厌的关系。
说实话,他挺看不上贺塘的,但没办法,贺塘是给他开工资的人,他再看不惯,也不会为了一个没什么交情的人去得罪贺塘。现在能提醒阿厌一句,也是看在这两天吃人嘴短的份上。
厌却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揪着贺塘头发的手却把他的脑袋在瓷砖上重重一磕——贺塘连哀嚎都没发出来,就被撞晕了过去。
他这才起身拎着贺塘的后衣领把人丢出房间,又扫视了一圈让开路的几人,最后把目光定在阿祥身上,开口道:“报警还是送医院,你们自己看着办。”
说完,他转身收拾了东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座别墅。
打完贺塘,厌是神清气爽。
他觉得自己就不适合玩什么心计,能动手为什么要忍?
憋屈不说还恶心了自己!
提着行李箱的厌上了公交车。
回到市区后,他先住进了酒店,联系钟点工去时未厌家打扫,毕竟大半年没住人了。
他这一跑,直播也没开。
让闻风而来的吃瓜人无比的失望,而岚疏蹲守了一晚上也没等到开播,次日心绪不宁地地来到公司,助理乔后脚走进办公室。
“秦总,这是您让我调查的资料。”
乔把一个蓝色文件夹递上办公桌,推了下无边的镜框,提醒道:“不过,您在看之前,需要先做好心里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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