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文恬有些茫然的望着天花板,隐约记起了昨晚真实的梦境,她几乎想钻到地底。不经意挪动了自己的身体,被单下身体的疼痛感提醒着她一切不是梦境。
“不!”文恬惊呼一声,她的大脑再一次陷入了空白。
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恬恬小姐?”周嫂的声音传来,文恬连忙大声说:“你别进来,没事。”
周嫂的脚步停在了楼梯上,文恬缓缓挪动身体,起床光着脚将门反锁了,她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她是不是应该问问文简,他在做什么,自己是他的妹妹啊,他在做些什么?
文恬就这样躺着,呆呆的盯着天花板,她尽量让自己的念头不要深入下去,保持着一种麻木的精神状态。
“恬恬小姐,午饭好了。”周嫂的声音在楼下响起,文恬起身,换好衣服下楼,坐在了她熟悉的位置上,文简坐在另一边,一如往常的看着手边的笔记本电脑,仿佛还在忙着工作。她呆呆的看着神情淡然的文简,几乎要怀疑昨天是梦,或者是什么跟文简长得一摸一样的人,或者是文简患有人格分裂?她几乎已经快要相信最后一个推测了。
“你同学打来电话问你什么时间到约定的地方,我帮你拒绝了,我说你身体不舒服,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文简头也不抬,淡淡的开了口。
她睁大了眼睛,原来她的哥哥没有人格分裂,昨晚那个人就是文简,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所有事情。她想大声的质问,她在心里呐喊,就在她想开口的时候,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接下来的话虚弱得仿佛是一只乞怜的猫咪发出的。
“你……为什么,为什么……”文恬的胸口起伏着,嘴里的话变得含混不清,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了眼前的大理石桌面上。
“你如果想工作,过几天就去我公司,一切都安排好了,外面很危险,你一个女孩子就不要离家太远了。”文简语气稀松平常,还往文恬的碗里夹了她最爱吃的云朵烧麦。
她的脑子里嗡嗡作响,想伸手把桌子上的所有饭菜掀翻在地,然后站起来,大声的质问眼前人到底在做什么。最终,她什么也没做,只是任由眼泪一滴一滴的滴落在桌子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到了晚上,手机熟悉的铃声响起在床头响起,文恬看到了来电显示的号码,正是陆铭。经过昨天的事情她终于知道,自己的来电不但会被转接,就连通话也被哥哥监听了,至于为什么陆铭可以联系到她,肯定是因为文简想要她自己跟陆铭说清楚自己不会再去c市了。
“喂,”文恬的嗓音有些嘶哑,她自己也意识到了,于是连忙坐起身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
“恬恬,你怎么了?你真的身体不舒服?”陆铭心急如焚,虽然已经跟文简通过了电话,但是他依然没有死心,所以才再一次拨通了文恬的号码。
“我……我感冒了,就暂时不去了,你不用再等我了,我不去c市了,等我病好了就去我哥哥的公司工作。”文恬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鼻音,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很想把一切告诉陆铭,但是她不能,这样的事,还是跟自己的亲生哥哥,一旦有其他人知道,恐怕她的一生也就此宣告结束了。
“恬恬,你到底怎么了?那我们……陆铭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打断了。
“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说完之后不等另外一头的人回答,文恬便挂断了电话然后将头埋在被子里,任由眼泪流淌。
电话里传来的忙音让陆铭一阵失神,他坐在沙发上,仰望着虚空,仔仔细细的回忆起那天在操场上的情景,是他会错了意吗?这一切只是他一人落花有意,而流水无情。显然并非如此,一定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了。
三天之后,按照文简的安排,文恬进入了公司实习,她以为自己的工作是与自己专业相关的工作,却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安排了做文简的助理。
文恬机械地跟在行政主管的身后,任由其介绍着公司的环境和人员,她的脑中是一片空白,眼看着周围人友好的笑脸,她尽量克制着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整个过程始终保持着浅浅的微笑。
最后行政主管将她带到了文简的办公室里,正中是文简宽大的办公办公桌,而一旁就是文恬的办公位置。
实际上在家里的这三天,文恬都没有跟文简说一句话,甚至连目光都不曾与他接触,文简的表现却始终自然,丝毫看不出任何异样。
此时此刻,文简正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屏幕,在键盘上敲击着,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文恬已经坐在了自己对面。文恬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时不时的抬眼看看文简,他一直保持着那个状态,过了大概一个小时,文简将目光从电脑上移开。
“去给我拿一杯咖啡。”文简淡淡的望着文恬精致而有些苍白的脸,平静的说,一切仿佛是理所当然。
“我的专业是建筑设计,不是端咖啡之类的行政工作。”文恬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竭尽全力的与文件对视,手不自觉地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洁白的贝齿将下唇咬得发白。
“有什么区别吗?都是服务型工作,做什么不都是一样吗?还是说你更喜欢为其他人提供服务?”文简盯着文恬的眼睛,微微挑眉一脸冷淡的看着女孩儿。
眼泪几乎又在她眼眶中打转了,她咬着唇去咖啡机旁,听着咖啡机工作的声音,头脑一阵晕眩。为什么自己的哥哥会这样对待自己?她三天以来都无法接受那件可怕的事情。文恬真的想立刻就回家,可是她就连打车回家的钱都没有。
这时候文恬才意识到,文简几乎没有给过她什么现金,所有东西都是买好了再拿给她,就连贴身的衣物也是如此,大概是从小就这样被照顾着,她竟然从来没有质疑过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妥。
曾经室友逛街买衣服叫过她几次,她去了,因为没有钱,所以每一次一路上只是跟着,什么也不买,就连一起吃饭她也不吃,因为没有钱可以跟大家aa。几次下来大家也觉得很不好意思,便不再叫她了。
有一次文简主动提出要邀请她的所有室友吃饭,带着她们整个寝室的女生在当地有名的五星级酒店吃了一顿饭,整个过程他都不苟言笑,几个女生自此之后更是再不与文恬交往了。
一只捱到晚上下班,文恬坐在汽车的后座,忍受了一天的委屈终于爆发了。
“我不要再去工作了!”
“可以。”文简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你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我是你妹妹。”文恬带着哭腔,问出了郁结在心中的话。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打扰我开车?这很危险,有什么事,等到了家再说吧。”文简不紧不慢的回答,眼睛始终盯着前方,一眨不眨。
到了家,文恬坐在沙发上,等文简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好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得到某种缓和,她没有意识到她的内心太过依赖这个哥哥了,以至于哪怕他给出一个稍微符合情理的解释,她也会说服自己接受。
文简进门,径直去了浴室,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文恬有些发懵,她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等着文简出来,再问问他,很显然,文简没有要主动再谈起这件事的意思,甚至看起来根本没有将它放在心上。
浴室的门被打开,文简腰际围了一条浴巾,一手用毛巾将头发上的水擦拭干净,抬头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文恬,微微挑了挑眉。
“你怎么还不上楼洗漱休息,还是想吃晚餐,我叫周嫂回来给你做?”他们家是不吃晚餐的,因为每次文简下班都很晚了,比如今天,他们回到家已经九点了。
委屈和愤怒几乎占满了文恬的胸腔,她豁然站起,紧紧攥住小小的拳头,“你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我是你妹妹!”
文简放下擦拭头发的毛巾,一步一步朝文恬走来,她吓得后退,跌坐在沙发上,满是惊恐的望着眼前人。
“我怎么了?”文简脸上的表情有些无辜,似乎是真的在疑问,他弯腰,双臂支撑在沙发上,环住身下微微发抖的文恬。
“你……”文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刚出声就被心中的酸涩堵住了,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
俯下身,文简将泪眼朦胧的文恬紧紧拥抱进怀里,文恬挣扎起来。
“恬恬……不要离开我,我们只有彼此了。”文简将头深深的埋进文恬馨香的发间,轻轻的摩挲着,“我保证,只要你不离开我,不会再有那样的事发生了。你可以一直呆在我身边,无忧无虑的,不好吗?”
她不再挣扎了,脑中浮现出哥哥为了保护她跟几个调皮的小男孩打架的画面。年仅十一岁的文简嘴角带着伤痕,一只眼睛被打成了熊猫眼,依然眼神坚定的对文恬说:“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可是,我们是兄妹,我们不能永远在一起,你会有女朋友,你会结婚,你会有孩子。”
“不会的,恬恬,不会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我会永远保护你。”文简将文恬抱得更紧了些,两人的心脏仿佛连跳动的频率都一样。
“这样是不对的,这不对。”文恬用尽了全身的力量,试图将眼前人身体推开。
一阵烦躁袭上文简的心头,他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压了上去,柔软的触感令他大脑有些不受控制。
文恬感受到身上的重量,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文简,你疯了吗?”她哭泣着喊到,双手被却被文简单手钳制在身后,眼前人的眸子深邃得可怕。
他缓缓的动作着,文恬绝望望着眼前人熟悉的面容,已经完全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被迫承受着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
许久之后,她如同失去了生命的漂亮人偶一般,以一种毫无生机的姿态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浴室的水温刚刚好,她被放在浴缸里,文简细细的帮她洗着身体,就想小时候那样一丝不苟。她没有什么反应,任由文简将她擦拭干净,抱进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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