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驿轻笑了声,“是我,惊喜吗?”

    金筱:“……”

    她说不出话了。

    她本就头晕恶心,又被林驿一掌打进了水里,浑身都湿透了,现下被林驿扛在肩上,一吹风,身上冷不说,头晕恶心得更厉害了。

    林驿见金筱不答,放慢了御剑速度,将金筱移到了怀里,“阿——月?”

    他话音未落,金筱已冷得下意识往他怀里钻。

    擂鼓般的心跳声在金筱耳边响起,令她晕沉的思绪恢复了一丝清明,她感觉林驿将她抱得很紧,御剑的速度慢了又慢。

    她喃喃道:“惊喜。”

    话毕,她昏睡了过去,隐约听到头顶传来“对不起”三字。

    ……

    金筱是在林驿的怀里醒来的。

    她睁开眼,见林驿的脸近在咫尺,正表情凝重地看着身前的火堆。待她反应过来,她已将手贴在了林驿的脸上。

    四目相对,二人一阵默然。

    “咳——”金筱撇开了眼,刚将手收回一半,就被林驿握住了。

    金筱对自己方才的行为已是不解,眼下见林驿目不转睛地握着她,更疑惑了。

    她起身,“你……你放开啊——”

    未及她说完,她已被林驿重新拥进了怀里。

    林驿叹了口气,“对不起。”

    金筱眨巴着眼睛,反应过来林驿这是在为之前伤她的行为道歉。她从林驿怀中抽出另一只手,轻拍着林驿的后背,“没事的。”

    她见林驿良久不言,抬头朝对方望去,头立马被按了回去。

    金筱:“……”

    林驿:“我害你发烧了。”

    金筱闷声道:“烧不死,但是要被你闷死了。”

    终于,她呼吸顺畅了……

    金筱披着林驿的外衣,坐在火堆前烤火,思忖着自己头晕恶心的事。这间隙,林驿已从洞外捡了些枝干回来。

    林驿将枝干放下,往火中添了些,随后蹲在金筱面前,抚上了金筱的额头,“烧还没退,地上凉,确定不让我抱你?”

    金筱摇了摇头,疑惑道:“奇怪,怎么还烧起来了?我从没这般弱不禁风。”

    林驿嘴唇翕动,“……怪我。”他说着,坐到了金筱对面,把火烧得更旺了些。

    其实,有件事二人心知肚明,二人在对打的时候没认出来,也和金筱不愿恋战,一心想着跑路有关。

    不然,以二人对彼此身手的了解,能早些停手。

    “……要怪也只能怪你趁人之危。若不是我犯头晕,你能偷袭得了我?”金筱挑起下巴,乜斜着林驿。

    林驿手中的动作一顿,勾起了嘴角,“对,怪我趁人之危,不然,怎伤得了修为了得的金二姑娘。”

    金筱微怔。

    她虽说的是事实,但也是在和林驿开玩笑,不想让林驿自责。显然,她的目的达到了,可林驿叫她“金二姑娘”,也是在开玩笑吗?

    “以后,我姓莫。”她见林驿冲她挑了挑眉,没再多言,继续思忖自己头晕恶心的事。

    上次头晕恶心,她猜是自己奔波劳累所致,所以之后很小心,就怕这症状再犯。如今不仅再犯,身子还弱了,让她怀疑到了在石紫山喝的药上面。

    她脱口道:“难道是因为停药?”

    林驿:“什么停药?”

    金筱从地上捡起根树枝,戳着火堆道:“岚庭哥给我配的补药,我离开石紫山后,就没再喝了,我猜是因为停了那药,身子才弱的。”

    她兀自说着,没注意到林驿愈发阴翳的脸。

    “不对,他可能命人把药混在了我的饭食里,所以在我甩了他派来跟踪我的人以前,我没这些症状。”

    思及此,金筱蹙了蹙眉,“应该是暂时的吧?药停久了,这些症状会消失吧?”

    “叶岚庭为何要给你配补药?”

    金筱戳火堆的手一顿,心想,总不能直接说是因为坠崖伤身,又以为他死了,忧思成疾吧……

    她沉默了会儿,抬眸望向林驿,正准备搪塞过去,这才发现林驿的脸色不好看。她心下暗叹:林驿这是生气了?为何要生气?

    她正欲开口,被林驿抢了先:“为何是他给你配?”

    这话直接把金筱给问懵了,“……有什么问题吗?”

    “有……”林驿欲言又止,将视线移到了一边,半晌后,继续道:“你不在自己家住,去石紫山干嘛?”

    至此,金筱总算从林驿的话中,捕捉到了些让她不安的内容。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继续深想下去的念头,不料林驿给了她当头一棒:“金姑娘不会是在玩儿离家出走吧?”

    她见林驿嘴角噙笑,用尽可能漫不经心地口吻试探她,好似心上蓦地被插了一刀,然而,剧痛之后,是麻木。

    之前她以为林驿死了,伤心难过,浑噩度日。之后她被良楠骂醒,离开了石紫山,做好了就算林驿死了,她也要为林驿证明清白的准备。

    近一个月前,她忽的觉得林驿可能还活着,又燃起了希望,天知道方才她听出林驿声音的那刻,有多高兴。

    可这一切情绪,都在此刻不见了踪影。

    她木讷地瞧着林驿,脑中冒出个自嘲的声音:

    “你自己记着和人家同生共死,可人家根本就不知道这事。但你不能怪人家,人家当时晕倒了,之后的事都是你一厢情愿。”

    “何况,你二人在尊胜宫圣火大会上的事被保密了,林驿就算是想知道,也得有当时在场的人告诉他才行。”

    “你总不能自己和人家说吧?显得自己在邀功一样,别忘了,若不是你逞强,人家不一定会坠崖。”

    金筱突地笑了起来,扶手撑额:不知道就不知道,人活着不就好了!

    “阿月?”林驿慌了,正欲起身,被金筱拦下了。

    金筱朝他摆手,眼睛弯成了月牙,忍笑道:“对啊,被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自己好幼稚,都这么大人了,还玩儿离家出走。”

    她见林驿狐疑地望着她,怕被对方察觉端倪,索性将脸埋在了臂弯里,“好困啊,我先睡了。”

    接下来的夜,很静,只听见枝干不时炸裂的声音……

    翌日,金筱醒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又被林驿抱在了怀里。

    她挣扎着起身,吵醒了林驿,林驿制止了她的动作,抬手抚她的额头,“听话,你烧才退了。”

    金筱定了定神,仍是离开了林驿的怀抱。她将外衣还给林驿,背朝对方整理衣服,淡淡道:“恭喜你。”

    林驿不明所以:“恭喜什么?”

    “聂宗棠为你洗清了罪名,苟四也已经死了,你不用再隐姓埋名了。”她将马尾绑好,转身朝洞外走去,“我还有事,你我就此别过吧。”

    昨晚,自看到林驿的那刻起,金筱就有很多话想和林驿说。

    包括问对方坠崖后是如何获救的;这一年来过得怎样;是否和林隐宗有联系;为何会去相见欢……还见到了琅月等等。

    可这所有的疑问,在她得知林驿对晕倒后的事毫不知情后,就问不出口了——

    她觉得,没理由问林驿这些事,而且,倏地就对林驿的事不感兴趣了。

    这种感觉,有点像小姑娘儿时特别在意一件布偶,恨不能将布偶日夜带在身边,唯恐布偶被雨淋了,日晒了,让别的孩子抢了。

    可当小姑娘长大些,不禁开始怀疑,布偶若是没了自己那般在意,会不会更好?

    不用被她来回折腾,不用被她描眉画眼,不用被她强迫穿自认为满是爱意、实则做工简陋的衣裳……

    小姑娘回想起自己对布偶做过的事,觉得有些可笑,从此将布偶放在了柜子里。

    金筱回想起自己对林驿做过的事,觉得有些可笑,不打算再在林驿身上耗费心神。她该去寻她那杳无音讯的师父了。

    她走三步,一回头,见林驿戴着面具跟在她身后。

    她有心问林驿,为何还要隐瞒身份,可又觉得与自己无关,便转身继续赶路了。

    虽然林驿的出现,打乱了她之前的计划,但她和尹凤笙也是在尊胜宫断了联系的,所以她的目的地,还是尊胜宫。

    该怎么混进去呢?

    金筱考虑到,整个尊胜宫,怕是都知道她修为的事。她现在所在的兰颖镇,又属于尊胜宫管辖的地界,想要在此继续隐瞒身份,太难了。

    而且,说不定叶岚庭的人,就在这附近蹲守她呢。

    想到这里,金筱停住了脚步,猜测昨夜那波和林驿打斗的人,可能就是叶岚庭派来暗中保护她的。

    那她去相见欢的事……

    金筱面容纠结,有种做了坏事被大人抓包的感觉。

    可她转念一想,叶岚庭就算要教育她,也得先有能耐把她抓住了。眼下,最要紧的是,她该解决掉身后这个一直跟着她的人。

    她双手抱臂,长吁了口气,转身看向林驿,“你待如何?”

    林驿歪头看着她,可怜道:“在下身无分文,可否与姑娘同行?”

    金筱嘴角抽了抽,转身之际,把流风的钱袋扔给了林驿:“不用谢,你别再跟着……”

    未及她说完,林驿已疾步拦在了她身前:“为何是男人的钱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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