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收到消息的时候其实不怎么意外。
她之前就猜测若黎没有那么快死亡。
一个筹备了几千年的计划, 怎么可能会因为江晚的几句话就失败？
若黎一定给自己留了后路。
“神心。” 江晚捏紧了手里的纸条，“回去告诉他们, 让般若说出神心的下落。以及……那位古神是谁。”
阴兵应声, 单膝跪在江晚面前。
“姜白放回来吧。剩下的交给玄门调查就可以了。”倒不是江晚掉以轻心。
而是姜白的确知道的不可能有般若多。
甚至，江晚猜测陈明燕都比姜白更受重视。
毕竟，江晚的真身照片陈明燕的手里拥有过, 姜白却似乎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
反正玄门的监狱也不是吃素的，留在幽冥还是玄门，区别不大。
阴兵走后, 江晚回到派出所的审讯室外。
按照规定, 江晚属于玄门编外人员, 她能够在外面听就不错了。
张熹微在里面负责审讯。
“你这样不说话并不代表我们找不到线索。”张熹微见多了像心蜜这样的人。
有些人可能只是被意外欺骗，帮助了邪道或者鬼怪作恶。
这类人会非常主动的把事情说清楚。
而且, 其中还有一部分人也比较理智。
他们也没有亲自动手，只是放了个东西之类的。
如果这就造成了谁谁的死亡, 那就要拿出证据。
玄学证据, 其实并不能起什么作用。
玄门惩罚也大多是惩罚鬼怪和邪道。
至于那些普通人，大多时候其实都是拘留教育就好了。
心蜜还是不说话。
“辛凤, 你不说我们多的是办法让你开口。”张熹微打开面前的盒子，里面放着各种东西。
张熹微取出一张黄符，“这张是真言咒, 你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一定会说出真话。”
又取出一个小盒子，“这个是蛊虫，里面的蛊虫是一种专门制造幻觉的蛊, 会让你在不知不觉中就把所有隐藏的秘密说出来。”
看着辛凤挣扎的表情, 张熹微加大力度, 又拿出一个小盒子，“这里面也是一种蛊虫，玄门有蛊师，专门培育这些适合在审讯阶段用到的蛊虫……”
都没有把桌子摆满，只拿出了第四件东西的时候，辛凤及已经承受不住这个压力了。
吓得脸色苍白，流着眼泪说：“我说，我说！”
她刚才不断的呼唤着神仙，可神仙都没有再出现。
到现在这样，辛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她被神仙放弃了。
甚至，可能帮她的根本不是神仙，而是什么妖怪！
“我是在路边摊上买到的，那是一块石头，摊主说要卖一千块钱，说那是奇石。我不信，我觉得他是骗子，砍价到一百块钱。”
“我只是把石头当成摆件的。后来那个石头自己发光，它可以跟我说话。它说它是天上的神仙，可以帮我完成心愿。只要我听话。”
“你有拍石头的照片吗？那石头有没有叫你做什么事情？”张熹微问。
辛凤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把手机里的照片给张熹微他们。
坐在外面观察室里的江晚也收到了一张。
只看到照片，江晚的眼神里就满是了然。
“她确实不知道很多事情，估计唯一的作恶就是针对雯雯这件事情上。”
倒不是江晚觉得这个辛凤人有多好。
而是若黎根本没有把她当成自己人，连被利用的伊万都算不上。
辛凤在若黎那里只是一个工具人。
一个工具人，能知道多少事情？
“把她交给玄门其他人处理吧。我有新线索了。”
两人从派出所出来，玄门的人也顺利和老民警他们做了交接，带走辛凤。
江晚的手里是辛凤手机里和若黎有关的所有照片。
“若黎确实没死。”江晚坐在车里，把照片贴在前挡风玻璃上，“这是神心。”
张熹微他们对古神根本不了解，所以也不知道古神的心脏到底有什么用。
车内沉默了好一会儿，江晚看着张熹微，心里是有些犹豫的。
天地秩序按照父神留下的指令，一直抹去有关古神的线索，也是为了保护古神。
严格意义上说，是为了保护江晚。
毕竟，神隐之后，留下的古神就只有江晚。
用一句形象的类比就是，古神一身都是宝。
神血能够让远离东方灵脉的六荷在遥远的大洋彼岸依然保持仙身。
神骨可以炼制出这世上最具有神威的武器。
神心可以创造新神。
为了防止有人贪心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残害古神，所以不能留下任何记载。
对于这一点，江晚本人其实是很矛盾的。
一方面，谁都不想做了那么多事情，却默默无闻。
另一方面，江晚又明白这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
所以一直以来，江晚只是嘴上抱怨，心里有些不舒服，却从来没有想过，要为了这些事情，和天地秩序为敌。
变得和若黎一样。
张熹微当然看出了江晚的犹豫，说：“这个心脏一样的石头，可以让若黎复活吗？”
江晚点头，“差不多。这个石头可以让若黎复活，不仅如此，还能够重新回到古神的身份。”
上一次可以顺利除掉若黎，是因为若黎的行为被大道唾弃，剥夺了他古神的身份。
剑阵和天雷的双重攻击下，若黎不再是古神，自然可以被顺利消灭。
但是，再次拥有古神之心的若黎，可以重新回到古神的位置。
按照若黎之前的疯劲儿。
估计不会再让江晚有召唤天地秩序的机会，他也肯定还有后手。
比如……般若！
“现在想要找到若黎，就只能去找般若。是这样吗？”
张熹微没有追问古神之心还有什么作用，也避开了和古神有关的内容，把重点放在了般若身上。
江晚点头，确实如此。
“好。既然这样，你去找般若，我带着玄门加速盘查和若黎有关的事情。”张熹微说完，见江晚表情有些讪讪，开着车也没有看她，只说：“你不说是对的。古神之心，听都听得明白这是什么。你们虽然拥有强大的力量，但一群蚂蚁也能咬死一头象。”
在巨大的诱惑面前，人类的贪婪难以自持。
以小博大，以弱胜强，这是人类的潜力，端看出发点和目的是什么。
“谢谢。”江晚道谢。
“不客气。”张熹微浅笑。
回干元宫之前，江晚先去了一趟江河大学，没有说辛凤和若黎的事情，只说辛凤能够做到那些，是请了一尊古曼童。
但是对外警方会说辛凤做到这些是花钱找了黑客，在张雯雯的电脑里安装了插件。
这个技术，也不是不能成功。
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不好深究。
有找黑客的钱，还是技术这么高的操作，辛凤估计得写完这一本才能赚到花出去的钱。
张雯雯是很高兴的。
天知道，她一回来看到不管是自己的书底下还是作者号的微博评论区，都被心蜜，也就是辛凤的读者给屠了，那种心情是多么的难过和崩溃。
明明是自己的作品，被人偷用了不说，还反咬一口。
“这件事情你等警方通知，没通知你就先不要有动作。但是可以和编辑说明一下情况。”江晚提醒张雯雯。
按照辛凤不是已经把存稿都发出去了吗？
那张雯雯这段时间也不要更新，慢慢存稿。
辛凤现在被带走调查，最快也要一周之后才能处理好。
玄门还要观察辛凤后期会不会再次和若黎联系上。
所以，张雯雯完全可以等，就等着辛凤断更，她也不更新，到时候很多事情就可以看明朗了。
“对啊！”林敏一下就明白江晚这是什么意思，“那个心蜜都去铁窗泪了，那书就没办法更新。你也不更新。你不更新的时候，心蜜的书也不能更新，这个时候很多人就会转过神明白。剩下不明白的那些人，就等着给他们看警方通报！绝了！”
柳梢也很赞成这个办法，拉着张雯雯的手说：“正好趁着这个时候你休息一下。这段时间忙着这件事情，你都没能好好休息，码字也老是不能集中注意力，上自习课的时候也是。调整一下心态，等事情全部解决，你再更新！”
“好。”张雯雯的眼睛有点红，她从小跟着妈妈一起生活。
很小的时候就要自己照顾自己，因为妈妈要在外面工作。
大一点了就住校。
到了周末的时候，同学都回家了，就只有她一个人在寝室。
因为妈妈不改嫁，和娘家那边的关系也很不好。
妈妈也没有赡养爷爷奶奶，只是带着张雯雯单独出来生活了，所以张雯雯从小就没有体验过什么兄弟姐妹的生活。
初中高中的时候，她都在拼命读书。
也就是写小说的时候可以稍微放松，但还是要背着同学偷偷摸摸的进行。
这样高压的生活一直持续到高考结束。
还没有喘息到半年，又遇见了心蜜。
张雯雯也确实感觉到自己这段时间都精神状况和心里情况都不太好。
“谢谢你们！”
这段时间，一直都是柳梢和林敏陪伴在她身边。江晚也想办法给她解决这件事。
张雯雯的心里暖洋洋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行了！我最近有点事情，你和我们系的老师关系都不错，帮我请个假！”江晚“图穷匕见”，嘿嘿一笑，“上次的事情我惹了钟教授，最近被盯得可紧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地秩序故意的。
钟教授那些人不记得进入了盗洞之后的事情，但记得江晚说的那句“里面没什么东西” 。
因为这个，江晚最近一直被历史系的老师各种调侃。
要是再请假，还不知道钟教授会怎么说。
“放心吧！”张雯雯拍着胸口保证。
她虽然是考古系的，但历史系和考古系的老师很重叠，张雯雯又是老师最喜欢的那类会主动学习的学生。在老师那里的口碑和风评印象都非常好。
有张雯雯帮她去请假，回来的时候应该不至于再被刁难了！
江晚背着包从学校出来。
表情有些戚戚然。
谁又能知道呢？
有些人表面是普通大学生，实际上还是威名赫赫的幽冥之主。
而幽冥之主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成为大学老师的重点关注对象。
请个假都要迂回辗转。
惨啊！
——
回到干元宫。
林听泉已经苏醒过来，只是还不能随处走动，坐在轮椅上，看着江晚的眼神都很复杂。
谁能想到呢。
江晚的身份竟然这么牛气轰轰的。
也没想到，自己再次醒来，大哥竟然又当了走无常。
现在，江晚就是他大哥林听淼顶头上司。
“我要去幽冥找般若。姜白已经让幽冥的人重新送回到他的身体里，能从他口中得知多少和若黎有关的事情，就问出多少。可以提前排查的阵法或者其他东西，也都提前解决。”
江晚和张熹微都坐在主位上。
玄门现在忙得不行，江河市所在省份和周边两个省的事情都交给了张熹微处理。
“好。”张熹微应下，但也没有跟江晚客气，“玄门人手不够，可能还是需要幽冥的支持。”
没办法，末法时代能够修炼的人不多。
江河市这么大，可江河市玄门分部加上一个特殊人员张熹微，和像江晚一开始那样的编外人员，满打满算都不超过十五个人。
大概，也就是因为玄门人少，所以一直都不曾被上面其他部门当成威胁。
“没问题，你和霍去病联系就好。其他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一旦你们看到类似的石头，不管石头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要相信，先把石头带回来。”
江晚把辛凤拍的那些照片放大在投影幕布上，“若黎现在重伤状态下只能龟缩在石头里，能做的也只有编织一些幻境，以及探查能力还在。伤害你们的本事还没有。但为了安全起见，如果真的有什么摩擦，你们也最好不要和若黎对上。不管怎么样，你们的性命比较重要！”
她也不敢保证，若黎是真的表现出来的那么弱。
还是又要迷惑他们！
作者有话说：
七千字更新呀，这是四千字。
二更在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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