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书点头微笑道:“嗯,我知道。”
凌浮神色郑重地看着程砚书,不像以往那般:“程砚书,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一白,千万别让我后悔就这么放弃了他,知道吗?”
程砚书道:“我知道,你放心,他这辈子也就我一个男人了。”
凌浮一脸嫌弃地说道:“您老人家就不能谦虚点吗?”
程砚书道:“或者这么多年了就没谦虚过!”
凌浮道:“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程砚书一脸拒绝:“不能。”
凌浮无语:“你到底多大年纪了?我一点也不相信你就一百多岁!”
程砚书道:“抱歉,这是我的隐私,无可奉告!”
凌浮紧接着就说道:“你这么大年纪,一白他知道吗?”
程砚书:“闭嘴!”
凌浮道:“看来,他还不知道自己要娶的是一个老头子。”
程砚书:“……凌浮殿下这个年纪放在人间也都当老祖宗了!”
凌浮道:“年纪那么大,心眼儿那么小。”
程砚书道:“毕竟是情敌!”
凌浮道:“一白眼光太差劲了,竟然会喜欢你,搞不懂。”
程砚书笑呵呵道:“老头子有老头子的好,你放心得走吧!”
凌浮:“……来人,把程殿主给我请出去!”
程砚书赶紧道:“不用这么麻烦,我这老胳膊老腿还能用,我自己走就行了。”
楚一白在殿内等了半天还不见程砚书回来,便准备亲自去捉人,岂知推门而出后,映入眼帘的是漫天飘洒的大雪,庭院中已经堆积了厚厚的一层,一人一伞立于其中,像一幅水墨画,那一头雾般青丝点缀其上,更是增添无限美感。
楚一白看得呆了,这时那人却是对着楚一白回眸一笑:“一白,快看,下雪了!”
楚一白朝着程砚书走过去,程砚书帮他轻轻拂落满身满头的雪白,将那把素白的伞朝着楚一白歪了歪,楚一白望了望天,说道:“是啊,又下雪了!”
小“如意”打了个哈欠,甩了甩小脑袋,慢慢从屋子里爬了出来,见到一望无际的白,顿时又变得无比兴奋起来,跐溜一下一头扎进厚厚的雪层里准备冬眠,却被一只罪恶的手给揪着尾巴薅出来了。
小“如意”看着楚一白一脸幽怨,分明在说:我只是想冬眠一下而已,你这手怎么就这么欠呢!
楚一白看着小“如意”奸笑说:“嘿嘿,让我抓住了吧,怪不得上一次找不到你了,这都几年了,还来这招,搞失踪也不知道换一招,跟程砚书一样,笨死了!”
身后的程砚书:“……”
小“如意”:“……”好像骂了,但好像又没骂!能笨成程砚书那样能笑死!
小“如意”被揪着尾巴倒掉着,不断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然后扭动着身体顺着楚一白的手指就钻到了他的掌心,卖乖讨好地四处舔着楚一白的手。
楚一白也逗它逗得够了,便打算放过它,将小“如意”放到雪地上,看着它灵活地钻进雪地里消失不见了。
突然灵光乍现,喊道:“程砚书!”
程砚书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楚一白指着雪地上的一个地方问道:“你看这是什么?”
程砚书看去除了雪还是雪,但是他不相信楚一白让他看的会是这个,于是弯下腰去仔细地看,仍然是一无所获,什么也没发现。
这时头上一沉,程砚书就感觉整张脸都被一阵刺骨的凉意包裹,他抬起头顶着一脸的雪看向身后那个拍手称快笑得前倨后仰的始作俑者楚一白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随后也顽皮心大起地抓了两把雪,趁着楚一白得意忘形之际朝着他一丢,正好砸中了楚一白的额头和眼睛,砸中的瞬间雪团化作纷纷扬扬的碎屑混在了漫天的雪里。
程砚书刚做了坏事就赶紧溜之大吉,往远处跑去了,楚一白在后面死命的追着:“程砚书,看你做得好事,我劝你,最好老老实实让我打两下,不然等我抓住你,我就……我饶不了你!”
程砚书:“等你抓住我再说!”
巫竹:“这俩人真吵,大庭广众众目睽睽的,也不怕有失身份!烦死了,我家洛洛现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凌浮远远地就听见程砚书和楚一白打闹嬉戏的声音了,出来一看,果然还是有点难过:“我心痛!”
身后的侍从听了,慌忙上前扶住凌浮说道:“太子殿下,属下这里随身带了治疗心痛的特效药,服下片刻之后就可缓解,不如……”
凌浮木然地说道:“哎,我说我心痛,心痛不懂吗?吃什么药啊!”
侍从愣住了:“哈?是啊,心痛,我这有药,殿下可不能讳疾忌医啊,这心痛不是小问题,若是殿下出了事,属下可如何跟鲛皇大人交代?殿下……”
凌浮无奈道:“诶?不知道何故,我突然不心痛了。”
这下你总没办法逼人家吃药了吧!
侍从闻言赶紧劝道:“殿下,您就听属下一句劝,吃一粒,预防一下总是好的!”
凌浮:“……我现在头又疼了,你有治疗头疼的药吗?”
侍从道:“属下不曾带治疗头疾的灵药。”
另一个侍从赶紧上前献宝:“属下这里有,还望殿下笑纳!”
凌浮:“……救命,我要被你们气死了!”
两个侍从:“……”发生了什么?
另一边楚一白和程砚书玩儿的不亦乐乎,你追我赶,互相掷雪球,最后扭打在一处。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楚一白看着近在咫尺的程砚书,感受从程砚书身体里喷出的灼热气体,两个人隔着薄薄的雪帘注视着彼此。
楚一白却突然转过头,然后一声不响地转身离开了。
程砚书垂下头,明明刚才就像回到了几年前,回到了在羲和殿的那些日子,明明伸出手就可以触碰对方,可是睁开眼,两个人却还是仿佛隔着千山万水,看不清,抓不住。
走了几步,楚一白轻生说道:“程砚书,我,已经回不去了!”
回不去曾经单纯的楚一白,回不去曾经对你无条件的信任。
程砚书仿佛被大雪迷住了眼睛,想要尽力看清楚一白此时的样子。
楚一白继续说着:“起来吧,我们回去,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不能在外面久待。”
程砚书起身拍拍身上的碎雪,走到楚一白身边说道:“走吧,我们回去吧。”
两个人,一个一身素白,一个通体玄衣,并行而归。
几日后刚送走了凌浮一行人,紧接着就传来一个噩耗,陌北重伤垂危!
自那日掌门带人来魔界劝程砚书不得愤然拂袖而去之后,广阳宫上下就已经加强结界,并且严防再有弟子私自出宫的情况。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程砚书都断绝了和广阳宫的消息,而巫竹也是很难见洛一冰一面。
直到此时陡然传出陌北重伤一事,郑晚晚失踪至今未能寻回,程砚书本就自责,陌北此时又出了事,叫他这个师父情何以堪!
程砚书随即决定要亲自回一趟广阳宫,楚一白对此很是不放心,说道:“我和你一起。”
程砚书摇摇头说道:“不可,你现在是魔尊,对广阳宫来说,他们恨不得把你拨皮拆筋,除之而后快,你还送上门去?”
楚一白道:“他们还伤不了我!”
程砚书还是坚持不让楚一白陪同:“一白,听我一句,我可以处理好,我毕竟还是陌北的师父,是羲和殿的主人,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等着我!”
楚一白知道程砚书已经决定好了,任他再说什么也已经动摇不了了,只好说道:“你身体还未痊愈,一切小心!”
程砚书点头道:“嗯,好!”
巫竹在一旁目光心切地盯着程砚书,插嘴道:“程殿主啊,你看咱们也算患难之交,我也没少帮你的忙,你之前可是答应了我要撮合我和洛洛的,结果就帮了一次,后来就没了,也不知道洛洛现在怎么样了,你回去帮我给她带个话儿,就说让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楚一白撇了撇嘴说道:“废话,洛一冰都知天命的年纪了,要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她就别活了!”
程砚书继续补刀说道:“的确,你的话属实是废话,师妹她听了也不见得会照做。”
巫竹看看程砚书又看看楚一白说道:“你们和起伙儿来欺负我,不觉得很过分吗?”
楚一白一脸不以为然地说道:“没觉得!”
程砚书笑笑,说道:“纵然是废话,小师妹听了定然也很高兴,放心,我会帮你把话带到的。”
巫竹顿时高兴地说道:“为表感谢,我也会替你照顾好魔尊大人的!”
楚一白赶紧辩解道:“什么叫替他照顾,怎么你照顾我还得看他面子是吗?那这样吧,我看你也不用在我眼前晃了,你跟着他走吧!”
巫竹:“魔尊,我错了还不行吗?”
程砚书道:“行了,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好不好?”
楚一白头转到一边不去看程砚书,一句话也不说。
程砚书轻声道:“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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