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白赶紧揉了揉两个手腕,刚才拽人的时候没顾上直接被铁栏杆蹭破了皮,这会儿才感觉有些火辣辣的疼,袖口上还残留着刚才他抹上的嘴角的血,让他奇怪的是那颗玉珠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通体血红,他伸出拇指和食指揉了揉,上面并没有血,就是玉珠本身变了颜色,但他也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很快也就没再注意了。

    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那两个蠢人了,说他们蠢那可真是抬举他们了,因为他们不负众望,一点也没辜负楚一白日夜悬着的心,钥匙没偷到,未阳散人已经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了。

    未阳散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得意洋洋地道:“真想不到还能再见到你?”

    楚一白轻笑道:“荣幸吗?我都羡慕你了。”

    未阳散人露出不耐烦的表情道:“我看你还能狂悖到什么时候?”

    楚一白嘴一努作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然后认真地说:“你是没指望了,早点生孩子,估计你重孙子能等到。”

    未阳散人直接从袖子里甩出一根金色的绳子,登时把楚一白捆了个结实,看着楚一白不停地挣扎,未阳散人摸着下巴笑道:“别挣扎了,越挣扎越紧,这捆仙索是我族族长传给我的法器,配合上启动的血阵任你多高的修为也逃不出去。”

    楚一白道:“那你可真是高看我了,早把这绳子拿出来我也是只能束手就擒不是?何必大器小用非要启动什么血阵不可?况且光您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屁就险些把我直接崩没了。”

    未阳散人脸色阴沉道:“哼,终归稳妥些,你这么油滑,我总是不放心的。”

    楚一白道:“劳您如此牵挂,我于心何忍?”

    未阳散人吩咐身后随从:“把他的那张臭嘴给我塞上,带走。”

    本以为嘴里顶多塞块儿破布条之类的,没想到是麻核桃,硌得嘴疼,眼前也是被黑布遮挡后的一片黑暗。

    “你们要把他带去哪儿?”

    一个女人声色俱厉地质问道,在场的除了楚一白和未阳散人其余人都是一惊,纷纷紧张地四下看去。

    未阳散人跟看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佬似的,瞪了随从们一眼,随从们立即垂下头等待拆迁。

    “你一个手下败将,不配问!”

    未阳散人傲娇地把下巴扬的高高的,嘴角噙着嗜血的笑。

    “等我出去,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女人声音压的低低的,但是在场的人都听得背后发凉,甚至能想象得出她此时的脸一定很严肃恐怖。

    “小子,你若死了,我会替你报仇的,安心去吧!”

    楚一白:“……”你们都盼着我死是不是?能不能说点吉利话。

    楚一白无语地嗯嗯嗯着,众人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只是当众人想把他带走时,一阵摩擦声过后两展血红的灯在众人身后亮起,他们惊恐万分地看着那个庞然大物,然后一个个或捂着脸或张着嘴往门口处慢慢移动着。

    但是没来得及走远,已经被巨蟒左冲右撞得瘫倒在地,一口一个狼吞虎咽大快朵颐地吞着,蛇尾上紧紧缠着两个明显已经窒息地说不出话来的随从随后也被一口咬掉了脑袋。

    楚一白看得直犯恶心,但是他不知道怎么样去驱使这条凶猛的野兽。

    未阳散人显然也是被惊得呆愣了半天,好一会儿才赶紧念动咒语催眠了巨蟒,随着砰得一声闷响,昏暗的囚室里再次陷入了安静。

    未阳散人心有余悸,平复心情后道:“这些没用的废物,看来我得亲自带你走了。”

    没去管晕倒在地的随从,直接关上门拎着楚一白就往出走。

    楚一白心想:不养狗,以后溜黄鼠狼也不错。

    在天上飞了一天,楚一白心里大骂未阳散人畜生,他又饿又累,还不如给他也催个眠或者一拳头把他捶晕了呢!

    正想着身体极速下落,一屁股摔到了地上,疼得他直抽抽,在心里已经想好了以后要来个黄鼠狼的满汉全席了,什么红烧,清蒸,凉拌,酱香……统统来一份儿。

    楚一白还没站起来,就被未阳散人直接拖进了一个山洞里,说是山洞,楚一白看不见只能依靠耳朵去辨认,只觉得里面空旷,空气不清新,但是又有一股说不出的木质香味儿,不时会有回声,所以他判断这是一处山洞。

    这时从洞里走出一个人来,见到两人问道:“你怎么回来了?这是?”

    未阳散人赶紧丢下楚一白恭恭敬敬地尊称一声:“小长老,麻烦您帮忙通传族长□□爷爷他老人家一声,未阳带了礼物来献给族长他老人家。”

    小长老立即明白,道:“好,只是族长大人现下正在休息,待他醒来我马上就去通禀。”

    未阳散人一听心花怒放,合不拢嘴地说:“是是是,多谢小长老体恤。”说完从怀里摸出一件物事送到小长老手里道:“这是孙儿的一点小小心意,还望小长老不要嫌弃。”

    小长老在手里掂了掂,眉头一挑觉得未阳散人很上道,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有这份孝心很是难得,放心我会替你在族长大人面前多多美言的。”

    未阳散人一听更是感动地一塌糊涂,直接来了个五体投地:“多谢小长老提携,以后孙儿的前程可全在您老手里了,小长老但有所言,孙儿无不尽力。”

    小长老笑道:“好,他日就算你忘了,我都不会忘的。”

    未阳散人一听紧张道:“不敢,绝不敢忘。”

    小长老道:“我先回去了,你在这儿等会儿。”

    未阳散人奉承道:“是是。”

    待小长老走了,未阳散人这才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楚一白听了心里听了未阳散人这副怂样只觉好笑,又想到这个小长老野心勃勃,说不定要篡位,这两人以后不定要惹出什么大乱子来呢,可有的戏好看呢!

    但转而又想到听二人刚才的谈话,楚一白也知道了他自己是被未阳散人当成宝贝送进黄鼠狼的窝里,上贡给黄鼠狼一族的族长,让他担心的是这样的话他就更不好逃了,估计被封信在水晶球里的老太婆就是被这个族长封印的。

    黄鼠狼向来最是记仇,他这下子捅了黄鼠狼的窝了,以后麻烦可大了。楚一白甚至能想象出当师尊程砚书知道他这次捅的篓子后牙疼的表情了。

    他只想说跪地忏悔还来得及吗?

    未阳散人气定神闲地道:“小子,便宜你了,能得族长□□爷爷他老人家享用你也算死得其所了。”

    楚一白发出抗议的呜呜声,享用?想不到他居然要成为别人的口中肉腹中餐,楚一白震惊于他又不是唐僧肉,吃了可以延年益寿,长生不死。

    也不知道那个老黄鼠狼是会直接吃刺身呢?还是怎么吃?到时候骨头渣子都不一定能剩下,他就这么凭空消失,化作一堆肥料排泄出去,越想越惊恐,关键是死的太他妈窝囊了!

    未阳散人自顾自地说着:“这是你自几找死,若是族长□□爷爷他老人家开心了,我也就不计较你放走那两人的事了。”

    楚一白:“……”我都死了,你还计较个屁啊!脑子有泡!

    楚一白等得直犯困,忽忽悠悠地去见了周公,正梦见美女在怀,满桌佳肴美酒看得他两眼发直,口水直流,伸手一抓,撕下一大块鸡腿就要往嘴里塞。

    这时小长老出来传话说:“族长大人醒了,快进去吧!”

    未阳散人见身旁呼呼大睡的楚一白登时没好气地照着那张脸拍了两下:“醒醒,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你他娘的在这里酣睡如泥梦会周公!我见过不怕死的,这么不怕死的你是第一个。”

    楚一白:“……”头疼,你能不能闭嘴!

    他在心里默默地问候了一下《哦,我的师尊大人》作者大大的祖上十八代,只顾得写得爽了,却让他如今受这么大的罪,死了也不得安生,还要变成一坨翔化为肥料。

    跳过了郑绿茶的坑,跳过了魔族的坑,没想到她妈的没跳过黄鼠狼的坑。

    奇耻大辱!

    简直毫无男二号的尊严!

    穿过狭长的的甬道,预想中的浑浊臭味并没有如期而至,反而越来越淡,最后被一股出乎意料的问道木质香料的气息所覆盖。

    最后他们来到一处亮如白昼的大厅,即使被蒙着眼睛,

    楚一白仍能感觉到刺眼的光芒。

    未阳散人恭敬地叩拜行礼:“族长□□爷爷,未阳孙儿来给您请安了,许久未见,孙儿思念得紧,您身子可安好?”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和安静,静的楚一白都能听到未阳散人紧张的呼吸声。

    大厅宝座上一位身着宽肩大袖纹金红袍的男子视线始终没离开过手中捧着的那卷书,一手慢条斯礼地捏起一盏玲珑精致的白玉杯放在唇边,微微扬起头将茶水倾入口中,随着喉结轻轻滑动流了进去,似是在品尝绝品佳酿。

    良久良久,他才心慵意懒地掀起眼皮扫了一眼地上径自跪着一动也不敢动的未阳散人,然后很快移开视线,微微侧头看向身旁的站着侍奉的男子,冲着他轻轻点了一下头,这一连续动作不超过五秒钟,他的目光很快就继续又落回了那卷书上,好像说一个字都能累死他一样。

    身旁的男子沉声道:“族长大人说他一切安好,有劳挂心,他很欣慰,只是以后不用来了。”

    楚一白忍不住鄙视了一下未阳散人,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吧!

    未阳散人不敢抬头一颗心七上八下,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不知道族长是什么意思,这么一会儿功夫在心里已经是想到了好多个猜测,惶恐地说道:“是,孙儿遵命,只是孙儿这次带了一个灵力不低的修士过来献给族长大人享用,一点微薄心意,还望族长太族爷爷能笑纳。”

    楚一白:“……”拿老子的命,这还叫微薄?重如泰山还差不多。

    男子垂首低眉看向仍然不动声色沉迷于学习无法自拔的族长,族长并没有看他,只是略微点了一下头,男子会意,这才看向未阳散人沉声道:“礼物留下,回吧!”

    未阳散人又是恭敬地答了一声:“是,孙儿告退。”

    说完起身后退几步这才敢抬头瞟了一眼宝座上这一代位高权重的族长大人,然后迅速转身撤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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