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热情的给齐斌打招呼,“齐总,你,你也来吃饭啊?”说着话,我看了看秦娟,她虽然笑了笑,但是,那笑容非常不自然,与刚才见我时的笑容真的是天壤之别。刚才见我时的笑容是如花般灿烂的,是愿意让人接近的,而,现在,她送给齐斌的这个笑容,是僵硬的,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出来的,而是见了领导能努力挤出来的一个笑容。

    我心里立刻一动,知道她真的不愿意见到他。我下面的话犹豫了一下才说出了口:“一起坐吧?”我这是客气,也是真心,毕竟,先前电话里有过预谋。

    秦娟的眼睛盯着手机,没有再抬头,齐斌想和她说句话,看到她这个拒绝的姿势,就放弃了,转头对我说道:“这么巧啊,你们也在这里吃饭?”他这是在投石问路,看看秦娟到底接不接他的话,可是,结果,却让他失望了。

    他递烟给我,点燃后,掩饰自己微微的尴尬。

    我拿起酒杯,就给他倒酒。

    他又说:“突然心情有点不好,不想喝了?”说着,朝正在低头刷视频的秦娟扬了扬下巴。

    他的意思我明白。

    我也感觉秦娟这样做的确太明显了,不管你欢不欢迎他,你心里有数不就行了吗,为什么偏偏要把表情带出来?

    “你这心情不好的太快了吧?”我倒完酒,把瓶子放在一边。

    “我碰巧过来,是不是打扰了你们两个了?”齐斌这句话明显就是对着秦娟说的了,对我,他不至于,因为,我们事先有预谋的。

    “齐总说哪里话啊,怎么会打扰我们呢?”我用脚碰了碰秦娟,秦娟明白我的意思,她抬头说,“没有,没有。”她的表情还是非常冷淡。

    这让我都有点不舒服了,是不是她已经猜出来我们两个是商量好的了?

    “齐总,你也别有那么多没用的顾虑了,来,喝一个!”我给他台阶下。

    放下杯子,他看了看我,又看看秦娟,才说:“前几天开会的时候,沈总提出来了,要严把质量关,提倡精益生产,降低成本,减少不必要的浪费,另外,这些中层干部也想做一次简单的调整,把在其位不履行其职,应付公事,消极怠工,者给以调整,本着庸者下,能者上的原则,想从车间基层挑选一批干部,所以,我也有一丝紧张感和压迫感。”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秦娟,眼神复杂,我能猜测出来,刚才这些话,都不是他想说的,也就是说的不是他的心里话,他的心里话就是能和秦娟诉诉衷肠,表达一下自己的爱慕之情,如果可以,秦娟再和他打个情骂个俏,他才高兴。然而,秦娟就是不如他的意。

    要说起来,齐斌也挺帅的,浓眉大眼,身高174,身材挺拔,在人事科做科员,和科长关系很好。工作稳定,工资也还可以,只是,他今年28岁,应该比秦娟大几岁,其实,如果两个人相互倾慕,年龄不是问题。

    但是,秦娟就是对他没感觉,而,这个齐斌,就是偏偏对她有感觉,去年的时候,我知道他谈了女朋友,可是,谈了有两个月,就分了。

    我见过那个女孩子,挺不错的,但是,齐斌偏偏不喜欢,说人家脾气不好。

    秦娟终于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你是不是准备向上爬一级呢?”说完,秦娟就笑了。

    这次,我发现秦娟的笑容比一开始看见齐斌的时候,好看多了,也自然多了。

    齐斌当然也看出来了,所以,我看见他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接着他说:“当然了,谁不想啊,包括你,我,他。”他指指我,又指指秦娟,又说:“这次会议在公司中层之间掀起的风波不小,所有人都有所准备,也都有所戒备,平时,表现好的,就表现的更好了,表现不好的,就只有努力表现好了,生怕哪天别人抓住自己的把柄。”

    “是啊,好不容易干上中层领导,如果一不小心掉下来,既丢人又丢钱还丢权啊!”秦娟悠悠的说,“沈总这样做,我感觉非常正确,就该让这些领导们人人自危!”

    “对,我赞成!”我向秦娟伸出拇指,“尤其支峰,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让他一下子变成一线员工都便宜他了!”

    “你真的这么讨厌支峰啊?”齐斌问我,端着酒杯。

    我先喝了一口酒,说:“别对我说你现在才知道?”我看着齐斌,“原来不是给你聊过他吗,甚至,我都想辞职了,你不记得了?”

    “记得,怎么不记得,”齐斌说,“这次,恐怕支峰没有希望了,因为他的靠山张武德要提前退休了,又加上有许多人反映他有点张狂,恐怕他的主任坐不稳了。”说完,他就看着我。

    我不说话。

    他就看着秦娟。

    秦娟也不说话。

    他终于说话了。

    “唐公子,难道你就没有想法?”他问我。

    “你猜。”我说。

    “我没那闲工夫!”齐斌说完,就看着秦娟问,“你呢,有想法吗?”

    “我能有什么想法,初来乍到的。”秦娟说,表情落寞。

    “我可以帮你啊!”齐斌一脸讨好的说。

    仿佛不是他要帮助秦娟,而是秦娟要帮助他似的。

    “齐总,谢谢你了,我明白你的心意,可是,现在,我真的没有什么想法,我想先脚踏实地的努力再说。”秦娟不慌不忙的说的很明白,

    齐斌有点丧气。

    他又问秦娟:“你就甘心干一辈子质检员?”

    秦娟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齐斌叹息一声,转头看着我说:“你呢?”

    “当然想了,刚才不是说了吗?”我说:“你有这个权利吗?”

    “我是没这个权利,可是,我认识有这个权利的人啊!”齐斌信誓旦旦的说。

    “谁啊?”我故意压低声音问。

    “小沈总沈楠啊!”齐斌骄傲的说,有秦娟在,我不想揭他的底,原来,我记得他曾经和我说过,沈楠虽然和他是同学,但是,人家压根就看不起他,沈楠看起过谁,或许只有他爹,沈良了。而现在,有秦娟在,他突然又这样说了,我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了,虽然,我感觉自从秦娟来了,我们两个的关系好像还进了一步,看来,是我想多了。

    包括支峰不再为难我,我都想多了。

    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

    是在意我这个捡来的妹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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