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苏渔和魏薇聊了一会，便将手机还给闻野。
其实根本也没什么可聊的，魏薇说完那句“人类的本质是双标后”，电话里是长久的寂静。
两人都无言，却也都没有将对话进行下去的意思。
闻野接过电话，就听见魏薇在那头骂了句：“你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心野了，等你回来再收拾你。”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闻野当没事人一般，耸耸肩，看向苏渔时，眼睛依然很亮。
“小鱼——”宋白枝站在天台一角朝苏渔招手，示意她过来。
苏渔挨不住闻野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快步走到宋白枝身旁，问她怎么了。
宋白枝将视频电话对准苏渔，朝那头的年轻女孩一点头：“喏，你想见的小鱼姐姐来了。”
话音刚落，一声惊呼引得周围人都看了过来，“小鱼姐姐，我梦中的小鱼姐，终于见到你了呜呜呜。”
苏渔笑了笑，但对这一幕仍然不解，她认识自己吗？
“我女儿。”宋白枝在一旁补充道。
苏渔指了指自己：“也认识我。”
宋白枝给了个了然的眼神，笑着说：“她也要考电影学院了，之前看过你那部电影，对你印象深刻，这不听说我们要一起参加节目，从我走的那天就开始念叨我，让我一定找机会让你和她视频一次。”
苏渔听到这，弯了弯眼角，朝视频里面容姣好的年年轻女孩打招呼，轻声说：“很高兴认识你呀。”
女孩幸福得快晕过去了，她像只小麻雀一样喋喋不休：“小鱼姐你一定要要拍戏，拿奖！拿影后！气死那群人。”
17岁的小女孩脸上愤愤不平，带着未被世俗浸染的傲气，但这样直白的支持，却真实的熨帖了苏渔。
虽然不知道这档节目参加完后，自己接下来还会不会有通告。
但此刻，她仍然捏圈说：“我会的。”
“说什么呢？这么激动？”
一张清隽慵懒的面孔突然出现在屏幕里，女孩这下嘴直接张成“o”型了。
救、救命——
她居然看到闻野了！！！！
闻野本来接下来想给助理小唐打个电话，问问鱼缸的情况，见天台一角一会大叫，一会惊呼，好奇心使然，驱使他不自觉走过去。
“是，闻野哥吗？”女孩不敢确定，小心翼翼地问。
得到闻野肯定的回答后，她捂着胸口，有些埋怨地对妈妈宋白枝说：“妈，你早告诉我，我也不会啃着鸡爪接电话了呜呜呜……”
闻野慢条斯理地说：“真实挺好的。”
！
既然被夸了，啃着鸡爪见闻野，也不那么丢人了。
几寸的手机屏幕内，挤了三张人脸，闻野个子高，站在最后面，脸也只出现了半张。苏渔侧着脸不知道对宋白枝说什么。
男帅女美，宋白枝也温文尔雅，这画面竟然异常的和谐。
女孩悄悄截了个屏。
嘿嘿。
三十分钟后，节目组上来收手机。
金漾正抱着电话对父母撒娇：“你们不知道，我出去后可想你们了，回来要吃好吃的！”
这才恋恋不舍地交还手机。
一行人这会才有正式坐下来吃饭。
异国他乡，没有跟拍的记者，不需要带口罩和墨镜，人在这种环境下，总会生出点那么不合时宜的念头。
比如金漾忽然提议，要玩真心话大冒险。
谁知，宇文历居然第一个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他说：“只要不问太幼稚的问题就行。”
“切——”经过几天相处，金漾已经摸清这群人的脾性了，她冲宇文历扮鬼脸，忽然又转了话锋说：“那要不我们玩‘你有我没有吧’？”
宋白枝：“哦？”她不太明白年轻人的玩法。
金漾解释道：“这个瓶口转到谁，谁就说一件，自己有经历的一件事，其他人没有，如果别人也经历的同样的事，那么两个人就要一起喝酒。”
她摩拳擦掌道：“那我开始了啊。”
第一轮，空酒瓶在桌子正中心转着圈，苏渔一瞬不瞬地盯着瓶口的方向，她这般正襟危坐的模样，倒是把闻野逗乐了。
苏渔扬眉，瞪了他一眼，闻野勾起一个痞气的笑容。
结果下一秒，瓶口正正当当的对着了——
闻野。
苏渔没忍住，扑哧笑了声，宇文历目光掠过金漾，看了她一眼。
金漾露出得意的小眼神，对闻野挑挑眉：“来吧闻野哥哥！”
节目组也屏气凝神，都在猜测闻野会说什么。
闻野将鸭舌帽反戴在脑后，抱着双臂，不爽地“啧”了声，而后淡淡开口：“这趟旅行，我有……被人说过‘我爱你’。”
……
他就这大喇喇的说出来，也不怕别人说他恃宠而骄，或者自恋。
大方承认自己受欢迎，被人喜欢，这倒是很像闻野的风格，永远这么肆意昂然。
一桌子的人倒是没被别人说过“我爱你”，于是很愿赌服输的喝了口酒。
苏渔在喝酒之前，恍惚记得前几天闻野好像对她说过，“我爱你”？
不过那是在他要她教法语的情况下，这算吗？
算了，还是老老实实喝吧。
瓶口从闻野这里开始，顺时针转圈，金漾偷吃口菜，好巧不巧，这一轮的瓶口正对着她。
金漾没在怕的，腮帮子鼓鼓地，含糊不清地说：“我有和小鱼姐姐一起睡过觉，你们有吗！”
这几天苏渔一直和金漾在一间房，自然是无。
闻野眉峰轻挑：“这也行？”
金漾反驳：“怎么不行？”
“好好，算你赢。”宇文历将酒杯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随后，宋白枝、宇文历和金漾都轮了一遍，这一轮时，瓶口在闻野那晃晃悠悠摆动了下，下一秒，稳稳当当停在了苏渔这边。
“哇，终于到苏渔姐了！快说快说。”金漾催促道。
苏渔抿着嘴思忖了会，说：“这次旅行，我——”
一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苏渔有些紧张地吞了下喉咙，话到嘴边声音变低了些：“这次旅途，我收获了一双新鞋。”
说完，微笑看大家。
她说的是闻野给她买的那双。
金漾听到这，立刻举手：“还有我！这杯酒我喝了！”
闻野若有所思地盯着苏渔，无人知道他内心在想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蒙蒙亮，苏渔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收拾妥当后出门跑步了，走之前，还听到金漾在睡梦中嘀咕。
其实之前在巴黎，苏渔就想跑步，这么多年她也保持了这个习惯的，只是初到国外一阵兵荒马乱的，所以暂停了两天。
眼下凌晨5点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摄像师扛着机器，打着哈欠站在她身旁。
苏渔眉眼弯弯，笑着问：“你也起这么早啊？”
摄影师没说话，肩膀上摄像机左右摇了摇头，不是。
“那你是特意跟我出来的吗？”
摄像机上下晃了下，是。
“辛苦啦，”苏渔做完热身运动后，对摄像机挥手：“我要跑咯。”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柔倾洒在苏渔身上，她步伐稳健，被运动服包裹的小腿线条修长又流畅，连跑了五公里也不带喘的。
街角的人渐渐多起来，偶尔也会在路上看到一两个同样的晨跑者。
苏渔跑了会停了，在一家店门口停了下来。
这是一家婚纱店，它的店面装饰与国内没什么不同，只是在橱窗门口挂了一件素色婚纱，没有重工的头纱，通体是泛着温润的白，上面缀着小珍珠，剪裁很简洁，却浑然天成，鱼尾的下摆已经可以想象出，穿着婚纱的人走棋路来是如何的动人了。
苏渔顺着婚纱往下看，展台的下面摆着一张小小卡片，上面写着：“生活不会时常好运，但美好的心情却能让人心情变好。”
这句话一下子戳中了苏渔此刻的心情，她饶有兴致地站在橱窗门口看了好一会，直到节目组专用手机铃声响了，是金漾打来的。
“小鱼姐，你去哪啦，我们都起来啦！”
苏渔看了下手表说：“我在xx路上呢，等下就回。”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支支吾吾的声音，苏渔能听到一些诸如“xx路”“那不是卖……”
苏渔也没细想，就挂了电话。
这时，一个人拍了拍她肩膀，用法语问她：“女士，请问你是看重这件婚纱了吗？”
苏渔被小小吓了一下，转身见一位外国女士正友好地询问，她摇摇头，用法语回：“我只是喜欢那句话，”她指了指下面，“写得很好，当然，衣服也很漂亮。”
这位外国女士朝她竖起大拇指：“你很有眼光哦，这家店是做定制婚纱的，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相应的也有独一无二的一句话。”
“是吗？”苏渔笑着点点头，“那买下这件婚纱的人很幸运了。”
外国女士鼓励她：“要不要买下来？”
苏渔哑然：“请问你是这家店的老板吗？”
她耸耸肩，“不是，不过店老板是我的朋友。”
苏渔摆摆手，认真解释道：“不啦，我可能不会结婚了。”
外国女士先是疑惑了，后来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这年头，不结婚的人很多了，也不必事事都问原因，毕竟每个人都不愿意吐露的过去。
“ok，欢迎你以后常来。”
苏渔见太阳大亮了，准备跑回去，摄像师在拍的景，等他反应过来时，苏渔已经跑出去很远了。
正当他准备加足马力跟上苏渔时，却在摄像镜头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闻野哥，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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