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武馆,顾名思义,坐落在洛阳城北面的一片空地上,周围人烟稀少,常年萧瑟荒凉。
符岑赶过去的时候,武馆已经关闭大门,无法通行。
他只好绕到背面,爬上围墙探查究竟。
武馆整体四四方方,中间是练武场,四周边角则是帐篷厢房,用来堆放武器以及换衣休憩。
北面靠墙的位置,是一间较大的厅堂,端着茶具的僮仆正从里面走出来。
符岑跃下墙来,躲在隐蔽处,瞅准机会打晕僮仆,抱到角落里。
片刻之后,换了衣服的符岑走出来,手里端着茶盘,神色自若地走入厅堂。
厅堂内已然聚集了不少人。符岑一脚刚踏进门来,便被个侍从模样的人拉到角落,悄声急道:“不是刚添完茶水么?你来,你来,别打扰客人说话!”
符岑低头,唯唯诺诺地站到光线阴暗的角落里。
没人注意他,他便略微抬眼,视线快速扫过厅内众人,在夏川阁阁主身边瞧见了纪烬昭。
对方神色平静,一脸坦然,似乎并未发生什么大事。
难道是自己多想了?
符岑纳闷,打算再看看情况。
坐在上首的夏川阁阁主咳嗽一声,放下茶杯。
厅堂内安静下来,一时之间,呼吸可闻。
“今日请大家来,是为了黄三老的事情。魔教猖狂如此,实在人神共愤……”
冗长的开场语。
符岑没有细听,目光在厅堂里绕了一圈,打量着每个人的神情装束。
越看,心里越觉得不对劲。
这些人很紧张。
虽然从脸上看去,神态没什么异样,但若是仔细查看,就会发现每个人身体都有些紧绷,甚至有几位正伸手去摸自己的武器。
“……惊鸿剑做了多少恶事,大家伙儿都有目共睹。”
夏川阁阁主讲到这里,话头一转,“不知各位可还记得当年纪家?”
此言一出,符岑清楚看到纪烬昭神色微动。
“父亲在世,对我管教严厉,秘传心法我未曾看过一眼。哪知纪涧深夜造访,偷窃心法,父亲想阻拦,竟被杀害!做人如此,猪狗不如!”
几乎同时,纪烬昭脸色巨变,蓦然站起!
夏川阁那人不慌不忙,扶着座椅靠手,挺直身体,继续说道。
“纪涧死了,他儿子纪行知还活着。苍天无眼,竟让这种腌臜血脉传承下来,做出比父亲更大的恶行!”
说着,此人突然用力抓住纪烬昭手腕,恨声叫道:“你一出现我就派人查过,你以为你装得好,把我当傻子?纪家的独子,魔教的走狗!今天这里就是你惊鸿剑葬身之处!”
话音一落,四周门板重重合上,整个厅堂顿时封死。
在座的人们纷纷跳起,抽出刀剑,冲向纪烬昭。
“夏有天!”
纪烬昭拔剑挡住攻击,一边对着夏川阁阁主怒吼:“你分明不是这么和我说的!你说父亲为人刚正,一代大侠!”
“你说世人误他,愿还他公正名声!”
就在昨天,纪烬昭和此人畅谈许久。两鬓斑白的阁主,带着悲楚怀念的神情,和纪烬昭说到当年之事。
说纪涧只是一时糊涂,不小心铸下大错。
说父辈的债,不应当由下一代偿还,如能遇见纪家幼子,定要好生照顾。
他差点儿就信了。
差点儿就真的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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