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 你一个都没有接,我以为你出事了。”贺司煜抱得很用力,甚至勒得苏陌澄有些疼, “后来在街头的实况直播里看到你,我才知道你在这里。”
男人的头埋在她的颈侧, 苏陌澄想拍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抚, 但手臂被他的怀抱紧紧箍住,分毫都动弹不了。
从他的语气和力道来看, 苏陌澄觉得,贺司煜心里是有气的, 现在必须说点什么让他缓和情绪。
“抱歉,事发突然, 一直没有时间看终端。”苏陌澄尽量放软语气, 在男人耳边轻语着:“下次再有这种情况,我会记得提前告诉你一声。”
贺司煜抬起头看着她,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
“真的,我会记得的。”苏陌澄又保证了一遍。
回到天城印象,洗完澡后已经快到五点。
卧室内灯光昏暗,贺司煜半撑着身子靠在床头, 一直怔怔盯着浴室的方向, 直到苏陌澄擦着头发走出来。
“怎么还没睡, 已经快五点了,抓紧休息两个小时吧。”苏陌澄走近些, 说:“明天还要去公司吗?”
“嗯, 明天有个重要的商会要开。”贺司煜仍然保持着倚靠的姿势没有动。
“其实你可以不用找我的, 联系不上就先回来吧, 我忙完了就会回来的。”苏陌澄知道, 以贺司煜的身家,每天要处理烦心的事情比她只会多不会少,休息的时间本就宝贵。
贺司煜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直到盯得苏陌澄有些不自在了,他翻过身背对她躺下。
苏陌澄眉眼微动,她说错什么了吗?
她刚将床头灯关掉,床上的男人又翻过了身,将她一把拉过来嵌进了怀里。
背后是温热而强有力的心跳,鼻息间满是信息素的香味,苏陌澄忽然感觉到后颈的腺体被亲吻了一下。
“你答应我了,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
暴雨从清晨开始下起,一直到中午都未有停歇的征兆。
利威尔蹲在第一战区监狱外的拦墙上啃着苹果,一边向身边人抱怨着:“真的弄不明白,明明都已经可以控制气候了,为什么还要弄那么多湿乎乎的下雨天。”
“因为还有很多像我这种喜欢下雨天的人。”身边的阿域不咸不淡地说:“毕竟不是所有人的腺体都是天上飞的,不下雨你让人家水里游的抑郁了怎么办。”
游隼alpha 利威尔仍旧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喜欢下雨天,抖了下脖子扔掉苹果核,“不知道苏上校审的怎么样了。”
监狱中四面封闭,造成沿海公路袭击事件的首领男人歪着脑袋,一脸痞样被捆在审讯椅上,说:“我有很认真的调查过你,朱雀主。”
他的面色并不太好,带着失血过后明显的苍白,那一剑贯穿胸背的伤口虽然已经进行了处理和包扎,但统战是不会给凶犯用麻醉药的,伤口的疼痛始终折磨着他。
苏陌澄双臂环胸,淡漠的于他对视着。
“支配思维,啧啧啧,好牛逼的能力哦。”首领男人视线极具侵占性,仿佛此刻被绑在这里受审的并不是他。
“闭嘴,我问你答。”苏陌澄瞳孔溢出的红光让男人视线呆滞了一瞬间,然后便真的安静了下来。
屋内归于安静,苏陌澄揉了下发胀的眉心,“吵死了,叽叽喳喳的。”
她旁边的两名审讯记录员穿着军装,坐得笔挺。
“告诉我,你的名字。”
“gin。”
“异形袭击沿海公路,是不是你们策划的?”
“抓几只异形扔进来就行咯,根本用不着策划,不过不止这几只呢,还有好多好多。”gin的喉结因为后仰的动作显得格外明显,他吊儿郎当的睨着苏陌澄。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gin痞笑着,刚要开口,忽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听话的回答她,后知后觉的说:“真是个让人忌惮的女人呢,她说什么,我们就得听什么,你们说是不是?”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两个审讯员扬了扬下巴。
“何必这么一板一眼的呢,你不用命令我,想知道什么我全交代了,我是法王星的人,就是故意来你们这里制造骚乱的,我们想开战,想打仗。”gin舔了下嘴角,目光像是剧毒的蛇,盯着自己的猎物,继续说:“反正你支配我,我也得这么说。”
“但是我说的话,能信吗?哦不,应该是说,你朱雀主用支配的能力所逼问出来的所有内容,都能信吗?毕竟有谁知道,是不是你命令我这么说的。”gin想摊手,但四肢都被绑着,只能耸了耸肩来配合这番言论。
“我第一次在法王星上,听说帝都星有这么一号人物的时候,我就在想啊,你这种人居然没被直接处死,反而还放在军队里当了军官,啧啧……不过没关系,当你越来越强大,总有一天啊,你们的人民会醒悟过来,会害怕,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苏陌澄神情冷淡的看着他夸张的表情,侧目问身边的审讯员:“你们战区对话多的犯人一般怎么处理?”
审讯员:“分情况,一般都是先以各种手段耗光他精力,让对方处于精神极度虚弱状态时更方便审问。”
“哦,那看来各个监狱的规矩都差不多,还是按规矩先走一趟吧。”苏陌澄点点头,然后朝gin歪了下脑袋,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来。
“痛苦。”苏陌澄这轻轻的两个字在封闭的审讯室显得格外清晰。
gin的大脑在这一瞬间接收到了支配者的命令,无条件的臣服,将痛感传递给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痛觉来的气势汹涌又毫无道理,gin平白无故的浑身抽搐着,青筋凸起后带起大片斑点状的潮红,他拼命的喘息着,无法自拔的沉浸在这场无声的折磨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gin的表情变得扭曲狰狞起来,他死死盯着苏陌澄,大笑的声音更像是哀嚎的惨叫。
苏陌澄歪着脑袋,一如他先前所露出来的不屑姿态,说出了第二个指令:“窒息。”
gin的表情凝固住,忽然在审讯椅上剧烈的挣扎起来,越是挣扎,面色就越是爆红,所有的声音仿佛都被剧烈的耳鸣给隔绝开来,世界在这令人绝望的痛苦中开始眼花缭乱。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与死亡的距离如此接近。
半晌后苏陌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gin已经双目无神的瘫软在审讯椅上无力动弹,津液从无法合拢的嘴角溢出,滴在地上。
“他一时半会缓不过来了,咱们先审下一个。”苏陌澄示意身边的审讯员可以换人了。
“好的,长官。”
第二个被带进审讯室的是曾经假扮过苏陌澄的那个会变形的男人。
他一直低垂着眼睛,不敢与苏陌澄对视,安静的被绑坐在审讯椅上。
“你比刚才那个可安静多了。”苏陌澄坐直身子,说:“别害怕,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就行。”
“你的名字。”
隔了一会儿,男人小声回答:“罗罗。”
“为什么要假扮我,目的?”
罗罗此时方才抬起头看向她,说:“我可以先问你一个问题吗?”
尽管苏陌澄的支配能力能让人知无不言,但那样对方的思维会陷入僵硬,会漏掉许多自然反应和其他线索,所以她还是习惯于不到必要时刻,先让受审者以自己的主观意识作答。
苏陌澄:“说来听听。”
罗罗注视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发觉我的?”
“你第一次假扮西雅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苏陌澄手指托在自己的下巴上,思考着说:“该怎么跟你形容这种感觉呢,人的恶念散发着冰冷窒息的恶臭,你根本掩藏不了。虽然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小女孩会对我持有恶念,但当你第二次出现并尝试靠近的时候,我就明白过来了。”
输得太彻底啊,罗罗一言不发,又重新低下头。
“还有其他疑问吗?”隔了一会,苏陌澄继续说:“没有的话,回到我刚才的问题吧。”
对方始终低头不语,以沉默来消极抵抗。
“你应该知道吧,我其实能强迫你开口回答的。”苏陌澄温和的说。
安静的审讯室里响起罗罗的声音:“因为你是我们最忌惮的人。”
苏陌澄只看了一眼,便继续若无其事的走近贺司煜。
“忙完了?”贺司煜双手熟稔的把住对方的腰窝,将人拉近了些。
苏陌澄嗯了一声,试探着开口问道:“桌上的那是通行证?你要进星辰隧道?”
贺司煜轻笑一声,点头道:“有一批美磷矿要运往仙女座。”
苏陌澄:“什么时候?”
贺司煜:“后天出发。”
此时苏陌澄才忽然想起来,之前在星辰隧道追凶的时候,她身上有追捕令,但贺司煜却是什么都没有,擅闯军塞要地却没有被拘押,想来便应该是因为他时常要用隧道与统战运送物资,身上有通行证。
苏陌澄眉眼微动,说:“押送美磷矿,还需要贺先生亲自出马?”
贺司煜:“自己盯着还是要放心一些,我不用离开帝都星,看着他们顺利离开就出来了。”
可以正大光明的进入星辰隧道,然后再出来,与她的需求简直就是完美契合。
“可以把我也带进去吗?”苏陌澄抬起视线,看向他的眼睛。
贺司煜:“理由?”
苏陌澄:“如果我说没有理由,你是不是就不答应了?”
能量石的这件事,苏陌澄暂时不希望任何人知晓。
贺司煜扬起眉,说:“倒也不是。”
苏陌澄眉眼微动,明了了他话中的意思,问道:“有条件?”
贺司煜用力捏了下她的腰侧,说:“我老婆总是有事瞒着我,换谁也不会高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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