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厉寒正一脸严肃的坐在一旁,圆桌上摆满了各色佳肴。
可他依旧是一副面瘫似的表情,这些对他没有多大吸引力。
今天是他们跟飞越集团签合同的日子,林成坐在他身旁和旁边的人谈笑风生。
坐在他右边的苏狸手中拿着一杯红酒,往他身边靠近了些。
“厉寒,怎么不吃点东西?”
对于苏狸他没有太过疏远,只是保持着平常朋友的态度。
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他从来没有点头承认过那些长辈之间的玩笑话。
但是苏狸的心思他还是看的很清楚。
“嗯,没什么胃口。”
苏狸一听赶忙开口道:“没胃口?我知道最近在你们公司那边有个新开的餐厅,口味不错。
等下次我带你去啊!”
“不用了,家里有人做,没必要出去吃。”
苏狸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一僵,不过转瞬即逝,她很聪明,不会过分纠缠。
厉寒是什么性子她很清楚,如果态度过于强硬恐怕会适得其反。
她还想开口转移话题,突然放在厉寒面前的手机响了。
那屏幕上明晃晃的两个“福宝”闪瞎了她的眼,心里也顿时有些嫉妒难过。
更多的是后悔,如果自己当初放下矜持,不要等着这人开口。
是不是现在嫁给他的人是自己?
厉寒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眼角带上了明显的笑意。
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还没有等他出声问候,对面便传来了一个虚弱无力的声音。
“大哥,救命!尾巴根儿断了,你再不回来,马上就能看到小崽子提前出来了。”
厉寒皱起了眉头,坐着的人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因为他的举动。
摩擦着地面,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我马上回来。”
苏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主意,她也跟着男人站了起来。
神色担忧的看着他。
“怎么了?是夏先生出事儿了吗?”
厉寒没有说话,敷衍的点点头,拿起外套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可苏狸却追了上来,拉着他的胳膊道:
“厉寒你先别着急,你刚喝酒了,不能开车,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男人犹豫了下,还是点头答应了,他确实喝酒了,今天很不巧,他给司机放了假。
现在夏福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是要冷静理智一些。
他先打电话给许叔,让他上去看看。
许叔看到晕倒在卧室的夏福,也吓了一跳,连忙喊人,帮忙送去了医院。
厉寒又打电话给韩江,让他先帮夏福看看,安排好一切,他才松了口气。
突然一俩车停在了他面前,苏狸坐在后面朝他招了下手道:
“上车。”
厉寒看到苏狸也在车上,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打开车门坐上了车。
司机一路狂奔到了医院,厉寒下了车,对苏狸道了声谢,本以为她会识趣的回去。
却没想到这女人也跟了上来。
“厉寒,我陪你去看看吧,也不知道夏先生怎么样了,如果有事我还可以帮忙的。”
厉寒拧着眉,心中有些烦躁,神色也更加冰冷。
“不用,女孩子去不太方便,你回去吧,谢谢你的车。”
说完扭头进了医院,头也不回,苏狸恨的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跺了下脚。
高跟鞋在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病房里,韩江举着给夏福拍的片子,透过光看了一会儿,才撇撇嘴。
感叹的直摇头,“啧啧啧,我行医这么多年,还真没有见过摔的这么精准的尾巴根儿。”
夏福侧躺在床上,捂着脸,现在的他不想见人,只想问问病房里有没有老鼠洞。
半小时前,自己刚醒,就看到韩江在研究自己的片子。
急忙问了下,宝宝有没有事儿,可韩江接下来的话,让他恨不得再重生一回。
“哦没什么大事儿,你只是不小心摔断了尾椎,至于肚子剧烈疼痛嘛,应该是摔的。”
夏福的脚趾已经扣出了三室一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自己是弱智吗?洗澡都能摔倒。
此时韩江又道:“哦,这个也不是你的问题,毕竟尾椎都摔断了,估计是哪里疼都分辨不出来吧!”
正在两人交谈时,病房门突然被推开,厉寒站在门口,神色焦急。
直到看见躺在床上,还清醒着的夏福,他才暗暗松了口气。
刚许叔说这人摔断了尾椎骨,一听到这么严重,厉寒就后怕不已。
虽然小宝宝现在已经过了三个月危险期了,但是也不一定摔一跤也没事儿。
还有摔断尾巴根儿的当事人,恐怕已经疼晕了吧?
现在看到人,还能谈笑风生,说明不太严重。
夏福看着门口的男人,眼神闪躲,不去看他,最重要的是太丢人了。
厉寒上前坐在他面前,抬手抚了下他的脸颊。
“怎么样了?”
面对他的关心,夏福只觉得受宠若惊,再者还有外人在这儿呢!
呸!想什么呢夏福,就算没人也不能沉醉在温柔乡里。
心里唾弃着自己,抬手连忙将男人的手从自己脸上拉下来。
本来被关心的他心情颇好,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可突然一丝女人香水的气味儿钻进了他的鼻腔。
眼里的笑意瞬间破碎,微微拧着眉头,又不动神色细细的嗅了嗅。
还是有一股子浓烈的女生香水味儿。
他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像是察觉到丈夫出轨的妻子。
这个念头一旦被接受,他就进入了死胡同,出不来了。
心里有些怒气,又有些失落,自己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质问他呢?
而且……而且厉寒也不太像是那种人啊!
心底还有个善良的小天使在替男人解释,夏福又抬头看了眼男人。
他很想指着厉寒告诉小天使,呸!什么不太像,这不就是那种衣冠……不!斯文败类吗?
被脑补的小妻子当成了渣男,厉寒如果知道恐怕会一口老血喷涌而出。
“哼!放心命还在。”
夏福是个脑回路清奇且直白的人,高兴就高兴,不爽也非常容易看出来。
就差找个纹身师在他脸上纹上不爽两个字了。
厉寒被怼的不明所以,不知道这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变脸了,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没办法,娇妻不好好说话,他就扭头问旁边的电灯泡。
“韩江,小福怎么样?需要动手术吗?”
电灯泡韩江闻言,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
“啊?哦!这个不用,没有明显的错位,只需要卧床休息,但是注意要侧躺,不能平躺哈。
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你们可以随时出院,我让顾满帮你们办出院手续。”
韩江扭头拉开病房门走了出去,突然想起了还有事没有嘱咐。
又扭头从门缝里伸出头道:
“那个……过会儿我给你媳妇儿开点药,你记得来取哈。”
厉寒点点头,“嗯,好!”
韩江走了,病房里,就剩下他们两人,夏福还在不爽中。
噘着嘴不想和这人说话,拿起手机刷着朋友圈,百无聊赖,厉寒见这人不想跟自己说话。
拧起了眉头,伸手抽走了他手里的手机。
夏福猛的抬头怒视着他,对男人这个举动,他有些生气,也有些错愕。
“夏福,我们谈谈。”
厉寒神情严肃,目光如炬的看着他,夏福有些不知所措。
下意识躲避着厉寒和他的正面交锋。
“我不想跟你谈!”
说着就要下床,他想逃离这里,窒息的空间。
厉寒见状生怕他伤到了自己,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表情有些烦躁。
“夏福,别闹!你现在不能走路。”
夏福闻言,心里一颤,意识到了自己的任性。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一言不发。
他不知道厉寒想谈什么,但是他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他……要提离婚吗?自己这个舔狗,不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嘛?
可若是从厉寒嘴里说出来,他应该会感觉到难受吧?
“厉总,您想要和我谈什么,您说吧!”
夏福不卑不亢,像是等待着审判的囚徒。
厉寒看到他这样,又好气,又好笑。
“没什么,既然你不想谈就算了,等出院后再说吧。”夏福抿了下嘴唇,始终没有去看身边的男人。
夏福闻言,一阵心梗,不是你说要谈的吗?你倒是问啊!
厉寒有些无奈,他有好多问题想问眼前这个人,但自己却不想逼他。
两人相对无言,一个怕强迫对方,不敢说,一个又期待事情说清楚。
反正已经这样了,离婚也不是不可以,夏福破罐子破摔的想。
厉寒无法对这个人冷言冷语,只要看到这人不开心。
他心里也不舒服。
男人抬眼瞧他,夏福正一脸落寞的低着头,殊不知,其实他只是在发呆。
厉寒伸手想去揽他的肩,夏福被吓了一跳,下意识侧了下身子,躲了过去。
夏福无语了,什么鬼?自己刚刚那个动作不会很伤人吧?他很想让厉寒出去,他一个人独自尴尬一会儿。
于是他说道:
“厉总,我今天还是不出院了,明天中午我自己回去,已经很晚了,您早点回去休息吧。”
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厉寒微微一愣神,迟疑了下随即又点点头。
“好,明天我让许叔来接你!”
听到他说让别人来接,不是他亲自来,夏福的心脏跳漏了一拍,像是被人拧了一把。
窒息且疼痛,这……这是个什么意思?就……不想见自己了吗?
看着男人的身影出了病房,他紧绷着的那根弦也断了。
无力的垂下头,深深的叹息都解不了他此时的忧愁。
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被人当做替身,似乎下场也是这样。
病房外,厉寒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双手放在膝盖上。
身体挺的笔直,一个大帅哥坐在走廊里,是个人都要欣赏一下。
引得众人频频瞩目观看。
有些小姑娘,还偷偷的拿着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兴奋的存了下来。
他有些头疼,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霸总,现在也是两眼一抹黑。
厉寒有些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去查一下夏福的过去,在自己与他的相处中。
那人表现的极其没有安全感,虽然他平时笑嘻嘻的,可自己却能看出来他的逞强。
厉寒在走廊里坐了一夜,护士小姐姐凑上前,询问着他需不需要毛毯之类的。
对于这一类的提问,他都一一拒绝。
天刚微微亮,厉寒给许叔打了电话,让他来医院接人。
夏福也是天刚亮就醒了,只是他是被噩梦惊醒的,梦里厉寒神情严肃。
那人怀里搂着一个少年,只是面容模糊不清,男人用冰冷的语言道:
“你走吧,他回来了,我不会再需要你了……”
夏福脸上全是汗,却有些庆幸昨天晚上是洗完澡摔的,不然现在浑身黏黏腻腻的多难受。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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