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公公，真乃国之忠良也。”
“好！”
“朕心甚慰。”
周乾点了点头，大步而下，站在海大富的身前，亲自将其扶起了前来。
并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拍。
以示赞赏。
对于海大富对先帝的忠心，他毫无半点疑问。
只是，看着他一脸泪水。
一反常态，主动前来见他。
估计与先帝有关。
在他想来，能降住满朝的奸臣，而且制衡、用人几十年，从不翻车。
肯定不是碌碌之辈。
明知满朝的大臣，都是一些什么货色。
在驾崩之前，若不准备个后手安排，只怕不太现实。
至少吕雉、武则天还没死呢。
便开始私藏一支力量。
而海大富的天赋，最是适合办差。
交由他，并无不妥。
“谢陛下。”
“陛下圣明仁治，文治武功，咱家拜服的五体投地。”
“当年先帝在陛下的年纪时，尚未有此政绩。”
海大富拂袖拭泪。
余光看了一眼常福、魏忠贤，以及一些宫女、太监。
意思不言而喻。
他要启奏的事情，乃是大周皇族的机密，外人不得听之。
“忠贤，常福，你们也都累了，先退下吧。”
“朕赏你们一些吃食。”
“待会，再行传召。”
周乾微微一笑，屏退了众人。
他当然知道，这里的人都是他的人，而且绝对忠诚，不用担心泄露。
但是海大富不知道。
何况有些东西，的确不适合让人旁听。
“遵旨。”
魏忠贤谄笑着，眯着眼，躬身而退。
果然如此。
先帝当年不是在处罚海大富，让其藏于御膳房，而是另有秘旨。
幸亏他失势之后，东厂从未招惹过此人，亦也不轻视。
看陛下的样子，对其颇有好感。
若是再受到重用...
只能为友，不能为敌。
这样看来的话，先前三张金票送的少了，待会回去再补上一些。
人全走了，承天殿内顿时空荡不少。
“海大富。”
“朕知你身份不一般，此次必是与先帝有关吧？”
“有什么想说的，只管开口。”
周乾背着手，目蕴神光，直视着面前的海大富，心下期待。
他跟大周景帝，自是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不过，若是有好东西留下，他当然不介意替先帝收着。
反正大家都是为了大周的江山，又不是外人，谁跟谁啊。
“陛下！”
“海大富当年深受先帝大恩，伺候于先帝左右，后得先帝赐下一道口谕，外加此令。”
“让咱家留在御膳房内，时刻留意群臣、太后、皇后的动向。”
“至今已有二十一载。”
海大富声音激动，再次拜倒。
当下从怀内，小心取出一块用皇绢包裹着的东西。
方方正正，巴掌大小。
“哦？”
“海公公，此为何物？”
周乾嘴角上扬，伸手接过，打开皇绢。
只见手上的东西，有一些类似于他的天子令。
通体金色，颇有重量，令牌的四角，皆是雕刻着五爪金龙，似是在吞吐雷电、风雨。
张牙舞爪，活灵活现。
但其上所书，并非如朕亲临。
唯有一个龙字。
“陛下，这是金甲龙骑令，乃是当年先帝私下所招募的一支骑兵。”
“所有的金甲龙骑，皆为当世少有的精锐悍卒，选拔严格，非忠贞义士，骁勇善战，而不可入其围。”
“其数量本有两万三千余人，但是数十年来生老病死，已是只剩下一万九千多骑。”
“奉先帝旨意，尽数驻扎在京城之外，升云县内，平日里并不以骑兵现身，一旦有人持此令去，便可召集而来。”
“而且，先帝的口谕，如若陛下软弱、无能，以至群臣谋逆、大周动乱，有谁敢带兵造反，攻入京城。”
“便集结这些金甲龙骑前来京城护驾，镇压逆贼。”
“倘若大势已去，无法扭转，只需杀入重围，带着陛下离开京城则可，总之随机应变。”
“哎。”
“幸得陛下不负先帝之望，掌控朝廷大局，稳固皇权，并有皇子降世。”
“这一支金甲龙骑军，可为陛下效死，护我大周江山。”
海大富跪在地上，喃喃自语。
整个人早已沉浸在了，当初星月之下，秋风萧瑟，先帝垂垂老矣，对他立下口谕的场景。
不过，还有一句话。
他并未说。
那便是完成此道旨意后，他就决定要下去追随先帝左右。
如此，此生足矣。
“两万金甲龙骑。”
“朕知道了。”
“除此之外，先帝可否还有其他的东西留下，或是大周宝藏什么的？”
周乾微微摇头，把玩着手上的令牌，再次将其丢给了海大富。
只是不足两万的精锐骑兵，他还以为有什么好东西。
现在他麾下有白马义从、背嵬骑兵、胡刀骑士，西凉铁骑，外加老曹的虎豹骑。
哪一个不是精锐？
不过，金甲龙骑的名号他没听过。
估计是大周世界的土著精锐。
纵使有可能比他的骑兵强一些，也是有限。
问题是先帝这么穷。
就算他是个挂壁，大概也是只给奸臣的那种，并无兵马。
至于为何不在驾崩前，处理掉一些奸贼。
他亦不得而知。
总归是白票了两万精锐骑兵，便是两万匹良驹，他也是赚了，理应高兴。
作为回报，改天挑个日子祭祭大周先祖，多上两炷香便是了。
“...陛下？”
“真没了，只有这些...”
“陛下，这可是金甲龙骑军，先帝钦赐，精锐之中的精锐...”
海大富大张着嘴，有点懵。
望着重新落在手里的令牌，一张老脸上的表情，还别说挺可爱。
他是完全没反应过来。
陛下得此精锐，不是应该狂喜吗？
不过，想到陛下现在掌控大权，麾下诸多兵马，许是真看不上。
先帝或许也想不到，陛下能有如此成就。
“行了，海公公平身吧。”
“这一支精锐骑兵，你且帮朕继续保管，哪天有乱贼攻入京城，你再让他们前来护驾。”
“在此之前，你要给朕好好的活着。”
“接旨吧。”
周乾突然面色严肃，盯着海大富，声音不容置疑。
“陛下。”
“海大富领旨，谢恩。”
“...”
海大富愣愣出神，泪如泉涌，一时忘记起身。
只是望着天子那道威严的目光，满是复杂难明。
天子圣明，果非寻常。
必定是猜出了，他的心思。
说什么等乱贼攻入京城，以陛下目前的力量，等他海大富老死了，也未必能遇上。
这是天子，不忍他离去。
对他的关爱。
只此一颗仁义之心，便不在先帝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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