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时,君嘉翊的腿都是软的。
她那支烟一直没点,其实就是用来装逼的。
车门一关,绕到他跟前,眸子里笑意盈盈:“多谢,早说不久完事了?我要回国,再见啦。”
君嘉翊有气无力地抬手:“诶……”
她转头纳闷地一瞧:“怎么?”
“给我弄点吃的,老子晕车!”他恶狠狠地呲哒,奈何虚弱,这一听起来就有点像撒娇。
“那我给你放哪呀?”她问。
君嘉翊:“小象城,城区你开慢点,别作。”
她以为他也住旅馆,后来发现他住贫民窟,可怜兮兮地啧了一声。
狡兔三窟,他今日住贫民窟,明日就住五星酒店,主要看线索和渠道在哪。
他又不是娇养的大少爷,早习惯吃苦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家什么粮也没有,她戳戳一个包裹:“也就这里的东西能吃了。”
君京辞给他寄来的,他还没尝过,“行,你弄吧,我先睡一会。”
君嘉翊捂着绷带下的伤口睡得正香,就被一阵飘香的屎味儿熏醒了。
“要死,你煮的什么东西?”
她嘴角擒着抹笑,整个人欢欢喜喜:“螺蛳粉啊,人间美味!”
碧眸看向砖墙上的猫,那猫四处嗅了嗅,抬起爪子虚空刨着,那是……埋屎的动作。
“你……”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她怎么、吃的这么香?
他死都不会吃这个。
她吃饱了就走,也不管他吃不吃,拎起自己的背包,摸索出六芒星袋子:“要想回去,看看这个。”
往桌上放了张神谕卡,也不说清楚,就这么走了。
就会玩小纸片!
她就会玩小纸片!
君嘉翊没好气地拿起那张牌——chale。
植物灵训,洋甘菊。
不曾问过姓名,也不曾问过归路,缠了他三个月,终于把这祖宗送走。
君嘉翊整个人如同空中飘起的羽毛,舒服又自在。
美美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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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京辞终于允许她出门溜达,已经是半个月的事了。
她往购物车里丢着冰淇淋,眉眼恹恹。
碧眸一垂:“累了?”
沈元蘅不喜欢他这样,非要和她十指相扣,撑得她指缝好痛。
她动了动手指,又被他攥紧了,嘴边笑容有些发冷:“是你说要和我牵小手的。”
差点忘了,自己还要攻略他。
她这些日子过的太安逸,他也老老实实地不曾僭越,她又稍稍佛了一点。
可她的手是真的好痛,还出了汗,黏糊糊很不好受。
焦糖色的眼可怜巴巴地抬起,望向他:“我手好痛。”
君京辞嘴角一绷:“忍着。”
她如果连自己的手都不敢抽出来,那和他才是虚与委蛇。
君京辞存心试探她,沈元蘅果然中计了。
她就是要跑。
她就是没想过和他好好在一起。
她勾引他在先,现在又对他不冷不热,应付他?
他的思维总是这样反复横跳,人就显得阴晴不定,如今又杀气腾腾,碧眸阴沉。
沈元蘅完全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
男人的心思就像个迷,真不是人能猜透的,她一边挑裙子,一边用精神分析治疗揣摩他,未果,又用社会心理学分析他,未果,正企图用发展心理学对应一下,就被他拎着,两脚离地,捉进了更衣室。
她顿悟,对付他,应该用犯罪心理学。
君京辞没给她好脸色,上来就把人往墙上一按,她双脚离地,起初惯性太大,蹬了蹬腿,后面稳住心神,也就没再白费力气。
杏眸瞧着他。
“厌倦了呗,沈元蘅?”
他就像个无理取闹的泼妇。
沈元蘅的母语是无语。
“你是不是想走?是不是根本没打算好好跟我过?”他低头在她脖子间,恶狠狠地质问。
沈元蘅心里直打鼓,她是哪里表现的不好,被他看出了破绽?
“我没……”
“你敢说你没有?”他火气越来越大,把她往软垫上一推,扯了她手腕就把人反剪过来,“想做感情骗子?想跟我玩?是不是想着一回家就把我甩了?”
他下手没个轻重,人模狗样的,咬起人来一点都不留情面。
沈元蘅被她压得狠了,垂死挣扎,一不小心拉伤小腿,那小块肉痉挛不止。
她从小到大都是娇养的小白花,几乎没受过什么伤,美玉无瑕的,哪受得住这样的疼。
骂骂咧咧地哭惨了,照着他手臂就是一口,肌肉紧致,硬邦邦的硌牙,她觉得腮帮子有点痛,还是不爽他,打不过,只能嘴上占些便宜。
君京辞冷着脸,半蹲着给她按摩小腿,直到痉挛那块不再突突跳起,掌心焐热了才撒手。
小姑娘撇着脸,表情冷淡,也不看他,这次是真生气了。
他现在不敢吓她,怕她一动小腿又痛,暗自咬牙下定决心,今晚就把她办了,以免夜长梦多。
怎么驯化他,又能在略施惩罚时不受他反噬?
沈元蘅琢磨了一会儿,心里有了个答案。
其实他们这几日相处还算和谐,她一个学心理学的,在有意引导他建立信任。
比如大半夜不睡觉,一起分享小时候的照片,沈元蘅口若悬河地忽悠他到两点钟。
比如大半夜不睡觉,一起策划他给她的未来,君京辞拿着ipad图纸给她分析到两点。
他是真的能想,一次pre做了四个小时还不尽兴,哪有那么多未来?
沈元蘅想暗自嗤笑,却有点笑不出来。
她捏着小腿,顾自生了会儿气,终于冷静下来,抬起脚踢踢他:“君京辞。”
碧眸看向她,带了点压制的怒火。
她伸手,胳膊肘撑在水晶台上,示意他过来。
这是掰手腕的姿势。
他嗤笑,蚍蜉撼树,螳臂当车。
还没用力,她的手臂就被完全压倒,毫无悬念。
“你看,你的力气大我这么多,极致的压制,你要伤害我,我也保护不了自己,君京辞,你让我觉得,有点害怕。”
她语气很软,柔柔弱弱地惹人怜惜。
君京辞不吃她的糖衣炮弹,“我不想听这个,你乖一点。”
轻轻松松抱起她,刚要迈步往外走,喉结就被她轻柔一吻,他浑身一颤,啧了一声。
他有意报复,给她的吻轻佻又不怀好意,水声啧啧,敷衍里带着热络。
亲的她珍珠耳坠都掉了,他的口水蹭花了她的唇彩,唇彩又蹭花了眉眼耳垂。
“我是你男朋友吗?嗯?你跟谁接吻?放——荡——”
他最后两字咬的极重,一巴掌拍向她屁股,火气没消,又让她点着了,他没法克制自己的怒意,捏着她下巴逼问:“说话!”
她从来不曾给他一个清楚的定位,他得空想想,就觉得委屈心慌。
是,人是他抢来的。
但……
好吧,都是他理亏,那他干脆恶人做到底。
沈元蘅还在换气,实在来不及回应。
君京辞觉得她故意藐视他,冷笑一声,手上力道又重了许多,掐着她的腰,生疼。
“说我是你什么?说!!”
沈元蘅原本以为骗他很容易,但要她亲口承诺,昧着良心,她又有点做不到。
一句称谓都不肯给,君京辞彻底怒了,咬住她的后颈,手也开始不老实。
他又开始说些不着调的混蛋话,人也开始控制不住地疯,沈元蘅知道现在不能慌,不能怯,否则更完蛋。
极力克制情绪,她忍了好久也没敢流眼泪,奈何他有意吓唬她,到底是把小姑娘欺负哭了。
“男、男朋友。”她被逼供,哭腔里还带着委屈,眼泪一滑,掉在他肩膀上。
君京辞冷嗤一声:“记住了,半个月后我再问你,叫什么你晓得?”
半个月,他就要抢她的户口本了。
沈元蘅越想越气,现在却是不敢激怒他,只敢在心里疯狂记仇。
教训也教训完了,他磨磨蹭蹭地啃咬着她锁骨,就是不肯滚。
沈元蘅看他不顺眼:“你快起来,去给我买条裙子!”
这件被他作的,开线了。
有力的手臂圈起她的一条腿,向上一扯,低醇的声音沙哑起来:“你给我吧,好不好?”
这里可是公共场合!他真敢!
沈元蘅并不想,拍了拍他脸颊,杏眸勾人:“可以,只要你先办成一件事。”
君京辞都快被她焦糖色的眼迷晕了,黏黏糊糊地凑上来,一顿索吻,略微舒服些才问:“什么事?”
“你可以选,要么规规矩矩地跟我谈谈,要么,我陪你去看心理医生。”
碧眸沉了沉:“你觉得我有病?”
“你自己也感觉到了吧?”沈元蘅软软地抬腿,箍紧他的瘦腰,“以后我们有小宝宝,你要是还像现在这么易燃易爆,那怎么办?”
君京辞倒吸一口凉气,蹭蹭她:“先给我,嗯?”
“你先答应一个,我自然让你舒服。”
他哪里听得进去,身子一扑把人按倒,边软声求着,边撕她裙子。
焦糖色的眸子冷冷的,任他怎么亲,都捂不热。
她这样比骂他一顿还让他难受,恨恨起身,语气尽是烦躁:“操!老子活这么大,就没受过谁冷脸!”
因为极力地克制,他身上肌肉紧绷,全身颤抖,碧眸通红,死死盯着她。
他的确是生病了,揍自己跟揍八辈子仇人似的,下手一点都不留情面。
沈元蘅知道他其实想修理的是她,结果强压下来,情绪没处发泄,只能自己扛着。
太……太吓人了。
温暖的小手盖上他沾血的拳头,揽着他的脖子往怀里抱,哄小孩一样,“乖啦,顺顺毛,不气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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