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在河边吹一下午风的结果就是,  有人感冒了。

    回家之后,两人先是洗了澡,吃了饭,  然后陆以朝就开始咳嗽。

    祁砚清正抱着花雕剪指甲,  听到声音转头看了他好几眼,也没说话。

    刚才那一个吻,真是让他有点难为情。

    两人更过分的事都做过,唯独没有接吻。

    这么纯情的事发生了,  他有点不好意思面对陆以朝。  陆以朝自己也没在意,  接了杯热水继续处理工作。

    直到半夜,祁砚清硬是被热醒了,  摸着陆以朝一身一身的冷汗,把睡衣都洇湿了  ,

    “陆以朝,陆以朝你醒醒。”  他开了灯拍陆以朝的脸颊,都觉得烫手。

    陆以朝咕哝几声,想抱他。

    “醒醒,别睡了。”祁砚清双手捧着他的脸,  皱眉问,“是不是难受”1292615  陆以朝咳了几声,还是被晃醒了,

    声音很哑,鼻音很重,睁眼都费劲。

    陆以朝手臂搭着眼睛,“我睡一觉就好了。”祁砚清用体温计给他测温度,“38°,  陆总真是弱不禁风,吹一下午就发烧了。”

    陆以朝胸口起伏了一下,应该是在笑。

    “还笑,回来不舒服也不知道早点吃药。”陆以朝被喊醒,虽然很困但也睡不着了,  转头看祁砚清。

    祁砚清很瘦,手腕脚踝都很漂亮,  睡衣穿在他身上有点空荡,他好像又瘦了。

    他看着祁砚清把头发掩到耳朵后面,  就那么乱糟糟的散着,光脚蹲在地  上皱眉看药盒上的字。

    花雕听到动静也醒了,  喵喵叫着在他身边转悠,  小黑爪子踩着祁砚清的脚背,  黑色尾巴绕在他冷白的脚踝上甩来甩去。陆以朝看入迷了,被自己的咳嗽打断,祁砚清皱眉说:“怎么有四五种退烧药,  吃哪个啊”  陆以朝:“布洛芬,蓝色盒子那个,两片。“

    “哦,我去给你倒水。”陆以朝盯着他的背影,  不知怎么就笑了一声,自己都没发现笑了,

    祁砚清一直不怎么会照顾人,  家务事也不上手,结婚三年连饭都没做过。  这些药他也是给什么吃什么,  陆以朝捶着闷疼的额头,笑着自言自语,“笨死。  "

    祁砚清喂了药,又找了消毒湿巾给陆以朝擦手心,  还说:“擦擦就算了,那个退热贴贴着很不舒服,  凉得脑袋疼。”陆以朝想起自己给他贴过退热贴,  那你怎么不说。”

    “我没你这么娇贵。”  祁砚清把湿巾扔到垃圾桶,

    祁砚清稍稍转头看着陆以朝,  他应该很不舒服,呼吸声很重,夹杂着咳嗽声。

    他侧过身子,手搭在陆以朝胳膊上,  手指虚虚地握着他的手腕。  陆以朝哑着声音开口:“别靠过来,会传染。”

    “陆以朝。”他平静地叫他的名字。

    陆以朝咳了几声,当中夹杂着应声。

    “以后别把衣服给我穿,你是傻子[  马穿毛衣吹风。”

    可能是因为深夜太静了,  也可能是因为太困了,  祁砚清的声音听着有点温柔,少了尖锐,  像夏天的月亮。陆以朝又笑了。祁砚清掌心快跟陆以朝的体温差不多了,他又说:  ”谢了,陆总。”

    陆以朝吃了药,意识有点模糊了,  手腕上的存在感很强。

    今天的晚上的吻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  自己就已经吻上去了。

    祁砚清的眼睛被风吹得发红,  瞳孔没有焦距空洞洞的,鼻尖被冻红了,  更耐得脸色发白,宽大的外套罩着他,  他缩在里面显得很瘦。候的他看起来有点可怜,像在讨要温暖,  他实在太漂亮,被这样注视着,  连自己也逃不开。

    祁砚清太会演戏,让人心软。

    狠起来不要命的是这个人,  像个小可怜发呆的也是这个人。

    陆以朝是第二天下午醒的,  睁眼的时候有点发蒙,  转头先看到了戴着耳机看平板的祁砚清。

    拿着笔在上面写写画画的,  完全没注意到病人已经醒了。

    很明显祁砚清没有出门工作,还穿着睡衣,  头发随意扎在脑后。

    “能给倒杯水喝吗”陆以朝问。

    祁砚清把笔住头发上一插,但是没起身,  双手在平板上敲起来,显然没听到。

    直到感觉到陆以朝的目光,他才笑了一下,  把耳机一摘,  陆以朝声音懒洋洋的,“你就这么照顾病人的  病人都要被渴死了。”

    祁砚清笑了声,去给他倒水,热粥。

    “粥是外卖点的,我想应该比我自己做更安全。“

    陆以朝看到了他的手腕,昨天晚上没注意,  祁砚清手腕上一直戴着一串透明的珠子。

    “你什么时候戴手串了,干嘛的。”陆以朝问。祁砚清搓了搓手腕,不在意地说:“不干嘛,  好看我就戴着了。”

    他觉得江南眠这次占卜挺准的,  给的庇护手串也起了作用。  就先相信一次这个江湖术士。

    两个人的温和被一个电话打断。

    祁砚清一看到这个陌生号码就想挂。

    没过三秒又打了过来。陆以朝喝着粥,眼睫半抬着,随口说了句:  ‘你接啊。”  祁砚清皱眉又挂了,正要起身,  我出去一下你怎么了”

    只见陆以朝捶了两下胸口,脸色苍白难看,  眉头紧紧拧着,摇头说:“

    “要不我找医生过来看看吧。”祁砚清正说着,  手机又响了。

    他刚才就把手机放在两人被子中间。陆以朝一低头就能看到电话,顺手帮他接了,  “谁啊一直给你打电话。”

    祁砚清手掌攥了下,看着正在通话中的标志,  说:“陌生号码”

    “清清,我是你陆叔叔。”手机里已经传来声音,  没开着外放也能听清楚。  陆以朝挑眉,“我二叔”

    “哎,是以朝吗你和清清在一起啊哈哈清在一起啊哈哈哈哈。”

    陆以朝把手机拿起来,笑着说:“是啊二叔,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也不说一声。”

    “刚出来,我也正要找你呢。”  陆尧笑声明显大了,“这不快元旦了吗  我想着咱们一家人聚聚,

    ,

    祁砚清脸色很冷,面无表情地盯着手机。陆以朝把粥放在床头柜上,  转头还和祁砚清笑了下,“行啊,什么时候,  我和清清一起过去。”

    “那就明天”陆尧问。

    “我不去。”祁砚清打断陆以朝,语气严肃,

    陆以朝笑容很浅,对着手机说:“二叔,  我们明天准时到。”

    “好!那二叔就等着你们!“

    说完这句陆以朝就把电话挂了,手机扔到床上。

    “陆以朝你听不到我说话吗我说不去!”  祁砚清瞪着他,“你跟他有什么可见的  你是不是有病!”看着他,  刚才那一星半点的温存笑意早没了,  他刚要开口,脸色一变捂着嘴就往卫生间跑。

    “陆以朝!”祁砚清急忙跟进去,  看陆以朝蹲在马桶边吐。  陆以朝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呕吐感太强烈了,  直接从胃里卷到嗓子眼里,  吐到最后已经没东西可吐了,  他还在不停干呕。祁砚清端着一杯水弯腰给他拍背,“陆以朝,  别去见他。”  陆以朝狼狈地低着头,忍着干呕,冷厉地说:‘  我回家还得经过你的同意“

    祁砚清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嘴巴动了几次,  还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站了几分钟,出去了。  陆以朝缓了好一会儿,  刚才一听到那个声音就生理性反胃。  跟当初打电话来说他妈死了,被车撞碎了  一样的声音。

    在他洗漱过后,祁砚清还在阳台抽烟,  就穿着那么单薄的睡衣,后背簌簌的兜着风,  扎起的黑发更乱了。陆以朝站在玻璃门外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看他抽了一根又一根,  过了很久才终于挪动自己的脚步,拉开玻璃门。他问:“为什么不想让我去”

    祁砚清烦躁地又点了支烟,头也不回地说:‘  我跟你说不着。”  陆以朝心底发凉,他到底在期待祁砚清说什么。

    再怎么冷战,第二天两人还是一起去了陆家。

    祁砚清不再跟陆以朝说话,脸色一直冷着。快到陆家的时候,陆以朝问他:  “你为什么不愿意见陆尧你两有矛盾  他怎么你了。”

    本以为这次还是得不到回应,祁砚清却开口了,  他拿着我的东西。”  陆以朝不解,问道:“什么东西”祁砚清看着窗外不停掠过的风景,  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很重要的东西。”  陆以朝想了半天都想不出来,陆尧能拿着什么,  毕竟没什么东西对祁砚清来说是很重要的。

    他这个人想要什么都靠抢,不想要的说扔就扔,  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他实在想不到能是什么。  到了陆家后,才发现人挺齐。陆尧打扮的正经了很多,  可他的眼神还是让人不舒服,又阴又沉,  笑里藏刀。

    他朝陆以朝走过来,笑声很大,“以朝来了!  二叔好久没见你了,听说你现在成了影帝  真有出息!”

    陆以朝向来善于伪装,表情挑不出一丝破绽,

    “以朝。”陆尧拍着陆以朝的肩膀,正要拉近,  就被一个人挡住。

    祁砚清笑容淡淡的,目光冷冷的,  挡在陆以朝身前看着陆尧,  二叔是看不见我吗都不跟我说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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