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两个最好的朋友在一起了，我为什么要很难过？”言佳反诘。
“因为，你喜欢秦思！”仝一辰恨不得一字一字念出来，刺在言佳的心脏上。
“我喜欢秦思？”言佳冷冷一笑。
“不是吗？”仝一辰再次加强语气。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言佳不知所措。
“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还不够明显吗？”
“我做过什么？”
“从小你就偏心秦思，什么好吃的，第一个先给她！”
“她是唯一的女生，而且你们有什么，不是也第一个先给她吗？”
“玩游戏的时候，你总护着她，她有什么事儿也都愿意跟你说！”
“你一样，楚旻也一样，还不都把她看作是妹妹！”
“你敢说，对她只是妹妹的情感？”
“千万不要把你自己的认为强加给别人，你喜欢的，别人也要喜欢，我不管你什么时候开始对她产生的男女之情，从小到现在，到以后，我都把她当做妹妹，关心她，不让她受委屈！”
“她为什么会受委屈，她有老公，她过得不好？”仝一辰把脸一板。
“我……只是打个比喻！”言佳欲言又止，自己知道的远比他想象得多。
“连你也看得出来，她的婚姻并不幸福！”
“你有没有想过，你真的喜欢她吗？真的是男女之间的感情吗？”
仝一辰哑口无言，此话的确正中自己无法面对的事实。
“你只是享受这种存在感罢了，你接受不了身边的人不把你放在第一位，我不能跟别人玩得好，她不能喜欢别人，更不能和别人结婚！”言佳狠狠地咬住牙念出来，话里说的是对方，又何尝不是自己内心的表露。
“你在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
“那是你自己认为的！”
“你总是把自己的认为强加给别人，这二十多年都是这个样子！”
“你的意思，我这二十多年，都在强迫你们做我的朋友？”
“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一心要出国吗？”
“你讲过很多次，我不想再听了！”仝一辰淡淡地回答。
“我不是非要去念个什么医科回来，我只是想躲开，我不知道怎么继续！”言佳歇斯底里。
“真的那么讨厌我？”仝一辰弱弱地问。
“是你不知道，她为你做过什么？”言佳决绝。
“不要说！”秦思高声阻止。
“我不知道什么？”仝一辰目不转睛地盯着秦思。
“大学那年，有个女生跟你表白？”
“表白？”
“也许，表白过的不止一个，但那一个比较特别，人家自己敢单方面告诉别人，是你的女朋友！”
“我根本不知道！”
“你不知道，可偏偏有人知道了。几个彪形大汉，跑到学校去找你，说是你请他们来帮忙解决问题！”
“不要再说了！”秦思发了疯似的，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做的出，还怕说嘛？”言佳带着质问的语气。
“那几个人是你找的？”仝一辰看向秦思，一种不详的感觉涌上心头。
秦思只是抽泣，没有作答，不敢直视仝一辰。
“准确地说，是她假扮那个女生找的！”言佳一本正经。
秦思垂下头，眼泪已经沾满脸颊，不愿再回想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这是追剧看来的桥段吗？”仝一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换一张新的电话卡，在网上搜索信息，用假号码联系，告诉对方：我叫仝一辰，翔智大学医学院的，我要和我女朋友分手，你们想办法，帮我解决一下，多少钱都可以，事成之后，我一定重谢，那女的也是翔智大学医学院的，名叫鄂馨……”言佳将压抑在心底多年的秘密揭露。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仝一辰努力控制情绪。
“如果不是当事人告诉我，我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言佳的嘴角微微上扬。
“哈哈哈……”仝一辰突然大声笑起来，“原来，我们彼此这么爱着对方，我居然什么也不知道！”
“她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也那么在乎她，还找了一个连说话都跟她好像的女朋友，你们算什么，当初为什么不选择在一起？”言佳终于捅破这层。
“不要再说了！”秦思愤怒地大吼。
“你疯了，你也疯了，你们都疯了！”仝一辰用颤抖的手指着言佳和秦思，“我们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没有疯，我很清醒，也很理智，我就是因为太清醒，太理智，我宁愿自己稀里糊涂，也好过现在这样。我不能告诉你，不能喜欢你，不能想起那天晚上的一切!”秦思失声痛哭，把藏在心底的释放出来，在天台看到的身影已经足足将自己折磨了二十年。
“我疯了，我把生气藏起来，把恐惧藏起来，把喜欢藏起来，没有人知道，可我自己快被逼疯了！”言佳找寻不到释放秘密的快gan。
“看看你那愤怒的样子！”秦思顿时换了一副面孔直逼言佳的面前。
“揭开我两个最好朋友的伤疤，我都愤怒我自己！”言佳轻蔑一笑。
“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这么生气？”秦思刻意提高声调，“是因为我吗？不是，是因为你喜欢的是仝一辰！”
疯了，都疯了……
“看看，连你最好的朋友都不再相信你了！”三十二号床病人窃喜，恍然出现在面前。
“你在说什么？”言佳还未缓过神来。
“你什么都没有了，不，你只剩下painless，就跟它一起孤独终老吧！只有它才会陪在你这个魔鬼的身边，永远不离不弃！”三十二号床病人得意洋洋。
“你疼得还不够，是吗？”言佳狠狠地说。
“拿我做小白鼠，让我生不如死，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我要你比我痛苦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三十二号床病人咬牙切齿。
“还我爸命来……”一对姐弟凶神恶煞地冲过来。
“他不是医疗事故……是意外……意外……”言佳瞪着双眼，自己换药的画面不停地在眼前回放，他们在不停地挣扎，他们也是想获得继续生存的权利，却偏偏成为了别人的实验品。
“意外，意外，只会说意外，你拍拍自己的良心，疼不疼？”姐弟不甘示弱。
“疼？不疼？”言佳咧开嘴，想哭，却也不知道哭什么，“我还知道什么是疼这种感觉吗？”
“疼，好疼，浑身都疼，骨头疼，肉也疼，疼死我了……”一个满身是血迹的老人移步过来。
“你……”言佳浑身颤抖起来，吓得讲不出话。
“我受了多大罪，都是你害得！”
“你的癌细胞扩散了，真的以为做个手术就能痊愈了，回家共享天伦，别做梦了！”
“终于讲实话了！”
“哪个医生讲的话都有善意的谎言，只不过，我多说了一些，你多牺牲了一些！”
“我就是要你偿命！”老人瞬间张开血盆大口，伸出双臂，朝着言佳急速冲过来。
言佳突然睁开双眼，盯着头上方的天花板，再看看四周，确定身处在自己的卧室里，缓缓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一场噩梦，很久很久没有做过恶梦了，自从上班以后，日夜颠倒，有时间休息一会儿，倒头就睡，有时累到感觉是昏了过去，别说是美梦，还是噩梦，根本没有梦。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可又都是说，梦是反的……算了，不再想了，一早起床还要去上班，继续面对病人，那些被自己换了药的病人，现实比噩梦更加残酷。
“起来了，快吃饭吧！你妈，已经做好了！”言瑾舟坐在桌边呼唤。
“爸，早！”言佳少气无力。
“好没有精神啊！昨晚没睡好？回来就很晚了，还熬夜啊！”言母关心。
“妈，我好不容易不上个夜班，想要有一点点自己的空间，也没睡很晚啊！”
“这么大了，还操不完的心！”
“做了什么？”言佳的心一软，扶住言母的肩膀。
“你爸难得早上想喝一回粥，我给他熬好了！”言母端起碗来。
“我可不想喝粥，那么稠！”言佳撒娇。
“我给你弄豆浆！”言母快步再回厨房。
“谢谢妈！”言佳大声回应。
“你们那儿最近很忙吗？”言瑾舟询问。
“有些病人情况挺复杂的，并发症又多！”
“这就是理论与临床，书念得再多，临床遇到的情况不可能都会了解，慢慢来！”
“对了，凡叔叔的儿子去我们科了！”
“多少年没见过他了！”
“昨天，还特意请了整个科室的人去海鲜酒店吃饭！”
“你没有去？”
“我的一个病人有情况！”
“跟他爸一个做派，喜欢出风头，不然以前也不会成了替罪羊！”
“也是在国外念得医科！”
“想让我说，你们这些孩子都很有情怀嘛？一个个，不知道怎么想的！”
五十
这都什么天了，怎么下起雨来了，雨都变得坚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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