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轴转的朱由校一直觉得,自己似乎是忘了点什么,可是却一直没有时间去细想那些被自己暂时忘却的东西。
毕竟十月初才穿越过来的朱由校,面对的可是魏忠贤为非作歹乱政擅权数年之后的这个烂摊子。
即便是有着超过了这个时代几百年的知识,朱由校也必须要去将这些东西,和现在的这个时代相互对应,才能够将原主和魏忠贤搭档搞出来的一堆破事圆上。
根本没有时间去细想那些详细的事情。
所以朱由校只记得,原主儿子中,最为出名,在野史风闻中,被客氏和魏忠贤合谋毒死在张皇后腹中的长子朱慈燃。
而忘掉了,即将在这个月月底,呱呱坠地的皇三子朱慈炅!
说到底,朱由校穿越来天启朝。
这来的是时候,却也不是时候。
说来的是时候。
是因为现在的皇权和文官集团,已经几乎是撕破脸的对立了,朱由校没必要还去为了维护文官集团和皇权之间的关系,去权衡利弊。
只要拿捏住军权,朱由校就可以自己造了自己的反,彻底将旧有的阶层,秩序,全部打乱。
从而让大明朝破而后立,换发新生。
说来的不是时候。
则是因为,此时既不像天启初年那会,只要天启帝愿意权衡。
那么那帮还没被养刁胃口,还没有绝大部分都变质的东林党人。
就不会像是现在一样满脑子追求他们自己的利益,官爵,顺带着给他们看不顺眼的天启帝拖拖后腿。
现在虽然说东林党中,还有着一批有着文人脊梁。
没有彻底投向地主财阀阶级的人,可是更多的,却已经成为了保护伞和地主商人阶级沆瀣一气的蟊虫了。
初期的东林党,虽然说讲究复古,但是同样的,也都极为激进,所以不少有着能力的人,都或多或少和东林沾点边。
朱由校如果是穿越到天启登基之初,这帮人,还能用用。
而不像是现在这样,几乎无人可用。
不过朱由校反倒更喜欢现在这种事态,这种难度,对于前世是华夏孤胆兵王的他而言,更有挑战性。
更别提,朱由校深知,明朝的弊端,是从朱元璋的时代,就埋下的。
如果不是一场大的浩荡,席卷神州,打破制度。
那么自己很难将大明从泥沼中拖出来,送上高速发展的另一条道路。
放开手脚,方能换个新天。
某种意义上,朱由校想做的,其实和那帮子有异心的人差不多,都是想改变整个大明,只不过,朱由校的目标,是让大明变得更好,更完善,换成一个全新的大明朝。
而那些人的想法,则是让大明继续一如现在一般,黑暗,腐朽,可以让他们继续安安稳稳的趴在上边吸血,哪怕不是大明,对他们而言,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行了,新式武器,新城侯你也见过了,朕的护龙卫战力如何,你也心里有数。”
“也不必去担心朕的安危。”
“但是既然新城侯你依旧执掌京营,那么也还是要干点事的。”
“朕给你一个任务,将京营如今还在军中,年龄在二十到二十五之间的青年战士名录,给朕总结一份过来。”
“明日,交到朕的手上,新城侯,你可能做到?”
摆了摆手,按下了人潮纷涌齐呼的万岁之声,朱由校眼带笑意,看向了自己面前的张维贤。
虽然说如今的京营,的确没法抽调出来成建制,可以立马拉去辽东战场跟自己打仗的。
但是在京营之中,还是有不少朱由校有印象的明末抗清将领的。
虽然在如今这个年头,他们还一个个的没有崭露头角,可是说到底,与其让他们,可能会在被自己改变的世界中,沦为路人。
朱由校觉得,不如现在,自己就把他们带在身边。
原本的历史上,经历战争的洗礼,他们一个个都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没理由在自己的身边,他们还会被练废!
“咚!”
一个重重的响头声,出现在了朱由校的耳朵中。
看着重重将自己脑袋敲在地上的张维贤,朱由校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这古人别的都还行,就是这一手磕头,从老魏太监,到朱纯臣,再到现在的张维贤,怎么着自己见到的这些大明的大官,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喜欢磕头?
还非要磕得头破血流。
虽然朱由校清楚,他们一个两个武艺在身,都是铁头娃,可是这么个磕头法儿,朱由校看着,都觉得自己脑门疼!
可千万别是这大明官场流行谁磕头响,谁就地位高。
不过不管是不是这样,这种风气,朱由校也不打算留着。
毕竟现如今魏老太监都不咋磕响头了,张老头儿,也需要告诫一番才行。
然而看着张老头儿,明显是有话要说。
朱由校嘴角噙着笑意,打量起了将脑袋瓜死死按在地面的张维贤,打算听听,这老头儿,到底打算说点啥。
自己发布的任务,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任务,难不成京营已经被架空成这样了?身为执掌京营的英国公,张维贤连要个名单都要不到?
不应该啊,原本的历史上,京营一路转手,都没出现什么问题,后来更是按照三大营的体制,加以训练。
到了崇祯朝,更是改名成了号称天下强兵第一的勇卫营。
没理由现任这么多年的京营之主张维贤,会拿京营没办法才对!
张维贤抬起头,看了看天启帝,一字一顿道:“不必明日,一个时辰后,老臣便可带着名单前来宫中。”
听到张维贤的话,朱由校饶有兴趣的点了点头道:“行,那朕就在西暖阁,等候新城侯你过来。”
“另外,新城侯日后能不磕头就别磕头了,朕,更注重实事,而不是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磕头什么的,都是虚的,咱们不兴这一套。”
“行了,起来吧!把朕说的,好好听进去,听心里去!”
朱由校话音落地的那一瞬间,张维贤苦笑着站起身来,告退离开。
魏忠贤看了看张维贤离开的背影,双手极为隐蔽的揉了揉自己的双膝。
“果然,岁月不饶人,这稍稍松懈一点,骨头,突然磕在地上,就有那么点疼。”
心中念头一闪而过。
魏忠贤走到了朱由校的身边,在朱由校耳边说道:“陛下,兵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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