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雾】
所谓的你的做法就是指混入高专以掉剑胁迫天元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能用狱门疆封印五条悟如此一来能被攥在手心的筹码就又多了一枚是吗?
阿纲虚起眼,不带半个中途停顿用标点符号地完成了上述那一串无声的吐槽。
磐舟天鸡像是透过他的表情读出了这一长串吐槽,在阿纲无语的注视中露出了一个状甚无奈的笑容来: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我只是一个一事无成的中年大叔罢了,不用上一些非常手段,难道还选择与黄金氏族,甚至是与那位御前本人正面硬刚么?”
是不是有点太看得起他了?
阿纲:“…………”
该说这位大叔是对自己太有数了,还是习惯性自我贬低呢?
阿纲能理解经历过迦具都事件,试图阻止前任赤王掉剑失败,不仅如此,甚至还要眼睁睁看着追随自己而来的氏族成员们也全都在那场巨大的灾难中丧生,无论是作为王权者的骄傲还是曾经担负于身的那些信任和责任,全部都被碾得粉碎,这让曾经的凤圣悟,如今的磐舟天鸡已经彻底失去了信任自己的能力。
但阿纲不喜欢对方此刻展现出的消极中又带着那么点有恃无恐的态度。
与其说磐舟天鸡是放弃了对自己的信任,被打碎了全部的骄傲,不如说这个人根本就是破罐破摔、死猪不怕开水烫,顺势陷入了某种摆烂状态。
可他的摆烂又也不是真的摆烂,至少事关比水流,他能拿出远超常人的行动力和决断力。
阿纲实在无法理解磐舟天鸡这复杂矛盾到极点的表现——心如死灰就好好地躲去哪个不见光的角落尽情放纵自己心如死灰,任由自己一个人独自在无人知晓的阴暗之地一点点发臭发烂不就好了?可在心如死灰的同时又能为了某个人的理想而拼命努力这又算怎么回事?
阿纲可不相信,作为曾经得到过自家老爹认可的出色王权者,磐舟天鸡会看不出比水流那份“理想”的扭曲性和不可行性。
即便如此,他还是选择无脑支持比水流。
比起前世有些人猜测的所谓“将自己已经失落的理想寄托在比水流的理想之中”,阿纲更倾向于认为,磐舟天鸡是将绝境之中向他展示了“生的希望”的比水流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乃至于是将对方视作了自己余生的意义。
前任赤王迦具都玄示掉剑以后,身在现场,却不知什么原因侥幸成为了幸存者之一的磐舟天鸡亲眼目睹那毁天灭地般的巨大灾难,无法阻止赤王掉剑的无力感、面临死亡威胁的恐惧感、失去全部盟臣的愧疚感、面对这满目疮痍、寸草不生的地狱般的灾后场景的震撼感和绝望感……
种种充斥负能量到极致的负面情绪交叠之下,磐舟天鸡彼时已经彻底丧失了继续生存下去的意愿和动力。
发现自己还活着的那一刻,他脑海中最先涌出的,恐怕不是庆幸和惊喜,而是发自内心、真挚无比的——“为什么我还活着?”的疑问。
而“恰好”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出现在他面前,在无尽的、令人绝望的死亡之后,因为被石板选中成为了绿之王而“起死回生”、那如同神迹的、胸口因失去心脏而出现的空洞处被代
表生命的新绿之色慢慢填满,让人看到他就仿佛看到了生命本身的比水流,自然而然,就成为了被磐舟天鸡寄托了自身对于“生”的全部向往和渴望的对象。
毫不夸张地说,自打亲手将比水流从那满地疮痍中抱起的那一刻起,凤圣悟这个人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剩下的只有只为自己认定的王而活的磐舟天鸡。
比水流想要解放石板的力量,为世界带来变革?
好啊,磐舟天鸡会全力支持他的决定。
相反,如果比水流并不打算搞事,而是想要安安静静地生活,磐舟天鸡也会同样甘于平凡地陪伴在他身边,成为最合格的男妈妈——事实上他也已经是了。
所以这种出于过分私人且无原则理由的支持就别拿什么寄托理想当借口了,根本没那么高尚好吧?
如今也是一样。
磐舟天鸡自己救不出比水流,不敢正面对上黄金之王,也不敢贸然对不明底细的阿纲动手,让自己这个绿之氏族唯一幸存于外的氏族成员自投罗网、彻底断绝其他同伴受到援救的可能。
于是他想出的办法就是围魏救赵,以掉剑为胁迫,逼迫黄金之王在牺牲与放人之间做出选择。
——是绿之氏族一脉相承的卑鄙无耻、“道理都在我这边,你不理解就是你过于无知短视”那一套没错了。
阿纲不爽地啧了一声。
“别演了。”他兴致缺缺地开口,“就算你现在即刻展开灰之圣域,将我和杰都拢入其中,发动‘命运’赋予王权者的力量让我们无法强行从你手中夺回封印着悟的狱门疆或者阻止你掉剑,也不会有用的——不信的话你尽可以试试看。”
被说中盘算的磐舟天鸡:“…………”
——是了。
他前面说了那么多,甚至数次示敌以弱,的确是打着如果真的要动手,他也要打对面一个措手不及、趁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先下手为强的主意。
当然了,不到万不得已,磐舟天鸡并不想和对面的两个少年开战。
虽然他对自己的“圣域”有着相当程度的信心——这信心无关他在迦具都事件中被打击得七零八落的自信,而单纯是源自王权者的“圣域”释放出来以后,对非王权者的异能者会造成百分之百的等阶压制,即使阿纲再怎么身为“最强权外者”,即使夏油杰再怎么是岛国境内如今唯二仅有的
自己余生的意义。
前任赤王迦具都玄示掉剑以后,身在现场,却不知什么原因侥幸成为了幸存者之一的磐舟天鸡亲眼目睹那毁天灭地般的巨大灾难,无法阻止赤王掉剑的无力感、面临死亡威胁的恐惧感、失去全部盟臣的愧疚感、面对这满目疮痍、寸草不生的地狱般的灾后场景的震撼感和绝望感……
种种充斥负能量到极致的负面情绪交叠之下,磐舟天鸡彼时已经彻底丧失了继续生存下去的意愿和动力。
发现自己还活着的那一刻,他脑海中最先涌出的,恐怕不是庆幸和惊喜,而是发自内心、真挚无比的——“为什么我还活着?”的疑问。
而“恰好”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出现在他面前,在无尽的、令人绝望的死亡之后,因为被石板选中成为了绿之王而“起死回生”、那如同神迹的、胸口因失去心脏而出现的空洞处被代如果展开战斗,那被拖的时间就太长了。
所以磐舟天鸡最初的设想中,能不与人交手自然是最好。
只可惜……
“看来我们今天是非得动手不可了?”
磐舟天鸡叹了口气,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腕,将手中的狱门疆塞进了裤子口袋。
“也不一定。”
阿纲拍拍挡在自己身前的夏油杰的肩膀,对回望过来的友人点了点头,在对方让开身前的位置以后踏前一步,主动向磐舟天鸡又接近了一点。
“如果你愿意束手就擒,乖乖被我和杰抓住的话,也不一定非要动手的。”
他笑容灿烂。
“……嚯。”磐舟天鸡差点被对面少年这过于理所当然的口气气笑。
“看来我之前说得还不够清楚。”
男人自从露面起就一直布满丧气,看上去简直就是dao本o的表情第一次发生了变化。
他脸上那半笑不笑,似困非困的神情渐渐被肃色取代,总是带着像是睡也睡不醒般浓重倦意的眼神也随之变得犀利起来。
“虽然我给出了选项,但主动权并不真的掌握在你们手中——明白了吗?少年?”
随着磐舟天鸡的话音,他身周萦绕徘徊着的重重雾气气势猛地拔高,并开始飞速向四外蔓延。
“从始至终,能做出最后选择的,唯有我一……嗯???”
明明是充满气势的宣言,可没等说完,就被宣言主人自己用一声充满呆滞的疑问声打断。
阿纲脸上的笑容即便是在磐舟天鸡突然变脸般气势大变的过程里也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改变。
如今也是同样。
他带着一脸灿烂如故的笑容,笑眯眯看着不远处的磐舟天鸡:
“终于注意到了吗?没错哦,从刚刚开始,这些雾气就已经不归你管啦~”
伴随着阿纲的话音,一阵诡异的“~”的笑声骤然从四散的雾气中飘起,接着青光一闪,只见一个硕大的、胖墩墩的q版气球人猛地从阿纲脚边拔地而起,伸出手上同样胖墩墩的q版三叉戟,朝着半空中的灰色巨剑刺了过去——
所有人:???
除阿纲之外的所有人都目不转睛注视着这急转直下、令人不明觉厉的一幕,只有阿纲一脸呆滞,没想到这枚来自白兰的临别礼物——据说是六道骸最新研究成果的雾属性死气之火结晶——捏碎之后达成的竟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原本只是想展开属于六道骸的幻术,让磐舟天鸡在幻象之中将幻觉误以为真,利用他的恍惚夺回狱门疆,顺便冻结他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的。
可是现在……
阿纲抬头,看着被胖胖的q版三叉戟戟尖戳中以后,瞬间变成了一颗巨大的有手有脚、有头有脸(???)的凤梨,并且开始在半空中跳起了踢踏舞的属于灰之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无声地说出十二点:
“…………”
——骸君!!你在他走后到底都研究出了些什么东西啊?!骸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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