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诸伏, 拔刀!”
要是让阿纲知道他家小伙伴在腹诽什么,他一定会当场气笑——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难道不是工藤新一这个日本完蛋模拟器的锅吗?
走到哪儿哪儿发生凶案已经是常规操作了,算算柯南连载这么多年, 东京铁塔都被炸了几次了?
更别说像是水族馆、游乐园、大型商场、摩天大楼、银行、列车、游轮、飞艇甚至是无人探测器……
有多少东西都已经被炸或者差点被炸了?
甚至某些剧场版里, 受波及的都不只是岛国了,还有国外的某些地标性建筑。
这已经不是日本完蛋模拟器的程度了,简直是全世界都笼罩在柯学的“阴影”之下。
就这工藤新一居然还说阿纲是乌鸦嘴?
这家伙真是对自己的体质一无所知!
只是很可惜,阿纲的关注点一直在其他地方,没留意到小伙伴瞥向自己的异样目光。
而要说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能说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
——这天早些时候——
工藤优作和警视厅那边来的那位警官先生约定见面的咖啡厅位于米花百货附近,对面是一家银行,两边是临街的商铺。
阿纲和工藤新一比约定时间到得稍早了一点, 两人随意点了两杯热饮, 就坐在临窗的卡座里, 边聊着天边等那位警官先生过来。
工藤新一原本只是随意观察着窗外走过的行人, 内心默默对他们的职业做着游戏一般的推理——这也是对推理能力的一种日常锻炼。
可是很快, 他的目光就凝注在了街对面的那家银行上。
阿纲连续叫了小伙伴几声都没得到回应,不禁也顺着对方的目光,朝街对面的银行看过去。
这一看, 阿纲就明白工藤新一为什么突然之间神情变得那么严肃,目光也没办法从那家银行上移开了——
明明还是上午, 银行的卷帘门却已经被放了下来。
如果要说今天是银行的休息日,可阿纲分明记得自己和工藤新一刚刚来到这家咖啡厅的时候, 那家银行还是大门敞开、日常营业的状态, 哪怕是出现了必须临时停业的突发状况, 在拉下卷帘门的同时, 也应该在大门外张贴上惹眼的告示才是。
可阿纲目光所及, 那家银行紧闭的大门之上却是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类似的标记。
所以……
“新一,你在怀疑有人抢劫银行?”
阿纲悄声问。
工藤新一眉头紧锁,却没有贸然点头。
“暂时还不能确定,”他谨慎地回答,“只能说很有可能。”
“那你打算怎么办?”
阿纲一边问着,一边却并没有因为小伙伴当下表现出的谨慎而放松警惕。
——正相反,工藤新一表现得越是冷静,阿纲就越是怀疑他在悄咪咪憋着什么大招。
他紧紧盯视着依然侧首专注凝望着街对面银行的小伙伴:
“如果你想介入这场事件的话……”
“——的话?”工藤新一终于转回了目光。
阿纲神情坚毅:“那我就把你打晕,等那位警官先生将资料带来以后,向他说明全部情况!”
工藤新一:“…………”
侦探先生忍不住虚起眼:“你这算什么蛮力破解法啊?就这样之前你还好意思说我独裁?!”
阿纲耸肩,一副“我阿纲今天就是要一力降十会!”的无赖模样。
工藤新一沉默与他对峙半晌,终于泄了气。
他恹恹托住下巴,一脸生无可恋:
“我还不至于那么有勇无谋。”
按他之前的设想,本来也是打算等那位警官到了,将事情交给对方处理——无论是联络警视厅那边的同事还是别的什么,身为刑事课警官的对方面对这种突发事件,经验都要比他和阿纲两个中学生丰富到不知哪里去。
工藤新一充其量只不过是想在对方解决案件时能争取到共同行动,再不济在一旁围观也好的资格,哪想到阿纲竟把他想得那么莽……
最关键的,是他竟然准备用更莽的方式来制止工藤新一!
真·以“暴”制“暴”了这是。
工藤新一彻底没了脾气。
就在这时,一个充满元气的声音在两人身边响起:
“哟!你们就是代工藤老师过来赴约的人吧?抱歉久等了,我是搜查一课的伊达航,受上面的委托,来给工藤老师送‘那个事件’的相关资料。”
阿纲和工藤新一循声望去,就见一个粗眉毛、大块头,下巴上有着零星的胡茬,长相十分粗犷的高大男人正站在桌边,笑容爽朗地看着他们。
“……伊达警官?”阿纲满脸惊讶地叫了一声。
“你认识我?”伊达航从他语气里听出了一点不同寻常的惊讶意味,便下意识敛起笑意,仔细打量起阿纲。
慢慢地,他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来:
“冒昧问一句,这位少年,你是姓泽田吗?”
阿纲用力点头。
伊达航脸上立刻重新布满了爽利的笑容:
“哦!原来你就是萩原和松田最近常常提起的那个小朋友啊?不介意的话,我也和他们两个一样,叫你‘阿纲’吧。”
阿纲当然不介意。
“我也常听松田警官和萩原警官提起伊达警官你,”他笑着请伊达航入座,“只是一直没机会见面。”
“这不就见到了吗。”伊达航大笑着回应。
他性格十分直爽,虽然嘴里常年叼着根牙签,第一印象会让人觉得有点痞痞的,但伊达航其实为人非常认真,是很有领导者魅力的那种人。
伊达航在阿纲的邀请下在他和工藤新一之间坐了下来,坐下以后也没有任何与两人寒暄的打算,直接就将拿在手上的那个档案袋交给了自从他现身起,就一直紧盯着其不放的工藤新一:
“这位想必就是工藤老师的代理人了吧?这是说好的资料,希望能对工藤老师派上用场。”
工藤新一伸手接过资料,语气郑重:“一定会的。”
看他这样,反倒是之前还表现得十分认真的伊达航反过来宽慰起他:
“小朋友不要这么严肃。这次的爆炸案我们其实已经跟进了很久了,可惜直到这一次犯人再次出手,也没能抓到哪怕一点对方的狐狸尾巴……”
所以就算工藤优作再厉害,在警视厅留下过再多的传奇故事,大家也没指望凭借这份并不算多详细的资料,就能让他推理出犯人的真实身份。
“只要能多出一份思路,能多一种可能,对我们而言,就十分满足了。”
伊达航说着,伸手揉了揉工藤新一的脑袋:
“压力不要那么大啊,小侦探。”
——看来,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可不光对他讲了阿纲的事。
工藤新一想来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竟然没有第一时间从伊达航手下挣脱出来。
伊达航看上去十分忙碌的样子,并没有准备在这里久留,将资料交给工藤新一之后,他就准备起身告辞了。
还是后者及时拦下了他。
“伊达警官,”黑发少年神情严肃,“对面那家银行,在我和阿纲抵达这家咖啡厅时明明还是正常营业状态,可等到我们两个在这里坐了快十分钟的时候,突然卷帘门就降了下来。我注意到有些走进去的行人,在这之前根本没有从银行离开,恐怕……”
伊达航经验老道,工藤新一话只需要说到这里,他就立刻意识到了那家银行正在发生什么。
他对工藤新一比了个“嘘”的手势。
“先别急着往下说,我打个电话。”
说完,他就掏出手机,不知给谁打去了电话。
阿纲和工藤新一就安安静静等他打完。
等伊达航结束了与电话那边的通讯,他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许多——
“小侦探,阿纲,多谢你们。”他对面前的两个少年郑重道谢,“警视厅暂时还没接到银行那边传来的报警信号,我们猜测,或许工作人员已经被集体控制住了。”
所幸有了眼前这两位少年的示警,警方还来得及及时做出反应。
“很遗憾,接下来的事情就与普通市民无关了。”
看出了工藤新一眼中的跃跃欲试,伊达航直接出言断绝了他想要跟随自己一起行动的念头。
他压低声音:
“等下我会先尝试从外部进行调查,如果能得出更进一步的准确结论,我会立刻呼叫后续的增援。”
“不必说,这样的行动自然非常危险,因为无法确定此时银行内的状况,也无法确定如果其中真的有歹徒存在,他们手上会不会握有足以致命的武器。所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身为未成年人的你们参与进来。”
伊达航把话说得很明白了。
工藤新一看着他脸上不容拒绝的神色,就知道自己之前的盘算算是彻底泡汤了。
“……我知道了。”在对方充满压迫性的目光凝视下,少年侦探不太甘心,但到底还是非常明事理地点头承诺道,“我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地,更不会因此给警方添乱。”
……可恶啊!为什么这位伊达警官是这么正直又固执的性格?!
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被他说服好不好!
而且……
工藤新一将目光转向坐在自己对面的阿纲,就发现他家小伙伴果然也正目光灼灼地盯视着自己,那眼神仿佛在说——
‘接下来绝对别想脱离我的目光擅自行动!’
工藤新一:“…………”
这可真是他的亲朋友!
少年一脸无奈:“我都说了不会乱来了,阿纲你能不能不要再用我随时可能偷跑出去做危险的事的表情看着我了?”
阿纲呵呵一笑:“有吗?我只是普通地在注视着新一而已哦?”
如果工藤新一觉得他的目光也充满了压迫性什么的,那一定是他的错觉!
阿纲笑眯眯地,眼神却一错不错地继续盯在自家小伙伴身上,根本挪都不肯挪开。
工藤新一:“…………”
他举手投降:“好了好了,别再那么看着我了。你看我都跟伊达警官承诺过不会再试图插手这件事了,我总不会食言而肥吧?”
阿纲但笑不语。
倒是一旁本来也用极具压迫感的目光注视着工藤新一的伊达航,被这两个小朋友之间的互动差点逗笑。
确认了某位在自己的两位同期好友口中“好奇心旺盛,且行动力惊人”的小侦探的确不会背着自己擅自采取什么危险行动,伊达航告别了两位新结识的小朋友,独自一人走出了咖啡厅,并很快消失在了街道的转角。
“——他一定是绕去银行背面或者侧面的监控死角了。”
工藤新一一脸笃定。
“明明有着那样的身材那样的脸,做事却意外地仔细谨慎呢,这位伊达警官。”
难怪会被警视厅那边看重,选中他过来送资料给自家老爸……
如果让阿纲知道工藤新一在默默想些什么,他一定会说——
也不全是因为这样。
四年前那起同一犯人设下的连环爆炸案中,虽然因为阿纲暂且不了解的内中细节,最终在服部叔的帮助下,萩原研二和机动组的一个小队在那场爆炸中得以逃出生天,但从那次事件以后,每一年的同一天,警视厅那边都会收到一封意义不明的传真。
像是某种倒计时一般,传真上只会出现一个数字。
第一年是“3”,第二年是“2”,第三年则是意料之中的——“1”。
鉴于传真送达的日期非常敏感,身在搜查一课的伊达航对这件事一直都是紧密关注着的。
如果不是他在这次的传真送达警视厅的一个月前开始就一直在负责调查某个案件,从传真送达的一周前开始负责对这起案件相关的某个重要人物进行盯梢,因而错过了参与这次对爆炸案的搜查,实际上这起案件应该主要是由他负责的。
——毕竟事关他的同期好友,伊达航也是憋着一股劲,想要抓住机会尽快将犯人逮捕归案,以免后患。
只可惜,犯人实在太过狡猾,每次留下的线索也只与炸弹安置的地点有关,这一次的事件中,最终松田阵平能得以生还已经是他们能够预想的最好结果,而搜查一课直到现在,根本连对方的尾巴都没能抓到……
所以这一次工藤优作主动向警视厅提出帮忙,伊达航应该也很想促成这一次的合作。
——亲自来送资料这一举动在阿纲看来,就是伊达航这一态度的最真实体现。
只是工藤新一暂时还不了解其中的内情,所以没能做出更准确的判断而已。
相信等他看完手上的这份资料,理清了其中的关系,他自己就能推断出这一点。
阿纲正兀自沉思着,忽然听见一阵木仓响声从街对面传来!
他愕然转眼看向对面,就见银行的卷帘门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被拉了起来,此刻正有四个带着滑雪面罩的劫匪,举着手中的武器朝里面进行着疯狂扫射……
阿纲:!!!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伊达航的行动失败了,他被人发现了?!
他正这么想着,那伙劫匪之中,似乎有人发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来,端起木仓,竟然朝咖啡厅这边扫射了过来!
阿纲瞳孔猛地一缩,在高喊了一声“所有人!立刻趴下!”的同时,瞬间按住工藤新一的脑袋,拖着他两个人一起矮下身,钻进了卡座之下。
——以上,就是阿纲和工藤新一此时此刻,之所以会双双抱头,狼狈地躲藏在咖啡厅卡座下的原因。
只是不知道那个莫名其妙盯上咖啡厅的劫匪,到底是发现了什么……
总不可能是在咖啡厅里安装了窃听器吧?
如果真是那样,早在工藤新一对伊达航说明对面银行的可疑变化的那个时点,劫匪们就应该有所行动了,不至于等到现在。
可如果不是这样,阿纲实在想不出他们突然发疯似的当街对一家与银行毫无关系的咖啡厅进行袭击的理由——对于一伙银行劫匪而言,这个行为也过于莫名其妙了,要知道这又不是有预谋的无差别恐怖袭击!
因为四个劫匪中只有一个放弃了扫射银行内部,转而袭击咖啡厅,所以在一阵密集的木仓响声过后,四周慢慢变得重新安静下来。
咖啡厅的透明街窗已经被子弹打得粉碎,伴随着户外的寒风一起传进阿纲和工藤新一耳朵里的,除了咖啡厅内客人惊慌失措的哭泣叫喊声,还有从窗外隐约传来的一阵争执声……
——好像是那群劫匪。
因为那个莫名其妙转头袭击咖啡厅的劫匪的擅自行动,他与其他三个人起了争执。
工藤新一给阿纲打了个眼色——
‘要不要探头出去看看?’
阿纲双手交叉,在身前坚决地比了个“x”。
他按住工藤新一的肩膀,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我想办法溜过去看看,新一你留在这里。”
“……为什么!”
“因为我至少能保护自己。新一你呢?”
工藤新一不甘心地抿紧了嘴唇。
他知道阿纲说的是对的。
尽管他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推理能力,尽管他运动神经相当优秀,但他既没有系统地学习过某种格斗术,也不像阿纲一样关键时刻可以靠异能保命。
面对持木仓的匪徒,他和这里的任何一个手无寸铁的一般民众一样,都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更遑论去保护他人。
工藤新一也十分清楚,阿纲之所以要在如此危险的时刻还要偷溜出去查探情况,是因为担心伊达航那边的状况——就像工藤新一自己一样。
所以他更加没有阻拦阿纲的理由。
少年的神色难得有些沉落。
“保护好自己。”
他压低声音。
“伊达警官的安危的确很重要。但是阿纲,我要你向我保证。”
“什么?”阿纲没想到小伙伴的语气会这么郑重,一时有些怔愣。
工藤新一紧紧盯视着他的眼睛,几乎是一字一顿:
“我要你向我保证,关键时刻,在顾虑他人安危的同时,也要将保护自己放在同等重要的位置。”
阿纲:“…………”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一点点地,扬起了嘴角。
“我向你保证。”他低声承诺,“我会平安回到你的面前,在这个过程里,绝对不会逞强,绝对不会勉强自己,这样可以吗?”
工藤新一盯视了他好一会儿,才慢慢点了头。
“希望你能遵守承诺。”他最后交代。
阿纲:“…………”
阿纲有些哭笑不得。
“新一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啊?我有那么热衷于自我牺牲吗……”
“你还敢说!”提到这件事工藤新一就止不住来气——他已经知道阿纲在摩天轮的那个时候,是预感到了某种危险的气息,执意自己留在座舱里,不肯被松田阵平扔下去的了。
虽然现在回想起来,阿纲的这一举动正是挽救了他们三人生命的关键。
可工藤新一还是对这件事非常不满——
关键时刻,他自己选择自我牺牲,选择牺牲自己去拯救他人他可以接受。
但是阿纲不行!
别问为什么,没有为什么!
就是这么“独裁”!
少年侦探刻意不去想阿纲会不会也是这样重视自己的,会不会也不认同自己牺牲自己去拯救他人的做法——反正现在要去冒险探查伊达航那边情况的人是阿纲,而能强硬提出要求的,是自己!
等到下一次立场对调,那就是到时候再需要决定的事了,不能一概而论。
完全没有自己这种行为过于双标自觉的侦探先生抬手捏住小伙伴的脸:
“总之,别忘了你的承诺!去吧!”
阿纲:“…………”
之前他才刚对夏油杰说过类似的话,结果现在就轮到工藤新一来对他这么说了……
还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啊……
少年无奈地边拖长了语调,小声“是~~是~~”地应允着自己小伙伴,边动作灵活得不可思议地从卡座下转移到了窗边,只工藤新一一个错眼,便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内。
工藤新一:???
等等,他家小伙伴是不是掌握了什么不得了的脱身技能?!
……
阿纲这边。
他趁着对面的四名劫匪发生争执、互相指责,连手上的木仓也在这个过程中对准了彼此,注意力几乎全部放在彼此身上的空档,迅速翻窗而出,溜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
接着他又选定了一条稍微曲折的路线,从街这边迂回绕到了对面,与银行大门正相反的方向。
一路向银行接近过去的过程里,阿纲刻意绕行过几处适合藏身的监控死角,没在任何一个地方发现疑似血液的痕迹,便暂时放了点心——看来就算伊达航真的被劫匪们察觉了踪迹,也应该是在潜入银行之后,至少在向银行接近的途中,他既没有被发现,也没有受伤。
他很快来到了银行侧面的一扇窗户附近。
不出所料,窗帘和之前的卷帘门一样,被完全放了下来,窗户也被牢牢从内部锁死,让人根本看不清银行内的情况。
阿纲一时无法,只能移步转向这条位于银行侧边的窄巷巷口。
就在他即将接近巷口的时候,突然从巷外的街道上传来了一个耳熟的声音:
“……是,我已经抵达目标地点,确认目标人物存在。因此前刚刚发生过持木仓袭击事件,目前围观群众几近于零,申请立即行动……是!我明白了,善后工作就拜托了,室长。”
阿纲下意识快走了两步,从巷口探出头去——
就在他视线的落点,在银行大门前。
一身蓝色制服,神情冷肃的黑发青年正将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之上,缓缓抽刃——
“诸伏,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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