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秘密”和回忆
“我没记错的话, 松田他才是救人的那个吧?”
——是的,降谷零已经想起来那个看上去有点眼熟的棕发少年他究竟是在哪里见过了。
不就是在电视直播里出现过的,和松田阵平一起被困在摩天轮里的那两个倒霉中学生之一么?
同样认出对方的诸伏景光犹豫着开口:“或许是因为有他和另一个少年存在, 松田才能拼尽全力,达成最后一秒拆弹的奇迹?”
他哥常挂在嘴边的那些中国古话里有一句是怎么讲的来着?
“我不杀伯仁, 伯仁却因我而死”,是吧?
换在当时那个情境下,应该就是“我不救伯仁,伯仁就会因我(不救)而死”,所以……“我救了伯仁”约等于“伯仁也救了我”?
【诸伏高明:…………】
【——没什么好说的,就说十二点让你自己领会一下吧。】
降谷零的表情也有些一言难尽, “你当松田是高达驾驶员吗?”
还会爆种的?
诸伏景光:“…………”
那不然呢?
“总觉得哪里不对, ”降谷零沉吟,“如果是玩笑话的话,萩原不至于还刻意压低声音去说……”
要知道,那个秘书为了与人密谈, 选择的座位本来就靠近餐厅角落,附近几桌都没什么人坐。
这家餐厅又是采用的自助点单模式, 客人不主动叫人的话, 服务生是不会没眼色地凑上来的。
所以萩原研二就算用正常音量说话, 也不用担心被旁人听去。
即便如此, 他还是特地将声音压低了下来,如果不是通过性能良好的窃听器(感谢组织的无偿提供),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也不可能听清这一句。
真是玩笑话的话根本没必要这么谨慎。
正思忖间, 耳机里忽然响起一声重重的叹息——
“……你说得没错, 萩。”松田阵平同样将音量放轻, 语气却与之相反, 变得十分郑重,“抱歉,泽田,是我被多余的情绪影响,迁怒你了。”
卷发青年的话音坦率而真诚:“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连被人调侃的机会都不会再有了。”
——所以那真的不是萩原研二的玩笑话。
被两人称为“泽田”的这个少年,的的确确是松田阵平的“救命恩人”……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对视一眼,都没有再说话,而是专心听着那边的动静。
松田阵平的道谢开了头,后面讲起来就容易多了。
他抬手止住对面少年试图回话的动作。
“我知道,你之所以会出手,最主要还是因为当时你自己和你的朋友也都在摩天轮上,你是为了自救,也是为了救他才不惜暴露自己的秘密。”
阿纲:“…………”
他想说实不相瞒,我其实主要还是为了救你……
但就让松田阵平这么误会下去也没关系——反正他也没准备让对方知道这个事实。
阿纲于是做出一副“你说的都对”的表情,如松田阵平所愿,静静听他继续说下去。
“无论如何,最终的结果不会改变。事实就是,多亏了你,我才能从摩天轮上生还。”
松田阵平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愈发坚定起来。
“所以——感谢你,小家伙。今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阿纲:“…………”
阿纲:“嗯……”
——他发出了沉吟的声音。
松田阵平:“……?”
他和萩原研二对视一眼,都忍不住一脸古怪:
“你这是什么反应?”
阿纲歪了歪头,“不,怎么说呢,就是感觉……”
“感觉……?”
“你们警察和侦探,道谢的说辞是不是有点过于一致了?”
“……哈?”
“昨天新一跟我道谢的时候,最后也是说今后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让我尽管提。”
阿纲说着,十分夸张地叹了口气。
“我看上去有那么需要被人帮忙吗?”
松田阵平:“…………”
这……
他看着对面外表而言极具欺诈性,让人多看几眼就会忍不住开始担忧他会不会在哪里被人欺负的棕发少年,一瞬间竟然理解了某位小侦探尽管早知对方的本性,却依然将对方视作保护对象的心情==
倒是萩原研二,反应过来以后,在旁边噗的一下笑出声来。
“泽田君,你应该知道,小阵平和那位小侦探说的话都不是那个意思吧?”他边笑边挑起眉,“让我猜猜,昨天那位小侦探跟你道谢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这样故意答非所问,捉弄过他?”
阿纲:“诶嘿~”
他故作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被萩原警官你发现啦?”
萩原研二好笑地看了眼愣了一下以后,额头忽然蹦起一大串青筋的自家幼驯染。
他笑着摇头,“也难怪你会是这样的反应。小阵平也好,那位小侦探也好,以他们的性格一旦认真起来做出承诺,分量都是很重的。你不想让他们担负着这样的重量与你相处,所以就尽量插科打诨,想让他们都更轻松一点,对吧?”
不过。
“就算如此,你也明白他们的心意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收回,更不会被改变的。”
所以这孩子一定已经想好了,在先一步用俏皮话让松田阵平放松下情绪以后,下一步就是——
“不愧是萩原警官。”阿纲说了句让萩原研二有点摸不着头脑的称赞。
——这份洞察力属实也是相当惊人了。
他对一脸“喂喂不是吧,你这小子主意怎么那么多”的无奈表情的松田阵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就是这样。所以放心吧,松田警官。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好好利用这份救命之恩,尽情使唤你的。”
松田阵平面无表情地:“啊,是吗。”
那他可真是好期待呢→_→
阿纲得意一笑:“别急着开心嘛,萩原警官的待遇也和松田警官你一样哦?”
萩原研二闻言毫不意外地勾唇一笑,嘴上却似乎十分意外似地说着:“诶?我也一样吗?”
阿纲扬起下巴,笑容灿烂:“那当然啦,毕竟就像我是松田警官的救命恩人一样,服部叔也是萩原警官你的救命恩人嘛!我可不能厚此薄彼,只让松田警官一个人报恩。这样对萩原警官你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厚此薄彼是这么用的?
松田阵平顿觉十分无语。
“说起来,我现在就想请两位帮第一个忙呢。”阿纲说着,笑眯眯看向萩原研二,“能不能告诉我,服部叔当初到底是怎么救了萩原警官的命的?之前在米花百货的时候,我和新一都那么追问了,你们还是不肯说……”
现在总能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了吧?
“这个嘛……”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因为是服部叔的要求,所以就算是泽田君你提问了,我也不能告诉你答案哦?”
“……诶?”这个答案确实是阿纲没想到的。
萩原研二笑着伸手越过餐桌,摸了摸对面少年软乎乎的脑袋,“当年发生的事根据服部叔本人的意愿,到现在即便是在警视厅的案件记录卷宗里,也没有记录下非常详细的内容。”
或者说,确实有一份记录了详细内容的卷宗,但那份文件的保密性非常高,同样地,调取权限也非常高。
“服部叔是个有秘密的人。”萩原研二轻声说,“但我想,这不会妨碍泽田君你信任他、喜欢他,对不对?”
——每个人都拥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服部叔不愿意提及某些过往,萩原研二选择尊重他的意愿。
同样地,他也希望被服部叔全心全意疼爱着的这个孩子,也能对此选择尊重。
阿纲眨了眨眼睛。
“这样啊……”他十分干脆,“既然是服部叔的意愿的话,那我就不问了。”
“……哦?”松田阵平闻言,不禁充满怀疑地看向阿纲,“你就这样就放弃了?”
他可没忘记这小家伙有多倔强——当初在摩天轮上被他那么驱赶,硬是比那个侦探小鬼还要顽强地第一个留到了最后。
现在竟然就这么轻易被说服了?
他怎么这么不信呢?
面对松田阵平充满怀疑的目光,阿纲潇洒地耸了耸肩:
“因为我喜欢服部叔嘛。”
再说了,他自己都有不少秘密没对服部叔讲呢,凭什么要求服部叔向他敞开所有?
就像萩原研二说的那样,任何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既然服部叔不愿提及,阿纲也没必要一定要去追根究底。
“我相信服部叔。”阿纲说着,眼神闪闪发亮,“而且服部叔那么喜欢我,等我多磨他一阵子,说不定哪天他自己就想告诉我了呢?”
松田阵平&a;a;萩原研二:“额……”
——别说,这还真不是不可能……
……
阿纲这边是痛快地放弃了,另一边,正通过窃听器安静听着他们对话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可就不是这样了。
——等一下!别那么快放弃啊!!
再坚持一下不好吗!
话说回来,萩原和松田这两个家伙在搞什么鬼啊?!
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这两个人到底是被人救过多少次了!爆炸物处理班的工作这么危险的吗?!
“景,我们回去以后再好好调查一下之前的爆炸案吧。”
降谷零直觉这起案件之中还隐藏着什么被自己忽略掉的东西。
“还有那个叫泽田的少年……”
虽然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都非常谨慎,遣词用句之间,都没有涉及任何他们隐约间提及的泽田纲吉为救松田阵平而暴露的“秘密”。
但以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敏锐,两人都觉察到了这其中恐怕隐藏着什么前所未闻的机要密闻。
以降谷零在公安那边的权限,他自信如果自己有心,应该不会查不到任何情报。
——他倒也不是疑心病真的重到那种地步,见到有秘密的人就会想要挖掘对方身上的秘密。
只是作为被救人的好友之一,他总要明白人家为了救自己的友人付出了什么代价,今后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也想帮友人偿还一部分……
抱着这样的想法,降谷零听着那边聊完严肃话题开始点单,并同时开始聊起其他轻松的话题,刚想因为能借此窥得一丝许久不见的好友们和平安定的日常生活而与幼驯染一起露出会心的微笑,就听见——
“说起来,之所以会请泽田君你来这家餐厅,还是因为我们还在念警校的时候,时不时就会和同期一起过来这边改善伙食呢。”
萩原研二语气里充满怀念。
“那时候我和小阵平,还有同期的另外三个人感情特别好,无论做什么总是黏在一起……”
“诶?”少年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带着点油然而生的好奇,“听萩原警官你这个语气……现在难道你们不在一起了吗?”
“……是啊。”萩原研二深深叹了口气,“有两个人,自从毕业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降谷零:“…………”
诸伏景光:“…………”
萩原这个咬牙切齿的语气……
要不,他们还是趁对方没注意到他们,赶紧溜了吧?
……
……
溜是不可能溜的。
好不容易能有一个从好友们本人口中探听到分别后他们所不知道的、对方的生活近况的机会,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都不愿意错过。
所以明明美食当前,这两人却都有点食不知味,只一心倾听着耳机那边传来的,那三人之间愈发愉快而热烈的谈话——
“所以说,萩原警官和松田警官是从小就认识的?幼驯染吗……真好啊~”
“才不好。萩这家伙,从小就受女孩子欢迎,待在他身边,连带我也被不少恨屋及乌的男生仇视了。”
“别那么说嘛,小阵平。就算没有我,你在男生之间的人缘也不怎么样啊?”
“……喂。”
“我觉得小阵平你多少还是要有点自觉。毕竟就连喜欢你的脸的女孩子私下也跟我吐槽过,‘松田君什么都好,只可惜他长了张嘴。’——小阵平你反思一下自己!要不是你说话太不留情面,女孩子不可能会说出这种话。”
“我只是实话实说。”
“所以你对我姐姐的暗恋才会无疾而终。”
“……啧!”
“诶?松田警官喜欢萩原警官的姐姐吗?”
“对哦。说起来的话,我姐姐和小阵平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呢!哈哈哈~”
“可是最终却没能真的成为一对?为什么?”
“因为小阵平口不对心,还很傲娇啦……哎呀!疼!”
松田阵平收回敲在幼驯染脑袋上的手。
卷发青年脸颊微微泛红。
“萩你给我住口!别和小孩子胡乱说些有的没的!”
阿纲好心提醒:“松田警官,我今年已经十四岁了……”
“所以呢?”松田阵平眯着眼看过来。
阿纲想了想,认真回答:“如果是比较厉害的人,在十四岁这个年纪少说也谈过两三场恋爱了。”
所以可不兴用一句“小孩子”就把他打发了啊。
“恋爱话题又不是什么禁忌,松田警官你不能因为自己会害羞,就拿我当借口不许萩原警官说话啊?”阿纲犀利指出。
松田阵平:“…………”
卷发青年虚起眼,“你干嘛对大人的恋爱话题这么感兴趣?”
阿纲:“也不是感兴趣,就是看到松田警官你害羞又别扭的样子会很有趣。”
——说出来了啊!
就这么直白地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啊!!
虽然他心中早有预料,但真的听本人亲口承认,松田阵平一瞬间还是不由自主瞪大了眼睛——
“你这家伙……性格这么恶劣的吗?”
阿纲无辜脸,“这算性格恶劣吗?”
松田阵平:“不算吗?”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之间谁也说服不了谁。
只有萩原研二在一旁忍笑忍得十分辛苦,惹得对峙中的两人齐齐朝他看来。
比起警察学校时期,将一头黑发留得略长了些,眉眼依旧俊朗非凡的青年笑着摆摆手。
“不……怎么说呢,小阵平也好,泽田君也好,你们都太可爱了。”
他边笑边说。
“我也是没想到小阵平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能和泽田君你一个中学生吵起来……”
“我这不是吵,是据理力争。”松田阵平冷静地说。
阿纲也很赞同他的观点。
他用力点了点头,“萩原警官你误会了。我和松田警官的交流是很克制友善的,只是就某些问题暂时无法达成一致……”
萩原研二:“…………”
我信了你们的邪。
这个时候倒是齐心协力起来了啊你们两个?也不知道刚刚小学生互掐的到底是谁。
心理年龄远比幼驯染成熟,在两人的相处中也更多扮演着包容的年上角色的黑发青年无奈摇头。
恰在此时,服务生端上了三人之前点的餐,松田阵平下意识松了口气——因为借着这个机会,他们终于能转移话题,不要再聊他那无疾而终的初恋了。
“啊……就是这个,番茄肉丸汤!小诸伏从这里学得最成功的一道菜!”
萩原研二舀起一只肉丸送进嘴里,说着便露出了怀念的笑容来。
“时间紧张没办法离开学校的日子里,偶尔他会借用学校的厨房,偷偷做给我们吃……”
旁边同样点了一份番茄肉丸汤的松田阵平闻言,面色也不自觉变得柔和起来:
“景旦那的手艺确实是不输这里的主厨。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做到的……是天生就有厨艺方面的天赋吗?”
“就像小阵平你天生就会拆家一样?”
“……萩,想打架就直说。”
“恕我拒绝。我可不是你和小降谷那样的暴力猩猩,会在开学第一天就选在夜樱下激情对殴。”
“你这家伙……”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被提到的‘诸伏’和‘降谷’这两位,就是萩原警官你之前说的,在警察学校时期和你还有松田警官感情很好的三人中的其中两个?”眼看这对幼驯染又开始半真半假地相互拌嘴,阿纲连忙试图转移话题。
萩原研二体贴地将手边的方糖罐子朝阿纲的方向推了推——他注意到了阿纲喝了口点的咖啡以后微微皱眉,眼神不由自主瞥向糖罐的动作。
“没错,”黑发青年手上的动作并不影响他回答阿纲的提问,“我,小阵平,同期的诸伏景光、降谷零,还有作为我们那个班班长的伊达航,在我们那一届可是出了名的几大刺头,让教官从入学一直头痛到毕业。”
说到这里,萩原研二一脸无奈地一摊手,“当然了,真正的刺头只有他们四个。我可是十分遵守纪律、友爱同学,为我们那一届警校生彼此之间打破性别隔阂做出了不可忽视的贡献呢。”
“——呸!”萩原研二话还没说完,旁边的松田阵平就转头啐了他一声,“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萩。教官最头疼的就是你了!他总怕女生那边有人为了你干脆退学做家庭主妇去……”
“噗……咳、咳咳……!这是什么话!我一个人难道能娶几个班的女生吗!”萩原研二差点把嘴里的汤咳出来,“而且我那时候也没有真的跟哪个女生发展出超越友情的关系吧?!”
松田阵平一脸“这就不一定了”:“那可不好说。你忘了那时候每次参加联谊,到最后都是你一个人带走一整桌女生的联系方式?我和景旦那、zero不在意,班长有女朋友基本不参加这种活动,但不代表其他人也不在意啊。”
“可恶!果然那时候有人在背后编排我吗?我就说怎么有阵子教官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充满了警惕不说,还总是说一些莫名其妙、让我离女生们远点之类的话,原来是听信了谣言……”萩原研二神情变得险恶起来。
“……不,我觉得那也不能算谣言吧……”松田阵平虚起眼,“我看萩你才是应该给我有点自觉——你以为教官对你的警惕真的只是因为别人背地里编排了你两句?”
“这个嘛……”萩原研二不自觉陷入了沉默。
“……噗。”阿纲在一旁听着听着,突然噗哧一下笑出声来。
见对面的两人闻声齐齐扭头看向自己,阿纲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抱歉抱歉,因为听你们聊天听得太开心了,忍不住就……”
“哎?不会觉得无聊吗?”松田阵平挑眉,“毕竟说的都是些你不知道的事,中间出现的也都是你不认识的人……”
阿纲摆手,“不,正相反哦,松田警官。”
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扩大。
“不如说,正因为是我不认识的人、不知道的事,才会觉得有趣。”
那是一段除了当事人本人,其他人只能通过所谓的“外传”的零星描绘,才能得以窥见一鳞半爪的,被尘封的过往。
如今能从这两人口中得知更多不为人所知的奇妙细节,阿纲真的感觉这份“谢礼”他收得太值了。
他托起下巴,笑容温软:“而且我不是认识松田警官和萩原警官你们两个嘛。所以,也不算完全是陌生人的事吧?”
松田阵平闻言怔了怔。
接着,他像之前萩原研二做过的那样,抬手越过身前的餐桌,重重揉上了阿纲那头看上去就很好摸的柔软棕发:
“很会说话嘛,小子。”
说着,这人脸上露出了兴致盎然的神色来:
“既然如此,那再多说点我和萩的警校回忆给你听也不是不行。”
“不过嘛……”
“不过……?”阿纲保持着被人揉头发的姿势歪了歪脑袋。
松田阵平声音蓦地压低下来:
“不过,作为交换,在听完这些‘有趣的回忆’以后你也要告诉我——”
“那颗被你‘冰封’起来的炸弹,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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