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村里面的人该劈柴的劈柴。该出去干活的也都出了村子。这马夫媳妇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
“哎呀!这怎么睡得是这么累啊!”马夫媳妇抻了个懒腰,顺便挠了挠已经粘连在一起的头发。摸索着取来那件油光锃亮的棉袄。起身走向了厨房。
又在灶坑里点了把火烧了一些热水,就在这锅里开始洗上头发了!这梳洗一翻锅里的水也飘起了一层油花。马夫媳妇洗着洗着便想起了昨晚的那个梦,越想越觉得心里说不出来的痒。
“这书生明明我只见过一面,怎么让我梦见了。别说这油头粉面的书生还真是舒服”马夫媳妇想着想着竟然还笑了起来。不由得想起之前与书生的约定。
手里的动作竟也快上了几分。可怜那马夫被扔在院子里连个长明灯都没有混上!虽说这几日没有什么风雪,却是连死了都没有进去家门。
村里面的葬礼一般都是人死以后再生前常住的屋子里用木板搭一张简易的床,让死者躺在上面并盖上白布,下面铺的是死者生前盖的行李被褥。若是像马夫这样横死在外面的,白布上面就要系上一尺长的红布条以告诉前来吊唁的人这人横死在外面。
屋子里不设灵堂,但是要放上贡品。什么倒扣的米饭,蒸鱼,还有豆腐,一盘肥肉,在点燃一盏长明灯。由死者最亲近的人守着。
在外面的院子里设灵堂,放上棺材。人来了需要穿过灵堂进屋给死人磕头,算是见最后一面。若是人横死在外边被拉回来,人们就只能在灵堂前对着牌位磕上几个头万不能进到屋子里面。
这马夫别说贡品了,连个长明灯都没有还在院子里放了这么久。上山砍柴穿的破烂衣服与身体整个冻在一起连同草席就堆放在鸡圈边上。这昨晚马夫媳妇媳妇杀鸡淋上了些许鸡血还有羽毛任谁看了都要感叹一声这马夫可怜。
马夫媳妇收拾好自己,便翻箱倒柜掏出一身还算干净的衣服出门朝着王木匠家里走去。
“王木匠!我老王大哥在家不?”马夫媳妇站在王木匠家门外不敢进到院子里。王木匠家里的两只狼狗冲着马夫媳妇撕心裂肺的狂咬。
“滚进窝里去!这俩畜生什么人都咬。哦!是马夫媳妇啊!怎么来买棺材啊!”这王木匠心里暗暗奇怪平日里这两只狼狗不吵不闹,见了本村的人最多起身叫上两嗓子。今天看见马夫媳妇却是发了疯的一样。
“哎呀老王大哥那个我家男人不是横死在外面了,得弄一个棺材。你看看有没有便宜的,大小什么的无所谓便宜就行”
“你这话说的死人为大,你跟马夫过了这么多年他现在没了你就这么糊弄!”
“哎呀你别管了,你就告诉我有没有吧。”自知理亏的马夫媳妇这次可是不敢跟王木匠撒泼打滚。这二人你一我一语的,最后王木匠念在马夫生前没少帮自己运木材的情分下找了一口差不多的棺材送给了马夫媳妇。
这马夫媳妇见白白得了一口棺材,高兴的哼着小曲便往镇上走去。心里想着省下了一副棺材的钱一会到镇上找个麻将馆打上两圈。
马夫媳妇正走着,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夫人这是到镇上干什么去”书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马夫媳妇身后。
“哎呦原来是你啊!我我我到镇上买点东西顺便打打麻将”马夫媳妇也没想到能够在这里遇见书生,这一见了面总不能说给自己男人买香烛纸钱吧。支支吾吾的只好说是去镇上打麻将。
“不如我们一起吧,我也是想找个麻将馆打几圈”这书生也没有了之前的羞涩好似吃定了这马夫媳妇不会拒绝一般。
“那感情可太好了!我正愁没有伴呢,咱来一起可太行啦。到了麻将馆你做我上家”马夫媳妇眉飞色舞很开心的样子。
这样两人结伴到了镇上,找了一家麻将馆一直打到天黑。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二人在镇上吃了点东西就往回走去。
这一整天二人在拍桌上眉来眼去,根本就没有在意到底打的什么牌。马夫媳妇更是输的兜里面一个铜钱也不剩。
不过这马夫媳妇也丝毫不担心,明天自家男人一下葬又能收一笔钱。拿着这个钱再去麻将馆,至于以后?那以后再说!
“前面就到你的村子了,我就不过去了。”书生又是站在路边一脸笑意的看着马夫媳妇。
“哎呀这么快就到了啊!那行吧你也赶快回去”马夫媳妇还在享受着跟书生这一路的有说有笑不曾想这么快就到家了。
“没事没事,那个麻将馆我经常去。以后你可以到麻将馆去找我”书生似乎看出了马夫媳妇的心思,便极其温柔的开口劝慰。
两个人像热恋当中的情侣一般一步三回头的道别。等到马夫媳妇走远了这书生便又漏出了邪魅的微笑。
“这女人真是好骗!要不是害怕这村里的神婆我还能留你到现在!呸!”这书生朝着马夫媳妇消失的方向吐出了一口浓痰。吐完便化作一只白狐像山里跑去。
这狐妖明显是害怕康神婆在村子里面。就连昨夜忍不住去吸食马夫媳妇的精气也是偷偷摸摸不敢声张。若不是知道康神婆这几日病了,这狐妖说什么都不能进村。
马夫媳妇一步三晃的回到家中,这王木匠白天见马夫媳妇不在家便自己推门进到院子当中送棺材。
王木匠吧棺材放在了院子的正南边。这算得上一个讲究,木匠只管送棺材但不能帮着摆弄灵堂。棺材也只能放在正南边等着主家自己找人放在灵堂上。虽说王木匠不知道这么做为了啥,但是自己学徒的时候就这么学的。
王木匠刚想出院子,转过身就看见鸡圈旁边的马夫。王木匠先是吓了一跳,转而想到这么多天这马夫媳妇的一举一动不由得一股火从心里涌了出来。
“这个马夫媳妇丧良心,这又跑到什么地方了!自家男人扔在院子里不管!”骂着骂着这王木匠想起马夫活着的时候虽说坏毛病多了些,但是也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连小偷小摸都不曾做过。
对他这个木匠也是毕恭毕敬。想到这不由得跪在地上哭了起来。王木匠这一哭,引来了同村的其他人。众人站在马夫家院子外边看着王木匠大哭。
最后还是同村辈分大的长辈进到院子里拉起王木匠离开。马夫媳妇的事情算是在这不算太大的村子里彻底传开了。
此时刚刚回到家的马夫媳妇还不知道白天发生的事情。只是进了院子看了一眼棺材便进到厨房生火做饭,嘴里又哼起了不知从哪学来的下流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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