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见更好的活计被林霜抢了去,便狠狠瞪了林霜一眼,便走开了去。
林念寒牵过林霜的手,朱唇微启,“不用怕,你随我回家便是,以后也是见不着的人。”
林念寒将钱袋子收起,放进竹篮子里,关上店门,便准备回家了。
“小叔叔,你还不回村里吗?”林念寒关上了店门,好奇言轻易为何还不回去,而是跟在她后面。
“濯之嘱咐我好好保护你。”言轻易已经找好了极其好的教书先生,明日便会过来,以后他也不准备呆在村里了,就专门教林念轩一人便好。
“再说,念轩的功课可不敢落下,过些天可便考童生,我得好好盯着。”言轻易呆在村里本就是为了林念寒这个侄女,如今念寒不在村里了,他也不准备在那里了。
林念寒点头,“那便先到我那住着吧。”
言轻易重重地点头,还是有身份好啊!
这下可能光明正大的吃上好的吃食了。
镇上的新宅离平行接街不过几步路,几人慢悠悠地走,也很快便到了。
林念寒很好奇,隔壁不知是谁居住,不管她何时过来,隔壁皆是大门紧闭。
她还想着,若是里头有夫人居住,那她作为新邻居,可要拿上些甜品果脯过去拜访,打个招呼才是。
到了家中,林念寒几人才坐下,林霜便开始准备将家中的家具打扫一下。
“林霜,不必如此忙活,明天再正式干活。”林念寒从篮子里拿出了钱,“最近家里的伙计都是你一个人做,会累些。”
“每月的利钱是六百文,若是你做得好,下个月开始还会再升。”
“这可使不得,要不了这么多的。”林霜连忙摆手,见宅子虽是两进的房子,却瞧着人是少的,平日里也做不上多少活计。
况且吃食方面是主人家亲自动手,她也就帮忙洗洗菜洗洗碗之类的,夜里也可以回家,不用留在此伺候,一月六百文,实在是过高了。
林念寒知晓林霜提前领月钱,家中定是有极其需要钱的事情,索性一月多给了一百文钱,这样下来这姑娘若是个懂恩的,便定会尽心做事。
“若是不肯要,那我便只好另找了人来了。”林念寒牵过林霜的手,将钱袋子放到了她的手上,板着脸一本正经地道。
“如此,那便多谢小姐大恩。”林霜接过了沉甸甸的钱袋子,跪了下去。
有了这钱,奶奶便不用断药了。
“我这里可不兴下跪这套,以后也莫要下跪了。”林念寒最多能接受屈膝谢礼,实在是接受不了动不动便下跪的习惯,“以后也不必在弯着腰,低着头了。”
“是,小姐。”林霜屈膝谢礼。
林念寒嘱咐了明日上工的时间,以及平日里的注意事项,便让林霜回去了。
林念寒坐在大厅,不禁望向院子里。
李濯说过,最次迟今日夜里便会回来,与她一同庆祝新店开业以及入住新宅,还道会送上一份大礼。
无论是何礼物她都欢喜,只是如此晚了还不回来。
难道是京里那边出来什么岔子?
他有了危险,脱不开身?
想到这里,林念寒更是担忧了起来。
“你尽管放心,濯之可是连刀山火海都闯过来的人,他不会有事的。”言轻易想起打战时,李濯曾一人在深夜里,翻过那悬崖峭壁,孤身去那敌军营地。
那时他是才十多岁的少年,便胆识过人,杀伐果决……
林念寒点了点头,“想来,不会有大碍才是。”否则飞鸽传书早到了那院中了。
林念寒正准备将灶火烧起,做上一桌好菜,就等李濯回来了。
就在林念寒转身之际,院中的偏门有了异响。
只见李濯探出了身子,一眼便看到站在大厅门口的林念寒等人。
李濯回头,低声了几句,便走了进来,后面紧跟着一位老人家。
“林姑娘。”李濯扶着老人,走到了厅子处。
林念寒见老人虽华发半白,但却精神矍铄。
只是那剑眉深蹙,身上笼罩着一股孤寂。
林念寒脑中浮现起,儿时那位时常陪伴她玩耍的老人,陷入了深思。
“师父。”李濯扶着林晏南,只见林晏南往日那空洞的眼神出现了一丝光彩。
林晏南站在大厅门口,只见那站着一位眉目如画,风姿卓越的小姑娘,正一脸探究地看着他。
林晏南多年来的绷着的弦,松了下来。
“寒儿。”
“外公。”
林念寒与林晏南不约而同地喊出口。
林念寒快步向林晏南,抱住早已落了泪的外公,相拥而泣。
“外公,您怎如此瘦了……”林念寒扶着林晏南坐定,林念寒拿出帕子,为林晏南擦去脸颊上的泪水。
“寒儿,你受苦了。”林晏南牵起林念寒的手,看了看,本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心尖尖,愣是将一双玉一般的手磨搓成如此,看到如此,林晏南的眼神又暗了下来。
“寒儿不苦。”
林念寒多年来虽是吃多了生活的苦,这些苦足足比不上同时失去女儿女婿与外孙女之时,还要为国家殚精竭虑,保护幼皇登位,确保国家稳固。
“寒儿,当年之事……”林晏南想起当年,小女儿独自回京,失魂落魄地说出了大女儿与外孙女惨遭歹人杀害之时,他多年来始终无法接受痛失爱女爱孙的事实。
后来他派出心腹调查,种种证据指向小女儿之时,他却是不愿相信。
如此多年来他总是要等找到外孙女后,问清真相,他才愿意相信。
“外公……”林念寒实在不忍告诉他的真相,“前些夜里,孙女回家之际,突遭歹人拦截,孙女以为必死无疑,临死之际问了歹人,谁人取我一个乡野村姑的性命,那人说雇主姓林。”
林晏南闭眸,紧紧拽住林念寒的手,随即又松开了来,“寒儿,再给外公一些时日,若真是如此……”
林晏南眼露杀机,“外公定为你与你的母亲亲报仇,亲手解决那孽障!”林晏南心里还是不敢相信,他要再试上一试,若真如此,他不能够对不起无辜死去了的大女儿……
“外公,还请宽心才是。”林念寒柳眉微扬,“外公,我向您认识一人。”
林念寒朝呆坐在圆桌旁的林念轩,始终注视着林念寒的他立即起身走起。
“阿姐。”林念轩早便知晓林念寒并非自己的亲阿姐,早在言先生家中,他在门口听得清清楚楚,但不成想,尽是如此之快,他的阿姐便要认祖归宗,离他而去了……
“念轩,叫外公。”
“外公。”林念轩一滞,却还是叫出了口。
“嗯。寒儿这孩子是?”
“念轩是冷芙姨的孩子,当年便是冷芙姨带我逃出生天。”林念轩既已知晓了真相,林念寒也不再隐瞒着念轩,她准备与外公商量着,收冷芙姨为义女,这样念轩便是名正言顺的弟弟。
“让外公看一看。”林晏南定睛一看,长得与冷芙有三分像,虽然年纪善小,却能看出来气宇轩昂,处事沉稳,将来长大,定是个人才,“是个能成器的孩子,以后可要好好训练才是。”林晏南觉得习武便很是不错,将来做个将军,保家卫国。
“就让濯之教你习武,如何?”
林念轩眼眸一抬,重重点头,他正想习武,可保护阿姐。
“国相爷,那是我的学生,将来可是要与您一样,做文状元的。”言轻易摇着手里的扇子,“再者,我也是上过战场的将军!”
“我是文武状元!”无论多少年过去,林晏南最恨别人说他只是文状元,若不是他年少时上战场,不甚落下无法治愈的病根,他会改当文官才怪!
“就你那三脚猫功夫?我记得当年你可是二十岁来着,且打不过十来岁的濯之……”林晏南对言轻易嗤之以鼻,当年他同时教这两个孩子,偏这位小爷学不上道,只对吃有兴趣,“你就会吃。”
“说到吃,想来外公快马加鞭,晚上定是未好好吃过吧?”林念寒想着京里到这用千里马也得好些时候,不禁心疼起来。
“师父与我都只用了些馒头。”李濯从刚才便被晾在一边,语气有些委屈。
林晏南摇头,“无妨。”
他从知晓孙女还活着那刻起便寝食难安,恨不得火速赶来,只是为了掩人而目,计划周全,他是装病数日有余,这才乔装打扮赶了过来,等深夜里他还得与濯之再赶回去,以免打草惊蛇。
“那念寒去做些简单的吃食,外公将就用些吧?”林念寒倒了杯水,递给林晏南。
“我同你一起去。”李濯跟在林念寒身后,一同去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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