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一看,自己身穿的不是搜查官的长白风衣,而是一身黑色的陈旧西装,像是那种中年上班族穿的。
“我是...”
“六月透”来到自己面前,带着癫狂的表情把斧头挥下。
闭上眼睛,器具的冰冷没有如期而至,再睁开眼睛时,六月透发现自己原地蹲下了,古易也蹲在自己面前,刀插在一边,挥着手挑着眉有些困惑的样子。
“六月?六月?”
“抱歉...老师...我好像...”
六月透按住额头,表情有些痛苦。
“是头疼吗?”古易似无所觉,和六月透的手一起按在她的额头上揉了揉。
突如其来的温暖触感让六月透一愣,缓缓放下手,默默看着古易的脸。
“易,六月怎么了?”
这时候不知和瓜江跑了过来,不知还有些气喘。
“不清楚...大概是赫包的作用,六月很头痛的样子。”
古易看起来也没弄明白,伸出另一只手抚开六月额前的短发,轻按向她的太阳穴,同时问道:
“六月,这里痛么?”
“老师...我没...”
六月透看起来想说什么,骤然又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老师...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可以请您背我回去么?”
“这样么...那就没办法了,改天在练吧,不知帮我把库因克装箱子里我们回去了。”
古易收回手,还不忘把六月透的留海揽回之前的样子,然后在六月面前转过身,把她背到自己身上。
“是是是,就会使唤我,班长大人。”
不知吟士和瓜江久生呢个把自己的库因克装回去,然后一起踏上回程的路。
考虑到明早还有任务要执行,古易练习场地没有选的太远,这样成员们在对战过后可以及时休息,以继续明天的任务。
一路上果不其然不知个古易抱怨他下手怎么怎么重,瓜江偶尔开口拆一下他的台,古易也跟着起哄。
六月透伏在古易背后,静静听着,偶尔笑笑插两句嘴。
闲聊打闹的时候很快回到家,客厅里没看到才子,应该是蹲自己房间里打游戏去了。
古易把六月透背回她的房间,问了一句:“六月你确定没事么?要不要叫地行博士来看看。”
“不用了老师,移植赫包的时候也有这种症状,睡一觉就好了,真是抱歉...本来要进行练习的。”
六月透坐在床边,说到后半段有点惭愧的样子。
“没什么,自己身体最重要,练习这种事什么时候都可以,那我不打扰了你好好休息,如果明天还是感觉不舒服的我帮你请假。”
“谢谢您,老师。”
古易点下头,推门出去,然后慢手关上门,没有直接离开,在门口站了一会,像是在思考什么。
“古副班长。”
过了一会洗漱好的瓜江久生路过,注意到站在这里的古易。
“没什么,我先去洗漱了。”
古易笑了笑,转身下楼,瓜江久生很是疑惑的看了古易一眼,又看了看六月透的房间,没有多管。
不知也洗漱完毕,跟古易招呼一声,打着哈欠上到二楼,今天被古易揍的腰酸背痛,可以睡个好觉了。
古易最后把各处的灯光关闭,他的房间在一楼,回到房间,坐在桌子后面,从抽屉中取出一份资料,上面的头像就是六月透。
他仔细看着上面的文字,轻轻念出声:
“六月透,早年父母被喰种杀害,侥幸逃出,被巡逻的搜查官发现带回ccg,并让其加入搜查官养成学院第二学院初级部。”
平平无奇的,甚至可以说标准的搜查官经历,古易沉吟了一下,抽出另一份档案,这一份被用纸袋密封了起来,签字人是:户影豪正。
户影豪正...古易闭目回忆。
“我记得是六月在初级部的教官,也是六月作为库因克斯的举荐人,他给出的额外资料...”
拆开密封的纸袋,古易把文件拿了出来,那上面的头像还是六月透,只不过旁边的词条变成了——12.14喰种入室杀人案件报告:
·现场确认死者两名,分别为幸存者六月透的生母六月xx以及养父六月xx
·尸检报告确认,死者身上没有出现喰种的咬伤或者赫子贯穿伤,脏器及其肢体无丢失现象,尸体伤口显示致死武器为短利器,如斧头或者匕首
·两者死因都为利器多次碰撞产生的肢体撕裂,以及出血性休克、疼痛休克
·判断喰种杀人不成立,更改案件类型为入室谋杀
·凶器是否找到:否
·是否提取到第三者dna:是,dna测验结果为:六月透,是否有不在场证明:否,是否有其他嫌疑人出现痕迹:否
·事发当日门窗紧闭,监控显示没有外人进入
·在幸存者六月透身上发现多处淤青,疑似长期遭到家庭暴力行为
·在幸存者六月透房间内床铺发现多处男性dna残留,比对对象六月透的养父六月xx,是否符合:是,幸存者疑似遭到长期侵犯
·动机确认且充足,把幸存者六月透列为嫌疑人
·在幸存者家旁河流附近找到疑似凶器斧头,经指纹比对、购买时间、购买人、监控确认
·六月透,疑为杀害养父六月xx和其养母六月xx的凶手,精神状态不稳定
档案到这里就结束了,在烂尾楼时古易发动了一点精神力的压制,本来只是会潜移默化的造成心理压力,没想到六月透所表现的反应让他很在意。
这份档案是不久之前才单独送过来的,没想到了解到六月透那堪称悲哀又怪诞的往事
“精神状态不稳定...”
古易低声重复了一遍最后那句话,他目前这几天是没看出来六月透有什么异常。
把档案重新装回去,古易沉思了一会,最后摇摇头拿出手机。
屏幕显示有一条未读短信,打开看了一眼只有一个地点,其他包括发信人什么都没有。
“你也终于下定决心了啊,月山。”
古易闭目休息,他现在睡不睡觉都无所谓,不过偶尔放空一下脑子也很重要。
时间快速流逝,窗外天色由黑暗过渡到微明,古易站起身伸个懒腰,来到厨房做早餐,做好后古易在桌子上留了张纸条。
大意是自己有点私事要出去一会,让他们先按照昨天的模式巡逻,自己很快回来。
写好后出门,古易升上天空,飞往约定的地方。
在某个咖啡厅中,月山习略带一丝忧虑,静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往日的从容褪去大半。
他点了一杯咖啡,揉了揉眉心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不经意间显露出疲倦。
“嘎吱——”
门被推开,古易面色如常的走了进来,坐到他对面。
“古君,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月山习连忙整理了一下表情,对古易微笑问候道。
“只要不见到你我就很好,话虽这么说,我们最近见面的次数可不少。”
古易懒洋洋的回应。
“被你这么说我可是会伤心的。”
“那还真是我的荣幸,然后呢,今天找我来是要说什么?”
古易其实知道月山习要说什么,也知道自己要怎么回应。
月山习沉默了一会,用斟酌的语气说道:“悠马...是我的仆人,他是因为我才遇上了危险。”
“嗯。”
古易嗯了一声,月山习还以为有戏,喜上眉梢接着说:“古君你是ccg那边的人,所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不行。”
“好,我就直说了,我是想请你...什么?”
古易回答的太干脆果断,以至于月山习有那么一瞬间以为他答应了,顿时愕然。
“我说,不行。”
古易坐直身体,敲了敲桌面。
“我和木嶋式,并不是一个派系,我认识他的时候也是你认识他的时候,我压根不知道木嶋式把人藏在哪里,贸然去打听我就成了入瓮那个人。”
“这是...什么意思?”
月山习没听明白古易的话,紧皱着眉头。
“你还没想明白吗,月山大少爷。”
古易轻叹了一声,说道:“木嶋式没有指明自己的地点,这要靠你们自己去打听,像木嶋式那样的人,如果真想藏的话,你们是找不到他的。”
“所以为了引你们上钩,他会故意散布有关那个悠马的情报,只要你们有动作,就已经上钩了。”
“你是说,他在骗我们?”
月山习一下站了起来,脸上狰狞的怒火差点没压住。
可是古易下一句话又把月山习搞糊涂了
“他没骗你们,那些是真实的情报,你要理解为自负也好怪癖也罢,他喜欢用自己的手段去审问敌人,不是人人都像那个悠马一样有骨气。”
月山习面容抽搐,阴影逐渐在他心中扩散。
“我要说的就这些了,改日再会吧,如果你们还有机会的话。”
古易站起身,帮月山习买了单,向门外走去。
“古易!你真的不帮助我们吗?”
在他身后,月山习低着头,按在桌面上的手紧紧握成拳,情绪有些失控的怒声问道。
“你的人情,我已经还过了,而且你要搞清楚一点——”
古易脚步只是顿了一下就继续往外走。
“——你想保护的东西,并不是我想保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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