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们对三个孩子的日程安排,基本对照着青阳修行学苑,上午“文化课”,下午“实践课”,也正好契合了安淼的每日任务。

    三岁以后,[三百千]终于从计划表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有得学的[四书五经]。

    跟放到现代也依旧大热,时常被家长要求孩子背诵展示的启蒙读物《三字经》《百家姓》和《千字文》不同,四书五经虽然同样名气显赫,但除了上学时必须掌握背诵的那一小部分,没有多少人会专门学习这个,除非是真的喜欢。

    显然,这些著作并不在安淼的兴趣范围内。

    不过还好,对他们来说,这些书的作用并不像对后面克敬书院的学生那么重要,习字、理解以及三观的养成才是他们学习四书五经的目的。

    修行者的三观影响着人的思想和行为,对修仙时的心境几乎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而心境也直接影响着修行的进度。

    三人小课堂在炼体上的进度虽然相差不大,但在文课上的进度,却是天差地别。

    安淼因为对这些缺乏兴趣,所以一直跟着系统的任务走,现在刚开始《论语》的学习;卫长雩前世似乎有基础,四书里的大部分内容都记得,现在更多时候是在装样子;而练兴言,现在刚会写自己的名字,《三字经》才刚刚开了个头。

    正因如此,练沛每天上午都很累,不是因为需要对每个人进行单独指导,而是为自家儿子被别人家孩子甩掉了一大截而导致的心累。

    这对一个对儿子满怀期待但因故缺席了将近三年的父亲来说,简直如遭雷击。

    安淼和卫长雩每天上午唯二的乐趣,就是看练兴言花式折腾自己的老父亲,一向温和有礼的练沛被儿子起到吐血抓狂,但又要努力憋住不能发火的样子真的很有意思。

    另外一个乐趣,就是后面书院里偶尔传过来的不知道哪位先生气急败坏的怒吼声。

    隔了两堵墙模模糊糊的声音反而更加引人遐想,练兴言经常因为跟他们一起猜测先生骂人的原因而被自己的父亲罚马步。

    上午读书氛围比较安静,三个小孩儿不会讨论得太明显,但下午就不一样了。

    炼体阶段,除了用功法对身体进行淬炼,最重要的就是掌握基础的战斗技能,以及武器使用。

    以他们现在的年龄,还不太方便教武器,这部分学苑才是最专业的,练沛也没打算提前,不过,基础格斗能学还是尽早学。

    所以,每天下午固定的一个时辰淬体结束之后,就是跟着练沛学习战斗的基础招式,然后轮流两两互殴。

    这个时候,就需要用到院子里改建的小型擂台了。

    现在,十米见方的擂台上,身着同款同色无袖短褂的安淼和卫长雩正紧张对峙着,汗水划过脸颊,滴落在已经被汗水浸透的衣服上,不动声色的微微喘着气。

    “加油!”练兴言兴奋地叫着。

    安淼率先出手,几步往前跨出,右拳直冲向卫长雩的左肩,卫长雩反应很快,向右一个侧身,一把抓住安淼的右臂,而后伸腿别住安淼的动作,使劲一拉。

    安淼顺着他的力往前一个翻身,转到背后抱住他的腰,往前一扑。

    卫长雩力气比安淼大,重心也稳,安淼只把他推得往前跨了一小步就立马稳住了,但安淼的双手依旧环着他的腰,且明显早已预料到他不会被推倒,一条腿已经到了他的□□,只差一个勾的动作就能放倒他。

    卫长雩立刻弯腰,用手捉住安淼伸过来的脚,向上一提。

    安淼侧身倒地,卫长雩也被她带着倒了下来,压在她身上。

    “厉害!小雩哥哥加油!苗苗加油!”练兴言一个人也要将气氛带起来。

    “结束了吗?”练沛在台下凝视着他们,脸上做不出任何表情,练兴言也默默禁了声。

    听到他的声音,安淼用腿压着卫长雩的腿让他不能轻易站起来,松开手去抓他的胳膊。

    卫长雩当然不会让她轻易得逞,轻轻一个翻身直接躺到安淼身上,安淼惊呼一声,腿也不自觉松了一下,卫长雩迅速挺身坐起,在安淼起身之前跨坐到她的腿上,压住膝盖,俯身用手按住她的两只胳膊,安淼整个身体都动不了了。

    “算了,起来吧。”练沛无奈道。

    这种场景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安淼、卫长雩和练兴言三个孩子中,练兴言现在还只会挥拳头,知道使用招式技巧战斗且实力相近的只有他们俩,但两这两个人吧,一打起架来就莫名其妙变得黏黏糊糊的。

    并没有任何暧昧的意思,只是安淼和卫长雩打的时候,总喜欢把对方往地上带,每次战斗总是以两个人在地上滚来滚去作为结尾。

    两人的气焰都很嚣张,打起来也拳拳到肉没有一丝留手的意思,但一旦滚到地上……

    安淼和卫长雩自己也知道这种情况不对,但每次打到后面,心里一急就习惯性的把人往地上带。一开始是安淼一个人的毛病,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卫长雩也变成这样了。

    不过,他们俩单独跟练兴言打,或者跟练沛对练的时候,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一个是压着打,一个是被压着打。难道是实力太过接近的缘故?

    练沛弄不清楚,安文泓他们也不清楚,只知道这个毛病不好,得改。

    倒是怀惜知道这个情况以后,悄悄问了卫长雩一句:“你是不是喜欢阿苗妹妹啊?”

    被卫长雩义正言辞的反驳了回去。

    其实,就算卫长雩说喜欢,怀惜也不会多想什么,只会当他想跟安淼做朋友,跟她好好相处,反倒是他完美理解了母亲的意思后反驳的“不喜欢”,让怀惜以为他把妹妹当成了竞争对手。

    即使平时的关系好得不得了,也不耽误在课业上竞争不是?

    这个错误的认知,导致她往后好多年都不敢直接问儿子安淼的成绩。

    当然,这都是后话。

    现在的安淼和卫长雩,正在承受着练沛的“悉心教导”。

    “被控制之后,你不是还有一只胳膊和两条腿吗?除了抱腰就想不到其他应对方法了吗?”

    “有。”安淼低着头小声道。

    “还有你,明明知道可以翻身,为什么倒下之后就没有动作了?是不是还可以站起来?”

    “是。”卫长雩也低着头。

    “明明能想到其他应对方式,战斗的时候却想不起来,马后炮有什么用呢?遇到危险了,敌人能让你反思过后再来一次吗?”

    “不能。”

    练沛也只能说到这儿了。

    他也看得出来,两个孩子自己也不想这样,今天战斗的前半截,他们表现得都非常精彩,出手迅速果决,应对得当,同时也很注意地减少了贴身动作,后面的“失控”,也有累了的原因。

    知道问题在哪儿,也有改正的心思就好,孩子还小,慢慢来。练沛暗暗想着,“你们休息吧。”又转头看向不争气的儿子,“你,过来上课!”

    练兴言兴冲冲的爬上擂台,在练沛面前站好,练沛也开始了基础招式动作的教学,慢悠悠的摆动作,纠正动作……

    练兴言对枯燥的文课兴趣缺缺,但对下午的武课却往往兴致高昂,就算每天被亲爹和小伙伴压着打,也不见一点失落的情绪。

    当然,更多的还是因为他不懂事,对这种比较和落后还没有意识,不知道他长大了,懂事了,是不是能一直保持着现在的开朗乐观。

    安淼和卫长雩盘腿坐在远离擂台的屋檐下,太阳照不到的地方,从目不转睛的盯着练沛的基础教学默默复习动作,到疲惫袭来眼皮打架呵欠连天,只用了不到一刻的时间。

    “我就没这么努力过。”卫长雩木着脸,小声说了一句。

    安淼没多想,笑了一下,“看出来你以前没学过了,因为我也没学过,我们的进度一样。”

    卫长雩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一扬,叹了口气,“唉!前文艺男青年,现在居然得靠武力生存,物非人也非啊!”

    “文艺男青年?我怎么不觉得?”安淼可不会相信这个说法。

    “为什么不觉得?”卫长雩意外,“我四书记得这么熟,还不文艺吗?”

    安淼奇怪的看着他:“四书记得熟怎么就文艺了?你的不喜欢不是表现的很明显吗?我倒是觉得,你对打架的兴趣比读书多多了。”

    卫长雩跟安淼对视了一会儿,抿了抿唇,“也许吧!”转回头,小声说:“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

    安淼偏头看着他,“你,之前,多大年纪啊?”最后一句特意压低了声音,语气中有些好奇,也有试探。

    这两年,两个人都很默契的没有问过对方“以前”的任何事,身份也好,年纪也好,“时空”也好,最多也就是日常的交往中暴露出来的性格、喜好、为人等等,而且,大部分都是安淼,卫长雩那边,除了性格,好像没有表现得更明显的东西了。

    其实两个人都没有特意隐瞒自己的“外在”特征,只是目前他们能接触的东西太少,很多东西都没法表现出来。

    听到安淼的问题,卫长雩略有些不自然,一只手撑住脸,刚好挡住安淼的视线,“以前,十八。”

    安淼神色一动,“这样吗,跟我差不多。”

    卫长雩睁大眼睛看向她。

    “我十七。”安淼的语气还挺自然。

    从对方的表情神态以及小动作,两个人都猜到,对方应该是“死后穿越”,而不是“睡一觉醒来发现穿越了”这种“不讲理”的情况。

    但也正因为这样,两人的年龄也代表了两人的“死亡”都不算“正常”。

    相近的年龄,往往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大概也是这时,他们才算真正“闯”进了对方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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