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托尼是被食物的香气唤醒的,持续一段时间的头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久违的睡眠而缓解,至少他觉得脑袋轻松不少,睁开眼,头顶是熟悉的天花板,他在工作室?身下的触感……记忆回笼,他昏迷前一秒想到了“神仙教母”,然后有人接住了他,在叫他的名字。

    “唔……”他抬起手按了按太阳穴,突然耳边传来有人吃东西的咀嚼声,顺着声音看过去,姜悠一手拿着汉堡啃着,另一只手举着在空中的全息屏划动着,她在看斯塔克工业最新出的高科技产品。

    托尼眨巴眨巴眼,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不是幻觉,哑着声音说道,“你来了。”

    “先生,你觉得怎么样?”贾维斯的声音响起。

    姜悠一惊猛地回头,“醒了?还好?”

    “你不是幻觉……”托尼转过身,腿垂下来,放在地板上,他弓着背,双肩塌下,整个人看上去颓废极了,和那个聚光灯下光鲜亮丽的巨星完全不同,“一点不好。”

    姜悠抿抿嘴,举着的手收了回来,全息屏消失,她垂下眼,叹口气,又勾起嘴角,端起放在桌边的盘子,“牛排?或者芝士汉堡?双倍芝士哦。”

    托尼抬眼看过去,俊美的脸上神情好了些,但脸色没有缓解,他正要说什么,忽地,嘴唇发乌,双手猛地撑住桌边。

    “托尼!”姜悠放下手中的东西,冲到托尼身边扶住他,“你还好吗?”

    “小姐,先生需要换能量板!”

    姜悠看着托尼目光示意的地方,迅速跑过去,桌面上放着一个看上去像雪茄盒子的大木盒,打开后,里面并排放着六片能量板,她抽出一片就往回走。

    “给。”她靠近托尼,扶住他的背。

    托尼喘着气,半靠在姜悠的肩膀上,衣服撩开,取下胸口的反应堆,背面的接口打开,露出正在冒烟的能量板,空气里顿时有股奇怪的味道。

    姜悠皱紧眉,帮着他把新的能量板塞进接口里,想要用手接过冒烟的能量板,但托尼躲开了,扔到了一边,手中的反应堆接口自动闭合,重新安装进他的胸口,直面这样的场景让她有点不适,毕竟胸腔开了个洞,“疼吗?”

    反应堆重新运转,血液流通,托尼的气色缓缓变好,他抬眼,视线和她相对,能清楚看到彼此眼眸里自己的倒影。

    “怎么?”姜悠看托尼直直地盯着自己,也不说话,疑惑地问道,“反应不良?”

    托尼无力地笑笑,眼角的细纹微微皱起,他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就是心情莫名其妙的轻松很多,“没什么,我饿了。”

    “啊?”姜悠有点愣,她偏着头,望着突然笑容满面的托尼。

    “我说我饿了,拜托,贾维斯,我睡了多久?”托尼撑着桌边站起来,活动一下自己的肩膀,目光扫过自己的工作室,炫耀地说道,“看到么,我的研究,是不是很棒?”

    “先生,你睡了四个小时。”

    “wow,”托尼偏偏头,冲着姜悠眨眨眼,他朝着刚刚姜悠放下纸袋的地方走过去,“足够了,我的芝士汉堡呢?”

    “睡四个小时你觉得很不错?”姜悠跟着走过去,抓起装着自己还没吃完的汉堡包装纸,将盘子后面的纸袋递过去,“托尼,你太拼了,好么?”

    托尼接了过来,打开纸袋,扯开包装纸,大大地咬了一口,“e……太棒了,双倍芝士。”

    姜悠也打开包装纸,咬着汉堡,“太腻了,还是不要芝士。”

    “不可能,”托尼挑挑眉,他不想争论这个问题,话题一转,“你是被我召唤来的。”

    姜悠伸长手,从桌角拿起柠檬汁喝了一口,喉咙舒服很多,两人并排靠在桌边,吃着东西,“哪次不是?”

    “我的意思,我召唤,你出现,”托尼咽下汉堡,目光却四处打量,“小笨手,我的水呢?”

    正在角落里“奋斗”的小笨手听见主人的声音抬起机械臂,钳子露了出来,又转了过去,夹着装着绿色的瓶子咕噜咕噜地开了过来。

    “哈哈,”姜悠看到那熟悉的颜色,笑了起来,“那会很棒。”

    “嗯?”托尼看到送到眼前的瓶子,突然也反应了过来,“你尝过了?”

    姜悠不可置否。

    “虽然我平时也试过叫你,但不成功,所以成功的这几次一定有规律,”托尼皱着眉喝着绿色的菜汁,“贾维斯,记录下来,所有。”

    “好的。”

    “等等,”托尼命令道,他看向姜悠,等着她的反应。

    “怎么?噢,”姜悠反应过来,耸耸肩,“没关系,我一直也很好奇,这其中的缘由。不过,比起我,你呢?你现在的情况很糟糕,钯中毒?”

    “目前还能控制,”托尼咀嚼的速度放慢,心里有点没底,近来的研究并不顺利,他试过所有能替代钯元素的金属,结果都很糟糕,“我总会找到解决办法。”

    “需要我帮忙吗?”姜悠想到自己研究室里的“合作伙伴”医生,虽然知道剧情里,托尼找到他爹给的提示造出新元素,但在此之前他颓废放纵自己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应该不是如电影那样一个小时能解决的。

    “你在怀疑我的能力,神仙教母。”托尼团起手中的包装纸随意一扔,纸球成功落入垃圾桶,他做了一个耶地姿势,然后快步走到自己的战甲前,“瞧!我的新改良,非常棒,对吗?”

    姜悠听出来他在转移话题,也走了过去,“当然很棒。但是托尼,钯中毒不是小事情,贾维斯说你一直不眠不休,你在过度消耗……”

    “你在教育我。”

    “不,托尼,我担心你,好么?你的身体,你看你最近的那些数不清的party,你应该还满世界跑,对吗,这不是好的缓解方式……”姜悠追在他的身后劝到,“那些新闻,托尼,你在听我说么……”

    “我没想到你也对我说这样的话,”托尼双拳砸在面前的箱子上,满脸写满了不耐烦,“无聊。”

    “什么?!”姜悠站定在他身边,“托尼,不要这样,你的身体问题很重要……”

    “无聊,无聊,无聊!”托尼偏过头,厉声打断她的话,像是被踩到痛脚的猫,“如果你一直纠缠在这上面。”

    姜悠皱紧眉,气血上涌,双手发麻,这几天被关的经历和新消息让她头痛和不安,如今被托尼的态度一激,整个人喘着粗气,她想骂回去,但残余的理智告诉她冲动之下的言语并不会让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

    “托尼!”她咽了咽喉咙,闭上眼,咬紧牙关,“你确定要这么跟我说话?”

    “什么,”托尼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这段时间接连不断的失败带来的烦躁又一次涌了上来,“你找错对象了。”

    他站直身,抱肘在胸前,转过头看向身边的她,声音变得上扬,“我怎么了,觉得你不是很相信?你在怀疑钢铁侠的能力?啊哈,你……”

    “托尼!”姜悠抓住他的手臂,止住他的话,“呼……你太敏感了……”

    四目相对,托尼这才发现姜悠的状态并不对,可是情绪不受控,条件反射的话说了出来,“敏感?!嗯哼?!你开什么玩笑!我敏感,well,well,贾维斯,你的爹地被谁说过敏感。”

    “先生,小姐并不好……”

    “贾维斯!”姜悠呵住贾维斯的话,“托尼,看着我,别这样,我没有别的意思。”

    托尼闭上嘴,有点狰狞的表情缓了下来,他直直地望着姜悠,他懊恼了。

    “我们都不好,托尼,”姜悠叹息道,她避开托尼的目光,心里莫名地有些委屈,突然不知道未来该怎么走下去,是太累了?“我想,我现在不适合留在这里,托尼,你好好想想,别这样……”

    你不能出事,如果托尼斯塔克出事,是不是这个世界会崩塌,是不是她做的任何事情都变成徒劳,如何回家……噢,不,我这是在利用他么……我这是怎么了……我在想什么……

    姜悠复杂地看回去,托尼焦糖色的眼眸里现在都变成了担忧,他就这样站在自己面前,活生生的人,脑子里一阵恍惚,眼前有点失焦,“不,托尼,我需要点时间,整理一下,先这样,我走了。”

    她不等托尼回忆,果断激活手链,蓝光一闪,姜悠消失在原地。

    工作室在同时电频剧烈波动,瞬间,豪宅的电被冲击破坏,彻底断电。

    “fk!”手臂上的暖意消失,托尼单手揉脸,他都说了些什么,没隔半分钟,工作室的灯又亮了起来。

    “先生,备用线路已启动。”贾维斯的声音响起来,“磁场能量异常。”

    “贾维斯,她怎么了?”托尼冷静下来,他这时发现到姜悠的异常。

    姜悠整个人砸在椅子里,眼前一片模糊,她深深地呼吸着,感觉好一点后才发现她回到了熟悉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没人,灯也关着。

    她这是怎么了,情绪化这么明显,仅仅是因为被关在密闭基地的关系?她刚刚的思绪是乱的,思维完全不受控制,而且可以说是莫名其妙……

    她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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