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川听出来自己好友的某些意思,但是这种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比起天赋这种东西,有时候抱有那种发自内心的尊重和喜爱才能做好某些事情,单靠熟练的技巧是表达不出来那些东西的。
“澜儿,学业未成,有时候多出去走一走看一看或许对你有所帮助。”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现在缺乏的是见识、缺少的是经历,从学画到现在你收获到了怎么铺怎么画怎么用色却没有收获画画最重要的核心。回吧,希望你今日好好琢磨下为师的话。”
辛澜不不甘心不想走还想继续讨问的时候,谢允已经进屋反关上门了。
她只好懵懵懂懂,失魂落魄的被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婢女采春扶着离开,离开之前还不忘给欧阳老先生告辞。
欧阳川摆摆手让她先回吧,见她走后又扭头看向紧闭的房门。谢老友过于精益求精,其实他的那个徒儿已经达到了极少人才能达到的高度,也算的上十分不错了。
什么时候他也能收到一个得意门生啊,说来他人也老了也想能有个徒儿带带,他一身绝学无人继承恐怕等他死了也闭不上眼。
“小姐,今日还去骊山社吗?”采春扶着自家小姐辛澜,走出去后站在路边有些迷茫的样子。
辛澜今日神气满满的来找师父,没想到却是铩羽而归。
“不了,直接回府吧。”辛澜脸色苍白,极为虚弱的摇摇头。
骊山诗社的院子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是在吟诗唱词,就是在挥笔洒墨诗成行十分之热闹。
其中一个角落却完全不与之参与到其中的热闹中去,里面的几位老者或青年人正在点评几位小辈的的画作,其中不乏有大老远闻名而来的大家。
其中一个穿着灰袍留着小山羊胡的安副社长类似管家见了穿官衣的人进来,立马上前迎接笑着询问:“杨捕头今日怎么有空来我们骊山社,莫不是有什么犯人敢来骊山社捣乱来了?”
“不敢不敢,是这样的,最近”杨捕头微微行礼后不敢再四处乱看,摆正姿态立马说明了来意。
“嘶,这个”安副社长摸着小山羊胡子严肃起来,要说画家倒是有。但是这些画家要不就是十分有名望的山水大家,要不就是性子怪异的花草类画家,唯独这个画人像的十分稀少。
唯一一个画人像的还是个退休的皇家御用画师谢老先生,除了皇室岂可随意外借画人像,那是冒犯天颜。没有合适的人选,他寻摸了一圈人后,只好委婉道:“要说能给衙门出些力是咱们骊山诗画社的荣幸,只是没有能够画人像的画师,恐怕帮不了这个忙了”而且这个事情,就算有恐怕人家也不愿意,画画是多么清雅的一件事情,给衙门画犯人的画像像什么样子。
“如果没有画人像的师傅,来个什么随便的画师也成!”杨捕头毫不介意爽朗笑道,至于是不是专业的这个问题,他毫不担心。这个地方出来的画师无论画什么的肯定也比牛师傅还强,更比他们衙门几个粗人强。
“好吧,我带你去问一下吧,我也并不是能够做主的。”安副社长见杨捕头并没有听懂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被直直的顶回来话头,脸色微变,有些尴尬。
杨捕头大大方方的跟着去了。
等到了一间比较大的屋子,而且比较安静完全不像外面那么热闹只有偶尔几声低语,里面的人见安副社长过来,个别已经画好的纷纷起身打招呼,其中一个偏瘦弱长的比较白净的小伙子满脸堆笑道:“安副社长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何兄多虑,这位是杨捕头,来咱们骊山社寻个人的。”安副社长笑着给面前一位何远介绍道。
杨捕头笑眯眯的和对面的人抱拳,二人相互认识了一下。
何远听罢脸色殷勤的笑容收起来,脸色变得淡淡的微微点头,自有一副傲气。
杨捕头虽然心大,但是并不是个什么也看不懂的愣子,见状心下一沉便知事情恐怕不太好办了。
除了何远,其他人也反应过来屋里来人,其中大部分都只是点点头示意打招呼后又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了。
安副社长带着杨捕头第一个就问了下何远的意思,何远纷纷摆手:“自己画艺不精,不敢献丑,恐不能胜任此事,还是问问其他人吧。”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捕头,居然敢到这里来寻人能请的动骊山社的人?真是笑话,也不怕丢人!
何远心里想着脸色也不禁带了点清高,鼻孔都快顶到房顶了。
杨捕头没有多问,脸色淡淡。
安副社长也有些不好意思立马又问了其他人,结果其他人要不就是一声不吭要不就是甩脸子不干。
杨捕头虽然只是小小的一个捕头之职那也是有自己的尊严和底线的,除了县太爷,什么时候被人这样下过脸子,他们捕头是为百姓干事儿的。既是如此,他也不必在这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杨捕头,咳咳,或许还有人没有问到。这样吧,我再给你”安副社长给他们骊山社打圆场道
“既然没有合适的,那在下还是告辞了。”脸色莫名的杨捕头打断安副社长的话,不冷不热道。
“好,好,这件事多有不便了。下次要是有合适的,一定给杨捕头介绍。”安副社长嘴角一直挂着温和的笑,表示歉意道。
杨捕头气呼呼的离开骊山书画社后在大街上又晃晃悠悠的寻摸了大半天,也没有一个能画画儿的人,顶着热辣辣的大太阳不禁嘀咕:“以前有牛师傅在的时候也没觉得画画有多难,怎么他一走,画个画也太难了,更要命的是连个画师都找不出来”
白小棠在柯掌柜像个望夫石一样期盼的眼神下姗姗来迟。
“江大娘子,你可算来了,叫我好等啊!”柯掌柜在门外相迎,看上去十分激动,她亲热的拉着她走进后室。
最近的绣样儿卖的越来越好,甚至绣品都卖到京城的皇室中去了,少东家俨然成了京城中炙手可热的香饽饽,连带着祝氏商行的也生意也翻了好几翻。
现在京城里世家大族家的千金夫人们早已经将这些绣品当做服饰和家中挂饰品不可少的流行趋势了。
“途中有些事情耽搁了。”白小棠看到看掌柜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就知道店里的生意越发的好了,看来她的绣样儿又能卖一段时间了。
临走前,柯掌柜想起之前少东家让她继续拉拢江大娘子的话,开始不动声色的问道:“江大娘子孩子都已经有五岁了吧,怎么不带出来见见人,五年了都会走会跑了。”
“额,孩子比较怕生人,下次吧。”白小棠闻言笑盈盈,摸了摸耳朵解释道。
“说实话,这五年就像一眨眼似的就过去了,我都已经半老徐娘了江大娘子看起来却越发年轻了,真让人羡慕!”说道后面的这句话的时候却是是发自真心的,江大娘子和五年前刚见的时候仿佛一点都没有变,反而看起来更加灵气逼人。
“上次你推荐的那个牛奶浴真的很有用,经常泡澡皮肤是好了很多,下次有什么护肤方法记得再给我推荐推荐,买也成!”
“哪里哪里,都是瞎琢磨的,谈不上钱不钱的,你看起来也和几年前一样,一点没有变老呢反而更加有味道了。”白小棠看着穿金戴银的柯掌柜,虽然眼角处有细纹,但是远看还真看不出来,皮肤还是白腻红润看的出来是经常保养的。
“哈哈,是嘛!还是你有法子,不然我哪儿能保养得这么好。”已经过了三十的柯掌柜哪里不希望有人夸她年轻,二人一番推搡互夸。
趁着气氛正浓,柯掌柜装作不经意般,这几年江大娘子的身世少东家已经打探的差不多,他的夫君被征走一直未归,听说连封信都没有寄回来一封,也没有公婆照佛,一个人辛辛苦苦拉扯孩子,还挺可怜的,实则提着心问道,“不过说真的,孩子都这般大了,不知道江大娘子有没有兴趣入我们祝氏商行?到时候少东家可以在镇上租个宅子,方便回家照顾孩子。”
“啊?!”白小棠笑得眯着的眼睛瞬间瞪的滚圆,“租宅子?”她听了这话瞬间抱起双臂,噔噔噔的往后退了几步,不会是她想到那样吧她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白白嫩嫩的脸。
她承认最近几年她把自己保养的很好,哪怕天天带崽她也没有落下每天的护肤保养,再说了在崽崽自会说话了后便更加省事儿了,不但会帮着她做家务而且崽崽很爱干净特别好养活,除了一些特别的癖好其他的都十分让人省心。再加上不愁吃喝,所以她才没有变得像村里的那些黄脸婆。
莫非这个祝子卿看上她了,想给他自己养个外室什么的?不会吧!
柯掌柜一瞧江大娘子的这个架势就知道肯定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江大娘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她只是想说为了方便照顾孩子,为了让她无所顾忌的进入祝氏商行。
话没说完就看到门口一辆熟悉的马车停下来。
下一秒许久未见的祝子卿十分骚包的从马车上下来,他似乎十分钟爱白色,又是穿了一身月牙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衣服上若隐若现下,随着风的吹动自有一番飘逸。
祝子卿一眼就瞧见了自家店铺门口的令人记忆深刻的江大娘子,他仔细的瞧了眼江大娘子。
她还是以往那般朴素,穿了身素粉的衣裙,只是布料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雾云纱。这种料子轻柔丝滑,穿起来十分舒适,他家的妹妹们最喜这种布料。
头上的发髻还是以往最普通的妇人髻,只不过带了根银簪子耳饰也是很普通的红珠子,但是却衬的她白嫩的脸庞十分水润,泛着莹莹光华。
秀丽柔美的五官,就是多了一份更加清丽的气质。
“完了,完了,不会就这么巧碰上了吧。”白小棠心里的小人疯狂吐槽,她也看到了那个少东家,他似乎比刚见的时候还要气质更加不一般了,她心里不由艳羡。
她怎么保养都保养不出来那个气质,空有一副好皮囊。欸,人生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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