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准备三天的吊唁,因为来的人实在太少,庆王爷过来察看了一番,不想再丢人现眼,于是下令接下来的两天不要再继续了,提前下葬就是。

    管家拿过陪葬的物件给他过目,也被他训斥了一遍,说是准备得太多,景云亭又不能葬在祖坟那里,陪葬规格不用按贝勒爷的规格,每一样都划去了不少。

    如此,景云亭整个后事都算是从简的事除了请的那些法事道士,其他都是减得不能再减了,听说在他头七那天王爷府也要来一场,看来庆王爷这次是铁了心,就算是景云亭的鬼魂也不愿见了。

    其实景云卿倒是觉得他多虑了,他身上杀气那么重,性格又专横,即使景云亭成了鬼魂想要靠近他,估计也无法近身。

    处理完大哥的丧事后,景云卿总算得了空,见母亲在顾初言的照顾下,气色也渐渐好了,还能出门走动走动。

    说起来,他这个做儿子的,还没带母亲去街市上去逛过,到底还是女人贴心一些。

    他想着顾初言不是一直想要匹马吗?听说马场那边刚进了一批不错的马,不如就带她过去选一匹?

    景云卿一边想着,一边到了顾初言的房间外,正要敲门,不料她和云雀正巧要出门。

    看她兴高采烈的样子,连他都忍不住扬起嘴角,“怎么?你们这是要出门?”

    “不是啦,我们就去门口。”

    顾初言显得很焦急,直接把景云卿扒拉开就出了南苑,得不到答案,他只得转而问云雀缘由。

    “小姐的一个朋友给她送了匹马过来,她着急去看,不好意思啊,贝勒爷,小姐不是故意冲撞您的,她一向都这样,有什么新鲜事总是迫不及待。”

    景云卿点了点头,表示知道,这些时间相处下来,当然已经清楚她的性子,不过他觉得云雀回答得不够具体,又开始追问了,“是什么朋友送的?”

    “我也不太清楚。”

    云雀想了想还是不要告诉贝勒爷的好,毕竟跟小姐飞鸽传书的是个男子,他知道了总不好。

    本来还想着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被人抢在了前头,景云卿哦了一声,觉得有些扫兴,就转身去喂呼哧去了。

    云雀捏着手,看着贝勒爷好像不太高兴地样子,又补充道,“小姐说是个普通朋友送的,知道她想要匹马就派人送过来了。”

    “哦?看来他们最近在联系?”

    “啊?”

    “据我所知,你家小姐也就是最近看到呼哧,又去了马场,才想要自己的马,之前她在相府要是有这个想法,应该早就实现了。”

    是啊,老爷那么宠她,应该早就安排了。

    唉!云雀真拍自己两嘴巴子,多说什么呢?她虽然尽量避重就轻,却还是被看穿了。

    贝勒爷的脑瓜可是出了名,不是一般人的聪明,才听了几句话就参透了其中她不愿多说的情况,云雀只得又低头心虚地答了一句不太清楚就转身忙自己的去了。

    没一会儿,当事人就回来了,听到院子里的马蹄声景云卿第一个从书房走了出来,想要看个究竟。

    顾初言一见到他,就抢着给他炫耀,“你快看,这匹跟呼哧一样,也是汗血宝马,而且全身是我喜欢的白色,你看看这身型流畅又帅气,是不是比呼哧还要好看?”

    可不是,还是匹公马呢,景云卿不动声色地围着那匹马饶了一圈,对于马的来处,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端倪。

    “你这位朋友可真了不起,在我印象中,像这种品质的好马,即使在贵族宗亲里也很难有一匹,一般体型的汗血宝马,性子灿烈,要驯服了才能真的驾驭,比如,呼哧这种。而像你手里牵的,不仅性格温驯,又体型适中,不挑人,实在是少之又少,称得上是马中极品了,有机会一定要带我见见你这位朋友,让我也长长见识。”

    听到景云卿居然要倚仗自己的朋友给他长见识,顾初言别提多高兴了,刚要脱口而出对方的名字,云雀连忙咳嗽一声想提醒她。

    不料顾初言压根没听出她的暗示,直接脱口而出,“上次你差点就见到,在京郊半山腰那次,记得吗?当时他也在的,只是你走得太快,我没来得及跟你介绍。”

    果然,跟他猜的一样,为了更加确定,景云卿再次开口试探,“要不明天你约他到府上,他如此慷慨,送了你这么贵重地礼物,自然要当面答谢。”

    “那只怕还要过两个月,他现在陪他姥姥去了,等过两个月,梅花开的时候,他就会回来带我去北地踏雪寻梅了。”顾初言一边宝贝的看着自己的马,一边没心没肺的回答,都快急死一旁的云雀了。

    说着这个,顾初言还特意补充了一句,“在这之前,你快教我骑马,到时我就可以骑马去了!”

    顾初言越说越开心,把他们的计划都说完了,“他还说,到时找棵小的回来,送给我爹。”

    “连你爹都照顾到了,你这位朋友可真周全。”

    景云卿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夸赞,也就顾初言没听出来,已经在小院里四处查看起来,又过来跟景云卿提议,“你能叫人帮呼噜在这里也建个马厩吗?把他和呼哧两两相望,说不定还能培养出感情,生个小汗血宝马来。”

    这才刚来,就开始想这么多了,景云卿真是服了她。

    “呼噜?它的名字?”

    “对呀,你仔细听,跟他的呼吸是不是有点像?”顾初言说着又凑近马脖子去听。

    按理是不会有这种声音的,景云卿皱眉看着那匹马,眼睛微闭,马尾不像呼哧那般有活力,看样子这马有可能生病了。

    “我看它好像不太适应这里,要不你让你朋友先把它收回去,等你学会骑马了,再让他送过来?”

    听到景云卿这么说,顾初言立刻宝贝的把那匹马牵走,绑在了一旁的大树上。

    “我看你就是不想帮我,我自己照顾它就是了。”

    顾初言冷哼一声就拉着云雀出了门,看样子是给呼噜买草料去了。

    景云卿耸了耸肩,回头看着那匹马,有些犯难。

    这么好的马,见死不救,似乎太可惜,关键这顾初言还没高兴一会儿呢,他该怎么办呢?这没心没肺的顾初言可真是给他领回了个烫手山芋。

    此刻宫里的芸贵妃正在因为景容煕把那匹马送到庆王府而发脾气。

    “十四他真的这么做了?”

    “听四叔的人说马匹已经送过去了,可能有了前车之鉴,这一次十四爷特意绕开四叔的人,自己另外请人送去的庆王府。”

    “真是胡闹!他平时差人送个点心,送个茶点也就罢了,这样的马除了本宫这里,京城里有的府邸可是屈指可数,一旦有心人看了,过问起来,难保不查到他那里去,他怎么做个事就没点心思?”

    本来以为顾初言嫁去了庆王府,又把十四送去梨山,这两人应该要断了联系才对,却不想才不过一个月有余,他就把这么珍贵的马送去了庆王府的府上。

    “娘娘不必担心,这两天庆王府因为大贝勒的事正焦头烂额,属下想也许他们还没在意到,而且您放心,那马送去时我们动了些手脚,预计过了今晚,也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听到属下的报告,芸贵妃还算松了口气,“不错,这次你们倒是提前做好了准备。”

    “娘娘过奖,这次大贝勒的死,庆王府可谓元气大伤。”

    她这群属下除了忠心,还是愚钝了些,芸贵妃冷哼一声,“在庆王府,大贝勒那个草包,从来都不足为惧,真正厉害的一直是庶出的那个景云卿,这马到了他那里,只怕马上就要引起警觉。

    不过听说因为他和他母亲从小到大在庆王府受尽□□,他和庆王爷并不像表面那么和睦,我想他应该不会多管闲事,毕竟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个时候得罪了我,对于羽翼未丰的他没有好处,相反的,他要真是个聪明人,就该把这事当作不知情,卖我一个人情才是。”

    听到芸贵妃的话,她的属下有些不解了,“照娘娘所说,既然这个景云卿这么厉害,他爹又有夺嫡之心,您为什么还要撮合庆王府和相府结亲?他们不是锦上添花,我们的对手又更加强劲了?”

    “有些事是不可逆的,有舍才有得,再说了,相府早已经千疮百孔、岌岌可危,没什么好惧怕的,反倒是他们再娶了其他有实力的人家,我才要担忧呢。”

    说到庆王府,芸贵妃又想起一件高兴的事来,“你大概还没听说,王妃的娘家如今填补自己的亏空都不及,这下庆王爷有的头疼了。”

    “属下愚钝,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说王府这些年得的封赏也不少,王爷已经到了这个年纪,累积下来的良田、地段、商铺应该不少了,他现在还像年轻时候要倚仗王妃的势力吗?”

    芸贵妃听了属下的话,不屑道,“他若是甘心做个闲散王爷,倒也能逍遥快活,可是他偏偏不甘示弱,得寸进尺,瞎蹦哒就不好说了。”

    对于这件事,芸贵妃早就派人打听过了,这些年,庆王爷仗着山高皇帝远,在边境招募了不少不在册的兵马,而这些人又不能在朝廷拨付军饷。

    他野心太大,在边境地区强召壮丁不说,更是和当地官员勾结,坑害百姓,谎报军情,不仅坑朝廷,连百姓也是民不聊生,要不然怎么也不会有这么些流民要上访到京城这里。

    可伶他们还没见到王上,就被庆王爷阻的阻在路上,其余的还在上次景礼的婚礼上作乱,当了他的棋子,直接把提出削蕃、觊觎他手中兵力的太子给摆了一道,稳住了自己的重要地位。

    芸贵妃想着自己接下来要下的这部棋,眼里掩不住的得意,“庆王爷这个老狐狸以为他得了相府这位亲家,有什么了不得的,接下来我要让他亲眼看到她儿媳妇的娘家相府,是怎么和王妃的娘家司徒家族一样没落的。”

    这同样的挫败感可不是一点点的打击人,芸贵妃光想想庆王爷那有苦说不出的吃憋表情都已经心情大好。

    等笑够了,芸贵妃凝神看着那笼残月,仿佛看到了自己永远填补不了的残缺过去,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在那座枕冷衾寒的冷宫里,她是怎么失去自己的孩子的!这个杀子之仇她报得已经够迟了!!

    在这些波云诡谲的漩涡里呆久了,她已经深刻懂得,要人性命何其容易,让人活在经久不息的痛苦里才是最大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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