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男人的声音,  走在她前面俞悦、周胜男几人也回过头来。

    俞悦和周胜男也跟着朝男人行礼:“师父。”

    竹师兄,与搀扶着竹师兄的温柏岩,则躬身道:“剑君。”

    竹师兄瞥了一眼荆戎,  示意他跟着一起行礼。

    半妖少年见他眼色,  也学着做了个手势,弯下腰:“剑君。”

    黎昀望了一眼少年,  目光落在他的兽耳上一瞬,又收回视线。

    他朝着众人微微颔首,对南絮道:“你今日未去赤丹峰。”

    南絮小声提醒他:“师父,今日休沐。”

    南絮忽然就懂了刚才那股心虚感是从何而来——

    仿佛自己逃课去喝酒被教导主任给抓了一样。

    苍天可见,  不是她故意逃课,而是今天放假啊!

    你们剑修的卷王属性还真是刻入dna哦。

    连放假没去上课都要被盯梢。

    “是我疏忽了。”

    黎昀很快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又淡淡道,  “你喝了酒,明日勿要迟到。”

    南絮原本醉着,被他站在背后这么一吓,酒都醒了一半。

    她道:“师父,  我不会的。”

    “还有你们。”黎昀看向俞悦与周胜男,  一视同仁,  “剑修应当少饮酒。饮酒使人麻痹神志,持剑不稳。”

    周胜男神情一凛:“是,师父。”

    南絮半醉着,  突如其来脑抽一下:“师父,那话本子中为何有酒剑仙呢?”

    黎昀掠了她一眼:“你也知道那是话本子。”

    南絮一懵:“……哦。”

    俞悦差点没憋住笑,强忍着没笑出声。

    对着一个醉鬼,  黎昀徐徐道:“我的确见过饮酒助兴的剑修。他剑术高超,  生平极为嗜酒,  唯有饮酒时才能使出自己的修为。”

    南絮像是在听说书一样,好奇道:“然后呢?”

    黎昀道:“然后他被困于一秘境,喝光了所携带的酒,面对一妖兽时心生怯意,自尽而亡。”

    南絮:“…………”

    她的酒彻底醒了。

    大半夜的不要给小孩讲鬼故事啊!!!

    南絮垂头丧气,又感到了一个神话的破灭。

    黎昀道:“嗜酒,与依赖丹药、法宝、符箓没有任何区别。外物越多,本心越乱。剑修,持剑即为本心。”

    周胜男忽有所悟,长长作揖:“多谢师尊教导。”

    黎昀看向她:“这半妖是你领入踏雪峰的?你可知,太玄宗不允许外人久留。”

    周胜男心下一沉,不知该如何回答。

    竹师兄站了出来:“剑君,这小孩是我捡回来的,由我照看着。”

    “剑君,你知道,我人老了,没什么爱好,”竹师兄乐乐呵呵地笑着,把周胜男和荆戎都护在身后,“就是爱捡一些孩子回来,从前也捡过不少。”

    黎昀道:“从前那些与眼前这个不同,莫要触犯了太玄宗的宗规。”

    竹师兄道:“我明白的,剑君。”

    黎昀点头:“我知道你有分寸。”

    他乘上纸鹤,飘然离去。

    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俞悦道:“剑君这是……要赶阿戎走?”

    俞悦向来容易和人处好关系,这会儿已经和荆戎关系处得不错,不自觉地维护起他来。

    温柏岩常年在记事堂,人情练达,却从黎昀口中品出了不同的意思:“剑君的意思,怕是提醒你们,若是要留下他,就尽早将他由外人变为太玄宗的人,否则会惹来麻烦。”

    “是啊,”竹师兄笑道,“剑君最是心善。”竹师兄绝口不提会遇到什么麻烦,周胜男却沉默不语。

    她粗略读过太玄宗的宗规,太玄宗虽然门风开放,但也向来禁止外人在宗内久留,尤其是在太玄宗的内门——

    一来防止内门进入邪修魔族的探子,窃取宝物;二来防止某些弟子领进来作风不正的人,败坏门风。

    人族修士尚且如此,何况荆戎就身份又如此敏感……

    竹师兄是好人,周胜男却不想让竹师兄被他拖累。

    她看向荆戎:“你已休整一日,养足精神,我昨日便说过太玄宗不养半妖……”

    “胜男小友。”

    竹师兄打断她:“我与荆戎这孩子很投缘,我年纪大了,需要一人养老送终。”

    竹师兄也看向荆戎:“我想收你为义子,你可愿意?”

    荆戎耳尖动了动,反应极快,当场跪在了竹师兄的面前,给他磕了三个响头:“多谢义父收留我!”

    “好孩子,”竹师兄伸手扶他,“你起来吧。”

    南絮看着竹师兄枯柴一般苍老的双手,心头酸酸涩涩的。

    要是她足够有本事能够护住荆戎,也不必沦落到让竹师兄出头,帮她收留她的亲人。

    南絮憋着一股气,很是难受。

    周胜男心中也不好受。

    她的本意只是救下一名少年,她花着自己的灵石买下他,自认为行侠仗义,不拖累别人。到头来,却还是需要竹师兄替她兜底。

    她只是踏雪峰一名小弟子,力量微薄。

    竹师兄虽是凡人,却是化神期大能黎昀的剑童,他说要收下义子给自己养老送终,宗门也不会那么不近人情。

    两人都心情不好,唯有俞悦为荆戎能够留下来而感到开心:“太好啦!”

    荆戎跪在地上,遥遥夜风吹过他横贯伤疤的脸。

    他侧头,看向周胜男,又看向一旁的南絮,最后仰头望向竹师兄。

    月光如霜,照亮少年棕黑色的眼瞳。

    他一定会证明自己。

    为了姐姐、小姨……以及义父!

    ……

    荆戎身份的事情就这样暂时得到了解决,温柏岩还在场,竹师兄与他商量,等到明日,他带着荆戎去记事堂,为荆戎领一枚身份玉符。

    有了玉符,荆戎进出太玄宗的大部分地方才不会多受限制。

    温柏岩应下此事,见夜色已深,同众人道别。

    众人各自回到屋内,心事各异。

    南絮回到房间,心情不好,感觉牵连得旧伤也复发了,浑身都疼。

    在她结成妖丹之后,这种疼比起从前的疼痛,已经减轻了许多。但人就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南絮先前觉得自己皮糙肉厚的,这会儿却娇气得不行,十分想念黎昀的怀抱。

    她打了个滚,又跑去了山顶。

    到了山顶的时候,南絮溜了一圈,没找到人。

    屋子就这么大,她找了一圈没看见,烦躁地跑进卧室,很想磨爪子。

    她小脑袋朝着卧室看了一圈,盯上了黎昀的书。

    看着层层的纸页,南絮几乎要按捺不住自己的爪子。

    她花了老大的力气才把那股冲动压下去。

    撕书不好,不好。

    起码她也认识字,要做个文化人,啊不,文化猫。

    文化猫盯上了装着一整套书那外面厚厚的硬挺的纸壳。

    对于猫猫而言……

    这不就是猫抓板!

    不能抓书,抓个纸壳没问题吧?

    嘿嘿嘿。

    南絮朝着纸壳亮出了爪子。

    这纸壳的材质明显比不上上次的寻猫启示。

    上次那纸看着虽薄,却极有韧性,她怎么撕都撕不烂,最后还要上牙咬。这一次的纸壳,抓起来的感觉就仿佛快递箱。

    “刺啦”一声,轻轻一挠,就刨出了几条纸屑。

    原来这就是抓纸箱的快乐!

    南絮听这声音上了瘾,又抓了几道。

    等她沉迷猫抓板,陷入快乐中的时候,鼻尖忽然嗅到一股冷香。

    而后,一道阴影就笼罩在了她的头顶。

    男人半披着外袍,胸膛还沾了水珠,单手将它拎了起来。

    小猫咪假装无辜地举起一只爪子:“嗷?”

    她尾巴乱晃,飞速地清扫满桌纸屑:只要没有留下证据,那就不是她干的!

    黎昀望了眼被抓得惨不忍睹的外壳,又看向小猫。

    “一股酒气。”

    他眸子盯着她,“初七,你又去哪偷喝酒了?”

    南絮:“……”

    刚才做人的时候问一遍,现在做猫的时候又问一遍!

    身为黎昀的弟子,南絮或许有些怂。但作为初七、身为小猫咪,身披马甲的南絮无所畏惧。

    她理直气壮地瞪了回去:喝酒就喝了呗,怎么啦!

    黎昀定定地看了小猫一会儿。

    他道:“满身酒气,没洗干净不许上床。”

    他身上还带着一股半干未干的水汽,想必是刚从浴池中出来,这会儿抱着她,又折返了回去。

    他将她放在浴池边:“我知道你不会凫水,不许动,别掉下去。”

    到了这湿热的环境,她身上未消的酒劲好像一下就上来了。

    小猫四爪并拢,蹲坐在原地,迷瞪地看着他。

    黎昀掬起一捧温水,从她的背上浇了下去。

    小猫霎时受惊弹开,飞快地抖了抖身上的毛,水花立即飞溅。

    溅了不少水珠在他面颊,还打湿了他刚换上的外袍。

    湿淋淋的白色外袍半透不透,贴合着肌肉的纹理,又若隐若现。男人不加伪装的一缕黑发垂在一旁,微微抬头,显出流畅锋利的下颌。

    他的背后是氤氲的水雾,在这样朦胧的氛围中,高坐云端的清冷谪仙也变得分外撩人,哪怕他什么都没做,一举一动都透出致命的吸引力。

    南絮忽然就想起了前几日,他唇边衔着一片花瓣时的惊心动魄。

    她一下变得……

    很馋。

    这种馋不是一种对于食物的馋。

    也不是一种,疼痛难忍,对于止痛药的馋。

    好似是一抹细细密密的痒意,从她的身体中钻出来,馋得她浑身难受。

    连刚刚长出来的龙角,也一瞬间烫得惊人。

    酒劲和本能一同涌上来,驱使着她不自觉地靠近黎昀,用小角去蹭他——

    卧槽。

    在最后的一个刹那,南絮清醒过来:韩玉那个狗庸医,好几次诊断失误说她发情。

    这他妈才是真正的发情吧!

    ……不可以啊!!!

    南絮残存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够这么禽兽。

    嗯……虽然她本来就是神兽。

    但她要有做人的尊严!!!

    小猫咪顽强地后退一步,避让开男人手掌。

    黎昀却只以为小猫不想洗澡,掬了捧水,低低地喊她:“初七?”

    南絮被他低沉的嗓音一勾,身体更是微微一颤。

    不行。

    她晃了晃脑袋。

    她不可以留在这里了,她是神兽,会和黎昀有生殖隔离的吧?神兽和人类真的可以……吗?

    呸呸呸。

    什么乱七八糟的。

    当然不可以!南絮咬着唇尖,控制着自己不被身体的本能所驱使,上蹿下跳,落荒而逃。

    黎昀未想到小猫如此抵触洗澡,跟在它的身后,没追两步,一伸手便将它抓回了怀中。

    南絮闻着满怀的、熟悉的、对她有着莫大诱惑的冷香,爪子紧紧地绷了起来,用力抓着男人的手臂抵抗。

    “呜——”

    她气若游丝地叫了一声,声音是她自己都听不下去的缠绵勾人。

    男人听到她这带着媚意的撒娇,终于意味到了什么。

    他的耳根烧了起来,望见小猫雪白的龙角泛着浅浅的薄红,不知是不是它身体有恙,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角:“初七?”

    小猫身体一颤,酥麻地软在他怀里。

    一团烈火从她的内丹中烧了起来,无名的邪火霎时席卷了她的经脉。

    她昏了过去,失去了意识。

    而黎昀,眨眼间便望见,怀中的小猫变成了妙龄少女,未着寸缕地躺在他怀中——

    他脑中“嗡”得一声,半张脸都红了。

    他闭上眼,飞速脱下外袍将她裹住,抱起少女回到卧房。

    待他闭着眼将人塞进被褥之中,只露出一张脸,他才将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

    他睁开眼,后背上竟是已出了一层薄汗。

    他这才能够仔细地看着她的面容——

    她化为了人形,却还保留了几分兽态,少女的面庞之上是一对猫耳和龙角,龙角依旧泛着不正常的薄红。

    他回想起方才触碰到的龙角的滚烫,运起寒冰诀,逸散出丝丝寒意,将手掌贴在她的龙角上。

    “师尊……”

    少女梦呓一声,嘤咛朝他的掌心拱来。

    她一翻动身体,立即露出了细嫩的肩背。

    黎昀仿佛被灼烧了一般,当即收回手掌。

    他的手停在半空,顿了顿,复又提起锦被,将她的肩头掖进被中,裹得严严实实。

    他站在屋中,犹嫌灼热,干脆走到了院外,站在了一片冰天雪地里。

    自他中了寒毒以来,还从未被逼到过这样境遇——

    需要靠这漫天的风雪,来使他平心静气。

    他在院外站了一夜。

    待到清晨回去,少女已经变回了小猫模样,缩成一个小毛球,安然地睡在那里。

    黎昀心头一松,忽而又觉得有些空空落落。

    他深深望了眼小毛球,为她让开一处空间,踏进了书房。

    ……

    不知道睡了多久,南絮悠悠转醒。

    这一觉睡得她很难受。

    像是小学夏日的午后,那时候校舍条件简陋,没有装空调,头顶只有风扇在吱呀吱呀地吹。午睡时趴在桌子上,发间和后背都是细密又黏糊糊的汗,没趴一会儿,连手臂也被粘得一片汗涔涔。

    这样的午觉,使人睡不安稳,心中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冰棍、冷饮和空调。

    但奇怪的是,她记得自己的手里已经拿了一支雪糕——

    这雪糕乍一靠近的时候,凉飕飕的。

    为什么当她咬了口雪糕,却越来越热?

    她扶着脑袋,好是懵了一会儿,才回想起昨晚的事情来。

    她好像……

    发情了。

    淦。

    南絮上下左右找着黎昀:她没有兽性大发把黎昀酱酱酿酿吧???

    她目光从周围略过,见到周围陈设都很完好……咳咳,只除了她昨晚当做猫抓板,被她抓得惨不忍睹的书壳子。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呢。

    她下意识地按照本能伸了个懒腰,才发现自己现在还是小猫的形态。

    啊……如果是小猫形态的话,估计也不会和黎昀发生什么吧?

    南絮有一丝丝不确定。

    毕竟重口一些的话,人那个兽,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打住打住。

    南絮你在想什么啊!!!

    南絮此刻深表后悔,好恨自己以前为什么看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学习资料”。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南絮想到这里,连黎昀的卧房都待不下去了,飞速逃离现场。

    飞奔间,她感觉自己身上好像也没有什么酸痛的地方……

    所以,应该就是什么都没发生吧?

    ……也不一定。

    说不定狻猊的身体天赋异禀,在酱酱酿酿后能够恢复如初……

    她的脑海中又浮现起了曾经看过的一二三四本“学习资料”的设定。

    可恶。

    南絮啊南絮!

    她在心中唾骂自己:你看看你那个破烂身体,被封异那个狗东西搞得没受伤都痛得打滚,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天赋异禀的设定!

    天赋异禀应该是黎昀才对吧!

    一想到黎昀,南絮立马回想起了昨晚昏迷前看到的那个场面……

    草。

    南絮感觉自己顿时变得口干舌燥,身体又隐隐发痒了,头上的龙角还发着烫。

    救命啊,这就是发情期吗?

    她这只不过是想一想而已啊,连人的面都没见到!

    这要是等她见到了黎昀,那还不得当场把持不住?

    不行不行不行。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她要远离黎昀,等发情期过去再重新和他接触!

    南絮立马就在心中做下了决定。

    但她很快想起一件麻烦事。

    她现在每天要背书,乌大柴让黎昀每天来回接送她……

    南絮咬着下唇。

    在黎昀今早来接她之前,她抢先一步用疾行符跑到了赤丹峰。

    天色尚早,只有一丝鱼肚白,泄出些微晨光。

    赤丹峰的清晨空寂无人,山中只有清脆的鸟叫。

    陆千芷晨起修炼功法,在山峰之巅监视着全宗的动向,忽然感到有人匆忙地闯了进来,立马飞出一根藤条——

    “啪”得一声,来人被她用藤条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

    陆千芷踏着树尖下到山腰,见到那被藤条捆起来之人,大吃一惊:“小师妹?”

    她急急忙忙地将藤条松开,道:“怎会是你?你的入山玉牌呢?”

    南絮蔫巴道:“我……来得太急,给忘了拿出来。”

    陆千芷又伸出一根藤条,想要扶住她。

    南絮被她刚才这么突然偷袭,忽然就对藤条有了点阴影,躲开一下。

    陆千芷看出她的害怕,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师妹,我习惯了。”

    陆千芷收起藤条,用双手去扶她。

    这回南絮没有躲开。

    她被藤条捆了一会儿,感觉手脚有些难受,脑袋里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了某些乱七八糟的触手系“学习资料”……

    啊啊啊啊!

    怎么会这样!

    明明她是个正经人!

    难道发情期就是她的脑子一直被这些“学习资料”所控制吗!

    南絮恨不得立马狂奔三万里,大吼大叫地发泄一番。

    这发情期怎么这么讨厌啊!

    南絮被本能折磨着,痛苦得要命,丧着个脸,陆千芷心里忐忑得要命,还以为小师妹是被她捆了这么一下之后不高兴了。

    陆千芷道:“小师妹,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是不高兴,可以给我捆回来!”

    南絮:“啊?”

    她连忙摇头:“师姐,我不是因为这个不高兴。我是……心里面有其他的烦心事。”

    陆千芷不善言辞,憋出半句:“有什么烦心事,和师父说说?我、我不太会开导人,但是师父会。”

    哪怕明知道陆千芷口中的师父是乌大柴,南絮还是不可避免地又又又想到了黎昀——

    这个人的影子就像扎根在她脑子里一样,挥之不去。

    南絮沉默半晌:“……师姐,这事不方便和师父说。”

    “那……好吧。”

    陆千芷放弃了给她提供建议,两人就这么沉默地走在了清晨的赤丹峰上。

    赤丹峰只有一条通往山顶的小道。

    修仙者平日里都是御空,极少步行,故而南絮也很少见到这山道上的风景。

    四周林木葱郁,景观交错,又兼山峰越高,越飘来云雾,带着些仙气缥缈,南絮看了一路的好风景,心情渐渐地也平静了下来。

    等她们快回到宗门时,路边忽然传来一阵古怪的动静。

    那动静……

    似乎是什么动物的叫声?

    南絮听着奇怪,问陆千芷:“师姐,那是什么?”

    陆千芷面不改色道:“别管。这不过是时节到了,山里的狐狸发情了。”

    南絮:“………………”

    救命啊!!!

    她是逃不开了吗!!!可以给我捆回来!”

    南絮:“啊?”

    她连忙摇头:“师姐,我不是因为这个不高兴。我是……心里面有其他的烦心事。”

    陆千芷不善言辞,憋出半句:“有什么烦心事,和师父说说?我、我不太会开导人,但是师父会。”

    哪怕明知道陆千芷口中的师父是乌大柴,南絮还是不可避免地又又又想到了黎昀——

    这个人的影子就像扎根在她脑子里一样,挥之不去。

    南絮沉默半晌:“……师姐,这事不方便和师父说。”

    “那……好吧。”

    陆千芷放弃了给她提供建议,两人就这么沉默地走在了清晨的赤丹峰上。

    赤丹峰只有一条通往山顶的小道。

    修仙者平日里都是御空,极少步行,故而南絮也很少见到这山道上的风景。

    四周林木葱郁,景观交错,又兼山峰越高,越飘来云雾,带着些仙气缥缈,南絮看了一路的好风景,心情渐渐地也平静了下来。

    等她们快回到宗门时,路边忽然传来一阵古怪的动静。

    那动静……

    似乎是什么动物的叫声?

    南絮听着奇怪,问陆千芷:“师姐,那是什么?”

    陆千芷面不改色道:“别管。这不过是时节到了,山里的狐狸发情了。”

    南絮:“………………”

    救命啊!!!

    她是逃不开了吗!!!可以给我捆回来!”

    南絮:“啊?”

    她连忙摇头:“师姐,我不是因为这个不高兴。我是……心里面有其他的烦心事。”

    陆千芷不善言辞,憋出半句:“有什么烦心事,和师父说说?我、我不太会开导人,但是师父会。”

    哪怕明知道陆千芷口中的师父是乌大柴,南絮还是不可避免地又又又想到了黎昀——

    这个人的影子就像扎根在她脑子里一样,挥之不去。

    南絮沉默半晌:“……师姐,这事不方便和师父说。”

    “那……好吧。”

    陆千芷放弃了给她提供建议,两人就这么沉默地走在了清晨的赤丹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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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仙者平日里都是御空,极少步行,故而南絮也很少见到这山道上的风景。

    四周林木葱郁,景观交错,又兼山峰越高,越飘来云雾,带着些仙气缥缈,南絮看了一路的好风景,心情渐渐地也平静了下来。

    等她们快回到宗门时,路边忽然传来一阵古怪的动静。

    那动静……

    似乎是什么动物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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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絮:“………………”

    救命啊!!!

    她是逃不开了吗!!!可以给我捆回来!”

    南絮:“啊?”

    她连忙摇头:“师姐,我不是因为这个不高兴。我是……心里面有其他的烦心事。”

    陆千芷不善言辞,憋出半句:“有什么烦心事,和师父说说?我、我不太会开导人,但是师父会。”

    哪怕明知道陆千芷口中的师父是乌大柴,南絮还是不可避免地又又又想到了黎昀——

    这个人的影子就像扎根在她脑子里一样,挥之不去。

    南絮沉默半晌:“……师姐,这事不方便和师父说。”

    “那……好吧。”

    陆千芷放弃了给她提供建议,两人就这么沉默地走在了清晨的赤丹峰上。

    赤丹峰只有一条通往山顶的小道。

    修仙者平日里都是御空,极少步行,故而南絮也很少见到这山道上的风景。

    四周林木葱郁,景观交错,又兼山峰越高,越飘来云雾,带着些仙气缥缈,南絮看了一路的好风景,心情渐渐地也平静了下来。

    等她们快回到宗门时,路边忽然传来一阵古怪的动静。

    那动静……

    似乎是什么动物的叫声?

    南絮听着奇怪,问陆千芷:“师姐,那是什么?”

    陆千芷面不改色道:“别管。这不过是时节到了,山里的狐狸发情了。”

    南絮:“………………”

    救命啊!!!

    她是逃不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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