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枝洛呆住了。
她的第一反应是, 你在开玩笑吗?
但江枝洛很快回过神来,纪纭疏从来不跟她开这种玩笑。
oga的脸色在短短的几息之间变得苍白无比,那双带笑的眼眸慢慢暗淡了, 唇角勉强扬了扬,“失忆了?”
她骤然回想起昨天打电话的时候, 纪纭疏那种熟悉又陌生的目光,当时他还觉得奇怪, 现在想来, 恐怕正是因为纪纭疏失忆了。
纪纭疏看着oga泛起红血丝的眼睛, 心里升起了一股闷闷的疼,像是被人掐住喉咙般的窒息。
“枝枝。”纪纭疏的手指动了动,感受到oga似乎想收回自己的手,赶紧一把反扣住了对方的手指,紧紧地握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你先别慌。”
她早就猜到了oga会有的反应,这也是为什么,纪纭疏没在第一时间告诉江枝洛。
她怕oga多想,更怕对方慌乱无主的时候, 自己不能陪在她的身旁。
江枝洛也不想哭,可她一对上担忧的目光,眼泪便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打湿了自己的衣衫。
“姐姐, 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纪纭疏抿了抿唇, 一时间竟有些不忍心点头,但她的沉默足以说明一切。
江枝洛低头看着那两枚婚戒, 心里空落落的, 不知道该怎么办。
姐姐把她给忘记了, 对她的感情也随着失忆而消失, 她们还能像之前那样自然地相处吗?
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纪纭疏的爱,这场梦这么快就醒了吗?
纪纭疏一看江枝洛此刻的表情,立马明白了对方在想什么,她不再迟疑,伸手将oga搂进怀里,“枝枝,你先听我说。”
江枝洛的眼泪蹭到了纪纭疏的衣服上,染湿了一小片布料,但此刻,谁也没有心思关注这一点。
“我是失忆了,我的记忆停留在几个月之前,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你。”纪纭疏的声音平静沉稳,但说出来的话却让江枝洛感到一阵恐慌。
江枝洛在纪纭疏的怀里挣扎起来,她很想伸手堵住纪纭疏的嘴巴,不让alpha说出那些残忍的话。
姐姐是不是想跟她分手?
纪纭疏难得强硬起来,紧紧地搂住了江枝洛的胳膊,同时用手掌在对方的后背轻轻拍着,用以安抚oga的情绪。
“谢扬清跟我说,我跟周姀早就取消了婚约,我的新婚妻子是你的时候,其实我是不相信的。”
江枝洛挣扎不了,只能用手紧紧地抓住了纪纭疏后背的衣服,从喉咙里发出了呜咽声,泪水更是大颗大颗地往下流。
她的身体在不停地发抖,哽咽的声音里充满了哀求:“姐姐,你别说了……”
就当是给她一点接受的时间,好不好?
不要那么残忍,在她最高兴的时候,狠狠地击碎她的美梦。
纪纭疏知道江枝洛误会了,但就是这样,她才要在第一时间说清楚,将自己所有的心路历程都摊开在江枝洛面前。
“其实,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才从医院的病床上醒来。”纪纭疏深吸了一口气,扣住oga哭得打颤的身体,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对方的背脊。
“电话接通以后,看着屏幕那边的你,我相信了谢扬清的话。”
她吻了吻oga汗湿的鬓角,“枝枝,我是失去了关于你的记忆,但对你的爱还在,身体的本能是骗不了人的。”
江枝洛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她的眼泪还在无意识地往下流,可嘴唇却紧紧地抿着,将所有的哀求和声嘶力竭的哭喊都吞进了肚子里。
姐姐,还爱她?
纪纭疏见她总算冷静了下来,忍不住爱怜地亲吻着她的侧脸,唇瓣落在江枝洛的脸上,像是春风轻轻拂过。
“看见你的时候,我的心跳很快,心里有一种不可控制的欢喜和激动。”
“枝枝,我用了一天多的时间去了解你,越是了解你是一个怎样的人,就越是高兴。”
纪纭疏说到这里,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江枝洛的头顶,“我觉得自己简直坏透了。”
“明明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看见你的时候,心里却还是有一股窃喜。”
“一觉醒来多了一个这么漂亮温柔的老婆,我大概是上辈子拯救了世界吧。”
所以她从没想过要跟江枝洛离婚,反而还一直惴惴不安,生怕江枝洛喜欢的是“她”,从而不想要她了。
只要江枝洛愿意接受一个失去了记忆的她,纪纭疏就愿意跟对方携手一直走下去。
江枝洛听得呼吸都快停止了,她仰头看着纪纭疏,alpha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温柔和爱意。
“姐姐,你,你说你还喜欢我?”
纪纭疏拉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处,随后又撩开自己的长发,露出了后颈的腺体。
“闻到了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桃香,是纪纭疏的信息素。
alpha早在看见爱人的那一瞬间,信息素就控制不住地外溢了。
因为太过激动,太过欢喜。
江枝洛耸了耸鼻子,将自己的脑袋埋在纪纭疏的后颈处,不让纪纭疏看见自己那张哭花了的脸,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姐姐真的不会跟我离婚吗?”
纪纭疏拍了拍她的后腰,“枝枝愿意接受失去记忆的我吗?”
江枝洛怎么会不愿意?
她爱的是纪纭疏这个人,不管她有没有记忆,她都想跟纪纭疏在一起。
因此,纪纭疏的话音才落,怀中的oga就使劲点了两下脑袋,“愿意的!”
纪纭疏这才舒了一口气,尽管她表现的再胸有成竹,心里也终究是慌乱不安的。
得到oga肯定的答复之后,纪纭疏那颗高高吊起的心才落了下来。
“那就对了,我也是这样想的。”
“我喜欢枝枝,想跟枝枝永远在一起。”纪纭疏说着,手掌落在了江枝洛的后脑,轻轻抚摸着对方的长发,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枝枝永远是我最爱的老婆。”
也只能是她的老婆。
江枝洛这才觉得自己的脚踩在了实地上,心脏在极度紧张之后跳得尤其快,咚咚的声音震耳欲聋。
刚才听见纪纭疏说自己失忆之后,江枝洛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飘了起来,耳边嗡嗡作响。
她被极度的恐慌和紧张所包围,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狠狠地推开纪纭疏,以阻止对方说出残忍的话。
江枝洛甚至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等待执行的死刑犯。
幸好,她得到了赦免。
纪纭疏见她的脸色似乎不如刚才那么难看了,又趁热打铁,在她耳边说道:“我之前一直叫你老婆,是因为我很喜欢这个称呼,枝枝就是我的乖老婆。”
江枝洛那双眼睛里还残留着红血丝,眼尾有着湿漉的痕迹,脸颊却已经红了一片,“姐姐……”
纪纭疏状似无意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失忆前的我有没有这样叫过你,我现在失忆了,忘了之前的我是怎么跟你相处的,枝枝会不会觉得我太无趣?”
江枝洛赶紧摇头,“没有的!姐姐一直都很温柔,不管是怎样的你,我都好喜欢。”
纪纭疏向来沉默少言,感情又十分内敛,很少在她面前说这样直白的情话。
江枝洛听得脑袋晕乎乎的,早就失去了分辨的能力。
因此,她并未听出纪纭疏刚才那一翻话里,所蕴含的若有若无的试探和醋意。
再厉害的鉴茶大师,遇到自己愿意偏心的人时,也会选择装聋作哑,主动踏进对方的陷阱里。
江枝洛凝视着纪纭疏的眼睛,气氛逐渐火热起来,才互通了心意的两个人哪受得了对方的撩拨?
纪纭疏试探着吻了吻江枝洛的唇角,一触即离,而后她用一种愧疚的嗓音说道:“我还没有亲过别人,没什么经验,枝枝不要嫌弃我。”
“她”当然有经验了,可是她从来没谈过恋爱,更别说跟别人接吻了。
江枝洛又忘了纪纭疏刚才说的话,纪纭疏的身体里还残存着对江枝洛的感情,那些亲密时的技巧,她大概也能迅速掌握。
纪纭疏此刻的青涩和无措,绝大部分都是演出来的。
可江枝洛向来聪明的脑子,一遇上纪纭疏,就变成了浆糊。
她哪还有心思分辨纪纭疏说的究竟是真话还是假话?
一看见alpha脸上的愧疚和无措,江枝洛的心尖都跟着颤了颤,她主动送上了自己的唇瓣,引导着纪纭疏开启唇缝,将自己所有的经验都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纪纭疏。
不仅如此,江枝洛还主动拉着江枝洛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处,“姐姐可以,揉一揉……”
手掌下的弧度饱满起伏,触感尤其柔软。
纪纭疏的眸色沉了沉,身体做出了本能的反应。
但很快,她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和江枝洛贴在一起的唇缝间,溢出了一声轻语:“是这样吗?”
江枝洛的脸跟抹了胭脂似的,从皮肤里透出一层绯红,那双含着薄薄水雾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纪纭疏,“嗯……”
纪纭疏在江枝洛的唇上啄吻了一口,把听话的好学生表演到了极致,“那就好。”
“如果我有哪里做的不够好,枝枝一定要说出来。”
江枝洛害羞的不行,以往她都是被动接受,羞耻感还没有那么浓。
现在要她主动来教纪纭疏,简直羞耻度爆表!
可一对上纪纭疏那双委屈巴巴的眼睛,江枝洛又心软的不行。
姐姐有什么错呢,她是真的不知道嘛。
江枝洛忍着羞耻,小声承诺道:“我会好好教姐姐的。”
纪纭疏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唇,“谢谢老婆。”
江枝洛坐在alpha的大腿上,将自己的脑袋埋进了对方的后颈处,闻着从腺体里散发出的桃香味,跟喝了酒一样,醉得不行。
她一本正经地回答纪纭疏:“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纪纭疏差点儿没忍住笑出了声来,她老婆怎么会这么乖这么软?
“她”肯定也很爱欺负江枝洛。
纪纭疏眯了眯眼,手掌在江枝洛的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说道:“老婆,那件旗袍的味道淡了。”
江枝洛茫然地眨眨眼,“嗯?”
她没能在第一时间理解纪纭疏的意思。
纪纭疏的语气带着诱哄:“之前的事情我都想不起来了,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把旗袍撕坏的……”
她顿了一下,就在江枝洛以为她想重温一遍撕旗袍过程的时候,纪纭疏小声祈求道:“可不可以再给我一件你的贴身衣物,这样我想老婆的时候,还可以拿出来闻一闻。”
江枝洛顶着红苹果一样的脸,几乎不敢对上纪纭疏的眼睛,“你怎么……”
纪纭疏的声音听起来更可怜了,“虽然我知道我们是一个人,可是那件旗袍毕竟不是现在的我亲手撕的,也不属于现在的我。”
“我只想要一件属于我的东西。”
“只属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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