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谢拂八卦, 而是公司之前有涉及过一些代言考虑过这两人,为了预防风险,在有意向之后, 当然要将对方了解一下, 有没有什么严重黑历史, 尤其是会损害商品价值的。
不巧就了解到这对夫妻中的男方出轨多年,女方一直知道,但是不闻不问。
而那原本要他们夫妻一起代言的产品是婚庆用品, 这可是犯了忌讳,合作自然也没了下文。
谢拂能记得, 不是因为多在乎, 而是因为他记性好,恰好记得而已。
一顿饭, 谢惜似乎就跟得了多动症似的, 好不容易把饭吃完, 赶紧离席,“我今天还摘回来一只西瓜,这就去切了拿过来。”
他走了几步, 又转身回来, 把谢拂一起拉上, “哥, 你来帮我端,西瓜太大了,我一个人端不动。”
谢拂:“……”这蹩脚的理由……想也不用想,身后其他人会是什么表情。
想到谢惜尴尬地坐了那么久, 谢拂便也忍了下来, 没说这回事。
然而来到厨房, 谢惜也才想起,他们身上都带着收音设备,想要偷偷说悄悄话,说几句可以,多说那就不可能了。
纠结了一会儿,谢惜最终还是忍住,他忍啊忍,忍到吃完饭,忍到吃完饭后甜点,忍到洗漱关灯休息。
直到都睡着了,摄像机也关掉,谢惜才悄悄起床,抱着枕头跑进了谢拂房间。
“哥……?”他轻轻敲门,等了片刻,门便从里面打开。
显然谢拂也没睡。
谢拂就知道谢惜今晚会不安宁,所以一直没睡,就等对方过来。
还没上床,谢惜便一路一边脱袜子一边快速问:“快说说,怎么回事啊?”
谢拂看了他的光脚丫子一眼,“到床上去。”
谢惜也不介意,抱着枕头就占了一半床,随即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像只吃瓜的猹。
“什么怎么回事?不就是那么回事?我又不是他们当事人,能知道多少?”谢拂先数落谢惜一通,躺上床,把被子一拉,“睡觉!”
千辛万苦偷跑过来的谢惜:“……”
就……总感觉自己少了什么。
所以他偷跑过来,跑了个寂寞?
谢拂没有多余的八卦给谢惜分享,这也导致谢惜越来越好奇,接下来两天,看徐邓两人的目光都不太对劲。
终于,在一天半夜,起床喝水的谢惜,偶遇了起床上洗手间的徐佳。
“姐,这么晚还不睡呢?”
徐佳看着他便莞尔,“你不也是?”
谢惜挠挠头。
他有些犹豫,纠结的表情把徐佳看乐了,“行了,想问什么就问吧,这会儿也没有人拍摄。”
谢惜瞪眼,“你怎么知道我想问?”
“看出来的。”徐佳直言不讳,“这两天,你看我们的目光太明显了。”
徐佳大概也知道,谢惜或许是知道了什么,但也不是很着急,她并不担心谢惜会把这事说出去,对他根本没好处,而谢惜也不需要。
他有这个资本。
这下谢惜不好意思了。
“所以……我知道的都是真的?”
他挠挠头又问:“徐姐,你为什么不离婚呢?”
徐佳看了看他,笑了,看向谢惜的目光有些怜爱和好笑。
“为什么要离婚?因为他找了别的女人吗?”
谢惜理所应当地点点头。
徐佳却有些感慨道:“他找别人,是因为不想跟我睡,但你又怎么知道,我就想跟他睡呢?”
谢惜……谢惜有些茫然的模样,显然是没听懂她的话。
徐佳不由感慨,真是年轻啊,还有,谢先生太宠孩子了。
“他对我没性趣,可我对他也没性趣,我和他,其实是一样的,只是我没找别人而已。”
“一开始是爱的,是有激情的,可时间久了,闭着眼睛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会说什么、在床上的下一个动作和反应……你能懂吗?就好像我们是一个人,了解对方的所有,他成了我的手和脚,我的第二个脑子。”
人会对自己的手脚身体有性趣吗?自然是不会的。
谢惜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虽然暂时还无法理解,但他还是继续问:“那你爱他吗?”
徐佳闻言,又是一笑,慢条斯理道:“爱啊。”
“他也爱我。”
“我们依然跟以前一样,支撑着家庭,照顾父母,养育儿女,他依然是我的家人、亲人、好战友。”
“我生病他会照顾我,家里有事他会奔波在第一线,除了你在意的那件事,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徐佳看起来似乎还挺满足,仿佛这样的关系就是正常的,是理所应当的必然。
她看着年轻又天真的谢惜,怜惜又羡慕地看着他,“小谢应该还没女朋友吧?”
谢惜缓缓摇头。
离开前,徐佳轻轻一笑,也是一叹,“趁着年轻,多谈谈恋爱,等以后,可能再也找不到年轻时的心情了。”
谢惜心说不是的。
他隐约觉得不应该是这样,却又无话可用来反驳,只能看着对方离开,自己却憋了一肚子话,却又什么都不能说,也不知道说什么。
每次,谢惜面对一件事想不到解决办法时,便会问谢拂,这回也不例外。
“……我觉得她说的不对,哥你说呢?”谢惜虽然这么问,却是觉得谢拂会赞同自己的。
谁知谢拂听了却问:“哪里不对?”
谢惜一愣,“都不对啊,既然会结婚,但是因为喜欢,婚姻就是要两个人爱彼此不是吗?不然这段婚姻算什么?”
“对他们而言,或许是一种新的,类似于血缘的亲人关系。”谢拂解释说,“你说婚姻就是两个人爱彼此,没错,但他们现在不爱吗?”
“……这不一样。”
“你说亲情和爱情?绝大部分人,爱情都会转变成亲情,到底因为什么才爱,也没差了。”
谢惜看着谢拂,不由抿唇,似乎是在抱怨,又像是撒娇。
“哥,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说是可能对我造成心理阴影的?万一我听了之后就再也不想结婚了呢?”
“那就不结,这很重要吗?”亲身实践不婚主义的谢拂无所谓。
谢惜愣了愣,看着谢拂的目光愣了愣。
很重要吗?
好像……确实不重要。
但他隐隐觉得……又是重要的,还很重要。
明明他从来没喜欢过谁,甚至连性向都不清楚,可就是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在什么时候,他喜欢过谁。
细想却又觉得子虚乌有。
奇怪。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种感觉让他无法轻易开口,对谢拂说,会像他一样不结婚。
他抬头看了看谢拂,对方已经闭上眼睛,似乎已经睡着。
谢惜小声喊了一声,“哥?”
谢拂没回应。
谢惜看了看他,继续小声喊了一声,“哥?”
谢拂依旧睡着。
谢惜拉开自己的被子,掀开谢拂的被子,小心翼翼钻了进去,他像条毛毛虫,缓慢地蠕动着身体。
刚刚靠近谢拂,不等他躺安稳,便被一直没动静的谢拂往身旁带了带,“安分点儿,睡觉。”
谢惜:“哥,原来你还没睡啊?”
这回真的要睡了,睡着之前,谢拂听到谢惜的声音,“爱情会转变成亲情,那亲情会变成别的吗?”
“还有,就没有不变质的爱情吗?”年纪轻轻,似乎就像化身情感大师,将千百年来没人能彻底说清的东西理个一清二楚。
可世间情感,又哪里是这么容易便能理清的呢?
人生在世,难得清醒,更难得糊涂。
一只大手按住谢惜的头,无情镇压了他的胡思乱想。
“要么睡觉,要么滚。”
谢惜:“……”
他乖巧地拉好被子,乖巧地躺好,乖巧地应声:“好的哥,是的哥,我睡了。”
谢惜闭上眼,沉入梦乡,做了个乱七八糟醒来就不记得的梦,唯一清晰记得的……梦里没有谢拂。
谢惜陡然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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