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饮至半夜,苏大人他们回归,陇子晋他们也都随着回去了。

    赵婼闲来无事,倒是没走,睡在了李霄的大房间,并且给李霄赶到小房间去,让后者气愤不已,果然是一点机会也不给了。

    如此一夜过去,转眼到了清晨。

    李霄早早起来准备早点,王毅自己白凤两女也没睡懒觉的习惯,一同起来帮忙。

    至于赵婼,因为有事在身,先行出去了一趟。

    不一会,敲门声响起,白凤忙去开门,却没看到人,低头一看,却见一个瓷娃娃般的小丫头,十二三岁,正睁着水灵大眼看着她。

    “姐姐,是我呀!你身上好香呀!”

    李莹莹眼睛弯成了月牙,白凤脸颊一红,她今天用的正是袁昊罡送的颜颜胭脂,随即急忙引莹莹进入铺子。

    “小掌柜,来的真早,你的房间都准备好啦!”

    李霄探出脑袋,笑道:

    “莹莹,快让你白凤姐姐带你去看看吧。”

    “哥哥早!那我先去啦!”

    小丫头昨晚没来,回去听老爹叙说,早就激动不已,一晚上没睡好,迫不及待去了自己的房间,并且参观酒馆。

    半响,终于等到赵婼回来,李霄就吆喝起来,大家一同吃饭。

    袁昊罡此时终于走下楼,一见到他,白凤就在柜台泡了茶水递过去。

    “醒啦?喝点茶醒醒神。”

    “嗯,谢,早醒了。”

    袁昊罡接过茶水,面色淡然,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手足无措。

    黄凰一瞧,忍俊不禁,也给李霄赵婼端了茶水。

    “掌柜的,夫人,咱们也喝茶。”

    却见白凤好似没听见,自顾眉目传情,神态暧昧,有种欲拒还羞的感觉,再加上其一身白裙衬托出尘姿态,更显得风景大好。

    只可惜,某个愣头青不懂欣赏。

    铺子人多了,这微凉天气也多了些温暖,众人各司其职,准备迎接客人们。

    白凤黄凰擦拭桌椅,王毅拖地,袁昊罡干着老活,拿着扫帚清理门前。

    李霄曾说不用他们干,但是闲来无事,白凤他们都是勤快人,也不太好意思看着,故此李霄也没多说什么,忖道下月多给些银子罢了。

    终于到了时辰,小丫头莹莹在门前,长大了嘴巴,一群达官显贵面带风尘,一窝蜂挤了上来。

    这一下,几乎给太平巷塞了个满满登登。

    “我说李黑,你不地道啊,屁都没放就关门大吉!”

    “就是,这三日没吃你李黑做的菜,我这馋虫都不乐意了!”

    一群人虽然不满,但是也遵守规矩,各自排队点菜。

    有人一抬头,就看见了白凤黄凰二女。

    “哟,白凤小姐,黄凰小姐,李黑给你们挖过来了?”

    “是,从此跟随掌柜的,无事在酒馆唱个曲目,还望诸位多多捧场。”

    白凤二女施礼。

    李霄将准备好的定制菜品,一一呈上,这可都是客人花了银子定的,并且这第一批客人落座,都是无需排队的。

    至于还有许多预订的客人,只能接着排队了,就跟没花钱一样,让他们不忿。

    “李黑,你开酒馆了?那王贵的包子铺就是?怪不得变样了!我去看看行不?”

    第一批客人落座,其中大铁锤满是好奇,可是酒馆没开门。

    李霄端上菜品,郑重解释道:

    “诸位,既然都来了,那我就说一下,今后早中两餐,铺子开门,第三餐这里就不开了,改在酒馆开,并且时辰更改,从酉时到亥时两个时辰。”

    “明日正式开张,但是今晚提前营业,大家可以来品尝,当然,每日午时接受酒馆预订座位,预订大家都明白,得加钱,需要一两银子。”

    “什么,又来预订?”有人不满,这不就是坑人吗?

    “这预订,大家随意,我自然不会强求。”李霄搓搓手。

    然后流程走起,白凤两女传菜,小丫头吆喝收银子,王毅记录预订菜品,赵婼端坐柜台,袁昊罡门口站岗。

    有赵婼在,一群客人们话题不断,都是在讨论三日前在山河酒楼的那一场拍卖会。

    那一日,赵婼出尽风头,威势尽显,让人难以忘怀,赵婼闻听后,挨个点头,算是回礼。

    当然也有讨论李霄的,论坑这方面,还得是这货,给那胖子骂的狗血淋头,并且还差点认了李霄做爹,这件事实乃最佳的饭后谈资。

    “嘿,你们别说,李黑真乃坑王之王,骂的人跟龟孙子似的,还当人家爹。”

    “什么?那李黑不就成了龟爷爷了吗?”

    诸如此类的讨论数不胜数,可叹李霄满脸发黑,不能施展身手,毕竟这些都是贵客,只能想办法扒拉他们兜里的银子才是真。

    现场除了客人们,唯有赵婼忍俊不禁,其余人都憋得难受。

    李霄再度出来,用手巾擦了擦手,说道:

    “对了,忘了跟你们说,今晚酒馆开一晚,明日后午时开始营业,仅限一天,之后照常晚上营业,大家记得吃了餐点再来。”

    “还有,明天有一场舞曲,一场说书,希望大家可别错过了,因为这可不常有。”

    李霄说罢,继续回去做菜了,众客人长出一口气,原来是这事,就怕李霄来一句定制得再加银子。

    “我说加钱居士,大中午喝酒,下午还行不行?”

    李霄没来由多了这么个外号,顿时气急。

    “放心,我得酒无后劲不上头,喝完保管一觉到天亮,醒了之后头不疼,精气神足得很,真正的精神食粮!”

    听完介绍,有人狐疑。

    “预订先生,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李霄满脸黑线,气道:

    “我哪来这么多称号?”

    顿时有人大笑。

    “原来你自个不知道?”

    “李霄,别称李黑,字坑人,外号加钱居士,也称预订先生,定制官人。”

    这一下,就连白凤她们都忍不住了,轻笑起来。

    ...

    “吃你们的吧!”

    李霄悻悻回到后厨。

    谈笑间,一个时辰便已经过去了,许多自我判断排不上号的客人,付了定金后,先行离去。

    送走最后一批客人,李霄又准备了半个时辰的定制餐,这才出来,因为莹莹昨晚没睡好,便让她先去自己房间休憩。

    “嗯,日常便是这样,你们感觉如何?”

    “挺好的,一天才忙碌四个时辰,这么良心的掌柜可是难得。”

    白凤吃吃笑着,突兀脸色一紧,看向了赵婼,这句话就像是,除了李霄世间就没有好掌柜了似的。

    “赵掌柜,白凤多嘴了。”

    “我有那么小气吗?”赵婼莞尔一笑。

    正说着,门外走进一位老人,佝偻着身影,鸡窝头花白,还夹杂着些许碎木屑,背着一个破旧布囊。

    赵婼一看,起身相迎,李霄也跟着走了过去。

    “刘老爷子!”赵婼打招呼。

    “赵掌柜,是这里没错吧?”

    老人话语略微沙哑,走上前来,眯缝着眼睛,实在是睁不开。

    李霄脸一黑,老人是对赵婼说话,却是冲着他点头哈腰,这眼神行不行呀?

    “老人家,赵婼在这。”

    “老爷子,是这没错。”

    赵婼也略有尴尬,领着老人进门稍作休憩,吩咐白凤上茶。

    李霄给赵婼拉到一边,嘀咕道:

    “我说,这老爷子不会是你请来雕刻门边的吧?这眼神行不行啊?”

    赵婼点点头道:

    “那绝对的,刘匠可是咱们杭州最好的木雕匠,寻常人可是请不动呢!”

    李霄虽然不太敢信,但是赵婼都这么说了,也就试试吧。

    半响,刘老爷子看向了白凤,笑道:

    “赵大掌柜,茶也喝完了,还是干活吧。”

    “老爷子,赵掌柜在这呢。”

    白凤尴尬,让过赵婼。

    “哦?老头子眼神不太好,见谅则个。”

    老人起身,赵婼急忙带着他去到了酒馆门口,而后掏出李牧所写的对子。

    “唔,是李大人的字啊,写的真不错,旁人雕刻,能出其形,老头子我不是自吹自擂,能出其神!赵掌柜,门边高九尺,宽一寸半,尺寸没错吧?”

    “没错。”

    赵婼点头后,刘老爷子放下布囊,从里面掏出折叠木梯,工艺精美,极为结实。

    别看老人眼神不好,还微微驼背,这动作可不含糊,三两下爬上最高处,开始雕刻。

    “昊罡,给我盯着点,我吓得慌。”

    李霄招呼袁昊罡,生怕万一老人掉下来,讹的他裤子提不上事小,真个摔了事大。

    袁昊罡点头,眼神仔细盯着。

    上面,老人刚以手指丈量完尺寸,就对着赵婼笑道:

    “小哥严重了,咱做的这木梯,可是绝对的结实。”

    赵婼一手环胸,一手捂着脸,不敢看李霄,好嘛这一炷香的功夫,认错了三次。

    李霄虽然龇牙咧嘴,但是看着老人刻字,也渐渐恢复表情。

    不足盏茶功夫,一纵字体便已刻好,李大人用笔轻重缓急,深浅自如的感觉,跃然其上。

    “好!老爷子,是我小瞧您了!”李霄点头,完全就像是李牧亲自雕刻的一般。

    “嘿,老朽这么多年的活计了,李小哥尽管放心。就一个字,唯手熟尔!”

    老人对着王毅作揖,然后去往另一边柱前。

    李霄一听,好嘛,老人家不仅眼神不好,这算数也是不堪,唯手熟尔是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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