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
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让太医院尽量医治，用些好药。”
翻手拿出一个瓷瓶：“将这药喂给她。”
青叶接过，疑惑的道：“主子又何必浪费好药救她？”
柳芸看着茶杯中沉浮的茶叶，轻笑一声：“她那身体，仙丹都未必能彻底救回来，我这药也救不了她。”
“只不过能延缓她身体的恶化……”
将茶盏放在桌上：“姜贵妃死了，景贤妃也没了，若是孙贵妃马上就出事，流言蜚语怕是要满天飞。”
“之前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名声……对皇帝不利。”
“不管怎样，她得活到选秀后。”
最开始，她还以为孙贵妃会是第一个把自己玩完的，谁能想到她竟然撑到了最后。
可这爆发的时机不太对，看来两位小伙伴的死对她的刺激比想象的大得多。
阳春三月，暖阳明媚。
帝京城的气氛在这日陡然紧张起来，半夜就有不少人在大街上行走。
平日冷清萧索的贡院不仅焕然一新，修葺得完好，还彻底热闹了起来。
天蒙蒙亮，负责检查的帝京府尹捕快，在锦衣卫的监督下，极为认真的为每一位考生检查考试工具。
门口是第一关，考生带的所有东西都会仔细过目。
稍微厚一点的衣服要脱掉，就算大块一点的吃食都会掰开，这种检查力度看得远程吃瓜的柳芸瞠目结舌。
即便是这样，居然还有人敢夹带，这是有多自信？
进入贡院还有第二关，所有人必须脱光，泡入水池，等待第二波的物品检查完毕才能起来。
这……一群白斩鸡一样的身材实在有点辣眼睛。
九成以上的书生真是又瘦又弱。
柳芸啧了一声：“这种检查力度，到底怎么女扮男装进去？”
反正她想不到，而且考试范围真的挺大，没有以往漏题式的划分考试范围，夹带有什么用？
那要多好的运气，才能刚好考到你携带入考场的内容？
冒这么大的风险，只为一个巧合？
图什么？
这次考试的出题虽然没有太后参与，可以诸葛太师和朱庆为首的老顽童没少借鉴乡试的出题思路。
硬生生的将考题出成了好几朵花来。
皇帝就更高兴了，天真的认为越难越好。
这样挑出来的人才更加真实得用。
柳芸无比同情这届考生，估摸着一大半拿着试题就想哭了。
扩招的事情并没有往外提，所有考生都还在为那最多三百的名额奋斗，压力可想而知。
刚开考不到两个时辰，晕倒的人数竟然达到了两位数。
按照以往的惯例，贡院不开是不会放出去的。
病得再厉害也任由自生自灭。
每届科考，均有人丧命在此。
柳芸瞧着不忍，有些人考了一辈子，一家子指不定欠了一屁股债，却把性命交代在这也太惨了。
好歹也是几条命，于她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
便让韩御医和韩医女去了贡院。
只进不出，不过是九天，能救几条命也挺不错的。
吩咐下去，柳芸就将这事儿抛在脑后了，并不知道韩御医爷孙俩毫不贪功，直言是太后娘娘叫他们去的。
结果，九天的考试救了不少人，获得了无数感激。
考生离开了考试的小隔间是不能再回去考试的。
生病等待出贡院是在专门的地方，有人看管。
柳芸觉得多两个大夫完全不影响科考，实在没必要将科举考试经营得像洪水猛兽。
真要作弊，其他办法更加让人叹为观止。
原本以为科考会这么顺利的进行下去，谁曾想，老天爷还来凑热闹。
科考第二日，元宵节后就一直晴朗的天终于下起了雨。
春耕的农民倒是欣喜若狂，他们等一场春雨已经等很久了。
可贡院的考生就集体遭殃了，这一场雨让温度陡降，特别是晚上，让不少人生起病来。
简直忙坏了韩御医爷孙俩。
亏得贡院翻修过，没有了淋雨的威胁，否则只会更惨。
春雨淅淅沥沥的，没有特别大，可一直到科考倒数第二日才停，那是一日比一日冷。
柳芸：“……老天爷这热闹凑得可真是巧啊！”
皇帝也是无奈：“听太师说，几乎一大半的考生都病了。”
只不过有些严重，有些轻微。
帝京城各大医馆的大夫早就被抢光了，若非大理寺捕快和锦衣卫紧急派人巡逻，维护治安，早就出乱子了。
这次会试的主考官正是诸葛太师。
他本身是空降的，以前没有人脉没有轨迹，也没有出过什么书和试题，让考生们完全无法寻摸喜好和偏向。
皇帝忍不住唏嘘：“幸好之前好好修葺了贡院，否则，参考的人虽然多，可能好好考完的还不知道能有多少呢！”
大部分只要不是直接昏迷不醒的，一般都会坚持做完。
至于考得如何，已经没脑子去想了。
贡院开门的时候，院里院外的人都有种劫后余生，恍若隔世的感觉。
彼时，晕倒的更多。
柳芸看着那略显惨烈的场面，深深的叹了口气：“这种考试，真不是故意折腾人吗？”
技能也有扫到白沐，这位虽然也不如平日里光鲜，可完全是考生里的另类。
除了衣服皱了，连脸色都没白一点。
倒是孟观一出贡院就跪了，被白沐拎回家的。
搭上性命的科考之路，仕途如此艰难，一朝得势，又怎能不想多捞点回来？
可要改善条件，那得讲银子，朝廷也负担不起，简直是个死循环。
幸亏她不用考试了，柳芸入睡前如此想着，结果当晚就梦见了前世的高考，拿了卷子一看，特么的，她一道题都不会做了。
惊出一身冷汗，直接垂死梦中惊坐起。
刚缓了一会儿，红叶一脸着急的从外面走进来，见柳芸醒着反而愣住了。
柳芸皱眉：“你这神情……发生了什么？”
红叶回神：“主子，刚才，状元楼走水了。”
掀开被子的动作一顿，柳芸脑子糊了一下：“什么楼？”
红叶凝重：“住了很多考生的状元楼。”
状元楼的牌匾是云昭开国皇帝亲赐的，至今还是帝京城最大的客栈之一。
里面出过很多状元，自然备受每届考生的青睐。
即便价格不菲，很多考生也不差钱。
几乎都会等状元楼住满了，才会另选住处。
柳芸站了起来：“前日才雨停，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走水？”
“现在什么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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