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觉得,若不是先皇死得突然,长公主说不定真的能成为大长公主。
若是再努努力,做一些对社稷有益的贡献,两个女儿说不定都能晋升为公主呢!
然而,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云氏还不满足大长公主呢,于是,又见三堂会审。
转正的大理寺卿洪齐又骄傲又腿软。
之前才审了一个六皇子,现在又要审长公主?
这可都是皇子龙孙啊,哪一任大理寺卿有他这样的经历?
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反正冷汗是没少流。
面对一群围观的百姓,洪齐将案子的前因后果叙述了一遍,腿软的赶紧坐下来,额头全是虚汗。
一拍惊堂木,洪齐严肃的说道:“带长公主。”
柳芸和皇帝依旧坐在老地方,除了姜太师没有到现场,目前堂上的阵容跟上次审六皇子时差不多。
皇帝不是很高兴:“洪爱卿,人犯已经不是长公主了。”
洪齐吓得站了起来:“是是是,微臣口误,咳咳……带人犯。”
“威武!”
两边的衙役整齐威严的喊道。
相比上一次,衙役的精神面貌和气势都焕然一新,像那么回事儿了。
柳芸喝着茶,看了一眼满意带笑的帝京府尹。
看来上次被锦衣卫和大理寺的一些捕快打击得不轻,痛定思痛的改进了。
而且,这一批衙役跟上次全然不同,明显能听话的,靠山没那么雄厚,不能随便任性。
不过,知道改变,并且实施了是好事儿。
过了一会儿,长公主就被担架抬了上来。
人是昏迷着的。
陆冲拿出一个瓷瓶,打开了放长公主的鼻翼下,长公主顿时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这几个月,除了必要的食物摄入,柳芸的人一直让她处于沉睡状态。
一来好管理,二来,也让长公主没有那么大的时间概念。
长公主从最开始的歇斯底里,到绝食,再到认命,也是经历了很大一番挣扎的。
再疯,根本没人理她,自己把自己作累了,该让她沉睡也不会手软。
绝食就让她绝,反正她也确实没勇气把自己给饿死。
最后不认命又能怎样?
不知道第几次清醒,长公主难得见到这么多人,迷茫得很。
不等她理清情况,一股凉意升腾,冻得她忍不住缩起来,唇色苍白。
这天气,怎么这么冷了?
原来她被关起来也是有待遇的,至少她待的地方真的不冷。
长公主眼神一闪,环顾四周,立刻发现其他人的衣着,明显是冬天了,外面的屋顶还有雪。
见长公主的样子,柳芸就知道她猜到了时间:“红叶,公主冷呢,去将哀家的狐毛披风赏给公主,”
见皇帝看了过来,便多解释了一句:“免得待会儿冷得说不出话,不知道该如何交代认罪!”
众人恍然。
云勤终于捡起了脑子,发现这是公堂之上,听见柳芸的声音恨恨的看了过来。
“柳小芸,你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
“这些日子难道不是你把本宫关起来的?”
“怎么,又给本宫定了什么罪?”
“先皇若是知道你们这么对本宫,九泉之下也不会安息的,入梦也会来找你们。”
云勤极有感染力,眼睛快速泛起了血丝,还真有点吓人。
被盯上的人都忍不住哆嗦,内心发虚。
这时代的人对鬼神之说特别在意,陡然这么一诅咒,自身先怯三分。
一群老百姓有些哗然,对于长公主还敢这么威胁太后,异常的愤慨。
“这就是先皇封的长公主?”
“怎么这样啊,也不比那六皇子好多少吧!”
“都这样了还想污蔑太后呢!”
“只怕她还以为自己做的事没有暴露吧!”
“……”
云勤皱了皱眉,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决定死死的咬住太后。
就算不能胜利,也要让太后脱一层皮。
柳芸轻笑,无比从容:“公主竟然还有脸提先皇?”
“啧啧……先皇若是入梦,不妨来找哀家,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公主都不怕先皇泉下有知,哀家怕什么?诸位大臣又没有唆使公主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又怕什么?”
“公主连现在什么情况都还没搞清楚,张口就拿先皇威胁,看来,先皇还真是公主的护身符啊!”
“就是不知道先皇知道公主所作所为,会不会半夜入梦来找公主呢?”
闻言,众官员挺直了背脊。
云勤也不知道是冷还是惊恐,整个人抖了抖:“柳小芸,你又在胡说什么?”
“而且,本宫是长公主,是先皇亲封的长公主,柳小芸,你即便身为太后,也该尊重一些。”
柳芸点了点头:“哀家胡说吗?”
神色一肃:“怎么,只许你污蔑,就不许哀家质问?”
“笑话,身为公主,如此没有教养的直呼哀家名讳就算了,还擅自起着带蔑视的名。”
“到底是谁不尊重谁?”
“而且,张口就污蔑哀家幽禁你,证据呢?莫不是断案判决,就凭公主一张嘴说就行?”
“公主到底将云昭的法典置于何地?”
柳芸似笑非笑:“你敢拿先皇说事儿,也知道长公主是先皇亲封的,可你严重触犯了云昭的律法,皇帝就有权剥夺你长公主的身份。”
“对此,谁敢说皇帝不孝?”
见云勤睁大了眼睛,柳芸呵呵一声:“怎么,不服啊?”
“那要不你让先皇来理一理前因后果?”
“哦,这么说可能有些不地道了,那你让云氏宗亲来判断如何?”
她可不是以前那个自卑又没办法的太后,云勤想用身份压制她简直是个笑话。
云勤以前骄傲自负,可没少得罪人,料定云氏宗亲不会有人冒着损害自身名誉的危险来帮她。
云勤:“皇帝,你凭什么剥夺本宫的身份?”
皇帝冷笑:“凭律法,父皇将三万将士交给你,你又做了什么?”
云勤惊恐,慌乱,那支兵马被发现了?
怪不得是这样的场景。
打量着她百口莫辩了是不是?
“什么三万将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柳芸嗤笑:“原来公主也知道欲加之罪啊,可皇帝不是靠嘴巴说说而已,都是有证据的。”
“三万将士,你真当先皇会那么放心交给你吗?”
“当然,你确实手段了得,让某些人模糊了立场。”
“可惜啊,那人也不傻,手里还有一张先皇给予的遗旨,若长公主没有好好辅佐新皇亲政,该如何做,上面可写得清清楚楚。”
云勤惊呆了,内心有什么在崩塌:“不可能,你在骗我,你们伪造了证据……”
内心异常复杂,怎么可能呢?
那将领竟然没有跟她坦白这样的事?居然还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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