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有点懵。
他有点懵。
且不说他家万年冷面的主子为什么红了脸,就单单说主子这挂在嘴角的笑就过于……瘆人了些。
虽然平日里主子也会罕见地笑笑,但是笑得这般……温柔的,似乎不多。
而主子的笑,多数是跟小姐挂钩的。
小姐终于醒了!
江青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
而且小姐终于恢复记忆了!
江青看着自家小姐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熟悉的笑意,真心替主子高兴。
小姐受伤昏迷这几天,主子茶饭不思,几乎都没有合过眼,江青看了都觉得吓人。
现在小姐醒过来了,主子也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话虽这么说……
但是江青看着主子那张勾笑的脸,一脸懵。
是因为小姐醒过来了,所以主子这么开心吗?
江青脑子不够用,憨憨地挠了挠后脑勺,没再考虑这些。
--
穆如酒虽然醒过来了,但是肩膀上的伤口还是很严重,要多加休息调养才好。
她有些饿了,祁君羡差人送了些米粥和小菜,他亲手端到了她面前。
穆如酒原本是想要下床的,但是被祁君羡阻止了。
“躺着吧,我来喂你。”
祁君羡说得轻松,似乎经常做这些事情。
穆如酒愣愣地看向祁君羡,黝黑的眸中满是疑惑。
祁君羡见了,勾唇笑笑,妥帖地将粥放在手上,坐在了她的床边。
“看什么?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是我在照顾你。”
祁君羡一边笑着说,一边舀了多半勺粥,在嘴边吹了吹,才缓缓送进小姑娘嘴巴前。
穆如酒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银黑色的眸光晃动,祁君羡扬了扬眉骨,笑着看向她。
穆如酒的脸有些热,她张张嘴,把祁君羡送来的粥吞了进去。
祁君羡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舀了半勺,吹凉了送到她嘴里。
穆如酒的右肩膀很疼,当时气昏头了,痛觉都消失了,现在缓过来,就能感觉到撕裂般的疼痛,抬不起手来。
有人伺候她,她就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乖乖地吃着祁君羡送到嘴边的饭。
穆如酒微微抬眸,就能看到祁君羡眼底的乌青。
——听水墨说,他好像很久都没有休息了。
那粥穆如酒喝了多半碗,差不多就吃饱了。
她看着祁君羡,呆呆地开口:“祁君羡,睡觉吧?”
穆如酒明显感觉到祁君羡给她喂饭的手顿了顿,随即他微微抬眸,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穆如酒眨眨眼睛,这才反应过来——她刚刚那句话,好像有歧义!?
穆如酒耳尖一红,却强壮镇定地抿唇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你该休息了。”
祁君羡闷笑一声,放下了手上的米粥。
“穆如酒。”
祁君羡挑眉看向穆如酒,漂亮的眸中带着几分戏谑的情绪。
“嗯?”穆如酒应了一声,看向他。
“小色鬼。”祁君羡低低地说了一句,嘴角带着几分笑意。
穆如酒听到这个称呼,猛地就想到了之前她不小心进了祁君羡洗澡的地方,结果被他一直编排!
穆如酒的眼中闪过慌乱,她急忙解释道:“我只是关心你好不好!?是你自己想歪了!”
祁君羡扬眉笑笑,没再说什么。
穆如酒凶完之后,还是眼巴巴地看着他:“祁君羡,你听他们说你都好久没好好休息了。”
祁君羡嘴角的笑容淡了些,只不过眼神还是柔的,仿佛将所有的耐心都用到了她身上。
“确实很久没休息了,”祁君羡笑笑,“可是穆如酒,见不到你,我睡不着。”
“我怕我万一醒过来的时候,他们告诉我,你不在了。”
长夜漫漫,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些天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只要他撑着,撑着不睡过去,好像只要这样,她就能醒过来一样。
穆如酒的心头像是被揪了一下似的,她看向祁君羡,眉眼不觉温和了下来。
“穆如酒,对不起。”
祁君羡缓缓开口,这样说道:“我说过保护好你的。”
但是到最后却还是让她一个人面对那么多。
穆如酒闻言,摇了摇头,眉眼弯弯:“祁君羡,我不要站在你身后。”
“我要跟你并肩。”
祁君羡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笑意渐深。
“改日带你到长安街逛一逛。”祁君羡突然这样说,眉眼间带着笑意。
穆如酒眨眨眼:“为什么?”
祁君羡勾唇笑笑:“皇后还是要看一看自己的子民才对。”
皇后。
他的皇后。
--
水墨说要去街上逛逛,江青不放心,就跟着一起去了。
水墨直直地走到布庄,看着各种各样的布匹绸缎,精心挑选着。
“江青大人。”水墨笑着朝他招招手,想让他过来。
江青其实不太习惯这种人多的地方,但是见水墨招手,便径直走了上去。
水墨拿着手上的两匹不同颜色的布料给江青看:“江青大人,您觉得哪个好看?”
小姐若是要成婚的话,布料什么的还是要好好选一选的。
江青并不知道水墨的想法,他看着水墨手上两块颜色相差不大的布料,憋了半天才缓缓开口:“这两块布料……有什么区别吗?”
水墨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江青记得,江舟曾说,女子若是露出这样的表情,就代表自己说错话了。
他反应过来,急忙补救:“我、我觉得,这件布料更好看!”
他思索了一番,指了她右手边的那块料子。
——虽然他真的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水墨对比了一下,喃喃开口:“这个颜色会不会太艳丽了些?”
小姐似乎不太喜欢艳丽的衣裳。
江青闻言,便立即改口:“我觉得你左手边的料子更好看。”
水墨:“……”
有些哭笑不得,水墨摇了摇头,将两匹布料都放下了:“算了,下次还是来跟流苏姐姐一起挑吧。”
说完,水墨走出了布庄。
江青看着那两块布料,抿唇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水墨走出布庄的时候,便看到不远处的一个身影。
她眯了眯眼睛,看得更仔细一些。
“奇怪,那不是陛下吗?”水墨喃喃自语,“陛下不是说要批阅奏折吗?为什么会在长安街上?”
水墨原本是想要追上去问问的,但是还没抬脚,店里的江青就走了出来。
“江青大人,陛下今日有什么事情要来长安街吗?”水墨转头问道。
江青有些疑惑:“主子今日都要在书房批奏折,况且小姐在府里,主子不会有其他要事的。”
哪还有什么“要事”能比得过自家小姐啊?
水墨闻言,便指着远处的身影道:“那人不是陛下吗?”
江青循着水墨的手指看去,除了人来人往的百姓,并没有看到主子。
“哪一个?”
“就是那——”
水墨转头想要说给江青看,但是刚刚看到的那个身影已经不见了。
“奇怪,刚刚还在的……”水墨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
江青也跟着憨憨地挠头:“大概是你看错了吧。”
“看错了?”
或许……是吧……
--
穆如酒有些无聊。
她坐在床上,看着不远处书案上正在批阅奏折的男人,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祁君羡。”
“嗯,在呢。”
祁君羡垂眸,一边翻阅着奏折,一边温声应道。
“我想出去玩。”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