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禾没理他，坐上车后，她拉下前边的挡光板，滑开镜子，看着自己的刘海。
游闻离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在笑，“你这心思放在数学上该有多好。”
“噢。”季初禾用手弄了弄刘海，刘海是长长了，就是不整齐，她将发夹握在手心里，没打算再戴上，既然游闻离说她的刘海丑，那就让他一直看着好了。
看了会儿刘海后，她侧头，看了看自己耳朵上那不明显的圆珠耳钉。
“你能不能别臭美了？”游闻离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敲了敲，“坐好。”
她合上镜子，坐好了，看着游闻离倒车。
“我倒车技术怎么样？”他突然发问。
“没看。”
“你刚才又在走神？”他侧目，季初禾回头，两人视线相接，游闻离皱眉，“你得改掉这个坏毛病。”
季初禾移开目光，“噢。”
出了电梯，来到黄老师家门前，季初禾看了眼旁边的游闻离，他正低头看着手机，灯光跟手机光相互作用下，显得他的眼睛格外亮。
他看了她一眼，她敲了敲门，“黄老师。”
过了几十秒，安静的氛围被黄老师亲切的话语打破。
“来啦。”黄老师推开门，“快进来。”
刚进门，季初禾就问，“老师您一般是几点休息啊，我们好提前走。”
“不用提前走的，你们忙完关灯关好门就好了。”
“那也不锁门么？”
黄老师在倒水给他们喝，游闻离将手机放在茶几上，过去帮忙了，季初禾瞥了眼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保是单一静。
她又开始走神，单一静应该没有留过刘海。
“初禾？”黄老师叫了她一声，她看向黄老师，目光有些呆滞。
游闻离瞄她一眼，眼神是“你又走神了。”
“我好像从来没有锁大门，下面有铁门，那个门不知道的人，应该进不来。”
季初禾点点头，“那好吧。”
“我去给你拿吃的。”
“我不饿黄老师。”季初禾拿着包往书房那边走，“我吃过晚饭了。”
“好。”黄老师问，“你们都吃过了？”
她怔了怔，看向游闻离，游闻离也跟着点了点头。
她心想，游闻离刚才不是说一直在找她么，他在哪儿吃的晚饭啊。
进了书房，季初禾在包里找着数学书，包里全是各科的卷子，一堆，她细心翻着，就算讨厌这些试卷，也不想过于粗暴而伤害它们。
游闻离走进来，关上了门，他坐在她对面，手指敲着手机屏幕，在回谁的信息。
“我没带数学书。”季初禾说。
她看着游闻离皱起了眉，抬头，然后对她说，“季初禾，你是不是脑子也没带？”
她真想走了算了，“你不是说批评我也要带着微笑吗？”
“什么时候？”他收起手机，歪着头瞧着她。
季初禾坐下来，翻开草稿本，“与其骂我，还不如想想办法。”
“不用想办法。”游闻离自信一笑，“你可以问我，我可以当你的数学书。”
季初禾没忍住嘲讽他，“你有页数？可以翻动吗？”
“就你这头脑。”游闻离说，“问我不比你翻书快？”
季初禾本想问他个很难的数学公式的，可是她忘记了，一时之间也问不出来。
她闭嘴，中性笔在草稿纸上滑了几道。
“季初禾。”游闻离用一根手指头移开她的草稿本，“有本事往我脸上滑。”
“没本事。”她将草稿本夺过来。
“你抢什么？”游闻离力气可比她大，一下将草稿本扯了过来，握在了手里。
随着惯性，草稿纸自然翻了页，季初禾心想“不妙！”
他看向那草稿纸，季初禾起身，一个箭步，她想将属于她的东西抢过来。
游闻离自然不会给她，“你往这上边画，不美观还浪费。”
“关你什么事。”季初禾一边抢一边说，“我又不是买不起草稿本子。”
“初禾。”这时，黄老师推开了门，季初禾的手往游闻离手上的草稿本那儿一拍，那本不算厚重，也不算很薄的草稿本竟往黄老师那儿砸去。
黄老师可是孕妇，季初禾后悔极了。
“你们抢这个干什么呀？”黄老师往后退了退，那本子落在地上，翻开的某一页里，除了些英语单词，残缺的数学公式之外，还有一行用红笔写的“游闻离脑子有问题，布置这么多数学卷子。”
黄老师手里还端着水果盘，她走进来，将盘子放到书桌上后，便出去了，出去后，还替他们关了门。
“没砸到黄老师就好。”季初禾干笑两声。
“走了。”游闻离说，“你自己给自己补习吧。”
他看了那行字一眼，抬脚要走，季初禾拉住他的t恤下摆，“这也不算骂人，你一个成年人这么玻璃心的吗？”
“卷子很多？”他回头，盯着她，忽地眯眼一笑，“我脑子有问题？”
“你生气了？”季初禾好像没看见过他这种严肃中带着怒气，嘲讽中带着认真的表情。
“多不多？”
“也还好吧。”季初和实话实说，“但是比起其他科的，是有点多。”
游闻离俯身，拿起草稿本，递给她，她接过，说，“谢谢。”
“谢我什么？”
“你给我捡。”季初禾迟疑一秒，“草稿本。”
“坐下。”他命令道。
季初禾跑过去坐好，双手搁在书桌上，做出一副乖乖学生的样子，“您有什么吩咐？”
“把数学卷子拿出来。”他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笑着说。
“拿数学卷子干什么？”季初禾问，“那不是你布置的家庭作业吗？”
“从现在开始做。”他挑起一边的眉毛，自信怡然的样子很帅气。
“我保证你能在十一点之前做完。”
“好几张呢！”季初禾慌张了。
“没几张，都很简单的题。”游闻离一手撑着下巴，他盯着季初禾的眼睛，“开始吧，你还有两个半小时的时间。”
季初禾不情不愿，磨磨蹭蹭地从包里拿出那七张数学卷子来。
铺到桌上，她整理好笔跟修正带，又掖了掖卷子的边角处，同时还确认了下时间。
小闹钟上显示现在时间为，八点三十二分。
“你做个卷子。”游闻离不可思议地说，“还能整个仪式感出来。”
季初禾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他抽了几张纸，递给她，她盯着他好看的指尖，指尖之间夹着几张白色卫生纸，问，“什么啊？”
“你不是要开始用餐了吗？”游闻离将纸巾放在她铺好的卷子上，然后他指了指卷面，说，“餐垫。”
又指了指笔跟修正带，“刀叉。”
之后他从水果盘里拿了个梨放在卷子的中间位置，“可以开吃了。”
季初禾扶着额头笑出了声，原来游闻离是在开玩笑，她还以为他要做什么呢。
“你吃吧。”季初禾将梨子推给他，“你不是没吃饭吗？”
“吃了。”他笑着说，“你以为我废寝忘食地找你？”
“切。”季初禾把梨子放回盘里，“别说话了，我要开始写题了。”
游闻离闭上嘴，看着她做题，季初禾是那种一做数学题就很多歪心思的人。
她移了移卷子，“你这样反着看，看得好吗？”
他点点头。
第一道选择题，她就看了半天，之后勉强选了个c。
她听见游闻离做了个深呼吸。
她抬头，“你视力挺好的。”
他一手撑着额头，点了点头。
季初禾多看了他一眼，因为他难得安静没骂人。
他垂眼时的样子，眉清目秀的。
接着她听见游闻离又做了个深呼吸，呼出的气息带着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香。
她低头，开始看第二道选择题。
第二道选择题难又不难，她勉勉强强在草稿纸上写了几个算式之后，选了个a。
这时，她听见游闻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游闻离看着她，摇了摇头。
现在开始做第三道选择题，好像挺难的，她盯了好久那个题目，想把题目的意图给搞清楚。
“睡着了？”游闻离合掌，扣了扣桌面。
“没啊。”季初禾说，“我在看题。”
“你第三道题都还没做完，我填空题都要看完了。”
“那你了不起。”
“你别做了。”游闻离说，“全是错的。”
“噢。”
“你是蒙的？”
“不是。”
“那你了不起。”
到了十一点，季初禾只写完了两张数学卷子。
“是我错了。”看着她收拾东西的游闻离突然说。
他这么说，季初禾可就不气了，“是啊，你不应该用你自己的速度来要求我吧，我做题速度能跟你一样吗？”
游闻离点点头，她又说，“并且我们做题方式不一样，你是在心里做，我写那些公式，都要写好久。”
“嗯。”游闻离点了点头，“我们的脑子也长得不一样。”
他故意这么说，季初禾皱着脸看了他一眼。
“你还能发育发育吗？”他问。
季初禾偏头，“什么？”
“脑子。”他一双带笑的眼睛，季初禾看出他是在开玩笑，就没跟他计较。
他们轻手轻脚地出来，关上门，季初禾往电梯间走去，“你今天送我吗？”
“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她回头，他走过来，跟她并肩，他说，“让你考虑考虑。”
“为什么我考虑？”季初禾说，“肯定希望你送我，天很黑。”
“你不是觉得我脑子有问题吗？”游闻离按了电梯，“你不该考虑考虑？”
季初禾吸了口气，“你没问题，我有问题。”
上车之后，季初禾说，“以后去我家补习吧，这样不用打扰黄老师，也不用麻烦你送我了。”
游闻离点点头，专心开着车。
季初禾看着窗外，夜色，车辆，街道，光，灯光，商场里的光，各种店里的光，车里是黑的，她扭头，看向游闻离的侧脸，他目视前方，淡然的表情。
他的嘴唇，唇角是微微向下的，下颚线条清晰而锋利，季初禾发觉自己很喜欢看他的这个地方，是有点少年气与男子气概混为一体的感觉吗？
“快到了。”他轻声提醒，“别走神了。”
“你很累吗？”季初禾问，“声音怎么这么小。”
“我平时声音很大吗？”他偏头，笑着看她。
“一下这么小。”季初禾顿了顿，“是有点儿不适应。”
“不需要适应。”他笑笑，“今天打了很长时间的网球。”
“好吧。”
到了楼下，季初禾下了车，关上车门前，她对游闻离说，“开车注意安全，回去早点休息，明天见。”说完她就大力地关上了车门。
正想叫住她的游闻离失笑，“用得着这么用力？”
她跑进楼道里去了，游闻离将车往外开，想起高三那年，他哥结婚的那天，季初禾也在，陌生的脸，他从来没在女方的亲戚里看见过她，不知道她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不过还算礼貌懂事。
当时他还想，有个妹妹也不错，就算不是亲的。
游闻离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在笑，“你这心思放在数学上该有多好。”
“噢。”季初禾用手弄了弄刘海，刘海是长长了，就是不整齐，她将发夹握在手心里，没打算再戴上，既然游闻离说她的刘海丑，那就让他一直看着好了。
看了会儿刘海后，她侧头，看了看自己耳朵上那不明显的圆珠耳钉。
“你能不能别臭美了？”游闻离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敲了敲，“坐好。”
她合上镜子，坐好了，看着游闻离倒车。
“我倒车技术怎么样？”他突然发问。
“没看。”
“你刚才又在走神？”他侧目，季初禾回头，两人视线相接，游闻离皱眉，“你得改掉这个坏毛病。”
季初禾移开目光，“噢。”
出了电梯，来到黄老师家门前，季初禾看了眼旁边的游闻离，他正低头看着手机，灯光跟手机光相互作用下，显得他的眼睛格外亮。
他看了她一眼，她敲了敲门，“黄老师。”
过了几十秒，安静的氛围被黄老师亲切的话语打破。
“来啦。”黄老师推开门，“快进来。”
刚进门，季初禾就问，“老师您一般是几点休息啊，我们好提前走。”
“不用提前走的，你们忙完关灯关好门就好了。”
“那也不锁门么？”
黄老师在倒水给他们喝，游闻离将手机放在茶几上，过去帮忙了，季初禾瞥了眼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保是单一静。
她又开始走神，单一静应该没有留过刘海。
“初禾？”黄老师叫了她一声，她看向黄老师，目光有些呆滞。
游闻离瞄她一眼，眼神是“你又走神了。”
“我好像从来没有锁大门，下面有铁门，那个门不知道的人，应该进不来。”
季初禾点点头，“那好吧。”
“我去给你拿吃的。”
“我不饿黄老师。”季初禾拿着包往书房那边走，“我吃过晚饭了。”
“好。”黄老师问，“你们都吃过了？”
她怔了怔，看向游闻离，游闻离也跟着点了点头。
她心想，游闻离刚才不是说一直在找她么，他在哪儿吃的晚饭啊。
进了书房，季初禾在包里找着数学书，包里全是各科的卷子，一堆，她细心翻着，就算讨厌这些试卷，也不想过于粗暴而伤害它们。
游闻离走进来，关上了门，他坐在她对面，手指敲着手机屏幕，在回谁的信息。
“我没带数学书。”季初禾说。
她看着游闻离皱起了眉，抬头，然后对她说，“季初禾，你是不是脑子也没带？”
她真想走了算了，“你不是说批评我也要带着微笑吗？”
“什么时候？”他收起手机，歪着头瞧着她。
季初禾坐下来，翻开草稿本，“与其骂我，还不如想想办法。”
“不用想办法。”游闻离自信一笑，“你可以问我，我可以当你的数学书。”
季初禾没忍住嘲讽他，“你有页数？可以翻动吗？”
“就你这头脑。”游闻离说，“问我不比你翻书快？”
季初禾本想问他个很难的数学公式的，可是她忘记了，一时之间也问不出来。
她闭嘴，中性笔在草稿纸上滑了几道。
“季初禾。”游闻离用一根手指头移开她的草稿本，“有本事往我脸上滑。”
“没本事。”她将草稿本夺过来。
“你抢什么？”游闻离力气可比她大，一下将草稿本扯了过来，握在了手里。
随着惯性，草稿纸自然翻了页，季初禾心想“不妙！”
他看向那草稿纸，季初禾起身，一个箭步，她想将属于她的东西抢过来。
游闻离自然不会给她，“你往这上边画，不美观还浪费。”
“关你什么事。”季初禾一边抢一边说，“我又不是买不起草稿本子。”
“初禾。”这时，黄老师推开了门，季初禾的手往游闻离手上的草稿本那儿一拍，那本不算厚重，也不算很薄的草稿本竟往黄老师那儿砸去。
黄老师可是孕妇，季初禾后悔极了。
“你们抢这个干什么呀？”黄老师往后退了退，那本子落在地上，翻开的某一页里，除了些英语单词，残缺的数学公式之外，还有一行用红笔写的“游闻离脑子有问题，布置这么多数学卷子。”
黄老师手里还端着水果盘，她走进来，将盘子放到书桌上后，便出去了，出去后，还替他们关了门。
“没砸到黄老师就好。”季初禾干笑两声。
“走了。”游闻离说，“你自己给自己补习吧。”
他看了那行字一眼，抬脚要走，季初禾拉住他的t恤下摆，“这也不算骂人，你一个成年人这么玻璃心的吗？”
“卷子很多？”他回头，盯着她，忽地眯眼一笑，“我脑子有问题？”
“你生气了？”季初禾好像没看见过他这种严肃中带着怒气，嘲讽中带着认真的表情。
“多不多？”
“也还好吧。”季初和实话实说，“但是比起其他科的，是有点多。”
游闻离俯身，拿起草稿本，递给她，她接过，说，“谢谢。”
“谢我什么？”
“你给我捡。”季初禾迟疑一秒，“草稿本。”
“坐下。”他命令道。
季初禾跑过去坐好，双手搁在书桌上，做出一副乖乖学生的样子，“您有什么吩咐？”
“把数学卷子拿出来。”他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笑着说。
“拿数学卷子干什么？”季初禾问，“那不是你布置的家庭作业吗？”
“从现在开始做。”他挑起一边的眉毛，自信怡然的样子很帅气。
“我保证你能在十一点之前做完。”
“好几张呢！”季初禾慌张了。
“没几张，都很简单的题。”游闻离一手撑着下巴，他盯着季初禾的眼睛，“开始吧，你还有两个半小时的时间。”
季初禾不情不愿，磨磨蹭蹭地从包里拿出那七张数学卷子来。
铺到桌上，她整理好笔跟修正带，又掖了掖卷子的边角处，同时还确认了下时间。
小闹钟上显示现在时间为，八点三十二分。
“你做个卷子。”游闻离不可思议地说，“还能整个仪式感出来。”
季初禾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他抽了几张纸，递给她，她盯着他好看的指尖，指尖之间夹着几张白色卫生纸，问，“什么啊？”
“你不是要开始用餐了吗？”游闻离将纸巾放在她铺好的卷子上，然后他指了指卷面，说，“餐垫。”
又指了指笔跟修正带，“刀叉。”
之后他从水果盘里拿了个梨放在卷子的中间位置，“可以开吃了。”
季初禾扶着额头笑出了声，原来游闻离是在开玩笑，她还以为他要做什么呢。
“你吃吧。”季初禾将梨子推给他，“你不是没吃饭吗？”
“吃了。”他笑着说，“你以为我废寝忘食地找你？”
“切。”季初禾把梨子放回盘里，“别说话了，我要开始写题了。”
游闻离闭上嘴，看着她做题，季初禾是那种一做数学题就很多歪心思的人。
她移了移卷子，“你这样反着看，看得好吗？”
他点点头。
第一道选择题，她就看了半天，之后勉强选了个c。
她听见游闻离做了个深呼吸。
她抬头，“你视力挺好的。”
他一手撑着额头，点了点头。
季初禾多看了他一眼，因为他难得安静没骂人。
他垂眼时的样子，眉清目秀的。
接着她听见游闻离又做了个深呼吸，呼出的气息带着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香。
她低头，开始看第二道选择题。
第二道选择题难又不难，她勉勉强强在草稿纸上写了几个算式之后，选了个a。
这时，她听见游闻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游闻离看着她，摇了摇头。
现在开始做第三道选择题，好像挺难的，她盯了好久那个题目，想把题目的意图给搞清楚。
“睡着了？”游闻离合掌，扣了扣桌面。
“没啊。”季初禾说，“我在看题。”
“你第三道题都还没做完，我填空题都要看完了。”
“那你了不起。”
“你别做了。”游闻离说，“全是错的。”
“噢。”
“你是蒙的？”
“不是。”
“那你了不起。”
到了十一点，季初禾只写完了两张数学卷子。
“是我错了。”看着她收拾东西的游闻离突然说。
他这么说，季初禾可就不气了，“是啊，你不应该用你自己的速度来要求我吧，我做题速度能跟你一样吗？”
游闻离点点头，她又说，“并且我们做题方式不一样，你是在心里做，我写那些公式，都要写好久。”
“嗯。”游闻离点了点头，“我们的脑子也长得不一样。”
他故意这么说，季初禾皱着脸看了他一眼。
“你还能发育发育吗？”他问。
季初禾偏头，“什么？”
“脑子。”他一双带笑的眼睛，季初禾看出他是在开玩笑，就没跟他计较。
他们轻手轻脚地出来，关上门，季初禾往电梯间走去，“你今天送我吗？”
“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她回头，他走过来，跟她并肩，他说，“让你考虑考虑。”
“为什么我考虑？”季初禾说，“肯定希望你送我，天很黑。”
“你不是觉得我脑子有问题吗？”游闻离按了电梯，“你不该考虑考虑？”
季初禾吸了口气，“你没问题，我有问题。”
上车之后，季初禾说，“以后去我家补习吧，这样不用打扰黄老师，也不用麻烦你送我了。”
游闻离点点头，专心开着车。
季初禾看着窗外，夜色，车辆，街道，光，灯光，商场里的光，各种店里的光，车里是黑的，她扭头，看向游闻离的侧脸，他目视前方，淡然的表情。
他的嘴唇，唇角是微微向下的，下颚线条清晰而锋利，季初禾发觉自己很喜欢看他的这个地方，是有点少年气与男子气概混为一体的感觉吗？
“快到了。”他轻声提醒，“别走神了。”
“你很累吗？”季初禾问，“声音怎么这么小。”
“我平时声音很大吗？”他偏头，笑着看她。
“一下这么小。”季初禾顿了顿，“是有点儿不适应。”
“不需要适应。”他笑笑，“今天打了很长时间的网球。”
“好吧。”
到了楼下，季初禾下了车，关上车门前，她对游闻离说，“开车注意安全，回去早点休息，明天见。”说完她就大力地关上了车门。
正想叫住她的游闻离失笑，“用得着这么用力？”
她跑进楼道里去了，游闻离将车往外开，想起高三那年，他哥结婚的那天，季初禾也在，陌生的脸，他从来没在女方的亲戚里看见过她，不知道她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不过还算礼貌懂事。
当时他还想，有个妹妹也不错，就算不是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