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莹莹压低声音问，“难道跟周警官闹别扭了？”
杜月凝摇摇头，“没有，就是我妈妈要给我介绍相亲对象。”
“……？？？”
“不是，你没告诉阿姨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杜月凝叹气，“我说了，但是我妈喜欢有钱，工作稳定的……总之周警官他不是我妈妈喜欢的那一类，我没敢让我妈见他。”
她不想周寻因为她的妈妈受到伤害。
这……确实是很难办。
金莹莹问：“那你怎么办？真去相亲？”
杜月凝摇头，眼神很迷茫，“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只能拖着，但是我妈很坚持，我知道让周寻见了我妈，可能这件事就解决了。”
“可是我跟周寻还没有真的在一起，而且我妈的脾气我知道，她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我不想周寻不开心。”
“那你就没问问周警官家里什么情况？万一是个土豪呢？”
杜月凝愣了下，她是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就是想到了，她也不想问。
“我不想问，我喜欢他也不是因为他家里有没有钱，我不想让他误解。”
金莹莹抬手摸摸杜月凝的头发，一副老母亲的姿态，“真是难为我们月凝了，第一次谈恋爱就这么困难重重。”
这话说得把杜月凝逗笑。
“好了，不说这件事了，水来土掩吧。”
但是怎么多，杜月凝也没躲过相亲这件事。
尽管会被秦秀梅骂，但杜月凝还是拉着金莹莹去了，金莹莹倒是兴致满满，说不介意再演一次同性恋。
杜月凝扑哧轻笑，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但秦秀梅知道了可能会从南州直接赶来。
这顿相亲饭定在了港城大厦的西餐厅，她们两人打车来的，时间卡得恰好。
杜月凝穿了一件羊驼色大衣，里面穿了件米黄色的毛衣，踩着一双平底鞋，挎着金莹莹走进餐厅。
这一身打扮，加上旁白的人，吴研一看就懂了杜月凝的意思。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吴研很有礼貌地起身给两人拉开椅子，“不晚，是我来早了。”
“你们要吃点什么，点菜吧。”
吴研一直没有点菜，见两人过来，他这才把菜单递了过去。
杜月凝一向不喜欢点单，她直接让金莹莹点了，金莹莹也不客气，咔咔咔点了好几个菜。
有金莹莹在，这顿饭吃的也不尴尬。
吴研大约也看出了杜月凝的态度，主动表态说会跟秦阿姨说他们不合适。
这倒是让杜月凝心生歉意，“吴先生，很抱歉，我现在还没有谈恋爱的心思。”
吴研摆摆手，“不要紧，我也是出来吃个饭，不强求一定要成。”
“不过跟你来的那位倒是挺不错的，介意给我个联系方式吗？”
“……？？”
杜月凝惊愕看他，“啊”了一声，沉默两秒后，说：“我要问问我朋友，如果她愿意我把联系方式发给您可以吧？”
吴研自然没意见，点头答应。
杜月凝没想到剧情会这样发展，跟金莹说起这件事来，她还挺乐意，说给啊，为什么不给。
这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而这两人还真就看对了眼，一周后就爽快在一起了！
杜月凝就没见过脱单这么快的，她当个玩笑把这件事跟周寻讲，“周警官，你说我这算不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不过周寻倒是听出了重点。
她去相亲了。
“相亲？”周寻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化开点燃了嘴边咬着的烟。
“……就我妈非让我去，我实在拗不过就去了，我要是不去还不能让莹莹跟吴先生遇见呢。”
明明两个人也没确定关系，但是被周寻这么一问，她反倒是有种被抓包出轨的/羞/耻/感。
周寻淡淡地“嗯”了一声，看不出是生气，还是没生气。
杜月凝也没敢追问，生怕本来他没生气，她给问生气了。
“周寻，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杜月凝早就想问了，好像就是上次看完电影没多久，他就变得有些奇怪，眼神里像是笼罩着一丝她看不明白的情绪。
她穿着一件羊羔绒外套，毛茸茸的领子挡住她小巧的下巴，整个人看起来毛茸茸的小羊。
记忆中，她很少穿这种有些可爱的外套，大多穿些清淡素白的衣服。
周寻夹着烟的手搭在一旁的摩托车上，另一只手抬起，理了下她有些翻折的离口，把她莹白的笑脸笼得更甚。
“没事，最近案子有些棘手。”
杜月凝脸颊红了些，不知是被冷风吹的，还是羞的。
“真的吗？”
周寻吸掉最后一口烟，掐灭，呵笑一声，曲起的直接敲了下她的额头，“敢质疑人民警察的话？”
杜月凝捂住额头，低唔一声，“哪里敢。”
“嗯？不敢？”
“对啊，打打不过，说也说不过，我才不敢。”
周寻轻笑一声，“挺委屈？”
杜月凝踩上一层台阶，扬起来下巴，轻哼一声，“委屈不行吗？”
“说好的人民警察为人民服务呢？”
“你要怎么服务？”
周寻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像是逗小猫，看着她懒洋洋伸出爪子，四处试探闹腾。
“就是你说的那些，打架吵架都要让着人民！”
周寻挑眉，“现在已经是在让着人民了。”
杜人民觉得收到了十足十的侮辱……我觉得你在鄙视我，但是我没有证据。
“那、那你就不能再让一下吗？”
“奥？那看来人民警察需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地让才行。”
杜月凝被他逗笑，扑哧笑出声，踮脚跳下台阶。
露出微红的手指，抓住他的袖子，“那我们可讲好了，下次跟人民吵架，不准还口。”
“打架也不准还手！”
对前一条，周寻没有意见。
不过……周寻眯着眼睛看她，“我想请问这为人民，人民警察跟你打过架？”
“……”
杜月凝不讲理，“之前没打，现在没打，不代表以后不打！”
“哦？”
“不行吗？”
“行，为人民服务。”
就“为人民服务”的问题讨论过以后，杜月凝以为她跟周寻之间问题也解决了，临近年关她还在考虑，要找一个合适的时间跟周寻告白。
虽然说是要以猎物出现，但是杜月凝看着周寻的样子，似乎也没有近期当猎人的意思。
虽然她没有十足的把握，咬定周寻就喜欢她。
但是愿意纵着她，还不是有好感吗？还不是喜欢吗？
她可不觉得周寻是好心肠，真真服务大众感情的人。
杜月凝摸出手机给周寻打电话，他们很少在晚上打电话，这会儿真的打了，她才觉得在夜色浓重时打给喜欢的男生，有多/暧/昧，有多心动。
好像黑夜是刺激的颜色。
杜月凝窝在沙发上，抱着抱枕，问他下周可以出来吃饭吗？
周寻这会儿刚下班回家，满身疲惫，接到了她的电话，听着她酥软的声音，才觉得疲累泄掉了一半。
“好。”
她咬着唇笑，“那你几点可以出来？”
他不答反问，“你想几点？”
杜月凝手指拽紧抱枕上的穗穗，捻在指腹，心脏噗噗噗跳，“几点都可以吗？”
“嗯。”
短短的一个字，她却听出了纵容。
她脸颊埋在抱枕里，嘴角高高翘起，脚趾害羞地蜷缩起来，藏在暖黄的月色下。
“那……我们十点见好不好呀？”
周寻听着她的笑音，也跟着笑了，“可以。”
杜月凝开心地捂脸，“怎么我说什么你都说好？”
“那我说不好？”
她赶紧截住，“不要不要！你说好挺好的！”
“那我们说好了下周六十点在港城见，不准反悔，你早睡，晚安，再见！”
杜月凝一口气说完，气都不喘，接着急匆匆挂断电话，像是多一秒钟，电话那边的人就会反悔似的。
周寻看着嘟嘟挂断的电话，低笑出声。
瑞康医院。
周寻赶来医院时，徐延瘫倒在急救室门口，身子靠在墙上，手捂着脸在哭。
刚刚接到电话，徐延的女朋友姜兰受重伤进了医院，正是他们之前经受办理案件的嫌疑人家属，对徐延进行打击报复，苦于他的身份不好下手，便盯住了姜兰。
徐延眼睛通红，嗓音嘶哑，“队长，我操他妈的就是个废物，姜兰她……她浑身是血……”
这些年不是没见过比这更惨烈的状况，但看到姜兰躺在血泊里，他真他妈想一枪崩了自己。
凭什么该他受的，让姜兰来受着！
姜兰被送进急救室后，他被拦在门口，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什么也不能做。
每一分每一秒就像一把刀在他身上，一刀一刀地划着，鲜血淋漓。
周寻抿着唇，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徐延，振作点，现在姜兰能依靠的只有你！”
徐延：“我知道，我知道……”
姜兰跟徐延是青梅竹马长大，大学时就在一起，前些年她父母出车祸去世，现在就剩她自己一个人，还有他这个不称职的男朋友。
这些年因为他工作原因，陪在她身边的时间很少，一直都是她在等他。
他怎么也没想到让她等到的是这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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