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三嫂这是一心求死了，可是他们把自己的体面死法寄托在李奕这里，这不是平白让五哥又背负弑兄杀嫂的罪名吗？李欢儿在结界内急得直跺脚，眼下五哥看来伤势未愈，山鬼到底是想威胁他做什么？
正当李欢儿百思不得其解时，五哥终于转身，却是反问山鬼。
“山鬼，你费尽心思抓他们来这里的目的，难道就是让这里多几附无用的白骨吗？这样变着法子折磨他们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来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痛快死去的，我就是喜欢这种折磨人的快感，而且，很显然，对于他们，你到底是狠不下心的。”
“我说过了，这些人现在都跟我无关，你要做什么，怎么折磨他们都跟我没关系。”
李奕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李翰推到墙边，满眼都是嗜血地绝情，“但是！我已经受够了被你自以为是威胁的样子，索性我自己动手了结他们，一了百了！”
眼见李翰的脖子就快被李奕拧断，三嫂忙上去拉住他的手臂，想要制止他，可是李奕反手就把她摔到了地上，吐了好几口血。
很快的，奄奄一息的李翰也被他像垂死的畜牲一样扔到了三嫂身边。
没想到李奕真的下手了，对此山鬼显得很是兴奋，他走上前去用阴阳怪气的语气怂恿道，“李奕，还差最后一步，他们现在还有一□□气在，但是你只要狠点心，稍微用力，亲手解决了他们，就可以彻底和正道背离了，你相信我，杀人而已，只要有第一次，以后你就会慢慢习惯，最后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五哥！别听他的！快住手！”
见李奕像是杀红了眼，六亲不认，可是李欢儿相信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莫非是被山鬼施了什么失心咒，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成？
在这结界之内，李欢儿的呼喊声五哥根本听不见，她想起贪吃蛇给自己带来的那把匕首，忙拿了出来。
既然是大人那里的上古神器，一定有它特别的作用吧，也许跟那个暖手壶一样是要注血激活吗？把这把匕首唤醒，能不能帮她破了这结界？
眼下情况危急，不管结果怎么样，她都要试一试，李欢儿闭上眼睛，用它在自己的手上狠狠划了一道，瞬间鲜血就滴了出来。
一滴两滴三滴，血顺着李欢儿手臂上的伤口往那匕首上滴去。
“为什么没有用，难道是血太少了？”
眼见五哥再次像是杀红了眼，直直地往三哥三嫂走去，她心急如焚，再次拿起匕首往自己的手臂划去。
“都这么多血了，为什么还是没用？求求你，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五哥变成那样冷酷无情的人！！”
李欢儿几乎是哭喊着乞求，终于那匕首发出刺眼的光芒，李欢儿来不及想太多，拿起它用力的往结界划去。
与此同时，结界终于破开，可是等她定睛再看，手里的匕首却生生插进了五哥的胸膛里……
李欢儿愣愣地看着五哥在自己眼前趔趄了几步，接着就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地上口吐鲜血。
而三哥三嫂还好好的站在那里，根本没有受伤，五哥为什么突然到了结界这里？他明明……
李欢儿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鲜血，她一时分不清是五哥的还是自己的。
眼睁睁看着五哥躺在地上抽搐，她跪下来不敢置信地摇头，“怎么会这样？我明明看到五哥你要去杀三哥三嫂，我明明想要划开的是结界，为什么匕首会扎进你的身体里？为什么？！……”
李奕看李欢儿的眼神满是心疼和不甘，就像多年前她被迫要为鱼族去交换牺牲一样，难道这一次他还是救不了她吗？
李奕努力让自己能开口说话，伸手去拉李欢儿的手，希望她从慌乱中回过神来认真听清楚自己要说的话。
“欢儿，这一切都是山鬼的陷阱，你刚才看到的都只是假象，你快走，快走！”
李欢儿只听到了五哥让她快走几个字，她哭着摇头，狠狠地拒绝，“走？不！我不走？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走？可是我要怎么救你？”
她已经对不起五哥那么多年了，难道还要再亲手害他性命？李欢儿拼了命地想要扶李奕起来，可是她根本使不上力气，她急得眼泪直掉，“为什么？我明明之前有了不少仙力，为什么现在没有了？为什么我连扶起五哥你的仙力都没有了？”
李奕摇了摇头，山鬼既然敢做局，定然是做了准备的，他用尽全力拉住她的手臂，“欢儿，别管我，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李奕，你错了，她现在服了我的锁灵散，仙力根本一时半会儿压根使不上来，就算她不救你，也现根本没法走出这里。”
山鬼得意地走到他们面前，而毫发无损的三哥三嫂则是一脸的愧疚，山鬼走到李欢儿面前，轻易就将她拉到了身边，意有所指道，“现在才真的是万事俱备了。”
“山鬼，你敢动她试试！”
面对李奕无能为力的恐吓，山鬼的语气里都是鄙夷，“李奕，都这副模样了，还嘴硬呢，被颜绝世尊亲自开过光的匕首直插心脏，你觉得你还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形神具散？”
说着他看回悔恨交加的李欢儿，“欢儿妹妹，你这次可是帮了我山鬼的大忙，我该怎么感谢你呢？”说着山鬼直接伸手抬起了李欢儿的下巴，同时对还傻站在一旁的李翰夫妇道，“你们两个，还呆在这里，是想给他们陪葬不成？”
听到山鬼的话，李翰拉着碧儿甚至都没有看李奕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可见他们也知道了山鬼的手段，只想着快点逃命要紧。
“鱼族这个样子？三哥你以为你回去后还能当多久的皇子？”
李欢儿挣脱开山鬼的脏兮兮的手，怒其不争地瞪着他们逃跑的丑陋样子，“五哥他到底哪点对不起你们？就算鱼族王室那样对他和母后，他还是在鱼族危难之际挡在了夜叉族面前，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只有鱼族有难，他都是义无反顾，而你们，竟然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伙同山鬼来害他，你们的心是被狗吃了吗？”
“欢儿，这事不能怪我和翰哥，我们就算拼了这条命也救不回你们，留在这儿也没用不是？”三嫂无耻的说完这一句就拉着李翰往外跑去，那样子生怕山鬼下一秒会把他们也赶尽杀绝。
“你们！”
李欢儿并不是怕死，而是为五哥难过，为什么他这样好的人，却要遭受这么多磨难？
“小美人，你这么生气做什么？可别耽误了正事。”
李欢儿瞪回面前的山鬼，直接问他，“你这么处心积虑的做这些，到底要做什么？五哥即使离了鱼族，还是玲珑山颜云世尊的关门弟子，还是我李欢儿的五哥！不是可以任由你欺辱的！”
“乖乖，就等你这句话了，为了你的五哥，你能不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什么意思？”
“其实呢，你身上有件东西我早就想要了，只是你五哥一直阻拦我，不让我这么做罢了，我这才想了这么个办法，让你心甘情愿把它交给我。”
“你能不能说清楚点？”
“我要你的精元，只要你把精元给我，我不止可以让你五哥恢复，而且还能让他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你觉得这个交易如何？”
“我的？我的精元什么时候对你有这么大用处？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对，就这么简单，就看你愿不愿意就你的五哥了。”
“欢儿，别信他的，你要是这么做，五哥就算活了也会自杀，而且不管天上地下五哥都不会再认你了。”
李奕挣扎着伸手想要阻止李欢儿继续跟山鬼谈下去，而山鬼也毫不气的又给了李奕一击，看着李奕再次吐出大口的血，李欢儿忙过去挡在他面前，回头大声对山鬼保证，“我求你！别再打了，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让五哥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很好，你五哥这么多年到底没白疼你，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的。”
一切都在山鬼的意料中，他说着就要过来吸出李欢儿的精元为自己所用，很明显然山鬼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得到李欢儿的精元，而他也知道李欢儿是龙族的血脉，知道她精元的用处有多大，前面几次动手都被李奕拦下了，这次是再也没人碍事了。
眼看着山鬼就要得手，李奕挣扎着站起来，眼神决绝地拔出自己胸口的匕首，用力地朝着山鬼的胸口刺去。
李欢儿睁开眼，只看到山鬼躺在地上痛苦的挣扎，而五哥的脸色也惨白得吓人，他的胸口因为生生拔出了匕首，鲜血在不断的流出，可是即使这样，他依旧把李欢儿护在身后。
看着五哥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样子，李欢儿一度以为他已经没了气息。
山鬼显然不甘心就这么死去，他忍着痛苦要过来抓住李欢儿，只要得到龙族的精元，一切都可以挽回。
可是李奕没有再给他机会，过去把他胸口的剑拔下又直接抹了他的脖子，连续两次致命的暴击，让山鬼的表情极度扭曲和痛苦，他不敢置信的伸手指着李奕，“李奕，你…你竟然敢对我下杀手，你疯了吗？快！现在取了她的精元还来得及，你救了我，至少你还有活头，不是吗？！！”
山鬼虽然不敢置信，但是他确实死在了李奕手里，在他倒下的同时，李奕也应声倒地，李欢儿完全没反应过来，等她过去想要扶起李奕，对方却对她摇了摇头，“不要过来？不要看我的脸！！”
李欢儿不明白为什么五哥不让他靠近，而且那么厉声拒绝她的帮助，“五哥，我这里有魑魅庄主给的神药，你把它吃了，一定就能好起来。”
刚才一阵慌乱竟然把这件事忘了，李欢儿慌乱的取出怀里的药，就要过去扶起李奕，可是后者再次开口劝她停下，”欢儿，五哥能恢复到现在的样子是有代价的，山鬼死了，五哥也活不了了，什么灵丹妙药都没用，你就站在那里，跟五哥说说话。”
“为什么？为什么他死了你也活不了？五哥我听不懂，你能不能先把神药吃了？其他的事等你好起来我们再说好吗？”
李欢儿哭着跪在那里，只想要李奕快点把她带来的神药吃了，可是李奕就是不肯听她的，而且还一直背对着她，李欢儿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五哥，你不肯让我靠近，是在生我的气吗？虽然我在夜叉王宫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你，可是现在我都想起来了，这样，你先把药吃了，欢儿哪儿也不去了，以后就待在你身边，好不好？”
李奕悲伤的眼神里又增加了厚重的愧疚，“已经……都想起来了？”他小声喃喃着，“那么，你也想起了是因为什么去了人间，因为什么原因去了六欲天？”
“五哥，我错了，你不要不吃药。你先把它们吃了好不好？”
李欢儿跪着过去求他，惊讶地发现李奕的脸竟然看不出面目，除了一双黑洞洞的眼睛，原本五哥那样好看的一张脸，难怪他那么抗拒地不让她靠近。
“五哥，你的脸这是怎么了？”
“我都说了不要过来，五哥这个样子，吓到你了吧，为了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我竟然和山鬼这样的人缔结生死契约，还用我的这张皮囊作为交换，到头来，连张见人的面目都没有了，还差一点助纣为虐，让山鬼这样的恶人成道。”
李奕说话的声音显得特别疲惫，他叹了口气，“欢儿，五哥这辈子都在想着如何护鱼族百姓，如何护母后，如何护欢儿你，如何不辱师尊的教诲，可是一件都没做到，五哥到底是贪心了，这么多件五哥是一件事都没做好，还落得这样连面目都不能示人的下场。”
“不是，不是那样，五哥你是这世上最好的人，没有你，鱼族早就没有太平了，欢儿也早就不在世上了。”
李奕满眼都是爱怜地看着李欢儿，伸手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傻丫头，你还是以前那样不爱记仇，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怎么能说五哥好？五哥要是真有那么好，你怎么会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六欲天受那一百年的非人痛苦？”
“五哥！你满身的病痛都是因为欢儿啊，是欢儿对不起你，你别再说了，我求求你，快把丹药吃了，我们至少试试好不好？”
李奕似乎没有多少时间了，他没再回答李欢儿的话，只是不住的往黑黝黝的洞口看，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黑暗。
“牛头马面到底没过来，山鬼这是连投胎的机会都没给我。”
李奕落寞地说着这句话，想了想，他的表情又释然了，“不过不打紧，欢儿身边现在有那么多人护着，少五哥一个也不会有什么。”他说着嘴角扯开一抹苦涩的笑容，“说真的，五哥真的有嫉妒过，为什么站在欢儿身边的总是别的男人？现在不了，五哥觉得高兴，真的。”
“五哥，你别再说了，先把这药吃了好不好？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就为了给你服下。”
“魑魅山谷那样的地方你也敢去，你怎么不想想，要是有个什么，五哥还吃得下这神药吗？下次这种傻事别再做了，不管对方是谁，都别做了。”
李奕分明责备的话里都是对李欢儿的告诫，他长舒一口气，嘴角微扬起，“还好，五哥这次总算没有为了其他人其他事弃了你，你能不能看在五哥这次护住你的份上，原谅五哥当初像个懦夫一样眼睁睁看你去了六欲天那个炼狱？”
“五哥，欢儿从未怪过你啊，而且这件事你也是受害者，难道这么多年你都在自责这些事？”
“那就好，那就好……”
李奕重复的说着这句话，渐渐的他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李欢儿感觉闭上了眼睛，反而视野开阔了，明亮了，他感觉身体比任何时候都要轻盈，一直在飞向一个特别明亮温暖的地方，那里有母后，有欢儿，有满桌的糕点，母后还特意多做了不少欢儿爱吃的桃花酥，大家围坐在一起，说着笑着……
那幅画面里都是欢声笑语，包含了所有他期望过却从未得到过的美好……
李奕嘴角微扬，眼角滑下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来。
原来，他的人生，死亡，竟然比活着美好。
正当李欢儿百思不得其解时，五哥终于转身，却是反问山鬼。
“山鬼，你费尽心思抓他们来这里的目的，难道就是让这里多几附无用的白骨吗？这样变着法子折磨他们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来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痛快死去的，我就是喜欢这种折磨人的快感，而且，很显然，对于他们，你到底是狠不下心的。”
“我说过了，这些人现在都跟我无关，你要做什么，怎么折磨他们都跟我没关系。”
李奕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李翰推到墙边，满眼都是嗜血地绝情，“但是！我已经受够了被你自以为是威胁的样子，索性我自己动手了结他们，一了百了！”
眼见李翰的脖子就快被李奕拧断，三嫂忙上去拉住他的手臂，想要制止他，可是李奕反手就把她摔到了地上，吐了好几口血。
很快的，奄奄一息的李翰也被他像垂死的畜牲一样扔到了三嫂身边。
没想到李奕真的下手了，对此山鬼显得很是兴奋，他走上前去用阴阳怪气的语气怂恿道，“李奕，还差最后一步，他们现在还有一□□气在，但是你只要狠点心，稍微用力，亲手解决了他们，就可以彻底和正道背离了，你相信我，杀人而已，只要有第一次，以后你就会慢慢习惯，最后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五哥！别听他的！快住手！”
见李奕像是杀红了眼，六亲不认，可是李欢儿相信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莫非是被山鬼施了什么失心咒，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成？
在这结界之内，李欢儿的呼喊声五哥根本听不见，她想起贪吃蛇给自己带来的那把匕首，忙拿了出来。
既然是大人那里的上古神器，一定有它特别的作用吧，也许跟那个暖手壶一样是要注血激活吗？把这把匕首唤醒，能不能帮她破了这结界？
眼下情况危急，不管结果怎么样，她都要试一试，李欢儿闭上眼睛，用它在自己的手上狠狠划了一道，瞬间鲜血就滴了出来。
一滴两滴三滴，血顺着李欢儿手臂上的伤口往那匕首上滴去。
“为什么没有用，难道是血太少了？”
眼见五哥再次像是杀红了眼，直直地往三哥三嫂走去，她心急如焚，再次拿起匕首往自己的手臂划去。
“都这么多血了，为什么还是没用？求求你，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五哥变成那样冷酷无情的人！！”
李欢儿几乎是哭喊着乞求，终于那匕首发出刺眼的光芒，李欢儿来不及想太多，拿起它用力的往结界划去。
与此同时，结界终于破开，可是等她定睛再看，手里的匕首却生生插进了五哥的胸膛里……
李欢儿愣愣地看着五哥在自己眼前趔趄了几步，接着就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地上口吐鲜血。
而三哥三嫂还好好的站在那里，根本没有受伤，五哥为什么突然到了结界这里？他明明……
李欢儿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鲜血，她一时分不清是五哥的还是自己的。
眼睁睁看着五哥躺在地上抽搐，她跪下来不敢置信地摇头，“怎么会这样？我明明看到五哥你要去杀三哥三嫂，我明明想要划开的是结界，为什么匕首会扎进你的身体里？为什么？！……”
李奕看李欢儿的眼神满是心疼和不甘，就像多年前她被迫要为鱼族去交换牺牲一样，难道这一次他还是救不了她吗？
李奕努力让自己能开口说话，伸手去拉李欢儿的手，希望她从慌乱中回过神来认真听清楚自己要说的话。
“欢儿，这一切都是山鬼的陷阱，你刚才看到的都只是假象，你快走，快走！”
李欢儿只听到了五哥让她快走几个字，她哭着摇头，狠狠地拒绝，“走？不！我不走？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走？可是我要怎么救你？”
她已经对不起五哥那么多年了，难道还要再亲手害他性命？李欢儿拼了命地想要扶李奕起来，可是她根本使不上力气，她急得眼泪直掉，“为什么？我明明之前有了不少仙力，为什么现在没有了？为什么我连扶起五哥你的仙力都没有了？”
李奕摇了摇头，山鬼既然敢做局，定然是做了准备的，他用尽全力拉住她的手臂，“欢儿，别管我，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李奕，你错了，她现在服了我的锁灵散，仙力根本一时半会儿压根使不上来，就算她不救你，也现根本没法走出这里。”
山鬼得意地走到他们面前，而毫发无损的三哥三嫂则是一脸的愧疚，山鬼走到李欢儿面前，轻易就将她拉到了身边，意有所指道，“现在才真的是万事俱备了。”
“山鬼，你敢动她试试！”
面对李奕无能为力的恐吓，山鬼的语气里都是鄙夷，“李奕，都这副模样了，还嘴硬呢，被颜绝世尊亲自开过光的匕首直插心脏，你觉得你还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形神具散？”
说着他看回悔恨交加的李欢儿，“欢儿妹妹，你这次可是帮了我山鬼的大忙，我该怎么感谢你呢？”说着山鬼直接伸手抬起了李欢儿的下巴，同时对还傻站在一旁的李翰夫妇道，“你们两个，还呆在这里，是想给他们陪葬不成？”
听到山鬼的话，李翰拉着碧儿甚至都没有看李奕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可见他们也知道了山鬼的手段，只想着快点逃命要紧。
“鱼族这个样子？三哥你以为你回去后还能当多久的皇子？”
李欢儿挣脱开山鬼的脏兮兮的手，怒其不争地瞪着他们逃跑的丑陋样子，“五哥他到底哪点对不起你们？就算鱼族王室那样对他和母后，他还是在鱼族危难之际挡在了夜叉族面前，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只有鱼族有难，他都是义无反顾，而你们，竟然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伙同山鬼来害他，你们的心是被狗吃了吗？”
“欢儿，这事不能怪我和翰哥，我们就算拼了这条命也救不回你们，留在这儿也没用不是？”三嫂无耻的说完这一句就拉着李翰往外跑去，那样子生怕山鬼下一秒会把他们也赶尽杀绝。
“你们！”
李欢儿并不是怕死，而是为五哥难过，为什么他这样好的人，却要遭受这么多磨难？
“小美人，你这么生气做什么？可别耽误了正事。”
李欢儿瞪回面前的山鬼，直接问他，“你这么处心积虑的做这些，到底要做什么？五哥即使离了鱼族，还是玲珑山颜云世尊的关门弟子，还是我李欢儿的五哥！不是可以任由你欺辱的！”
“乖乖，就等你这句话了，为了你的五哥，你能不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什么意思？”
“其实呢，你身上有件东西我早就想要了，只是你五哥一直阻拦我，不让我这么做罢了，我这才想了这么个办法，让你心甘情愿把它交给我。”
“你能不能说清楚点？”
“我要你的精元，只要你把精元给我，我不止可以让你五哥恢复，而且还能让他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你觉得这个交易如何？”
“我的？我的精元什么时候对你有这么大用处？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对，就这么简单，就看你愿不愿意就你的五哥了。”
“欢儿，别信他的，你要是这么做，五哥就算活了也会自杀，而且不管天上地下五哥都不会再认你了。”
李奕挣扎着伸手想要阻止李欢儿继续跟山鬼谈下去，而山鬼也毫不气的又给了李奕一击，看着李奕再次吐出大口的血，李欢儿忙过去挡在他面前，回头大声对山鬼保证，“我求你！别再打了，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让五哥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很好，你五哥这么多年到底没白疼你，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的。”
一切都在山鬼的意料中，他说着就要过来吸出李欢儿的精元为自己所用，很明显然山鬼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得到李欢儿的精元，而他也知道李欢儿是龙族的血脉，知道她精元的用处有多大，前面几次动手都被李奕拦下了，这次是再也没人碍事了。
眼看着山鬼就要得手，李奕挣扎着站起来，眼神决绝地拔出自己胸口的匕首，用力地朝着山鬼的胸口刺去。
李欢儿睁开眼，只看到山鬼躺在地上痛苦的挣扎，而五哥的脸色也惨白得吓人，他的胸口因为生生拔出了匕首，鲜血在不断的流出，可是即使这样，他依旧把李欢儿护在身后。
看着五哥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样子，李欢儿一度以为他已经没了气息。
山鬼显然不甘心就这么死去，他忍着痛苦要过来抓住李欢儿，只要得到龙族的精元，一切都可以挽回。
可是李奕没有再给他机会，过去把他胸口的剑拔下又直接抹了他的脖子，连续两次致命的暴击，让山鬼的表情极度扭曲和痛苦，他不敢置信的伸手指着李奕，“李奕，你…你竟然敢对我下杀手，你疯了吗？快！现在取了她的精元还来得及，你救了我，至少你还有活头，不是吗？！！”
山鬼虽然不敢置信，但是他确实死在了李奕手里，在他倒下的同时，李奕也应声倒地，李欢儿完全没反应过来，等她过去想要扶起李奕，对方却对她摇了摇头，“不要过来？不要看我的脸！！”
李欢儿不明白为什么五哥不让他靠近，而且那么厉声拒绝她的帮助，“五哥，我这里有魑魅庄主给的神药，你把它吃了，一定就能好起来。”
刚才一阵慌乱竟然把这件事忘了，李欢儿慌乱的取出怀里的药，就要过去扶起李奕，可是后者再次开口劝她停下，”欢儿，五哥能恢复到现在的样子是有代价的，山鬼死了，五哥也活不了了，什么灵丹妙药都没用，你就站在那里，跟五哥说说话。”
“为什么？为什么他死了你也活不了？五哥我听不懂，你能不能先把神药吃了？其他的事等你好起来我们再说好吗？”
李欢儿哭着跪在那里，只想要李奕快点把她带来的神药吃了，可是李奕就是不肯听她的，而且还一直背对着她，李欢儿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五哥，你不肯让我靠近，是在生我的气吗？虽然我在夜叉王宫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你，可是现在我都想起来了，这样，你先把药吃了，欢儿哪儿也不去了，以后就待在你身边，好不好？”
李奕悲伤的眼神里又增加了厚重的愧疚，“已经……都想起来了？”他小声喃喃着，“那么，你也想起了是因为什么去了人间，因为什么原因去了六欲天？”
“五哥，我错了，你不要不吃药。你先把它们吃了好不好？”
李欢儿跪着过去求他，惊讶地发现李奕的脸竟然看不出面目，除了一双黑洞洞的眼睛，原本五哥那样好看的一张脸，难怪他那么抗拒地不让她靠近。
“五哥，你的脸这是怎么了？”
“我都说了不要过来，五哥这个样子，吓到你了吧，为了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我竟然和山鬼这样的人缔结生死契约，还用我的这张皮囊作为交换，到头来，连张见人的面目都没有了，还差一点助纣为虐，让山鬼这样的恶人成道。”
李奕说话的声音显得特别疲惫，他叹了口气，“欢儿，五哥这辈子都在想着如何护鱼族百姓，如何护母后，如何护欢儿你，如何不辱师尊的教诲，可是一件都没做到，五哥到底是贪心了，这么多件五哥是一件事都没做好，还落得这样连面目都不能示人的下场。”
“不是，不是那样，五哥你是这世上最好的人，没有你，鱼族早就没有太平了，欢儿也早就不在世上了。”
李奕满眼都是爱怜地看着李欢儿，伸手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傻丫头，你还是以前那样不爱记仇，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怎么能说五哥好？五哥要是真有那么好，你怎么会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六欲天受那一百年的非人痛苦？”
“五哥！你满身的病痛都是因为欢儿啊，是欢儿对不起你，你别再说了，我求求你，快把丹药吃了，我们至少试试好不好？”
李奕似乎没有多少时间了，他没再回答李欢儿的话，只是不住的往黑黝黝的洞口看，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黑暗。
“牛头马面到底没过来，山鬼这是连投胎的机会都没给我。”
李奕落寞地说着这句话，想了想，他的表情又释然了，“不过不打紧，欢儿身边现在有那么多人护着，少五哥一个也不会有什么。”他说着嘴角扯开一抹苦涩的笑容，“说真的，五哥真的有嫉妒过，为什么站在欢儿身边的总是别的男人？现在不了，五哥觉得高兴，真的。”
“五哥，你别再说了，先把这药吃了好不好？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就为了给你服下。”
“魑魅山谷那样的地方你也敢去，你怎么不想想，要是有个什么，五哥还吃得下这神药吗？下次这种傻事别再做了，不管对方是谁，都别做了。”
李奕分明责备的话里都是对李欢儿的告诫，他长舒一口气，嘴角微扬起，“还好，五哥这次总算没有为了其他人其他事弃了你，你能不能看在五哥这次护住你的份上，原谅五哥当初像个懦夫一样眼睁睁看你去了六欲天那个炼狱？”
“五哥，欢儿从未怪过你啊，而且这件事你也是受害者，难道这么多年你都在自责这些事？”
“那就好，那就好……”
李奕重复的说着这句话，渐渐的他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李欢儿感觉闭上了眼睛，反而视野开阔了，明亮了，他感觉身体比任何时候都要轻盈，一直在飞向一个特别明亮温暖的地方，那里有母后，有欢儿，有满桌的糕点，母后还特意多做了不少欢儿爱吃的桃花酥，大家围坐在一起，说着笑着……
那幅画面里都是欢声笑语，包含了所有他期望过却从未得到过的美好……
李奕嘴角微扬，眼角滑下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来。
原来，他的人生，死亡，竟然比活着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