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场午餐的氛围非常好,或者说是因为金赫宇的加入,使得办公室的女人们都兴奋起来了,除了慕溪。
她觉得这个人多少带点“精分”,怎么可以在多种状态下无缝切换。和jerry就谈笑风生,还会开玩笑。对待那些女同事们就谦和有礼,又不失亲切。然而到她这儿,慕溪说不上来,反正就就透露着一点,一点“诡异”?
慕溪面前的餐盘,总是会在她和同事聊天的时候多了新的食物,恰巧是自己等了半天,又不好意思去转桌子的东西。
每次觉得茶杯要添水时,回头的功夫就被填满了。她歪头看了看一旁的人,根本没有看自己,和jerry窃窃私语正欢。搞得慕溪连说谢谢都是对着空气。
席间,不知道是谁搭错线,突然聊起了韩剧。好像生怕找不到话题去和金赫宇搭讪。说起这个来,sara马上积极踊跃到不行。
“我知道,你们叫哥哥和姐姐是分男女的对吧?只有女生叫男生才可以是‘欧巴’。那男生叫比自己大的女生是什么?”sara这时候来了好学的劲儿,“就比如说,慕溪比金部长大吧,你要怎么称呼她?”
慕溪缩在那里正美滋滋地吃虾饺,听见这话狠狠地用眼神杀向sara,这小妮子好死不死地提我干什么,好像这一屋子女的就我比他大似的。
“nu-na,但我只对自己的亲姐姐才这么称呼。”一旁的金赫宇用韩英双语回答道,“姐姐有一个就足够了。”
这话一出,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用拉长音还带拐弯儿的“哦”来回答,听得慕溪头皮一阵发麻。她觉得此时无论说什么都只会越描越黑,装傻充愣最管用。
桌子底下,sara用脚踢了下踢慕溪的鞋子,又意味深长地冲慕溪笑,换来她一记白眼。
“好了,时间差不多得回去了。咱们杯中茶吧!”jerry自从上次见过靳青之后就不再开慕溪和金赫宇的玩笑了。今天,他也及时把话接了过来。
“慕溪,这样吧。下周新单装货之前,你去一趟钢厂,盯着点。毕竟咱们刚开始做,信誉最重要。”
“明白,领导。”慕溪的执行力一向很好。和sara往公司回的路上,她已经开始着手订机票了。
“哎,你今天听没听懂金赫宇的意思啊?”sara晃着慕溪的胳膊说。
“懒得理你,我要赶紧抢一张机票先。”慕溪故意装糊涂。
“你别装傻,他这话里有话一桌的人都听明白了。”sara不依不饶地说,“呐,样貌,实力不用多说,看他谈吐和衣着,家境肯定也不错啊。这么好的人摆在这儿你不冲上去,还等什么?”
“我冲什么冲?你别在这儿给我‘凑做对’。”慕溪笑骂道。
“那你是有男朋友了吧?我听说之前周末有人看见你和一个男人去离岛玩儿了。”sara又开始了新一轮八卦。
“我真是服了你了。这些消息都从哪儿听来的?”慕溪放了手机,无奈地笑起来,“你问问狗仔队还缺不缺人,去面试肯定成功。”
“你们住的公寓来来往往多少双眼睛都看着呢。而且你知道吗,好多单身的都想追你,只是怕被你拒绝而已。”
“我是每天举着刀告诉他们别来追我吗?”慕溪被气笑了,“明明没胆量,还怪到我头上”
“怎么说呢,我总感觉你和异性相处时,看起来很无所谓的样子,可是好像永远都有一条看不见的线拦在那里。”sara的普通话在香港同事里算很好的,此时也找不到更合适的比喻。
虽然只说到这里,但是慕溪能够理解。自己对于感情一直是很被动,甚至是逃避的。
大学算是她性格的一个分水岭,那之前她几乎不和异性接触。那之后,她慢慢给自己戴上了一张假面。看似可以和异性们很好的相处,但是只要有人试图靠近,还是会因为她隐藏的冰冷而退却。
“可能这就是我‘母胎solo’的体质吧。”走到公司门口,慕溪成功抢到票付款,给这段对话下了这样的结论。
机票是下周二一早的,慕溪对出差已经家常便饭。因为要跑港口,她只带了一套正装,以备不时之需。其他都是些轻便耐脏的衣物。加上些换洗衣物和化妆品,完毕!
看着简简单单的小行李箱,慕溪突然想起以前哪个一起出差的男同事说她比男人还能对付。如今一看,好像还真是这样。她一下子就笑了起来。
“活得粗糙点挺好的,不是吗?”慕溪自问自答。
又是照例匆忙的搭巴士,换登机牌,托运。慕溪看了看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开始登机,便把头缩进连帽卫衣里,用手扶着支起来的拉杆箱手柄,开始打瞌睡。
迷迷糊糊觉得机场广播好像说了什么,但是自己像是鬼压床似的醒不过来。直到肩膀被人拍了几下,她才条件反射似的跳了起来。
“谢谢。”慕溪困得连眼睛都抬不起来,只是对着那人的方向点头致谢,朝登机口挪过去。
“欢迎登机,您是几号,我帮您找一下。”空姐热情地向慕溪询问。
“40b,麻烦你。”慕溪的声音还是懒懒的。
“这边请,小姐。行李放上边就可以了。”空姐指着前方不远处靠窗的两个位置说。
慕溪走到哪儿,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是40排没错。随后拎起箱子就往上举,刚好和一旁也在塞东西的女人赶在一起。女人东西多,故意使劲儿挡着慕溪,箱子就堪堪地要往她头上砸。
慕溪下意识拿手去挡头,下一秒,箱子就被另一只手稳稳接住,放进了行李架中。接着,头上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为什么每次在飞机上,都要帮你挡着掉下来的箱子呢?”
慕溪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谁。
“好巧,回国吗?”慕溪很尴尬的时候从来都是嘴比脑袋还快。
“原来直达飞机还可以选择不同的目的地。”金赫宇连着两句话,噎得慕溪够呛。
慕溪直接一屁股坐下来,反正她一直躲在帽子里,即使很尴尬,也不会被发现。
“不打算给我让个位置吗?”一张机票递到慕溪眼前,40a。
金赫宇的这趟差其实早就定下来了。换句话说,即使那天没有会议上的争论,他也要来钢厂好好确认一下的。
在知道慕溪也准备去工厂之后,他便改签了日期。今天在机场换登机牌的时候,他就站在慕溪身后隔一个人的位置,便把自己的座位安排在了她旁边。
不过,这一切慕溪没看到也没听到,她一直是半梦半醒的状态,连最后登机也是被金赫宇叫醒的。
两个人坐下之后,对慕溪来说好像是个什么大型社死现场。既然说不过,那就装死吧。她心一横,把头缩到帽子更深处,挡住整个脸。一边暗暗赞叹自己挑的衣服帽洞好大啊。
金赫宇很配合地没有和她搭话,在一旁静静翻着报纸。慕溪心想,都是一堆中文,你能认识几个字?
就在慕溪朦朦胧胧真的要睡着的空档,空姐来派发饮品和零食。她看见了身旁的手挡住了想要把她叫醒的空姐,然后低声说着汉语,
“麻烦给这位小姐也倒一杯咖啡吧,谢谢。”
看着可以续命的咖啡摆在面前,慕溪动了动,也暴露了她一直装睡的事实。
“如果不想聊天也可以不用装睡”旁边的男人带着笑意说道,“可以把我当成空气。”
慕溪索性扯掉了帽子,坐直大口喝起了咖啡。半晌,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转向金赫宇发问,“你跑来和我出差jerry不知道?”
“钢厂之行早就在我的计划之内”金赫宇不紧不慢地回答,似乎早料到她会有此疑问。“至于你的具体行程是jerry告诉我的。”
慕溪气得想打电话,可这是在万米高空之上,让她很快就泄了气。末了,她决定给这次出差立下点规矩。
“我希望这次出差大家能和平相处,首先,我们重新规定一下称呼。按照你们韩国人的规矩来。你是金部长,我是慕经理。私下,我比你大,你要喊我叫‘姐姐’”
慕溪妄图用这样的规定让两人明确划开界线。
“我记得我说过,只有一个姐姐。”金赫宇眼里的笑意加深了,改用汉语回答道,“按照你们中国人的习惯,你是慕溪,我是金赫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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